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不得已,只得坐在的位子上大口大口地吸著煙。只希望尼古丁能讓自己煩躁的情緒得到點平靜。忽然,擺在案頭的一張相片印入眼簾。
照片上是馬應雄與一位滿臉鬍鬚大漢的合影。那大漢身材極是魁梧,比他還高出了半個頭左右。看樣子,年紀約莫在四十歲左右。雖然表面上看這似乎是張普通的合影,但照片上與他合影的這個人卻絕不普通。
這人名叫山風,是馬應雄在警局的一個前輩,也是前任的探長。五年前,說起山風這個名字,警局裡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只要是經他手的案子,沒有一件是破不了的。無論是無頭懸案還是陳年舊案,一經他手,用不了多久都能宣告破案。所以警局裡的同事對於山風這個名字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由於山風的長相,任何人第一次見了他都會有種錯覺,會錯把他當成個惡漢。但一經接觸時間久了,就會發覺非常友善,對人熱情,尤其是對於周圍的同事。所以他在警察局裡的口碑非常之好。
馬應雄剛到警局之初,雖是以優異的成績被分配而來,但畢竟是個新人,實際經驗欠缺,不懂的地方還非常多。山風就把他當作自己弟弟般將自己的經驗告訴他。對於其他的新人也是極其地照顧。
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為人上,山風都給了馬應雄一個非常好的榜樣。因此他在馬應雄心目中的地位非常之高。他一直視他為自己的大哥,一直以他為目標。希望自己不斷努力,有一天能迎頭趕上這位大哥。
但就他來到警局在一年後,山風卻毫無預兆地走了。家人、親戚、朋友、同事,沒和任何人道別,就那麼走了。無聲無息,簡直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知道他為何會出走,他又去了哪裡。
直到在他離去的三年後,一個同事無意間竟然在附近的佛門之地千龍寺發現了山風的蹤跡。人們這才知道他入了空門,去做了和尚。放棄了大好的前途,轉而出家去做個清心寡慾的和尚?聽到這個消息,這真讓同事們難以相信!可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當馬應雄收到這個消息後也非常震驚,又同時感到也非常地不理解。當下他就立馬去了千龍寺,見到了已經消失四年之久的山風大哥。問他為何會突然出走,山風笑而不答。問他為何會出家當和尚,山風又是笑而不答。
馬應雄想勸山風還俗。但是沒用,山風在這件事上非常地執著。無奈之下,馬應雄只要做罷。這些幾年來,雖然他在警局的工作一直都很忙,但也會時常抽出空上千龍寺看山風。
想到這兒,他一拍大腿,直罵自己傻,為什麼到現在才想起山風這個大哥呢?畢竟大哥是前任高級探長,請他幫忙作個分析,或許就能從中理出點頭緒來。當下,他立馬衝出辦公室,駕車直奔千龍寺而去。從警局到千龍寺開車要花整整半天的時間,但求見心切的馬應雄一路狂飆,竟然只用了平時的一半時間就到了寺下的千龍山。
抬頭仰望,山上雲霧繚繞,上山拜祭的人龍蜿蜒在山道上。只能隱約看見坐落於山頂上的千龍寺。一踏進千龍山,馬應雄內心的那份焦慮和憂煩直情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內心的一片祥和。
佛門聖地,當真與眾不同。馬應雄看著高高在上的千龍寺,不由喃喃道。
千龍寺已有著過百年的歷史。與無法與天下第一寺少林寺相比,但相傳千龍寺的第一任主持就是從少林寺而來。因此,千龍寺也算是少林寺的一個嫡系寺院。而一直以來,兩寺往來交流也頗為頻繁。
此時已是上山拜祭的時節,週遭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人,多少也是需要點信仰。看著周圍川流不溪的人群,馬應雄心想。一想到來這裡所為何事,馬應雄原本平靜的內心就不由泛起波瀾。
要是來這裡只為了探望大哥那該有多好,心無旁物,一身輕鬆。大哥選擇遁入空門,脫離俗世,這也不失為一個遠離煩惱的一個好辦法啊。馬應雄心道。
