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漏了一段……最近兩天實在是忙暈了,真的很
十月十五,聖母誕,她的母親在這一天生下了她,然後就撒手西去,她降臨人世的哭喊也是痛失生母的哀鳴。
十月十五,聖母誕,她在這一天,站在奈水邊,將父親的最後一份骨灰撒入水中,看著奈水吞沒最後一絲灰白,卻連哭泣都做不到!
十月十五,她失去母親,也永遠觸摸不到父親!
那一天,站在奈水邊,羽桓站在她的身後,侍衛從人環繞,她卻知道,天地間她再無親人!
——血緣最近的那一個親人是她的君王,何況其他人?
她的父親說:「總有一天,你會回到東嵐的。」
如今,每一次想到父親,白初宜都會想起這句話。
——彷彿預言,又彷彿咒語……
長劍舞動中,白初宜清晰地看見已到中庭的幾個人,心中忽然一亂,劍式陡然一滯,引來那幾人的驚呼。
劍式愈發凌亂,白初宜只覺得心中有一口鬱鬱之氣,揮之不去,堵得她難受。
——她真的就要與東嵐糾纏在一起嗎?
42、重會
凌晏、風絮與楓舞雖然不是精通劍道之輩,但是,經常與燕道遠、白初宜在一起,他們的眼力還是很足的。
輕霖劍法的招式精妙高絕,因此,對施展者地要求也很高。絕對不是苦練就可以成功的,要求劍者的心智極高,卻因此極易反噬,道遠曾經試著學過一兩招,最後卻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他說:「我沒那麼高的心智,一邊舉一反三。一邊心無旁。」
白初宜說:「輕霖劍法是殺戮之法,不是劍道大法,不學也罷!」
知道這些,三人一見白初宜的劍式失了分寸,不由就大驚失色——他們是見過道遠在學此劍法時如何傷了自己的。
紅裳更加著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劍式絮亂地危險。咬咬牙,她握緊長鞭,打算強行中斷白初宜的劍式。但是,有人比她更快。
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楚,只看到灰影一閃,跟著就聽到劍刃相擊的聲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灰白兩道身影遽然分開,白色的身影幾乎要落水,卻終是勉強停下,穩住身形。
紅裳撲過去,伸手扶住站在水邊的白初宜。剛要說話,卻見一絲鮮紅的血跡沿著凌雲劍的劍刃緩緩流淌。
「少姬!」紅裳大驚,不顧身份,立刻拉起白初宜右手的衣袖,細細察看之後,才稍稍安心——並無大礙。只是虎口被震傷而已。
白初宜抽回手,取了自己隨身地絲帕,動作輕柔地將血漬拭去,避免血漬玷污神殿。
一旁站著的典客見到她這般動作,不由長吁了一口氣——血污神殿固然是重罪,但是,身為神官,他們也難逃侍奉不謹的罪名。
紅裳也連忙取了絲帕。等白初宜的動作一停,立刻為她包紮手上的傷口,凌晏等人匆匆過去探看,只有方才出手的道遠靜靜地退開。毫無探視的意思。
「神壇見血是大凶之兆,貴客不該如此不謹。」一個慈愛的聲音忽然響起,白初宜等人循聲望去,卻是一個身著青色袍服的老者站在中庭內,慈眉善目,甚是和靄。
「吉凶之數從來不定,彼之大凶,未必不是吾之大吉!」白初宜唇角微揚,淡淡地言道。
神官顯然沒料到會有人如此回答,不由怔忡了一下,隱隱覺得這種思維不妥,卻又找不出反駁的依據,只能沉默。
「今日是家母地忌日,在下多有失態,請席下寬恕。」白初宜稍稍收斂,態度十分恭謹地低頭告罪,隨即又對一直呆立在一邊的原漓煙道:「我有些累。」
原漓煙神色恍忽地點頭:「噢……休息之處已請神殿作了準備。」
白初宜再度看向那名年邁的青袍神官——藍天碧水之青是神殿高階才能用的服色,以這樣規模的神殿,非主司神官不能用。
老神官微微躬身,謙和地道:「已備下雅室供貴客休息。」
白初宜點頭,卻沒有多言,只是立刻走過去,一名典客知機地上前引路,白初宜也不客氣,對凌晏等人作了手勢,示意他們隨自己一起去,凌晏他們只能跟上去,道遠雖然依舊沉默,卻也跟著她們一同前去。
紅裳落在最後,在神殿主司前停下,從袖中取了一份重紋織錦遞過去,執禮如儀,道:「我們少姬的奉儀共計一萬錢,午後會有人送來,此為憑證,席下將此憑證交給押送之人即可。」
主司連道過厚,卻立刻就伸手接了過去。紅裳也不在意,說明之後就轉身去找白初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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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地雅室是否安全,實在是個無解的問題,消息自是傳不到神殿外,但是,神殿之內是否會有人知道,卻從來都諱莫如深的話題。
很顯然,白初宜他們都不信任神殿,因此,進了雅室,幾個人只是談著無關緊要的話題。
凌晏說他們是如何到京都的,楓舞都詳細地說明各地的景致,彷彿是專程來安陸遊山玩水的,風絮則偶爾插兩句他們的糗事,道遠雖然始終沒開口,在別人看來,更是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但是,他們幾人卻知道他同樣聽得很認真、投入,氣氛相當融洽。
茶水換了兩遭,該說地也說得差不多了,白初宜起身道:「我們回城吧,邊用午膳,邊聊。」幾人自然無異議,立刻一起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