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講得太投入了,甚至連我坐到他床邊都沒發現,還是從別人的眼神中察覺到了異常,歪著頭往我這看了眼,「呼」地挺身坐起。「我靠,神出鬼沒的,嚇我一跳。」他拍了下我的肩膀,見我臉上沒表情,一聳肩又躺了下去,伸手從我手裡拿過襯衫「我說你怎麼吃完飯就沒人影了,原來是去買衣服了?這款式不錯。」我沒接他的話,身子靠在他堆在一邊的衣服上閉目養神,他像是轉了個身,然後趴在我耳邊小聲地在問「哎,知道老班為什麼整你嗎?」「不知道,難道你知道?」我心裡正煩著,所以眼都懶得開,翻過身躺著,不想聽他胡吹。「嘖,我當然知道了。」趙華不厭其煩地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說「那是因為老班在追求杉本老師!」趙華的這句話像是水銀灌進了我的耳朵,我猛地一抬頭,「彭」地一聲和趙華撞個正著,沒等他抱怨,我已經把他拽出宿舍,拉到牆角。「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我壓低著聲音看著趙華問,他正揉著被我撞著的額頭,眼神中帶著些許的不滿,發著牢騷「靠,這麼緊張幹嗎?你知道剛才那一下有多疼嗎?我差點……」「別廢話了,你說是誰說老班在追杉本老師的?」我近乎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一把抓著他胳膊問。他瞄了我一眼,嘟囔著說「這還用說啊?你沒看見老班一直粘在杉本老師身邊嗎?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想想看,你現在是和狗熊爭蜂蜜,他能不修理你嗎?」我想趙華說得沒錯,當局者迷,其實我早就該看出老班的心思,只是不願往那方面想。我乾嚥著嗓子,鬆開手辯解道「爭什麼爭,誰說我和他爭了,我找杉本老師只是為了補課。」趙華歎了口氣,拍了下自己的胸口說「你真當我傻啊?只是補課?你沒看到上午杉本老師的樣,衝進教室就問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哎我說,如果不是你們之間有點什麼,她至於那麼緊張你嗎?我看你們關係不一般,至少她對你有意思。我問你,你對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難道我會出賣你?老實說,老班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看你和杉本老師挺般配的,兄弟我你。」「可,可她是老師,我是學生。」我怏怏地回答。「承認了吧?剛才還跟我裝沒這回事似的。我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師生戀有什麼希奇的。人是感情的動物,遇到合適的要珍惜,遇到個合適的老師就更要珍惜了。」我抿了抿嘴,猶豫地說「其實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覺得她人挺好的,和她在一起,感覺很舒服,僅此而已。」趙華往後退了步,雙手叉著腰,打量了我全身上下,然後好氣又好笑地說「你還想怎麼樣?這樣已經是很好的開始了啊,感覺不好怎麼開始?說白了,你就是不敢對吧,你這麼大個,怎麼膽子比我還小。」這話明顯是在激我,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應聲,他又接著說「退一步說,即使你不敢追求她,你也不能看著她被老班追吧?你就忍心讓鮮花載到牛糞上?再說老班這麼對你,你就能心平氣和的接受?你能嗎?」我搖了搖頭,說當然不能,誰能受得了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