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濕意讓若盈身子一抖,半瞇著眼瞅了瞅,又睡了過去。
一陣低沉的輕笑聲傳來,她才不情不願地睜開眼。
「……歐陽公子?」
腦中忽然閃過昨晚她抱著歐陽宇,哭了大半晚的情景,她面上一紅,把臉埋在薄被中。
無奈地扯了扯被角,見若盈死死地揪緊,歐陽宇無奈地笑道。「袁公子,你不想部下見到你現在的樣子吧?」
「什麼樣子?」若盈翻身坐了起來,赤腳跑到一邊翻出一面鏡子,被鏡中的面容嚇了一跳。隱約瞥見浮腫的雙眼,就像兔子一樣,紅通通的。
連忙又衝回榻前,接過歐陽宇的冷巾覆在眼上。這模樣其他人一看便知是哭了半宿,她如今身為主帥,哭鼻子的事被人發現,威嚴何在!
抬頭見歐陽宇唇邊微微上揚,若盈的臉頰更熱了。琥珀色的美眸滿是笑意,猶如風拂雲散般,沒有了往常的疏遠與冷漠,亦讓她甚感詫異。
從懷中掏出一物,歐陽宇遲疑了一下,側開臉遞給她。
「袁公子最近常常受傷,這玉珮能夠驅凶辟邪,所以……」
「歐陽公子,這是給我的?」若盈看那玉珮便知價值不菲,純白色的玉上淡淡的青影,去猶若飛龍般在玉珮的中心騰飛,在玉的下方,刻有一個小小的「宇是,這玉珮太貴重了,我……」
她用力搖搖頭,將玉珮推了回去。原本有些凌亂的衣衫。因為這動作敞開了些許。
只見歐陽宇鳳目一凝,瞬間收回了玉珮,淡淡道。
「既然袁公子不想要。歐陽亦不強人所難。」
方才溫暖的笑容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若盈一愣.,wap,更新最快.不解他為何突然拒人與千里之外。
「歐陽公子?」她低低地喚了一聲,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剛才傳來地消息,臨軍在登封十五里外紮營,雙方停止交戰三個時辰了。」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臂,歐陽宇淡然說道。
「紮營?」因這消息詫異地瞪大明眸。忽略了他抽離的長袖。
「是的,目前沒有其它消息傳來。後方糧草被燒,臨王應是收到傳信了。」鳳眸微閃,臨王地血鳶可是比他的信鴿不知快了多少倍,又怎可能還沒得知後方地情況?
「臨軍按兵不動,是否是準備新一輪的攻勢?」若盈皺起秀眉,苦苦思索。
「不知,但臨王忽然下令紮營,此舉有些怪異。」歐陽宇輕叩著木椅的扶手。分析道。
「唔,的確。連續進攻了幾日,都未見臨軍紮營。確是蹊蹺。」胡亂地整理著頭上的亂髮,還有皺巴巴地衣衫。若盈撲到水盆前。用冷水打濕了臉,拍打了幾下讓自己清醒過來。
然後。在帳內來回踱步,試圖發掘出臨王接下來的動作。
歐陽宇見她仍舊赤著腳,卻毫無知覺,歎了口氣,道。
「袁公子,先穿上鞋襪吧。」
若盈這才慢騰騰地走過來,心不在焉地套上鞋襪。
「報——」急躁的聲音傳來,一人匆匆忙忙直奔帳內。
「什麼事?」若盈猛地站起身,揚聲問道。
「主帥,是登封八百里加急來的密詔。」嚴容瞥了眼張信攔下的士兵,恭敬地回答道。
「登封來的?看怕不會是什麼好事了……」若盈歎息了一聲,揮揮手讓張信退開一邊,那傳令兵立刻奔至她身前。
歐陽宇先她一步取下密詔,展開便看了起來。傳令兵正要恭謹地遞給若盈,卻被他一把奪去,霎時瞪圓了雙眼,怔住了。
皇上的密詔,自古以來,無論在何處,所有人都要跪地接下,這人竟然如此無禮。
歐陽宇幾下掃完上面的黑字,隨手扔給一旁的若盈,那傳令兵見狀踉蹌了一下,幾乎就要暈死過去。
若盈一看,眉頭漸漸緊鎖,咬了咬唇,把密詔拋向嚴容。張信也忍不住湊了過去,低頭一瞧,臉色逐漸變黑。
「主帥,皇上竟然在這個時候召你回登封,難道就撇下這裡不管不問了?若臨軍又攻了過來,要如何應對?」
嚴容也滿臉不豫,「皇上難道就只在乎登封,不顧其它地方地百姓了?」
若盈抬手作了個噤聲的動作,讓張信好好招呼那傳令的士兵,帶著嚴容和歐陽宇回到帳內。
「少主打算怎麼做?」嚴容凝重地問道。
「這裡有歐陽公子在,又有什麼好擔憂地。登封是幽國的皇城,一旦陷落,皇上落入臨王地手裡,幽國算是名存實亡了。所以,登封不得不救!」若盈也不願去營救那只顧夜夜笙歌地幽王,可是眼睜睜看著幽國被滅,她做不到。
「登封固若金湯,臨軍連續幾日都攻不下,又有何危險?只怕這是幽王的一個借口,想將袁公子調離邊境。」鳳眸微闔,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屬下倒覺得,此次臨軍驟然借道永國進攻登封,著實讓毫無防備地皇上嚇破了膽。聽聞少主曾擊退臨軍,才會急召少主去登封帶軍抗擊。」嚴容微一搖頭,說道。
「不管如何,袁公子去不得!」歐陽宇冷然地答道。
嚴容點點頭,「少主,把此事交給屬下便可。」
見若盈眉頭一皺,歐陽宇淡淡道。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再說,途中數百里,傳信之人被發現的臨軍抓獲,不知所蹤,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若盈歎了口氣,轉過身去。
「……嚴容,你去吧。」
「是,」嚴容聽罷,立即走出營帳,好好「招待」遠道而來的傳令兵了。
幽王彷彿早知如此,連下了十道密詔,派人送來。仍舊是急召袁斐然回登封,幽軍中的眾人亦依舊保持緘默,無論誰問起,都答不曾見過任何一道密詔。
三日間接連下了十道密詔,實屬幽國史上第一次!
若盈苦惱地撐著額角,看著一地明黃,頭痛不已。
如果只有一兩道,他們倒是能殺了傳令之人,扮作不知情。可是連續十道密詔,即使殺盡,也不能不引起他人的懷疑。若果她堅決不聽令回登封,幽王隨時有可能詔告天下,她違逆聖意,意圖逆反之罪!
煩躁地咬著唇,若盈一時六神無主。
「主帥,在登封的臨軍三日來,一直沒有動靜。」
聽聞孫利的報告的消息,她心底湧起不好的預感。
「……臨軍營帳上空有鳥雀嗎?」
歐陽宇一驚,「袁公子的意思是……」若盈沉重地點了點頭,「正如歐陽公子所想……嚴容,立即修書一封,派人送去登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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