思索間抬頭一看,寺門竟已在百米開外,寺門上的金漆大字清晰可見。
「千龍寺「,這三個金漆大字徐徐生輝。個別老者來到門前,還虔誠地給拜上一拜。
千龍寺在周遍幾個寺中是個大寺。內裡大大小小,錯落別緻地林立著約莫百多間房舍。大雄寶殿,藏經閣,習武場,誦經堂等和少林寺並無二致。僅僅個別地方略有差異。周圍幾十年高齡的參天大樹甚多。因此雖然現在太陽高照,但在這些大樹的庇護下,倒也並不感到炎熱。
「這位施主請留步,這裡面是僧人們參禪的地方。」馬應雄剛走到名為「三生門」的房舍前,被一位身後的僧人叫住。
「噢,這位師傅有禮了。」馬應雄合什後續道「這裡是否有位悟明師傅?我是他的一位摯友。如果可以的話,還請麻煩通傳一聲,說是馬應熊有事相見。」
「不敢當,貧僧只是一個挑水僧。既是悟明長老的摯友,還請稍後,待貧僧通報後再來。」說完,這挑水僧就向三生門內走去。
剃度後,寺院方丈賜山風法名為悟明。自從他剃度便在三生門內誦經,研習佛法。
「馬施主,裡邊請。」思索間,剛才去通報的挑水僧已經返回。
走進「三生門」內,馬應雄便感覺到一股肅嚴之氣。這和剛進寺時感到的平靜截然不同。
當年他初次來千龍寺時,就覺得「三生門」這個地方有點異樣,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並不是覺得有什麼地方古怪,僅僅只是天生的好奇心所致罷了。馬應雄還特意問過寺裡的僧人這「三生門」到底做何之用,可得到無非是誦經研習佛法之類的回答。
據說這個「三生門」從建寺起就一直存在了。這「三生門」內到底是為何而建的呢?這個問題自從馬應熊來到這裡後就一直存在於他心裡。
「三生門」內只有十來間禪房。光看外面,與寺內其他的禪房並無區別。但只要仔細查看就會發現每間禪房門上都有不同的圖案作為標記。
「請吧,悟明長老已經等候多時。貧僧先告辭了。」言罷,這僧人就出去了。
呼。馬應雄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房門。瞬間,便有道熟悉的身影即刻印入眼簾。儘管那人是盤坐背向著他,但那特有的感覺,卻是馬應雄非常熟悉的。
「哈哈哈。」一陣豪爽地大笑後,法名悟明的山風轉身從塌上下來,站在了馬應雄面前。還是以前的那個山風!
「大哥,好久不見了!好好嗎?!」
「應雄!呵呵!」
兩人相視一笑,這種感覺是那麼熟悉,晃如當年一般。
「過得怎麼樣?看你這樣子身體似乎還不錯。只是瞧你這眉頭緊簇地,莫非是有什麼事困擾著你?一開口,山風就切中了馬應熊的要害。
「真是什麼都瞞不了大哥啊!」馬應熊聞言歎道「最近碰到件案子,鬧得滿城風雨。警局同事們雖然連日來認真取證調查,卻沒有一點進展!各方面的報道又壓得局裡喘不過氣來。所以我就想來聽聽大哥的意見。」
山風笑著道「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怎麼會問我要意見?」
「大哥可別這麼說,可畢竟有著十幾年的豐富經驗。」頓了頓,馬應雄續道「我想大哥一定能給指點應雄一二的。」說完,馬應雄便望著山風,目光如炬,透露出他對山風的信任。
山風靜靜地聽著馬應雄在旁訴說。他那雙平靜地猶如深潭般的眼睛裡卻透露出了他似乎早已知道馬應雄此行的目的一般。
「其實,我能猜到你這次來為了什麼事。」山風神色忽地嚴肅起來,開口道「你……因該是為了那鬧得滿城風雨的『吸血案』而來的吧?!」
馬應雄聞言一震,驚異道「難道大哥你都知曉的嗎?」
「應雄吶,大哥雖是入了空門,可並不是個聾子啊!這世上發生的事大哥還是很清楚的。」山風臉色一緩,笑著回道。
「嗨!瞧我,都被那案子弄得糊塗了。該打!」言罷,馬應雄自嘲地打起自己耳光來。
山風並不接話,只是笑望馬應雄,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終於,似乎是下定了某個決心,開口道「好吧!既然你是為了『吸血案』而來,那大哥也就不多說了!來,大哥帶你去見一個人!」說完,山風便走到床的對面,拿起掛在牆上的畫。頓時,只見一個凹進去的小洞赫然出現在兩人面前!定睛一看,裡面竟還設有按鈕!
