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家也真是倒霉」,卜蠻又一次從外邊回來,看樣子是打聽到了什麼消息,進營地就大聲嚷嚷「老爹,據說,弓家的船行到河中心,剛好碰到美索河潮,哎,瞬間船毀人亡,到現在,全家下落不明」。
「你是說?」孔咖雙眼開始發亮「這書獃子很可能是弓家的唯一後人?」。
「應該是了」,卜蠻歎了一口氣「真是淒慘啊,這孩子真夠命苦的」。
張仲心說,你們張冠李戴的也太離譜了,不過,你還別說,弓長伯,這名怎麼覺得和自己很像!汗一個,弓長不就是張!張仲單名仲,這傢伙單名伯,伯仲,伯仲,不是差不多的意思啊!
張仲有點糊塗了,到底是命運呢?還是巧合!
「假如是這樣的話,蠻子」,老頭兩眼發亮,臉上一臉的笑容「今次,我們就揀到寶了」
什麼意思?卜蠻和身邊的山貓等幾個人都露出了詢問的神色,呆子還是寶?
「是的」老頭有點興奮「這小子是個活寶」。
張仲心中愣了一下,心說,你老頭子才是個活寶!
不過,聽老頭絮絮嗦嗦講了大半天,張仲發覺,這弓長伯還真是一活寶,人呆,家境殷實,本來弓家人不少,但是,現在被一河水沖走,就剩下這一根獨苗苗了,據說,只要老頭能證明張仲就是弓家小子,大家就能跟著享福了。
為了大家日後的幸福,張仲暈迷之中被照顧的特別周到。
張仲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說實話,他沒有當這個書獃子的打算,也沒有裝書獃子的愛好,也就打算拿弓長伯的身份搪塞搪塞金,就等身體好了,拍屁股走人!
跑異界已經當一回傻子了,不會還得當一次呆子吧!
「張仲,你看」,小壞在顯示器上拉進了一個鏡頭「你看看這是什麼?」
張仲一看,在小壞的顯示器上,附近出現了不少金屬人戰士!
「大哥」,小壞的鏡頭切換到了最高大的兩個金屬人戰士附近,這叫大哥不就是玉嗎「奇怪,這附近沒有那小子的氣息,按道理,他應該在這附近才是,我們的戰士就散落在這塊區域,坦因思大陸也就這條美索河折騰的厲害,這一切,應該預示著,這小子就在附近」。
「按道理應該如此」,金沉吟了一下「但也不排除這小子降落到其他地方的可能,畢竟,光門內什麼都可能發生」。
玉聞言也點點頭,但還是問到「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馬上派戰士到大陸四處尋找嗎?」
「這裡應該還是重點」,金覺得張仲出現在這點的可能性還是最大「我們兩個親自在這附近逐一排查,其他幾個兄弟可以帶人去大陸各處遊歷碰運氣了,最近這兩天出現的每一個陌生人,我們都要排查清楚,記住,寧殺錯,不放過」。
「知道了,大哥」,玉應了一聲「我這就帶人去難民營地一個個盤查」。
張仲看到顯示器上,招呼金屬人開始行動起來的金玉,半響無語,這回還真是麻煩了。
「張仲」,小壞也沉默了一下,良久,提議「你還是先當一陣子弓長伯吧」。
這時,老頭又說到「聽說,加梅城邦千嬌百媚的小城主還是這書獃子的未婚妻呢!」
「哦,我的天,千嬌百媚!」八哥感歎了一句,終於表態「仲哥,我也強烈你先當一會弓長伯」。
張仲也覺得,自己應該調整思路了,聽金的口氣,他們對自己的本尊狀態有奇怪的方式察知,也就是說,張仲在實力不夠硬撼金屬人之前,最好的選擇就是隱姓埋名,剛剛好,有個弓長伯的身份也不錯。
第三天,張仲終於睜開了眼睛,伸伸手臂,還行,這副身體的感覺很好,體力很充沛的感覺。
另外,雖然不是帥的掉渣,但至少也是中等偏上。
這孩子,還真是可憐啊!孔咖看著發楞的張仲,心底歎氣,剛剛,孔咖問張仲,你猜怎麼著,這孩子,居然就知道自己名叫弓長伯,其他一律不知。
雖然知道弓家二小子讀書讀呆了,但呆到這個地步,還真是超出他的想像。
張仲也是一肚子的窩囊氣,他醒來以後,剛剛打算表現正常點的,但是,小壞告訴他,金排查過來了,沒辦法,趕緊裝吧!
