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雲覆月 正文 勾引 II
    勾引II

    離子走後不久,月兒就被監禁在驛館不許外出走動,姐姐來探望她。

    月兒在孤寂中渡過了三天,第四天,月兒得知戚繼祖和朝廷派來的使節吳漢被抓了起來。

    理由是戚繼祖是宋營派來打探軍情的奸細。

    只有月兒知道這是玉離子的發洩和報復。

    打戚繼祖和吳漢就在館驛的院裡,一棵大柳樹下吊了戚繼祖和吳漢。

    皮鞭劈風的「啪啪」聲伴隨了嘍囉們大聲的喝問「說!說不說,宋朝那個南蠻皇帝派你們來做什麼?」

    月兒的心揪得很緊,都不忍去看那兩個被皮鞭肆虐的身體。

    「嗷嗷」的哭喊聲是吳漢發出的,大腹便便的吳漢一身贅肉,一鞭下去汁水四溢般皮開肉綻,身體在拚命掙扎。才不過幾鞭子,吳漢的哭喊聲就已經如野獸屠宰般的哀鳴。

    而戚繼祖卻咬著牙瞪著眼目視前方,除去鼻子裡偶爾發出一聲呻吟,竟然是不發一聲。

    寬肩窄腰上滿是鞭痕血漬,令月兒忽然記起多年前那個在戚方鞭子下掙扎的小葉兒哥哥的倔強,也想到了當年在四狼主皮鞭下那個傲然的玉離子哥哥。

    「戚繼祖,你招不招?招了就饒了你,皇上還有賞。」鞭柄抬起戚繼祖的頭,奉命來拷打一位百夫長吆喝著問。

    戚繼祖啐了口吐沫,噴出一嘴血星,嘿嘿的笑了笑。月兒在岳家軍多年,只知道戚繼祖同安娘要好。卻從未留意過戚繼祖。

    戚繼祖的餘光也看到了月兒。羞愧地避開月兒地目光。月兒心頭也一顫,頭一次看到戚繼祖精實的身體。

    「說!說不說!」番兵們又抽打一陣,端出一個火盆。紅色的木炭吐著火舌。百夫長用一個鐵夾子在火盆裡翻撿一陣,捏起一塊兒火紅地木炭,在吳漢眼前晃晃說「熱不熱,若是不招,這東西就在你臉上一貼,嘿!就是活了回去你還能做官呀?」

    吳漢嚇得雙腿如抖簧一般。哆哆嗦嗦的哭了說「招,什麼都招,要我招什麼呀?」

    「戚繼祖是不是奸細?」番兵們一陣吼,吳漢拖長聲音閉緊眼說「是~~~」

    「這個軟骨頭,放下來讓他畫押。」

    吳漢被從樹上放下來,癱軟成一堆泥一般在地上。

    戚繼祖卻毫無懼色。

    見戚繼祖不肯招認,百夫長手上那塊兒火紅的木炭就貼在了戚繼祖的大腿上,一聲慘呼。戚繼祖氣絕暈倒,滿院是一陣烤肉的焦糊味道。月兒嚇得癱軟在地。

    待弄醒月兒,月兒發現吳漢已經在地上顫抖。

    百夫長命人將月兒推過來,吩咐說「你們這位帝姬。怕也是個冒牌禍,是不是?真正的賽月帝姬應該是在金國洗衣院。怎會在大宋。你說,是不是!」

    吳漢磕頭如搗蒜,不停口地應了說「假的假的假的~」

    「既然是假的,你就當了我們的面,享用這個淫婦。就是真的賽月帝姬,也不過是在我們大金洗衣院裡,被多少王公貴族上過身的,不過是婊子。」

    月兒義憤但無路可逃,被一把推入了吳漢地懷裡。

    「快些,不然就剁了你!」番兵們喝罵。

    吳漢那一身冰涼的肥肉,飢不擇食般一把將月兒壓在身下。

    戚繼祖劈裂的聲音霹靂般大喊「吳漢!畜生!你不想活了!」

    吳漢忽然愣了愣。

    「長公主被你侮辱,你九族盡誅。」吳漢聽了戚繼祖的吶喊,週身一震。

    「你老母呢?兒子呢?都不要了?你想她們被凌遲處死?」

    吳漢更是慌亂搖頭,已經亂了分寸。

    「啊哈哈,大宋地使節不過如此。」

    大笑聲中,一位番兵從外面跑來,對了那百夫長的耳朵裡說了些什麼,百夫長頻頻點頭,轉向月兒說「帝姬,大宋地帝姬就是洗衣院的姑娘。皇上吩咐了,只要你肯和這戚繼祖快活風流一回,拿出你昔日在洗衣院的狐媚子功夫來,就放了你們。否則,就把這野狗千刀萬剮了。」

