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契約 正文 第113章 小小叫化子
    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醒了李民生,他掙開了眼睛,發現趙東不見了,看到懷中的小姑娘仍然在熟睡,他只能放棄尋找趙東的念頭。

    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雪已經停了,但是趙東仍然遲遲沒有歸來。此時,小玉已經醒了,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肚子餓了,面對嗷嗷待哺的小妹妹,已經餓得兩眼發花的李民生也毫無辦法,他能做的只是重新生好火,讓妹妹不至於忍饑還要挨凍。他囑咐小玉不要離開後,他走出了廟門,尋著地上依稀可見的腳印去尋找趙東。

    李民生尋著腳印不停的走,突然看見前方的雪地裡躺著一個人,那人的周圍是一片凌亂的腳印。李民生心裡一驚,他向那人快速的跑去。到了那人的跟前,果然發現是趙東,他的腦後的頭髮上有一片乾涸的血漬。李民生抱起了趙東,大聲的呼喚他,趙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李民生緊提的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老高,對不起,都怪我無能,我們所有的錢都被搶走了」趙東很難過的說道。

    「小蟲子,你這麼那麼傻啊,他們要錢,你就給他們,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啊」

    李民生看著傷痕纍纍的趙東,鼻子直髮酸,平時一直主張遇到搶劫不要抵抗的趙東,如今為了區區幾百塊錢竟然拚死抵抗,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們一家落難時的保命錢。

    趙東突然掙脫開了,他拚命的在雪地裡向前爬行,李民生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只見他突然停了下來,從雪地裡翻出了一塊麵包,然後將麵包揣入了懷中。

    李民生的眼睛濕潤了,他也知道趙東離開的原因了,他是為了給大家購買食品而離開的,結果被歹徒盯上了,包裡的錢連同食品都被搶了,只剩下這塊打鬥中跌落的麵包了。

    李民生背著迷迷糊糊的趙東回到了小廟裡,他把趙東放在了火堆的旁邊躺下,小玉看到二哥的慘象後,難過的哭了起來。李民生從趙東的懷裡逃出了那塊用鮮血換了的麵包,把它在火堆中考好後,他把麵包遞給了仍然淚眼汪汪的小玉,他囑托小玉要照顧好哥哥後,他毅然的走出了廟外。

    趙東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小玉滿臉的淚痕,他強作笑臉的要坐起身來,但是只感到渾身沒有力氣。

    「二哥,這是你的烤麵包,快點吃啊,吃了你就可以好了」小玉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將麵包遞到了趙東的手中。

    「妹妹,哥喜歡吃雪麵包,你去外面給哥捏一個來」趙東推開了麵包。

    小玉走出了廟外,她去了一塊雪,將它捏成一個麵包,然後回到了趙東的身邊。但她並沒有將它遞給趙東,而是當著他的面,學著哥哥的樣子津津有味的啃起了雪。

    「小玉,快住口,小孩子不能吃這個」趙東想去阻止妹妹,但他渾身無力。

    「哥,你騙我,原來雪麵包比冰淇淋還好吃」小玉毫不理會,繼續啃吃她的雪麵包。

    趙東看著小玉,心都快碎了,妹妹小小的年紀,竟然會如此的懂事,讓他這個哥哥無地自容,他沒有給妹妹帶來幸福,就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

    「小玉,這個麵包我們一起吃好嗎,你一口,我一口」趙東提議道。

    「好啊」小玉爽快的答應了。

    趙東將麵包送到小玉的嘴邊,讓她咬了一口,他自己也佯裝咬了一口,然後還做出咀嚼有聲的樣子。但兩人咬了半天,趙東發現麵包仍然完好無損,趙東這才發現自己是自欺欺人,小玉根本沒有上自己的當。

    「小玉,你要不把這塊麵包吃了,哥今天就要打你了」趙東欺騙不成,開始惱羞成怒。

    但小玉把哥哥的威脅當作耳邊風,繼續啃吃著雪。趙東真的生氣了,他掙扎著爬起身,伸掉了小玉手中的雪,並順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小玉哭了,很傷心的哭了,她第一次挨了哥哥的打。看到妹妹苦了,趙東抱住妹妹也哭了。

    正在兄妹倆抱頭痛哭之際,廟裡踉踉蹌蹌的闖進一人,一頭栽倒在地上,兄妹倆大吃一驚,發現栽倒的人是大哥李民生。

    李民生鼻青臉腫,渾身也是傷痕纍纍,他已經昏倒在地上,手裡還舉著兩個包子。

    趙東的悲傷未已,如今又遭受更大的打擊,他拼盡力氣,試圖想將李民生攙扶起來,但是兩眼一發黑,他也栽倒在地上。

    如今這個家庭已經是彈盡糧絕,瀕臨絕境。兩個大人已經倒地不起,只剩下一個小小年紀的小姑娘來承擔家庭的重任,小玉不得不面臨著這殘酷的事實。

    小玉沒有眼淚,她從神龕裡掏出一把香灰塗抹在自己的臉上,然後撕破了自己的衣裳,她走出了廟門,向著她的哥哥們曾經走過的路走去。

    趙東醒來後不久,李民生也醒了,但是他們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就是他們的妹妹不見了,他們只能大聲的呼喊妹妹的名字,除此之外,他們無能為力了,他們受傷不輕,飢腸轆轆,已經沒有能力出外尋找妹妹了。

    正當哥倆望眼欲穿之際,一個小叫化子走進了廟門,對著哥倆作了一個鬼臉,灰黑的小臉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大哥、二哥,想不想吃啊」小叫化子將一個塑料袋舉到他們的跟前,裡面裝滿了包子、饅頭,撲鼻的香味從袋子臉溢了出來。

    「小玉」趙東和李民生同時叫到,他們高興的分別將小玉擁入自己的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暖那瑟瑟發抖的小小身軀。

    在火堆的旁邊,一家人開始狼吞虎嚥,他們和著雪水,轉眼將就將一袋子的包子饅頭一掃而光。在火光的映照下,小玉開始給哥哥們表演了在學校裡學到的新疆舞,趙東和李民生不停的鼓掌,他們的眼睛裡已經是淚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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