假裝悲傷了一陣,然後就開始裝呆!好在張仲記憶中當傻小子的經驗蠻充足,輕車熟路之下,迅速落實了自己弓書獃的身份。
金來查,帶走了還在暈迷的金屬人戰士,也稍稍留意了一下張仲,但見張仲完全和記憶中的形象不同,也沒有察覺絲毫身體信息,再加上難民營內老老少少都叫張仲為「弓呆」,一副很熟悉的樣子,也就沒在張仲身上下功夫,跑去別的地方排查了。
但是,小壞情報顯示,這附近依然活躍著很多金屬人戰士,看樣子,金不會善罷甘休,這些金屬人可以不眠不休,還真是讓張仲無奈。
這個時候單個人跑路的話,被抓的可能性大於00%,老實點好,弓呆就弓呆,忍一時之氣。
張仲出現在美索河上,引起了美索河河潮氾濫,接二連三,災害不斷,張仲現在呆的這個難民營地,就是附近幾個村莊的倖存者,總人口不到000。
張仲裝弓長伯,其實也就是老實呆坐著發楞,當然,內心來說,張仲其實並不寂寞,八哥幾個鬧翻了天,他們幾個目標太明顯,暫時得關黑屋子,旺財還行,八哥和麻子整天嚷著要出來,張仲呢,不理他們,和小壞繼續自己的學習。
第三天中午,卜蠻從外邊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老爹、老爹,美索河又一次河潮,這次河潮好大,上游三丈多高的浪頭衝了下來,我們這裡還好,沒有衝到,但好像前邊的營地,被水沖了,我們、我們要怎麼辦?」
「去救人」,孔咖大聲喊道「營地內,所有青壯年,快,快去上邊營地裡救人,卜蠻帶隊,快,快點」。
營地裡一陣跑動,卜蠻大聲喊到「快,大家跟我來,救人就要快」。
張仲心中一陣難受,這都是自己的罪過啊,心中一動,也跑了出去,幫忙去救幾個人,也算減輕點罪孽。
「喂,你怎麼也跑出來了」,孔咖看到張仲,臉上一愣「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營地裡吧,別添亂」。
「我,青壯年」,張仲隨便搪塞了一句,快跑幾步,甩開孔咖拉過來的手,跟在卜蠻身後迅速跑得不見了影子。
孔咖摸摸腦袋,這書獃子還真是一根筋!一句青壯年就讓他聽實在了,不過,你還別說,這呆子體制不錯,動作蠻快的,想必不會給卜蠻添亂吧。
前邊受災的營地不遠,不到片刻,卜蠻就率先跑到了點,張仲不緊不慢跟在大隊伍當中,這幫小伙子不錯,貧苦人出身,身體蠻好,速度不慢。
河水的大浪潮已經過去,但這個營地還在洪水當中,其實,這營地的位置也不差,選在一個小山包上,但是,這次,不光有美索河潮,居然還伴隨滑坡,河水改道,泥石滑坡,營地遭難。
洪水中、泥石流中,都有人在無力的呼救,張仲的眼角,一具遇難者的屍身,在洪水的洗刷之下,被慢慢衝進了河裡,一沉一浮隨著河水被衝了下去。
張仲心中一慘。
在小壞的顯示器上,張仲看過幾天前的災難圖像,但感覺是在看電影一般,沒有多少切身體會,現在,親臨現場,目睹這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或者是獸人在災難中的無力掙扎,張仲才真正的內疚起來,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麼?
「快,救人」,卜蠻跑到現場,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一揮「大家救人啊」,從營地跑來的三百多號人呼啦一聲,一湧而上,七手八腳開始救人,山貓剛好站在張仲的身邊,看張仲一臉發呆的樣子,碰碰張仲的胳膊「弓呆,別發楞了,你幫我的忙,走,我們一起去救人」。
張仲無意識地答了一聲「好」,機械地跟在山貓身後,跑下去救人。
河潮已經退去,但河水依然比較急,河中心,大樹上,沒有衝倒的屋頂上,被圍的山包上以及泥石流中,都有不少人在大聲呼救,這些人,對卜蠻、山貓並不陌生,不少人還大聲喊著他們的名字。
跟著山貓跑了幾步,張仲終於回過神來,突然伸手,抓住前邊的山貓「山貓,救人不是這樣救的,這樣一窩蜂的打亂仗,只會越忙越亂」。
山貓轉過頭來,意外地看著這個呆子,還真是奇怪了,這搶險還有方法了!尤其是,說這話的,居然還是一呆子!
山貓有點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