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是座落在熱鬧地段一個很有點味道的酒吧,出沒其間的不乏時尚人士,還有許多老外混跡其間。
儘管裡面燈光很幽暗,可是莊羽的出現還是讓很多人多看了幾眼。莊羽沒說錯,她果然是依舊可以惹人注目的亮麗女人。而我,藉著她的光彩,也顯現出幾分秀麗動人來。
她拉我在舞池邊的圓桌上坐下,身體就已經隨著節奏強烈的音樂搖擺了起來。熟練地打了個響指招來一個靦腆的帥哥服務生,要來一打啤酒。
我低聲說她:「要這麼多啊,我可喝不了。」
她衝我一笑,「你喝你的,剩下的我全包了。」
我拿她沒轍,只能隨她去了,我慢慢地小口喝我的啤酒,心裡卻在擔心這個女人今天到底要怎樣瘋。
莊羽在位子上壓根就坐不穩,一雙傳神的大眼始終在顧盼生姿,打量周圍有沒有帥哥。她剛進來的時候,早就引起好些人注意。膽子大的,就端著酒過來邀請同飲一杯。
莊羽格格笑著,禮貌又大方地舉杯與他們示意,一口一口絕不含糊。
似乎打扮真的很重要,今天的滅絕師太我,也因為全新的造型而招來幾個衣衫楚楚的男士邀我共舞。我不會跳舞,也不想和莊羽一樣勁爆一把,都微笑著婉拒了。
我懶得管她出風頭,邊喝邊打量藍夜的佈置和環境。忽然發現樂隊那邊的一面牆特別有意思,那上面異想天開地畫著毛爺爺,江書記,阿拉法特,撒切爾夫人,還有成龍周星馳等一干巨星組成的一個樂隊,用漫畫的手法來表現,讓人忍俊不禁。
我看著好玩,就拉拉莊羽,讓她一起看。她從興奮中略微清醒了下,跟著我的手指去看那副畫,可是她的目光卻在半路停住了,臉上露出近乎狂怒的表情來。
這又是怎麼啦?我順她的目光去看,心裡咯登了一下。
她家小草,呃,就是她老公王子傑啦,正深情款款地牽著一白衣小妞低聲細語的,渾然不知自己快被老婆目光中的火焰燒成焦炭了。
我心說:完了完了,老天啊,就算天網恢恢也不該這麼密啊,就不能漏個孔嗎?幹嘛要上演這樣狹路相逢的戲碼。
莊羽轟然起身,我伸手要拉她沒拉住,我怕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趕緊也站了起來。
誰知道,她起身搖擺著舞向池邊一個勁舞的帥氣老外,兩個人默契地對舞了起來。
我又悶掉了,不知道那女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坐下來繼續看著她。
音樂在DJ的手下變得狂熱,而他們的舞姿也益發狂熱起來了。莊羽小時候學過舞蹈,有基本功的,頭髮甩開來,揮舞著暗紅色的線條。腰身柔若無骨,隨著節奏蛇一般地扭動著,讓人血脈賁張。
那個老外顯然也是箇中高手,舞姿健美,身形挺拔,和莊羽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都成了表演賽了。這樣一來,本來也在舞動的人群自覺停了下來,圍成一個圈兒,為他們鼓掌助威,快節奏的掌聲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高潮。
看到王子傑和女伴也向舞池走來,我就已經明白了莊羽的用意,她是要用這個方式來引起自己老公的注意。
我焦急萬分,卻無力阻止,只好狠狠灌下一大口啤酒,來平息自己狂跳的心。
王子傑先看到了桌邊的我,驚訝地看了我一眼,舉了個招呼。
我忙招手把他叫過來,打算先跟他說幾句今天的情況,也好緩解一下緊張氣氛。他有點尷尬地呆了呆,隨即和女伴說了句什麼,女孩子有些不太情願地走開了。
王子傑的個子有一米八高,長身玉立,一身雅痞的打扮,確實很出眾。他一邊走近我,一邊還回頭看著舞池裡的狂歡。突然,他的腳步頓住了,回頭先給了我一道凌厲的眼神,又大踏步地往舞池中心那熱舞的兩個人走去。
我被口水嗆了一下,這個目光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帶壞他老婆了?你自己不是明目張膽在泡妞啊!
男人就是這個樣子,自己可以做州官放火,卻不讓家裡的百姓點燈。莊羽雖然在和人家瘋玩,可也是看到你帶著女伴調情後才發作的啊,來的時候,可是和我這個女性一起來的。
只見王子傑胡亂撥開人群,跨到了最前面,目光如炬地盯著老婆表演。
莊羽明明看到了他過來,卻仿若不知,動作和老外更貼合了。老外被迷得三魂七魄都散了,情不自禁地攬住了莊羽細軟的腰肢,下巴也低低地靠在了莊羽的脖頸邊,彷彿在嗅著她身上的香氣。
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老婆當著自己面和人調情吧?儘管他自己也在偷腥。王子傑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氣了,走過去狠命用手一擋,硬生生把老外和莊羽分開。老外不明所以,還在嘰嘰咕咕地抗議。
王子傑不理會那個蒙在鼓裡的老外,逕自拉了莊羽就走。莊羽不肯,在舞池裡掙扎著甩開他的手。場面一時嘩然,老外更是擺出了打抱不平的架勢。
我怕事情要鬧大,急忙現身幫著王子傑拖莊羽,低聲告誡:「別在這裡鬧事,有什麼話你們好好談談,何必弄這麼難看。」
莊羽算是給我面子,不再強頭倔腦的,梗著脖子跟王子傑往外走。
老外聳聳肩衝我做了個莫名其妙的手勢,我只好微笑跟他說了聲:「sorry!」
等我衝出舞池的時候,那兩個冤家已經不見了人影,留下桌子上喝剩的啤酒和空瓶。
在桌子旁邊,是王子傑帶來的那個女孩,也是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裡。
這倆人,真夠可以的,我都鬧不懂他們在玩什麼遊戲。
好吧好吧,我來擦屁股,我來結賬。還說要帶我這個土包子見世面呢,現在花錢埋單的是我這個土包子。
出得藍夜來,被夜風一吹,才覺得自己頭暈得好了些。也不知道這對浪漫精彩的夫妻是和好了還是打架了,真是敗給他們。
取出手機待給莊羽打電話問問,卻見提示有三個新短信,全都是寒楓的。楞了一會,還是沒有給他回信,我總覺得莊羽的話有點道理,我又開始退縮了,不知該怎樣對他說。
撥了莊羽的號碼,可是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呃?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我也不知道王子傑的號碼啊,只好把擔心留著了,明天吧,一定能聯繫到她的。
一時不想打車,就順著大街慢慢走著,忽然被一種奇怪的感覺亂了心神,彷彿有什麼在跟隨著。
也許是我敏感吧,我揮去這樣奇怪的念頭,正想找車回去,以求太平,卻真的有輛銀色的寶馬輕輕停在了我的身邊。分寸之恰到好處,只離開我幾公分而已。
這是怎麼回事,似乎也沒有這麼豪華的出租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