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的生活一切如舊,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他和那位董事長的千金大小姐,一個看不起一個,互不理睬對方,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而這位大小姐上班遲到早退是家常便飯,當然也沒有一個人敢管她。
但讓趙東不悅的是,經常有多陌生的高檔轎車進進出出,很多的陌生人不斷的找她,一看就知道是一幫公子哥,他們個個衣著艷麗,油頭粉面。工廠的正常秩序也受到干擾,趙東也成了受害者,自己的車位經常被這些車佔據,害得他好幾次只好把車停到廠外的大街上。
為了此事,趙東忍不住向廠長提了一次,廠長只是安慰他,就連廠長自己的車位也經常被佔。看到廠長都管不了,趙東也只能無奈的忍受,只希望這位大小姐早日離開工廠。
但是,有一天發送了一件事,改變了這一切,趙東從此不得安生,讓他後來很後悔自己多管閒事。
這天,天從一大早就開始下雨,而且一直下個不停。趙東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所以顧不上等雨停了。他看了看表和窗外的大雨,就急匆匆趕往樓下,但他一來到門口,就看到非常有趣的一幕。
柳艾靜面對著飄泊大雨,站在門口大叫,呼喊對面她的那幾個朋友來接她。她對面那幾個公子哥根本不敢過來。原來是這棟辦公樓地勢低窪,長時間的暴雨已經將辦公樓淹起來,要到辦公樓,必須趟過一段很深的水,這幾個哥們束手無策,只是嘴上不斷埋怨這棟破樓是怎麼建的,沒有一個人採取點實際的行動。
趙東心裡直發笑,他撐開傘,準備趟水過去。但他看到那位大小姐那著急的樣子,可能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於是他動了惻隱之心。心想,不妨順便帶上她,濕兩個不如濕一個。
此時的柳艾靜心裡急得要命,就當她認為這次重要的同學聚會就要泡湯時。一個人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並遞給她一把傘。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來到水裡了。她這才仔細的看清來人,但讓她大吃一驚,怎麼會是他。要不是和他鬥氣,自己也不會到這個鬼地方受罪。她想擺脫他,但他卻更緊的抱住了她。看到那已經快沒到他腰間的洪水,她沒有再掙扎,也不知道怎麼了,她的心裡感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很快地,他們就趟過水,趙東把她往等她的人堆裡一丟,扭頭就走。柳艾靜險些站立不穩,還好,其中一人反應快,一把扶住了她。
「喂,你是什麼人,怎麼這樣粗魯」一個帶耳環的小伙沖趙東吼道。
「垃圾搬運工」趙東頭也沒回地甩出一句,就往大門走去,他的車早泡在水裡了。
柳艾靜本來還想感謝他,聽他那麼一說,氣得臉都發白了,抬腿就想追上他去理論。幸虧那幾個人拚命攔住了她,要她不要跟這個粗人計較。要不然,趙東臉上怕要增加幾道血印子了。
第二天,趙東正在辦公室忙碌的時候,廠長笑哈哈地走了進來,然後神神迷迷地看著他。趙東正忙得頭都要大了,也懶得理他,誰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又喝多了。
「趙廠長,想不想要個秘書啊」廠長笑嘻嘻地走到趙東的面前。
「當然想要啊」趙東心想這傢伙肯定是喝高了,連他自己都沒有秘書,還會輪到我,他自己倒是很想要個秘書,工作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那你等好啊」廠長說完後就屁顛屁顛地走了出去。
趙東沒有理會,繼續工作。但不一會,廠長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看來這傢伙是來真的,趙東心中狂喜。但當他看清廠長身後的人時,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她給我當秘書,開什麼玩笑,我給她當秘書還差不多」趙東說完立馬走人,他對來人根本不屑一顧。「等等」,廠長跟著追了出去,不停跟趙東解釋求情,趙東根本聽不進去,自顧自的往車間走去。
但從此以後,圍繞著趙東的怪事就接二連三地發生,讓他欲哭無淚。
首先是第二天早上,趙東發現放在桌子上的報表突然不見了,他明明就記得是放在桌子上的,他才出去不到半個小時,報表就會不見了呢?他開始四處尋找,翻遍了所有抽屜和辦公室的每個角落,仍然毫無所獲,真是活見鬼了。
