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渾身無力!怎麼搞的?很久沒有這種生病的感覺了,我的身體不是一直都壯得像頭牛嗎?唉,原來俠女也會生病,對,想起來了,昨天淋了一場雨!啊!還被某人侵犯了,真是糟糕透頂!想到這兒,躺在床上的李綺筠感覺臉上燒的感覺更強烈了。現在理智的想想,當時自己為什麼不推開他呢?那會兒,好像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為什麼?
這時,屋外扣門聲響起,「李煦,醒了嗎?」
是誰?曹寅嗎?昨天一整天沒見他回來,他在忙些什麼?李綺筠很想喊他進來,不過嘴裡發出的聲音卻很小。顯然,外邊的人根本聽不見,又敲了幾聲後,門終於被推開。
「皇上,奴才喊李大人出來接駕吧。」說話的是德忠。本來李綺筠以為是曹寅,並沒在意他推門而入,因為她的臥室還在內間,不擔心一下子被人看到,有仗著藝高人膽大,所以一向沒有插門的習慣。此時聽到皇上二字,卻著實嚇了一跳。他怎麼來這兒了?來幹嘛?正在胡思亂想的不知如何應對,又聽康熙吩咐道:「不用叫他,把藥放下,你們都出去。」
一張俊朗堅毅的臉龐出現在李綺筠的頭頂。「還裝睡!」康熙輕笑著,用食指輕輕刮了下她的鼻頭。隨即皺了下眉頭,伸手拂上她的額頭。
「不用摸,我知道發燒了。」李綺筠費力的伸出胳膊,打掉她頭上冰涼的那隻手,然後硬撐起身子,準備起來。康熙忙坐下,伸出右臂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李綺筠雖然心中懊惱,不過身子確實無力,只能藉著他的肩膀。康熙雖然瞧出她的無奈,卻不肯放下她,心疼道:「昨天就讓你喝些湯藥預防一下,你偏不喝。現在果真病了,多讓人為你操心。」
李綺筠見他發自內心的關切自己,心中感動,便調侃道:「沒事,這樣我就可以休息了。挺好!你會放我假吧?對了……」剛想張口說讓他以後不要再來看自己,以免引起別人的誤會。卻被康熙打斷了,「你等一下。」說著,他扶著李綺筠輕倚著床稜,自己很快起身,從外間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來,先把它喝了。」
中藥難喝死了!李綺筠聞著那濃烈的味道,頭感覺更暈了。「我不喝!」
「不喝怎麼會好?這藥的劑量輕,只是預防作用。沒想到你真病倒了,回頭讓太醫來仔細看看,多開些藥。就好的快了。乖,來喝了它。」康熙輕聲低語,絲毫沒有威嚴命令的意思。這卻助長了李綺筠的倔性脾氣,「你真囉嗦,我說不喝,就不喝!」說完扭過頭去,看也不看他。
「當真不喝?」康熙的語氣凝重。
「不喝!」李綺筠並沒有意識到危險。
「好,你不喝,說明這藥有問題,朕這就去把藥膳房負責煎藥的太監抓起來,問問他是怎麼辦事的,連一碗藥都熬不好!」康熙的臉色越發冷俊。
「不是人家的錯,我喝好了。」李綺筠聽罷,忙接過那碗湯藥,憋住氣,一飲而盡。喝完,頓時覺得連嘴唇都是苦的,忍不住皺著眉,撇了眼一旁滿臉笑意的康熙,嗔道:「你這是威逼……沒有利誘!哼,一點好處都沒有。」
康熙笑著接過藥碗,反手放到一旁的桌上,說道:「沒想到威逼這招一下就靈了,所以利誘還沒來得急用上。」
李綺筠一聽原來有好處的,俏眉輕佻,朱唇微張,急切的問道:「哦?有什麼好處?」
只見康熙冷不防湊過頭來,沒等她詫異的做出反應,一個吻已經結實的落在她的唇上。整個世界瞬間寂靜的只能聽到兩人的心跳。康熙本打算小啄一下,卻沒想到這輕輕的一吻卻怎麼也停不下來。若不是感覺到她火熱的身體溫度,真想,這一刻就要了她。
「啪!」一聲輕響,李綺筠無力的在康熙臉上揮了一下。這招果然靈驗,康熙吃驚的放開了她,「你!」
「我什麼!我這是自衛!誰叫你欺負我。」李綺筠側過頭,不敢正視他,繼續說道:「昨天我就應該這樣,只不過,只不過……」她也不知道後面該說些什麼。這會兒,她的腦子混亂極了,好不容易理智的天使戰勝一下小惡魔,還是好好把握的好。不過,他不會發皇帝脾氣,把我拉出去砍了吧?心裡想著,忍不住側眼瞄了瞄康熙的臉色。
康熙由詫異轉為微怒,當聽見她磕巴的說什麼只不過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充滿了笑意。所以,當李綺筠偷看向他的時候,只看到他的笑。
奇怪!他是被打傻了嗎?李綺筠心中困惑,不自覺的伸手去摸他被打的臉頰。一點也不紅,剛才也沒用力打呀,怎麼這麼奇怪。難道是受了內傷?「你沒事吧?被人打了還笑得出來。」
康熙握住她的手,深情的說道:「因為,我喜歡你。」
李綺筠滿臉通紅,抽回手,說道:「不是,其實你不過是獵奇罷了。」
「什麼?」康熙眉頭一皺,顯然沒料到自己的表白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我是說……」李綺筠眼睛盯著自己的絲絨錦被,繼續說道:「因為你以前沒見過有人會在你身邊女扮男裝,所以,你好奇,才會想得到……我。」
康熙聽了她的話,微微一怔,隨即說道:「也許有這個因素,但是你不能無視我對你的感情。」
李綺筠搖了搖頭,一種末名的悲傷突然湧上心頭,就算他是真心的,自己也不可能接受他。她只是個時空的過客,而他的生命中也決不會缺少女人。如果早知道這是一段無果的愛情,那又何必開始呢。
「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誠意?其實我已經想好了。」康熙見她緊鎖眉頭,便笑著拉起她的手,信心滿滿的說道:「你放心,你雖是漢人,但你父已入了滿旗。過些日,我會宣你父進京述職。到時,我親自向他提親。然後就以你生病為由,帶你回去修養。過些日子再派人去接你入宮。一切都名正言順。你看好不好?」
李綺筠邊聽邊搖頭,如果她真的只是以前那個李綺筠,康熙開出這樣的條件,確實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但是她不是,她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思想全新的李綺筠。以現代的角度來看,已婚的康熙提出這樣的條件,簡直就如同一個自以為有能力的男人,在選擇如何包養二奶。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只得閉上眼睛無力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想徒增煩惱,我進宮只是為了替兄服役而已。如果皇上認為我不能再繼續當侍衛,就請把我遣送回江南。如果您認為我犯了欺君之罪,要處罰的話,請只處罰我一個人。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康熙身子一僵,隨即用力扳過她的雙肩,語氣凝重而熱烈說:「你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是玄燁,你忘了嗎?你在逃避什麼?還是你根本不信我的話?」
「我……」李綺筠被他晃得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他那雙深邃而充滿情意的眼睛。原本要斷然拒絕的話,不知怎得,竟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