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意識再一次清醒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子,面熟的女子,似乎在何處早已相逢的女子,正在緊張的看著我,而一邊是急救車的聲音,和白衣天使的聲音,我的健忘症似乎又在促使我不去想剛才的事情了,因為我怕面對我不想面對的結果。逃避,是不是人面對威脅時的最直接反應呢?還是我已經不能具備抵抗危險和災難的能力,不,那決不是我,我掙扎著起來,不穩的朝著焦蟬的方向走去,身邊扶著我的女子,我懶得理會,因為現在,我的一顆心都繫在焦蟬身上呢。擔架已經把焦蟬架上急救車,我也跟著上去了,這一顆,什麼愛恨情仇都抵不上焦蟬因為我而生命危險帶來的內疚和自責。看著焦蟬蒼白的臉,我卻沒有流淚,我恨不得車馬上到達醫院,如果焦蟬因為我而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麼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我又忍不住祈求老天一定要幫忙,不要讓焦蟬有什麼不測。我焦灼的盯著焦蟬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那個撞了貂禪的肇事者,一個和我有著相似容貌的女人。一個此刻也同樣焦急的看著蒼白的貂禪的女人。急救室前我怔怔的看著那紅燈一明一滅,像我此刻的心一樣。也許老天並不忍心將我打入最深的地獄,我很感謝蒼天,終於我看到了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的微笑的臉給了我一個答案,但是我還是擔心除了生命之外的傷害,於是我快速衝了過去,當我看到已經甦醒的貂禪時,發現自己的淚一串又一串,不聽話的滑落。「我現在沒有力氣說話。」貂禪輕微的說,我馬上讓她禁聲,只是小心的看著她,不知道是喜悅還是什麼,只是這樣平靜的盯著她,怕下一刻,她消失了似的,也許,對於生命而言,其餘的一切都是那麼微不足道的東西,包括那縹緲不定的愛。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抬頭看到了那個一直陪在我身邊而被我忽略了的女子。「對不起。」她誠摯的說。看著她因為擔心的樣子,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只能原諒,我只能祈求貂禪無事就好啊。醫院內靜悄悄的,我們兩個人,守著貂禪,笑,突然我們都笑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貂禪的轉危為安吧,因為當貂禪笑的時候,我們都禁不住笑了。雖然她笑的那麼虛弱,那麼無力,但是我已經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對於生命的承諾,我們都會好好的活著,不是嗎?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是好啊。「你們兩個長的好像哦。」是啊,貂禪虛弱的聲音提示我正視這個有著不一般淡定雅致神韻的女人,只見她微笑著輕聲的說「你好,我叫柏曉晴。」「我叫喬茉蕾,我的朋友叫焦蟬。」「茉蕾,茉蕾?好雅致的名字,人如其名。」因為一場車禍,我認識了一個叫做柏曉晴的女人,我並不知道這個女人以後會怎樣的影響著我的生活,但是朋友啊,我一直都是那麼珍惜,那是除了愛情親情之外最可以依賴很珍藏的情義。當把風景都看透的時候,是不是我們都有著非凡的成熟和睿智。是否已經不需要一個人再陪我們看細水長流。我從柏曉晴的眼神中看出的正是這些,她似乎已跳出三屆之外,快樂,聰明,獨立,堅強,自信,灑脫中幾分小女孩的純真。這樣一個女人,有著讓人忍不住接受的親和力,而我,一向簡單的我,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她。沒有想到因為這種原因而相識的柏曉晴,竟然成了我的好朋友,因為我欣賞她那種完美女人的氣質,欣賞她那種淡定不失天真的微笑,同理,貂禪也是這樣被她漸漸吸引,可見這個女人的影響力有多大。在我殷切的期望中,貂禪終於好了起來,由於每天我和柏曉晴一起去醫院探班,連醫生都誤以為我們是姐妹,我們有時候,甚至帶了同樣的點心和水果去探望貂禪,這個時候貂禪就會用奇怪的醋味十足的話說我和曉晴是心有靈犀,難聽點就是臭氣相投,那個時候我和曉晴會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每當這個時候貂禪就會埋怨我的喜新厭舊,我每次都討打的說,那是韓信點兵啊,多多益善。其實我錯了,有時候朋友也不是多多益善的啊。終於貂禪被醫生證明,身體無礙,一切恢復正常,通知我們可以安心回家咯。我們的心情很雀躍,但是很遺憾的是,今天曉晴有重要的約會,不能過來,很明顯這個約會的對象是個男子,因為從波瀾不驚的曉晴臉上我們看到了屬於女人的那種幸福的陶醉模樣。她一向含蓄,我們怎麼追問,都不告訴我們,只是知道,那個男子是她以前的同學,一個很優秀的男人。羨慕啊,在我們的眼裡,曉晴足可以匹配上任何優秀的男子。會是什麼樣的男子呢,有機會我們一定要見識一下,能夠讓曉晴動心的男子會是什麼樣的。是不是象若吾那樣的男子呢,不知道為什麼總能讓我想到曉晴和若吾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但是這會刺的我心痛的無法呼吸,所以我不去想這種無聊的假設,我已經假裝若吾從我的生命中離開。但是我明白,我的心一直在那裡打轉,為他而轉動。卻忘記了那個曾經要我做他情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