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糾結了蠻久滴!嗯啊。
若盈蜷縮成一團,悶在床角。這些日子以來,她夜夜不能成眠。閉上眼,當日的情景便不斷閃現在她眼前。
抬頭望向窗外,不知不覺中已是子時。內室一片漆黑,淡淡的月華灑落,猶若薄紗般迷濛。宮人入夜後來點上燭火,被若盈拒絕了。在黑暗中,她更能好好地平復思緒,仔細思考。
夜風拂來,若盈攏了攏身上的薄被,倚著床,半闔著越發酸楚的明眸,耳邊迴響起莊顯今日說的話……
「袁將軍,老夫為蓮妃娘娘驗傷,她的體內只有少許的噬魂散,根本沒有達到瘋癲的劑量。起初我們在食物中發現此毒,而蓮妃娘娘日漸瘋癲,沒人能近身,也就無法把脈。對於蓮妃娘娘的異常,除了食物中的噬魂散,我們不作他想。」莊顯一臉嚴肅,徐徐道來。
「莊爺爺的意思是,蓮妃的瘋病是裝出來的?」若盈斜了他一眼,臉上有些不屑。
莊顯歎了口氣,「老夫知袁將軍必定不信,而今蓮妃又下了葬,無憑無據將軍更加不相信,再加上老夫無論怎麼說,也還是皇上的臣子……」
「可是皇上早早將蓮妃葬下,老夫百般苦勸不應……唉,冤孽,真是冤孽啊!」他搖了搖頭,歎道。
若盈咬著唇。撇開了臉。「可笑!那莊爺爺你說,蓮妃為何要裝瘋?」
抬手摸了摸下巴花白的鬍子,莊顯搖頭晃腦。「此事袁將軍比老夫更清楚。不是麼?」
若盈沉默了,半晌。瞪圓了一雙如水的明眸。「我親眼目見皇上用畫影殺死了蓮妃,難道還有假麼!」
「袁將軍,眼見不一定屬實,你……好好想想罷……」莊顯望向她,不過幾日。便又瘦了一圈。難怪皇上要秘密在殿內的茶水和湯裡融掉補身的藥丸,不然袁將軍才復原地身子怎得下去?
「聽說有位袁家軍的舊部因一己私慾,延遲了援軍,致使你父帥大敗.,電腦站新最快.為何袁將軍能原諒所有人,卻不能試著去寬恕皇上的過去呢?」
見若盈閉上了雙眼,似是沒有理會,但莊顯知道,她是聽進去了。捻了捻鬍子,莊顯越發心疼這苦命地孩子。不但家破人亡。如今這至親之人竟又欺瞞著她……
「死了?」乾坤殿內,皇甫酃聽聞木風求見,心知事態有變。立刻宣了他進來,不料會接獲這樣的消息。
「是。聞蓮妃死。刎劍自殺而亡。」木風淡然地應道,木然地眼裡未見一絲波瀾。
墨眸一沉。「為何現在才來稟報?」
「蹊蹺,查探。」木風唇一抿,淡淡回答。
隨後而至的水音急忙解釋道,「皇上,那人的身材、相貌無一不同,可師兄感覺有些不一樣,正欲調查,這人就死了。」
「結果?」薄唇一掀,皇甫酃淡淡問道。
「連續十多日,未能查出任何蛛絲馬跡。奇怪得是,這屍身開始腐爛了,臉卻依舊完整。」水音憶起那張完整無缺的面容,身體卻逐漸糜爛,不自覺地抖了抖。
「那個叫孫利的人上前看了,說這人地臉是被人用了藥,並非本人的相貌。」
臨王劍眉一蹙,揚聲道。「來人,傳孫利上殿。」
「皇上,這孫利已經在殿外候著了。」水音連忙說道。
不一會孫利踏入殿內,躬身向臨王行禮。
「孫利,那人的臉是怎麼回事,你一一道來。」
孫利點點頭,緩緩說道。「異域有一種秘藥,能將其他人的五官挪至一人臉上,且不會留下絲毫疤痕。這藥平常分辨不出,只有那人死後,面容絕不會有一絲腐爛的跡象。」
水音想起那次臨王的生辰上,傳言與若盈一模一樣的刺客,不禁驚呼道。「難道那個刺客也是用這般方法改得容貌?」
「恐怕是同一人所為,」孫利微一頷首,「世間懂得此術者僅有一個家族,但此族之人因這藥術過於詭異,被人稱為邪術,三十年前早已被滅門了。」
「興許是有人取得了術書,學習了此法?」水音歪著頭,細細思索。
「不,這術法只有這個家族血緣的人才能施行,且此術極為凶險,稍有不甚,無論是被挪了五官,還是將五官挪至身上之人,都必死無疑。」
聽了孫利的話,水音只覺背後爬上了絲絲寒意。「沒想到此人比想像中複雜如此之多,要對付他怕是不易。」水音暗忖道。
「……這族地人擅長傀儡之術嗎?」皇甫酃忽而開口問道。
「這……小人並不清楚。」孫利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若朕要探知此事呢?」墨眸一掃,俊顏微寒。
孫利垂眸應道,「那只有……」翌日,皇甫酃忽然來到若盈跟前。
「若兒,將逸門暫且借給朕。」
明眸微抬,粉唇一張。「……好。」
墨眸一閃,從未想到若盈會應得如此爽快,靜候她接下來的話。
「……可以把逸門暫且交與你,但皇上要放我出宮。」
「不行!」皇甫酃斷然拒絕。那人還不知身在何處,如果還在宮外徘徊……
「那麼,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低下頭,縮在一角,若盈沉聲道。
睨了眼她憔悴地面容,臨王傾下身,長臂伸向若盈。
「不要碰我!」若盈驚慌地往內裡爬去,眨眼間彷彿皇甫酃手上還能看見到袁蓮殷紅的鮮血。
臨王動作一頓,緩緩收回手臂,立在床前。若盈望向他閃耀著地深暗墨眸,似是包含著許多不知名地情愫。
「若兒,你還要逃避到何時?如果恨,那就舉劍了結朕的性命。不然,就重新回到朕地懷抱裡。」
聽罷,若盈只是拚命地搖頭,臉埋在臂彎裡,不發一言。
「……若兒,朕給你三日的時間……」
直至腳步聲遠去,若盈才慢慢抬起頭,看向皇甫酃離去的方向。
連續幾日的沉思,她何曾不知,這事疑點重重……
那日翔凰殿的宮人與暗衛彷彿突然消失了,她與那宮女離開竟然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事後她一一看過凝絕殿已經被關押的宮人,卻根本沒有尋到當日的那名宮女。
因而,莊顯的話若盈不禁信了七八分,可是蓮姐姐為何要裝瘋,高傲如臨王,又怎會向手無寸鐵的人揮劍?
理智如此,但想起那日揪心的一幕,卻無論如何都不能釋懷。眼前似乎還能見到蓮姐姐含笑的臉,指尖依舊殘留著蓮姐姐漸漸消散的溫熱……
直至夕陽西下,她才起身。望著水中蒼白憔悴的容顏,若盈把水往臉上甩了幾把,輕拍了數十下,提起精神。
「……出來。」
一道青影跪在數丈之外,「主子有何吩咐?」
「準備一下,帶我出宮。」若盈明眸一凜,淡淡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