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冷雪漓漠然地看了一眼神情呆滯的明秀麻衣問道。
明秀麻衣麻木地搖搖頭,她目光悲哀地望著沈越遠去的背影,她沒有想到沈越是如此的絕情與冷酷,當沈越握著她的雙手刺進身體的那一刻,她瞬間有種萬念俱灰的絕望。
明秀麻衣臉色蒼白地從地上揀起了菊一文字,冷若寒霜的刀刃上沒有沾染絲毫的血跡,「冷雪漓,我有做錯什麼嘛,他為什麼這樣對我?」
「你沒有錯,他也沒有錯!」冷雪漓微微歎了一口氣,隨即她低聲說道「難道你還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現在他愈是是對誰無情愈說明他真地關心那個人,他是準備要搏命了!」
明秀麻衣無聲地笑了,「他永遠是那麼自以為是,我不想要他這種所謂變態的關懷,我只是想和他廝守一生,這就是我一輩子最大的幸福,只是或許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
冷雪漓沉默不語,兩個人的命運是如此的相似,她們遇到了同一個男人,卻同時失去了那個男人,或許上天最大的興趣就是將一個一個宿命無情套牢在所有人的身上。
「那你以後怎麼辦?」冷雪漓問道。
「還能怎麼辦,我馬上要會日本了,其實我這次來中國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我始終放不下曾經的那段感情,這個結果或許是最好的,況且我已經答應師傅繼承神風一派的道統,或許以後我們再也見不到了,冷雪漓我會想你的!」明秀麻衣淡淡地說道,神情裡帶著悲天憫人的洒然。
冷雪漓一驚,「明秀你要繼承那個無聊的職位?當初滄月與你師傅論劍三天才讓藏瀨典玄放棄了讓你繼承神風一派的念頭,你又何苦自投羅網!」
神風一派,日本神道中最神秘的一派,他們繼承了平安-鐮倉時代安倍晴明的陰陽道,強調禁慾與清談,神風一派的陰陽頭終生不娶不嫁侍奉大神,現在神風一派的陰陽頭是日本皇室第一人藏瀨典玄,藏瀨典玄與土御門家主土御暗齋合稱日本日本神道兩大精神支柱,明秀麻衣就是他唯一的衣缽弟子。
明秀麻衣雙手虔誠地作了蓮花狀,「神風一派傳承百年,我是唯一的繼承人,我有責任擔負起這個位置,雪漓,這些年來滄月始終是我的一個心結,現在這個心結我已經解開了……」
「不,明秀,滄月如果知道了他會愧疚一輩子的!」冷雪漓有些惶恐地說道。
明秀麻衣散然地搖頭一笑,她從懷裡掏出一本陳舊古樸的線裝古書,「雪漓,這是我們神風一派最高典籍《御風經注》,這才是我送給滄月的結婚禮物,你替我轉交給他!」
冷雪漓沒有接過那本古書,她只是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著明秀麻衣,她不清楚沈越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有多麼沉重的打擊。
明秀麻衣優雅地一笑,她隨手把那本堪成國寶的《御風經注》丟在了桌子,「再見了,冷雪漓!」
明秀麻衣將菊一文字掛在腰間,凌風飄步地悄然而去,「立身不高一步立,如塵裡振衣,泥中濯足,如何超達?處世不退一步處,如飛蛾投燭,羝羊觸藩,如何安樂?一花一世界,虛放執著,樸魯我心,疏狂我性,焚香煮若,逍遙若何?」明秀麻衣悠揚清冽的長吟,,遠遠望去,明秀麻衣白衣勝雪,青絲三千,隱然有一種超脫出塵地神仙風範,讓人禁不住心生仰望!
「難道她是真地放下了!」冷雪漓望著隱約有些陌生的明秀麻衣喃喃低語道。
「放下就是放下了,立身不高一步立,如塵裡振衣,泥中濯足,如何超達?處世不退一步處,如飛蛾投燭,羝羊觸藩,如何安樂?她是這在規勸你放下執著,你難道不明白?真是不簡單呀,這個女孩未來的成就決不會遜色於藏瀨典玄!」秋伊人悠然而至,她秋眸憐憫地望著冷雪漓說道。
冷雪漓沉默不語,她又如何不明白,塵裡振衣,泥中濯足,飛蛾投燭,羝羊觸藩,她此刻當真是進退兩難,泥足深陷,只是自己真地能放下嘛?
「呵呵,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我不明白你們的境界,只是我有自己的活法,對我而講,執著也是一種道,他就是我的天,沒有什麼好迷茫和遲疑的!」冷雪漓的眸子瞬間恢復了平日的清冷和執著。
秋伊人微微歎了一口氣,她淡淡道「雪漓,我要走了,去一躺西藏,你好自為知!」
「你去西藏幹什麼?」冷雪漓驚訝到問道,在她印象中秋伊人似乎從沒有出過遠門。
「西藏布達拉宮的青日活佛的密宗傳法神秘無比,他大概能救治你的小情人,我和他有一面之緣,看一下能不能讓他出手救你的小情人!」秋伊人淡淡道。
「真地能救嘛?」冷雪漓驚喜萬分地握住秋伊人的手不相信地說道。
「大概能吧!」秋伊人無奈地回答道,她還從沒有見過冷雪漓如此興奮過,果然是泥足深陷。
「那你快去,我等你好消息!「冷雪漓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秋伊人苦笑,她撫摩了一下冷雪漓秀髮叮囑道「雪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待在他身邊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我看他為人精於算計和佈局,所有事情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有時候你不要太過拚命了!」
冷雪漓使勁地點點頭,不過她已經被秋伊人帶來的消息沖暈了頭腦,秋伊人的話在她腦海中沒有激起絲毫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