「卡」地一聲,山風一摁,那牆壁下的地面此刻竟忽地凹下去了一個洞,直徑約莫一米左右。仔細往裡一看,竟還有一個梯子直通地下!
山風看著略微奇怪的馬應雄道「來,先跟我進去。過會兒你就什麼都明白了!」說罷,也不等馬應雄有什麼反映,就先沿梯子往下而去。
馬應雄見狀立時瞪大著眼睛,嘴巴微張,顯然是不太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但片刻後還是冷靜了下來,變也跟了下去。
這洞挺深,約有二十米左右。向下差不多十米的時候整個空間就明亮起來。剛開始馬應雄還有點奇怪為什麼會有光亮,但到下面後變發現原來洞內壁上都裝了燈,光亮就是從此而來。山風在踏到地面後就向洞的右側走去,馬應雄也趕忙跟在山風身後。
底下的這洞約有三米高,寬有五米左右,算是條比較大的地道了。進入洞內後,馬應雄發現這裡已經有點老舊,看牆上的痕跡,至少有幾十年的歷史。一路上,兩人也沒有多說話。
這條地道比較長。兩人左轉右轉,走了約莫有五分鐘後,眼前赫然出現了一扇朱紅色的門。
難道大哥要我見的人就在這裡面?馬應雄內心疑惑地想。
山風走到門前,伸手將門上的兩個拉環互相碰擊了三次後,紅門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個身材瘦小的僧人,但他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目炯炯有神,顯然是個身懷絕技的高手。山風在向他道聲好後又繼續向裡走去。
紅門內的空間相當大,高有十來米,寬差不多是二十米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個房間,不時還有人從房間的小窗內向外觀看。這整個就像是監獄一樣!
山風走到位於最裡面的房間前停下,道「應雄,我要你見的人就在這裡。」
自從進入這個地道後,馬應雄就感到事情有點不同尋常。
馬應雄走到房間門前的小窗前,看了一眼山風,隨後朝裡面看去。只見裡面一人赤身裸體地坐在地上。這人身材極瘦,很高。他雙手抱住膝蓋,把臉埋在雙退之間。
但當馬應雄朝裡面看時,他猛然抬起頭,雙眼死死得盯住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怨毒,憤恨的眼神。乍一看下,讓人不寒而慄,背脊有點發涼。這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馬應雄頓時疑惑起來。
「大哥,這人是……?」馬應熊向山風問道。
「嗷!」原本坐在地上的那人突然猛地向門這邊撲將過來。他整個動作就像猿猴般敏捷和兇猛!更令人驚異的是,他張開嘴後露出上下各兩個尖銳的牙齒,再加上他那眼神,活脫脫就像一頭張著血盆大口野獸!似乎想把眼前的山風和馬應雄給吞下去。
「他,就是吸血案的元兇!」山風說出的這句話讓馬應雄震驚不已。
「這人是……吸血案的元兇?大哥,你別開玩笑了。」馬應雄眉頭緊皺地道「說他就是吸血案的兇犯?實在是荒唐!」
「不相信?」山風言罷,看了馬應雄一眼,隨即從手裡捏出一道符咒,道「看了好!」
唰一聲,符咒閃電般急射房間內那人。這符咒隨後就如同吸鐵石一般,緊緊貼在了那人身上。無論那人如何地撕扯,卻是怎麼也弄不下來。
突然,那人一聲淒慘的叫聲響徹這個房間,直震地馬應雄耳朵翁翁作響。怪異的事情緊接著發生了!那人身型竟開始發生了令人驚異的變化!
只見他原本光滑的臉部逐漸長出了動物般的毛髮,手上,腳上,身體上都是如此。接著原先的手竟變成了動物般的利爪,它的體格隨之迅速變大,最後竟有原來的兩倍那般大!看著眼前這難以置信的一幕,馬應雄覺得這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直把他驚地目瞪口呆!最後,那人竟幻化成了一頭狼的形象!