就當趙東垂頭喪氣地準備把剛才翻出了的廢紙扔進廢紙簍時,他意外地發現了廢紙簍裡有很多碎紙,他今天沒有撕碎過什麼,這麼會有碎紙。他撿起一些碎片認真查看,這一看不打緊,趙東肺都要氣炸了,這不是他兩天辛辛苦苦才完成的報表嗎?而且,明天就要交到公司裡,現在它卻被人給碎屍萬段。
是誰那麼缺德,開這種玩笑,趙東恨恨的想要找出這個人,也給他來個碎屍萬段。這時,他的腦海裡閃現出一個人,趙大頭,此人最喜歡搞惡作劇。剛才在廠裡碰見他時,他還衝我怪笑,不是他,還會是誰。於是,趙東怒氣沖沖地去找趙大頭算帳。
趙大頭正在修理機器,遠遠地就看見有一個人朝自己走過來,原來是趙副廠長,他迎上去想給他打招呼。哪知道迎來的是對方的一拳,正中自己的面門。他被打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挨打。他忙問趙東為什麼打他,對方也不回答,而是又給了他一拳。看來他是中邪了,來找架打,趙大頭躲過了對方的第三拳後,也開始還擊了。
差不多整個車間的人都圍過來了,他們將雙方拉開後,就詢問雙方打架的原因。趙大頭哪裡知道挨打的原因,於是大家都開始指責趙東。趙東說出原因後,大家又開始指責趙大頭。趙大頭開始喊冤,說自己比竇娥還冤,他今天根本沒有進過辦公樓,一直就在車間或倉庫裡,有好幾個工友可以為他作證。
趙東聽後也開始懷疑自己弄錯了,他急忙問趙大頭為什麼見到自己怪笑。趙大頭聽後笑了,指著趙東的頭髮,圍觀的人群也開始轟然大笑,都看著趙東的頭髮。趙東莫名其妙,他摸摸自己的頭髮,連他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原來,他的頭髮有一大撮直直地翹著,他的形象就跟大公雞一般。
趙東趕忙向大頭道歉,而大頭也很大度的說只是一場誤會,並把趙東一直送到車間門口,還說隨時歡迎他過來打架。
趙東很鬱悶地回到辦公室,他只好重新做表了,時間不允許他去揪出搞惡作劇的人了。而且今天晚上他也睡不成覺了,他必須熬夜做完報表。
在電腦前,經過一夜的奮戰,趙東總算是重新做好了報表。看著那從打印機裡徐徐而出的紙張,他總算是鬆了口氣。看看時間不可能睡了,他靠在沙發了上休息,但不知不覺地竟然睡著了。鄰居的關門聲驚醒了他,他一看表,時間快來不及了,他匆匆拿起報表就趕往公司。
送完表後,他馬上趕回工廠參加每週的例會。趕到會議室的時候,所有人都到齊了,趙東也趕緊坐到自己專門的座位上,謝天謝地總算是沒有遲到。
廠長做完總結後,就該趙東發言了,但是卻一點動靜沒有。廠長一看,這傢伙居然睡著了,於是,廠長推了他一把。趙東從睡夢中被叫醒,知道該自己發言了,於是,他猛的站起了身。誰知道他的這一起身,卻引來了哄堂大笑。原來是趙東起身時椅子也跟著起來了,他使勁想把屁股從椅子上拔開,可卻怎麼也拔不開,不知道是誰在椅子塗了什麼鬼膠,沾得這麼牢實,讓他的屁股和椅子親吻得難解難分。
笑聲中,有人開始過來幫忙,但他們幾個人還是拔不開椅子。還是廠長有主意,前面讓兩人抓住趙東的手,再讓一個人抱住他的腰;後面有四個人各抓住一條椅子腿,然後往兩方拔,工作會現在變成運動會了。
拔河比賽在廠長的號令下開始了,雙方開始發力。過了一會,趙東受不了,他痛苦的叫了一聲,畢竟他是一個人而不是一根麻繩。他的這一叫,嚇得前面的人趕忙鬆手,於是趙東和椅子連同抱腰的人一起向後仰去。後面四人猝不及防也被衝倒在地。原來是很肅穆的會議,現在就像是個馬戲團,所有人圍觀的都笑得前仰後合,後來就連倒在地的那幾個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恐怕是廠史上最有意思的一次會議。
一個男同胞過來給趙東出主意,讓他脫掉褲子就可以脫身了。
「有那麼多女同胞,我敢脫褲子嗎,你先脫,我就脫」這是什麼餿主意,趙東白了他一眼。
他的這一說,剛平息下來的笑聲又開始了。會議也開不下去了,廠長在笑聲中宣佈會議結束。趙東只好像蝸牛一樣沾著把椅子回到辦公室。
「老高,快點回家一趟,幫我找條褲子送到我辦公室來」
「我沒聽錯吧,你尿褲子了吧,哈哈哈」電話那頭傳出了笑聲。
「老高,我不是開玩笑,詳細原因你來了就知道了」
當打開門看到趙東時,李民生樂開了。
「小蟲子,什麼時候進化成蝸牛了」
「快遞褲子給我,把門關好」趙東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
趙東穿上剛送來的褲子後,照著那把晦氣的椅子狠狠踢了一腳,就是它讓老子成了大家的笑柄。他把事情的經過和李民生說了一遍,然後請他幫忙分析是誰在搞鬼。李民生的判斷是肯定是趙東得罪什麼人,鬧鬼肯定是此人的報復。
趙東贊同李民生的分析,他的嚴厲是廠裡出了名的,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但一時半會也很難找出,那他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