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坐在車裡,藍眼睛偏頭問我。
抓抓腦袋想了想,這城市對我來說很陌生,也確實想不到什麼想去的地方,於是朝他搖了搖頭,可他似乎沒有看到我搖頭,一直垂眼看著我身上的某個部位。狐疑地挑了挑眉,莫非我穿錯什麼了?低頭看了看身上,很正常啊,那他到底在看什麼?
想問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不經意間瞟見前方十字路口衝出來的車,嚇得伸手指著前方大叫:「車啊……」
被我這麼一叫,藍眼睛這才驚覺,手猛打方向盤腳一踩剎車,嘎吱一聲在路邊停了下來,我沒坐穩「砰」地一聲腦門撞到了擋風玻璃上。
「抱歉,你沒事吧?」藍眼睛急道,眼裡寫滿了歉疚。
我揉著發痛的腦門,擺了擺手:「沒事啦,不過你以後開車小心點啦,我可不想這麼早死,米活夠咧。」邊說著邊在後視鏡裡照了照,腦門上多了一小塊紅紅的印子,心底不由哀嚎,毀容了!
發現藍眼睛又沒了聲,扭頭一看,他又愣愣地盯著我看,看起來有些失神。
「你怎麼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不會是被剛剛的險情嚇傻了吧?
他驀地回神,臉上爬上了鮮活的笑:「沒有啊。」
「你確定?」我滿腹狐疑地看著他,發現這小子有古怪!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眨了眨眼睛,甜甜地笑問:「你是一個人住麼?」
「不是啊。」我答道。本財神向來不會說謊,不過他問這個幹嘛?
他湖藍色的眼眸頓時暗了幾分,臉上的笑也變得有些僵硬。
好怪異啊!正想問他怎麼了,他卻發動了引擎,把注意力回到了開車上。
「去哪裡?」我詫然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笑道,臉上的表情回復了以往的明快。
既然問不出來。那就由他去好了。現在是大白天,藍眼睛也不敢飆車了,開得速度適中,我於是打開了車窗,讓風灌了進來,吹得我長髮凌亂,竟有一絲的滿足感。
這時車內忽然響起了一陣舒緩地樂聲,接著一個沙啞的男聲開始緩緩吟唱。這歌竟然跟藍眼睛送我的手機的鈴聲是一樣的,歌詞是我的聽不懂地洋文。索性靠在靠背上,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難得的舒適與愜意。
過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耳畔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似在呼喚我但又怕把我吵醒,所以極力地壓低了聲調,那聲調不足以喚醒我的意識,反而讓我睡意更濃。於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尚未沉睡過去,恍惚間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噴在了臉上。癢癢的又熱熱的,難受無比。於是含著怒氣煩躁地大吼一聲,醒了過來。
耶?這是什麼地方?怎麼不是在我地床上啊?還有……這個人?
當看到那雙驚疑未定的藍色眼眸時,才驀地想起,我是在藍眼睛的車上睡著了。
抓了抓頭,訕訕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哦,睡著了。」
「呃……沒事。」他笑得有些不自然,白皙地臉頰上飄著兩朵可愛的紅雲。
「這是什麼地方?」我偏頭看了看車窗外。不遠處貌似是一個公園,這就是他說的地方?
「跟我來。」說著他下了車,我也跟了出去。
來到公園裡,他去一個窗口買了兩張票,接著又拉著我匆匆地向公園深處走去,不曉得他到底要搞什麼鬼,只好由他去。
「你確定我們要進這個東西裡面?」我僵著嘴角,指著眼前奇怪的大盒子問藍眼睛。
「你們到底要不要上去?」收票的工作人員已經有些不耐煩。
不等我回答,藍眼睛就搶著說了聲「要」,隨後又一把拉著我衝進了大盒子裡。
我忽然覺得腳下一晃。這盒子就緩緩的開始動了起來,而且有漸漸升高的趨勢,抬眼瞄了一下,不遠處貌似也有盒子吊在半空中緩緩移動,眼看盒子越升越高,我也開始有些慌,這可不是好玩的,早聽說凡人為了想成仙,不知搞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想讓自己白日飛昇,可都以失敗而告終,而那吊著盒子地繩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該不會移到半中央的時候繩子忽然斷了吧?
本財神這邊在極度懷疑與恐懼中,可那邊藍眼睛倒好,站在透明的窗子邊伸展著四肢,一臉享受的模樣。
「呼呼,幸好進來的快,否則就會有人和我們一起坐進來了。」他笑著說,臉上是小孩子般的興奮。
「你知道嗎?」他忽然扭過頭看我,眼神有些幽怨。
「呃!」我一驚,生怕他看出我內心的煎熬,繼而鄙視本財神地膽小。
「我以前一個人在美國的時候,經常獨自去坐纜車,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公園關門。」他笑臉的背後彷彿隱藏著淡淡的哀傷,而我也被他微笑裡透著的那一絲落寞和寂寥所吸引,沒再顧著去想到底會不會從空中墜落繼而變成大肉餅。
「嘿,別光顧著說我啊,說說你的事吧。」
就在我心裡已經營造出了一股憂傷氣氛,等待著他的下文時,他忽然把話題一轉,扯到了我身上,還真是煞風景。
我白了他一眼:「本財神的事說個三千三百年都說不完。」
「財神?」他眨眨眼,有些似懂非懂,好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
想了想,自從認識他之後好像還沒告訴過他我的身份,於是我解釋道:「是啊,本財神本來在天庭好好的,結果被玉帝老兒派下來執行任務了。」(眾人斜視:真好意思說,是被貶下來地吧!)
他依舊眨眨眼,一臉的興味盎然。
這一來也激起了本財神的傾訴慾望,於是把我此行目的,還有來到人間的悲慘遭遇一股腦地對他和盤托出。
聽完了我的敘述,藍眼睛摸著下巴凝重地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不能在三月內把那個叫范思春的變成富豪的話,你就回不去天庭了嗎?」
「是啊!」我重重地點頭。
「你們現在兩個人住在一起?」他又問。
我想了想,原本加上范柯宇是三個人的,可現在他走了,那麼就是我和范思哲兩個人咯,所以我又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麼你喜歡他嗎?」他又問。
沒有多想,習慣性地重重點頭,卻在做完動作的那一刻,如遭電擊,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