「這……這……!」馬應雄看著眼前的景象,想問山風,卻被驚得一句話完整的都說不出來。
「就像我之前和你說的那樣,他是吸血案真正的元兇!而且他也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通俗地來說,他就是個狼人!」山風說罷雙手又捏起印訣,並且不斷變化。「呼」地一聲,在那人頭頂響起。只見原先貼在那人頭頂上的那道符已化為一縷青煙,消散不見了。而那狼人痛苦的呻吟也隨之減輕了許多,身體也恢復成了人的模樣。
馬應雄作為一個警察,辦了許多案子。奇怪的,恐怖的,特別的,等等,都見過不少。卻也沒有今天那麼讓他驚訝和震撼的,就好像是做夢一般。但這個夢卻真實得在眼前發生了。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只有去接受,面對現實。這是馬應雄身上的一個優點。
「能具體和我說說嗎?」恢復了冷靜後的馬應雄問道。
「來,我們到那邊說話。」
言罷山風便帶著馬應雄到了紅門邊上的一個房間
「這裡,是我們寺裡用來專門關押一些像剛才那個狼人一類人的地方,就好比警察局裡的監獄。只不過,這裡是個極為特殊的監獄。」也不等馬應雄開口,山風便率先靠口道。
「那他們又是從哪裡來的呢?又為什麼不斷害人?」馬應雄眉頭就如同擰成了個結一般,內心的疑惑實在是太多。
「它屬於另一個世界,就是我們一般稱為的魔界。」頓了頓,山風續道「如今這狼人不但出現在了我們的世界,而且還在不斷地害人性命。發生這種事實在是不尋常。寺裡對此也很是疑惑,我們也在不斷調查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不尋常,那到底是怎麼個不尋常法?」馬應雄繼續問道。
「問到重點了。一般的魔物來到人界並不鬧出什麼事。就像我們到其他國家,會對好奇。繼而會做出一些奇怪的,或者是擾民的事。但現在,狼人竟然開始不斷害人性命,這讓我們開始感到奇怪,因為近幾十年來,「三生門」還沒有碰到過類似這樣的事。所以當瞭解到你是為「吸血案」而來後,我就決定告訴你。」
「難道不怕我會說出去嗎?」
「既然我會告訴你,就不怕你會說出去。而且,我也瞭解你,你是不會說出去的。」山風看了著馬應雄,繼續說道「本來,魔物並不會到這個我們人界來。但因為某種不明的原因,兩個世界的交界點會出一道現裂縫,魔物就會通過這道裂縫來到我們世界。」
「好在這個狼人已經被捉住。我們總算可以放心了!」馬應雄覺得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不,還不放鬆!抓住它只是個開始!」山風面色凝重地道「我們寺裡的人去過案發現場,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次「吸血案」起碼有兩個狼人在場。所以現在捉住的只是其中的一個,還有著另外一個。只有當我們把另一個捉住,那這件案子才算正式告一個段落。不然,還不能放鬆下來!」
「竟然還有一個!」馬應雄內心又一驚,隨即又疑惑地問道「可是,我們也勘察過現場好幾遍,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痕跡。這又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狼人在晚上是會幻化成狼型,而且他們又是魔界的生物。在人界是不會留下他們任何痕跡的。所以你們會找不到線索。」山風解釋道。
「我還有個問題,就是大哥說的『寺裡的人』是一些什麼人?是和警察一樣的嗎?
「除魔師!」
「原來是這樣。」聽到了這裡,馬應雄也開始接受了這些聽似不可思議的事。
如果說剛開始馬應雄還是有點顧慮的話,那現在已經是相信了十之七八,他已經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那接下來你們會怎麼做呢?」
「兩個狼人一起出來,一個被抓。按照它們的習性,另一個絕不會撒手不管的。所以……」
「所以我們就靜等另一個狼人來千龍寺。」馬應雄接口道。
「對!我們「三生門」內的退魔師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等那凶人自投羅網了。」山風起身對馬應雄道「來,我們上去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