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野史 正文 風聲鶴唳,日夜密謀(1)
    華格泉路杜公館,成為忙碌緊張、發號施令的指揮部了。每天,從早到晚,都是那幾張熟面孔在華格臬路杜公館進進出出,小八股黨的頭腦,是杜月笙的八員大將,這一次杜月笙借重他們的地方很多。顧嘉棠、芮慶榮,高鑫寶、葉焯山……雖然人人腰纏萬金,或多或少辦了些事業,如今已有大老闆的身價,全都日以繼夜,守在杜公館裡聽候差遣。

    葉焯山奉杜月笙之召,到華格臬路杜公館來,杜月笙第一次介紹楊虎、陳群和他見面,簡略說了些當前形勢和他們所將從事的任務,杜月笙說「焯山,我們買的第一批軍火已經到了,我想交一批人給你,教他們打槍。」葉焯山綽號「火老鴉」、「阿虎郎」,又稱「小阿雲」,他性如烈火,有水滸傳上的「霹靂火秦明」之風,最喜歡衝鋒陷陣,親冒鏑石,他和芮慶榮兩個一搭一檔,一向是杜月笙的左右先鋒。火老鴉身懷絕招,他的槍法獨步滬上,一生不曾遇見敵手。某年,陳炯明部下的軍長林虎,在叛亂失敗後逃到上海,擁有「嶺南神槍手」的尊號,杜月笙帶一幫朋友在「一枝香」西茶設宴招待,席間葉焯山向他請教,他那一手「名聲遐邇」的槍法是怎麼樣練出來的,林軍長哈哈大笑說「無非常玩而已嘛。我們當兵的,隊伍裡子彈多的是,閒來無事,我便打靶。老弟,不瞞你說,我這大半輩子,少算點,最少也打了兩萬發子彈。」葉焯山嚇得吐了吐舌頭,杜月笙一時好奇,請林軍長即席表演,林軍長說「大菜館裡不方便吧!」立刻便有人去跟老闆打過了招呼。林軍長笑吟吟地從懷中掏出手槍,平放在桌上,命人拿一隻磁盤,拋向半空,磁盤自半空中正急速落下時,他不慌不忙,抄起槍來「砰」的一響,一隻磁盤立被擊為兩半,舉座正在歡呼,第二次槍聲又響,飛墜的兩片磁盤之一,又中了一彈,齊齊的又斷成兩片。原來,正當林虎面露驕矜之色,將手槍仍舊放回桌上,就在這時不容發的分際,站在他身後的葉焯山,彎下腰來,輕輕說一聲「得罪。」他迅如鷹隼,一把抄起林軍長的手槍,於是又聽見砰然一響,舉座佳賓為之目瞪口呆,原來在另一半磁盤即將墜地的那一剎那,葉焯山又一槍命中,一隻磁盤被兩槍擊為三塊,跌落在紫紅色的地毯上,一大兩小,如刀切豆腐般整齊。林軍長連忙離座起立,肅容相向,和葉焯山親熱地握手。杜月笙等一幫主人個個喜形於色,不約而同地乾了一杯酒。這一天葉焯山在華格臬路奉「月笙哥」的將令,他正連聲應「是」,陳群在一旁叮嚀「葉先生,這件事是很機密的,練習的時間和地點,恐怕都要加以特別安排。」葉焯山輕聲地回答「我曉得,陳先生,我保險不露聲氣。」楊虎放聲大笑,他在笑陳群的外行「老八,上海灘不是營房裡,他們平常練槍,向來都是極機密的。」於是大家笑了一陣,葉焯山粗中有細,他曉得共產黨勢力很大,總工會的工人糾察隊也有氣吞三山五嶽的好漢、飛簷走壁的能人。於是他頭一個想起杜公館的安全問題,他提醒杜月笙說「月笙哥,你這裡的槍枝,也該拿出來分發一下了。」杜月笙漫不經心地回答「不要緊,保鏢他們都是槍不離身的。」「那還不夠,」葉焯山瞟一眼楊虎、陳群,「家裡還有兩位貴客哩。月笙哥,你不妨將你那些槍都拿出來,上下各人,大家分配使用,這是預防萬一的意思。「你說得對,」杜月笙霍然驚悟地說「這是最要緊的。」跟楊虎,陳群天天在一起,楊虎粗魯無文,英雄本色,他還沒覺有什麼;但是陳群風流儒雅,出口成章,下筆草繳,文采斐然,杜月笙心裡十分羨慕。他想到自己已經參與國家大事了,被國民黨寄予重望,他感恩之餘更加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多求點學問,多瞭解些國內外形勢。鑒於這樣的心態,在這緊張的不眠不休的時候,他反倒精神大抖,定得下決心來努力學習,從這時候開始他每天要「聽」報,他不能自己閱報,因為報上的生字、生詞、新事物太多,他還不盡認得,識得,懂得。他必須請人讀報給他聽,他把這位讀報的先生敬之如師,他請的是尚慕姜,法租界受人尊敬的中國紳士;尚先生學養俱深,只要杜月笙提得出問題,他就能講解得出道理。萬一尚慕姜有事,杜月笙報紙不可一日不聽,他又尋訪一位替代尚先生的金立人,或尚或金,幫著他把一日間的國內外大事了然心胸。除了聽報,他還要聽書。從前杜月笙聽起來,不是列國志,便是三國,水滸。他是喊說書先生到公館裡來連彈帶唱,作為消遣的。這會兒一下子對於什麼三民主義、五權憲法、政治經濟軍事與社會等等,他每天請專家來為他講解,他似乎想把治國平天下的大學問,一骨腦兒嚥下肚皮去。在百忙之中,他每天還要練字,將三字經與百家姓,一日一張,一筆一劃地統統勾勒出來。於是,革命、北伐、清共、聽書、聽報、寫字、忙得杜月笙氣都透不過來。一日,妓院老鴇盛五娘偶然遇到杜月笙的大弟子江肇銘,她喊住了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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