天娜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冷若冰霜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也不說話。
明鏡更是尷尬了,又回頭看了塞德娜和阿凡提一眼,見兩人根本沒有出聲的意思,只好硬著頭皮沒話找話道:「你又成了我的俘虜,按照你們的規矩,我有權力問你任何問題吧……」
天娜怔了怔,終於開口道:「是的。」
明鏡鬆了口氣,正要說話,天娜又冷冷地補上一句:「但是我拒絕回答。你可以殺了我。」
明鏡一陣頭痛,旁邊雷札會的那個大個子魚人卻已經忍不住跨上來喝道:「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猖狂!說!你為什麼冒充我雷札會的情報人員?」
天娜傲然地看了他一眼,輕蔑地仰起頭。
魚人頓時大怒,這個女人冒充雷札會成員,給了他們假情報,差點讓雷札會和耶修之矛大打出手,被揭穿之後,又利用潛藏的狙擊手妄圖狙殺耶修之矛的高層領導,就是狙擊手也失敗後,她還不死心,再度當著雷札會眾人的面暴起襲擊耶修之矛的新任領袖!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蓄意要挑起雷札會跟耶修之矛的鬥爭,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魚人一想到這樣的後果,就忍不住渾身冒冷汗。如果她今天連環三擊中的任何一次得手,都會讓雷札會和耶修之矛成為死敵,甚至爆發幫派大戰,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即使自己是會裡有數的高手,也非被貝蕾塔會長和哈斯特長老活剝了不可!
最可惡的是,這個女人明明已經被擒住,居然還是這樣一副高傲到目中無人的樣子!魚人的脾氣本來就火爆,當下再也忍耐不住,大手一伸,就要朝明鏡身前的天娜抓去。
眼見魚人的大手帶著惡風逼近,天娜臉上露出決絕的表情,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驕傲地瞪著天空。
明鏡卻如何能讓她就這麼掛了,連忙伸出手去,水天淨印的藍色光幕一閃而過,已經悄無聲息地化解了魚人含怒的一擊,同時口中叫道:「手下留情!」
魚人勢在必得的一擊居然被人擋住,更是火冒三丈,張口就要罵人,一抬頭卻看見是明鏡,頓時把滿嘴的髒話都憋了回去。這少年怎麼說也是耶修之矛的領袖,衝著他的身份,就怎麼也不好惡言相向。
於是魚人忿忿地縮回手,強行壓抑著怒火道:「你是耶修之矛的領袖吧?難道你要包庇她?」
明鏡一時啞口無言,是啊,自己現在的身份可是最大的人類反抗組織耶修之矛的領袖,如何能包庇一個對耶修之矛明顯心懷惡意的變種人皇族?
他臉上猶豫的表情落在軟倒的天娜眼裡,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情,天娜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冷冷地朝明鏡道:「不用你假好心!我說了,我不需要人類的憐憫。」沒等明鏡反應過來,又朝那魚人一挑秀眉,挑釁地道:「你不是要殺我嗎?動手啊!」
「好!」魚人是個莽撞性子,最受不得人激,當下就伸出手,第二次朝天娜掐去。
天娜根本是勉強才能站立的,剛才寸芒那下偷襲給她腿部造成不小的傷害。面對魚人的攻擊,天娜淡然地閉上了眼睛……
「不要!」少年的驚呼聲突兀地響起,緊接著那魚人便怪叫了一聲,猛地跳開兩米多遠,抱著麻痺的右手一個勁地猛甩。而明鏡愣愣地站在天娜面前,雙手還維持著帝釋天能印的起手式。
「為什麼?」這下即便魚人再粗神經,也能感覺到不對了。一雙圓溜溜的魚眼在明鏡和天娜身上來回掃了好幾遍,艱難地問道。
明鏡也有點傻了,他剛才那一下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一見天娜面臨生命危險,居然想都沒想就跳了出去,可現在……
一滴清晰可見的冷汗從小光頭額頭上流了下來。
雷札會的小隊成員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明鏡,不知道這個耶修之矛的新任領袖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阻止自己的頭領傷害那個變種人女子──剛才有眼睛的都看見了,那少女可是要殺他的說。
耶修之矛的全體成員也在對他們年輕的新領袖行注目禮,不過那目光裡蘊涵的東西可多了去了。這裡的全體成員都見過半天前發生的那一幕,於是那一道道望向明鏡的眼光裡都多了些許猜疑的神色……
明鏡艱難地轉過頭,想在阿凡提老油條和塞德娜那裡得到一些幫助。
結果老油條給了他一個無比曖昧的眼色,加上嘴角那若有所指的奸笑。
小光頭額頭上的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拉,尤其是回過頭發現一向冷冰冰的天娜那雪白的嬌媚容顏上居然也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絲嫣紅以後……
在明鏡看不到的方向,阿凡提老傢伙用手臂捅了捅塞德娜,輕聲低語幾句,一雙賊眼看著明鏡和天娜的背影,不知道在轉什麼鬼主意。
塞德娜先是苦笑搖頭,既而似乎禁不住阿凡提長老的再三遊說,無奈地點了點頭。
明鏡還在那裡尷尬呢,一陣輕風拂過,淡淡的女子幽香中,塞德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他身邊。
峨嵋掌門的臉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瞥了倔強的天娜一眼,「回答我一個問題。」
天娜的傲氣又發作了,冷冷地扭過頭去,「我拒絕!我不是你的俘虜,你無權詢問我。」
塞德娜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天娜的話,自顧自地問道:「今天在瓦侖城的廢棄飛空艇停泊基地,那些襲擊我門下弟子的人,是不是和你一起的?」
天娜薄薄的櫻唇死死地抿著,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