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青城山莊舉行了一次大的宴會。
偌大的迎風廳內,擺了數十張做工精細的梨木小長桌,各大門派的掌門人俱是在坐。
青城山莊莊主百里睛天端坐在主位,兩側依次是武林泰山北斗少林寺和武當派、雪山派、峨嵋派、天琦谷、神龍堡、丐幫、九闕鳳院的掌門人以及各位知名的武林人士。
柳氏父子坐在左側最下首的長桌後面,右側的長桌雖然空著,卻是和其他桌子一樣擺著菜餚和餐具,想來是客人未到。
「軒轅少俠怎麼還沒來呢!」百里晴天低聲向身邊的女兒百里飄香問道。
「我已經差了小廝去請,想來是身上有傷,來得慢一些!」百里飄香低聲回答道,「以他的個性,來不來也說一定,父親還是宣佈晚宴開始吧,讓各位掌門人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百里晴天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酒杯,向眾人拱了拱手,「各位掌門人,能夠響應在下的邀請,來到這青城山莊,實乃整個山莊的榮幸!若有任何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百里莊主客氣!」丐幫幫主徐錦明第一個站起身子回應,「武林中有百里莊主這樣為整個武林著想的人物,實屬大家之幸事,此次武林盟主之事,徐某人便先為百里莊主投上一票!」
百里晴天雲淡風清地一笑,「徐幫主客氣,晴天自認無德無能,怎麼能坐上盟主之位,想來這個位子還是不嗔大師或者秋問道長來坐,少林武當俱是武林泰斗之位,二位又是德高望眾!」
眾人聽了,不由地也是暗暗點頭。
坐在左側首席的不嗔大師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少林寺乃方外之地,每日不過研習佛法,這武林盟主之位,還是各派掌門人選出代表來得合適!不瞞各位,此次老納之所以來到這青城山,主要是為了想應百里莊主的邀請,為早日找到江湖上出現的假面黑衣人事件的真兇出一把力。少林寺卻是半點也沒有想要坐這個武林盟主的意思。」
大師此話一出口,大廳內的氣氛一下子便沉悶下來。
尤其是雪山派、天琦谷、神龍堡以及九鳳闕院的幾位新掌門,更是臉上露出悲憤之色。
「大哥,小心!」廳口處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廳內眾人的目光立刻就齊刷刷轉了過去。
卻見一個矮小布衣清秀少年扶了一位高大俊朗,臉色卻是有些蒼白的白衣少年走進了門廳。
這二人,正是珊珊來遲的軒轅宇和許曉薇。
看清那白衣少年的模樣,知道他底細的掌門人和武林人士俱是露出了驚訝的目光,雪山等四派的新掌門更是同時站起了身子。
「軒轅小兒!」天琦谷新任谷主向鼎濃眉一橫,手指點著軒轅宇厲聲喝道,「軒轅小兒,你還敢到這裡來嗎?」
軒轅宇淡淡斜他一眼,並不理會,只是低聲向許曉薇道,「其實所謂的大俠也不見得全是名符其實,像有一些,總是喜歡狗一樣見人亂咬!」
許曉薇看看向鼎,又看看軒轅宇,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向鼎卻是瞬間已經氣得臉色鐵青,足尖輕頓已經從桌後飛掠出來,便要向軒轅宇發難。
「向谷主!」百里晴天朗聲低喝道,「還請給晴天一個面子!」
向鼎咬了咬牙,終於還是頓下身形,停在廳中。
軒轅宇卻是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看到似的,拖著許曉薇到最下首的那張空桌子坐了下來。
向鼎恨恨看他兩眼,向百里晴天轉過了身子,「百里莊主,我想江湖上的傳聞您不會不知道,我不明白,您為何要將這個陰險小人也請到莊上來!」
這些話,只是聽得許曉薇一頭霧水,不由地便疑惑地向軒轅宇看了過去。
不等百里晴天回答,百里飄香卻已經接過了話頭,「向谷主,軒轅少俠其實是我的客人!江湖上的傳言我和父親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您也說了,那只是傳言,沒有十足的證據,誰也不能認定軒轅少俠便是那個殺掉三俠掌門的假面殺手!」
她語調不高,卻是有言有據,不嗔大師和秋問道長以及丐幫徐錦明聽了,也是輕輕點頭,顯然是同意她的觀點。
向鼎和另外兩位被假面殺手殺掉掌門人的,雪山派和神龍堡的兩位新掌門,以及被假面殺傷的九鳳闕院的新院主鳳棲桐,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是礙於大家的面子,也不好表現太過。
「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許曉薇輕拉著軒轅宇的衣袖,疑惑地問道。
她雖然盡力將聲音壓低,習武之人卻是五感靈敏超過常人,大廳內眾人幾乎是全部都聽到了。
不等軒轅宇回答,向鼎已經冷哼一聲,「小兄弟,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還是我來告訴你吧,我想你的這位大哥是不會告訴你真相的!」
淡淡掃一眼百里晴天,見他並沒有阻止自己,向鼎這才大聲接著說道,「大約一個月前,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狂傲的年輕人,這個人的名字叫軒轅宇,他自認武功高強,竟然發出戰貼挑戰我天崎谷前任谷主,我的父親向東南。家父一向為人十分自尊,雖然不想傷害他,卻也不會因此便怕了他的挑戰。到了戰貼上的日期,父親到約定的地點應戰。沒想到,這位軒轅宇還真是有些手段,竟然出手陰狠地打傷了家父。當然,這也無可厚非,戰貼上早已經寫明,生死自付。技不如人,我們也不會對軒轅宇有什麼想法,可是,最讓人氣憤的是。父親受傷回家後的第二夜……」
說到這裡,他已經是語氣哽咽著無法自持,眼睛早已通紅通紅。
深吸了口氣,向鼎總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這個陰險小人,竟然頭戴假面,身穿黑衣,潛入天琦谷,奪去了家父的性命!這假面黑衣人,他武功卓越,出手卻是陰狠毒辣,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三位掌門人遇害了,九闕鳳院的掌門人鳳九闕勉強逃過一死,卻是被那人擊中了後腦,現在已經完全昏迷,不省人事了!」
許曉薇聽他說的悲切,自己也是隨著黯然起來。
看看身邊一臉平靜的軒轅宇,許曉薇實在無法將他和向鼎口中陰險毒辣的殺人兇手聯繫起來。
「向谷主,對於貴派掌門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不過,我覺得,大哥他不像是那樣的人,如果他真的想殺掉向谷主的話,在比武場上下手不就行了,為什麼非要偷潛入谷中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許曉薇很誠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當然是想要逃脫罪則了!」向鼎面色一沉,「試問,如果不是他的話,為什麼三位接受他挑戰,敗在他手下的掌門人會連續丟了性命。如果不是他,九闕鳳院的掌門人又怎麼會白天接到挑戰書,晚上便被黑衣人打傷,到現在仍是躺在床上!」
這一番話,將許曉薇說得也是啞口無言。
一切,實在是太巧了。
這樣的巧合,難免讓人生出嫌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