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帳篷邊堆放著的一些磚塊圍疊出一個簡易灶台,然後架上鍋,又冒雨回家提了一桶水。也算我倒霉,回去的半路上因為路滑我摔倒了,只好再回去重新提了一桶,在爬起的那一瞬間,我腦海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做男人真不容易,做個一心想照顧女人的男人就更不容易了。你說我這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讓妃子看看雨景,喝上口熱魚湯嗎?咳!回到帳篷,妃子見我一身泥濘,忙問怎麼了。我若無其事地說只是不小心滑了下,沒事。妃子又讓我把褲子脫下來,說滿是泥漿的怎麼能還穿在身上,於是我「半推半就」地拖下了褲子,穿著褲衩在帳篷裡來回走動著,張羅這頓「戶外野餐」。不過說起來,此時此地,燒一鍋魚湯是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因為老家太久沒住人,所以沒找到什麼調料。哎,沒想到我第一次「大展廚藝」就被限制得死死的,只能放了半鍋水,然後把魚都倒了進去,加上點柴火就等著熟了。「嗯,好香。」妃子半蹲著用鼻子嗅著,然後用讚許的目光看著我。「是嗎?」我原本還擔心這湯難喝呢,見妃子這麼說,我忙笑著一拍胸口「呃,那當然,也不看是誰弄的。」等湯燒開了,我用勺盛著涼了會,自己都沒捨得先嘗,便邀功式地伸到妃子面前,嬉皮笑臉地說「來,先喝口。這可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親手熬的湯,算你有口福了。感動吧?」妃子笑著瞥了我一眼,撅著小嘴對著勺吹了兩下,喝了一口之後嘬了嘬,然後對我翹著大拇指,點著頭說「嗯,很純的魚香。」我心想能不純嗎?這裡也只有魚了。不過聽妃子這麼說,我也食慾大增,就著勺嘗了口。味道是不錯,就是有點腥,不過這裡也沒什麼吃的,再說兩人也都餓了,所以用這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半鍋湯都給喝了。吃到最後,我用勺撈起魚,大剌剌地抓在手上吃,妃子看著我的樣直笑,然後張著小嘴,吃著我撕下來塞到她嘴邊的肉。見妃子還不時地看著外面,我心說她這還沒完了?於是好奇地問「妃子還想看雨景呢?天都黑了,現在什麼都看不到啊?」「感覺啊,我可以感覺到,感覺到……」妃子走到帳篷口,頭仰著,嘴裡含糊不清地叨念著。雨癡?我鬱悶地撓著頭,看她站在那挺累的,於是說「這樣吧妃子,我把毯子鋪到帳篷口,然後陪你躺在上面,一起感覺你的雨景好嗎?」妃子點著頭,然後回過身看著我,客氣地說「那麻煩曉文君了。」我忙說這有什麼好客氣的,心想我們都「老夫老妻」的了,還說這些客套話幹嗎呢。雖然是躺在一起,但最初兩人的身體之間還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只是手握在一起,仰面躺著。這會雨小了點,卻也不時有雨點濺落在我們臉上,我忙用手擦乾,可妃子並沒有理會,反倒是很享受的樣子。妃子怎麼了?這是一個詩人為了感受雨水意境,所以身臨其境,用自己的肌膚去解讀雨水的內在?這事越想越玄,不過我也懶得想那麼複雜,只是輕輕地把身子移了過去,然後猛地用嘴吻住剛被雨點濺落的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