    月兒此刻不恨眼前的百夫長,他不過就是條狗。但月兒恨那個躲在幕後的玉離子,那個曾被她當作親人,被她佩服如英雄一般的人物,竟然如此卑鄙。這些下流的手段,都是岳雲不屑

    ,這就是她心裡岳雲為什麼永遠是天邊陽光下那邊潔雲,而玉離子卻總是夜晚枝頭目光駭人四處張望的海東青。

    又一塊兒火紅的木炭貼近戚繼祖的胸脯,月兒大喊一聲「不許碰他!」

    「呵呵~~心疼他了?好呀,上吧。」百夫長哈哈笑著,周圍的番兵一陣淫笑。

    月兒艱難的看著戚繼祖,戚繼祖眼看了月兒朝他走來,驚慌的喊了「走開!別管我,你走開!」

    「上不上?不上我們可就伺候他了。」百夫長恐嚇著,一陣奸笑。

    月兒看著那塊兒木炭又挪到戚繼祖身後,「啊」的一陣嘶鳴,戚繼祖再次暈倒。

    月兒不顧一切的撲過去,反正她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反正她已經失去了今生她生命中摯愛的人。就在月兒欠著腳抱住戚繼祖的脖頸時,戚繼祖睜開了眼,驚愕的瞪著月兒,用力掙扎擺動了身子對月兒罵道「月兒!你瘋了嗎?走開!就算是金國洗衣院的娼婦回不到宋朝,你也要活得有尊嚴,你是大宋的子民,更不要說你是大宋的公主。走開!不僅僅是為了你我,也是為了安娘,為了岳雲,為了所以還關愛你的人。」

    月兒呆滯了,癡癡的望著戚繼祖,沒想到平日少言寡語的戚繼祖竟然在生死關頭如此剛毅。

    —

    「好呀,既然不肯,就成全他,索性把著小子變成個小太監,說不定扔回大宋還能當個黃門太監總管。」

    「不許動他!」月兒緊緊抱住了戚繼祖。

    忽然院外一聲吶喊「住手!」

    一陣腳步聲,玉離子在一隊人的簇擁下來來到了月兒眼前。

    「放了她們,將她們逐出金國過境,放回大宋。」玉離子手握一根馬鞭,一身明黃色的錦緞皇袍,腰間的金玉帶熠熠發光,還是如當年洗衣院初見時一臉的桀驁不馴,一臉的孤傲,一種囂張的俊朗容顏。

    月兒怨毒的目光瞪視玉離子,玉離子輕屑的一笑「你魂牽夢繞的岳雲似乎已經成親,大宋的公主娶一位駙馬都這麼難?你我才是命。」

    月兒在「小老鼠」的護送下再次匆忙的逃離大金。

    她帶回了父親墳塋上的一抔夾雜青草的泥土和父皇在金國務農時一件被皮鞭抽得襤褸的破舊衣衫。

    「月兒,小王爺心裡只有你,你怎麼這麼傷他的心?你就是喜歡了別人,也不能在小王爺面前提呀,小王爺多傷心呀。他天天刀尖上拚命,同幾位王爺周旋,小王爺不容易呀。」

    月兒沒有說話,這些都不是能作為玉離子喪心病狂的理由。

    「小王爺這些年全心撲進了政務中,改造金碧輝煌的新皇城,修通水路、驛路,創建女真人族文字,就是女真小字。還改革百官儀制,宗廟、社稷、祭祀、車服、儀衛樣樣都改得井井有條。這些年『小老鼠』我都沒見小王爺在女色上動過心思,從來沒對哪個女子動情。月兒,難道不是他在記掛你嗎?就是今天送你走,怕也是小王爺為了你們著想。你知道抓了你們侮辱審問想嫁禍的傢伙是誰嗎?」

    月兒一愣,就聽「小老鼠」咬牙切齒的說「是粘罕大王的人,那個打你們的百夫長是他的愛將高慶裔的人。」

    「小老鼠」同月兒分手後,月兒拿了玉離子所賜的金牌一路小心,喬裝成百姓混出了偽齊國境。

    一路上,月兒不時的留意戚繼祖,戚繼祖卻見她面含羞愧。

    「葉兒哥哥,你真的不怕嗎?」月兒問,她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戚繼祖卻笑了「兩軍陣前,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那是誰的?」月兒更是不解。

    「大宋的,軍隊的,漢人的~~」戚繼祖笑笑,笑得雲淡風輕,彷彿一切危險驚嚇都未曾有過。

    「葉兒哥哥,你和安娘什麼時候成親?」月兒脫口問。

    戚繼祖說「回去吧,回去了就向岳家提親。」

    「到時候一定讓月兒知道。」月兒展露笑容「雲哥哥成親就沒讓月兒知道,葉兒哥哥和安娘成親,可一定讓月兒喝杯酒了。」戚繼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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