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對暄說,成名之後,一定一定不可以忘了我和昕。暄對我說,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們,三年後,我會回來找你們。等我,一定要等我……我看看昕,她的臉被一種叫做"憂傷"的東西籠罩著。時間已經到了,暄只得幫我和昕擦掉眼淚,對我們說,一定要堅強。三年後就可以見面了,別再傷心了,三年的時間並不長。然後,然後暄拉著行李,默默地走,我和昕跟在他後面,默默地,默默地走,我偶然發現,在這段路上,有一顆晶瑩的、能把陽光折射進眼睛裡、讓你感覺很痛的水滴,它是鹹的,是暄留下來的,他不回頭,是怕,怕看見我和昕的眼淚,怕我和昕看到他的眼淚,怕……暄終於還是上了車,沒有再流下眼淚。因為昕要他堅強。車緩緩地開了。暄向我們這邊努力地揮手,對我們喊,喊他會拼出個天下的,喊他三年後會回來與我們見面的,喊他會記得我們,喊他會記得我們曾經說過的彼此誰都不會忘了誰的諾言,喊他會記得這5年的一點一滴,喊他會記得……我和昕也對他喊,喊他一個人要好好過,喊他一定一定要努力地工作,喊他要對歌迷很好,喊他要記得屬於我們三個的那5年的時光。喊……暄對我們揮手,對我們說話,怕我們聽不見,他喊得好大聲,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我們看不見他揮動的手臂,聽不見他那熟悉的聲音。我們也對暄揮手,對他說話,怕他聽不見。我們喊得好大聲。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我們知道,他看不見我們揮動的手臂,聽不見我們熟悉的聲音。但車終究還是開了,帶著暄前往未來的星光大道……我和昕抱在一起、哭在一起、唱在一起,唱我們三個寫的歌,微風吹過,我感覺到,暄也在唱……喜歡看你微笑的眼神/可是我現在看不見/喜歡聽你呼吸的聲音/可是你不在我身邊/陽光/海灘/我們的心緊密相連/三個人的諾言可能將會被遺忘到天邊/但我們仍會留給彼此想像空間/微笑時的眼神/呼吸時的聲音/永遠都會被定格在我們心間/從今天到永遠從大地到藍天/三個人的諾言/不要被遺忘在想像空間/三個人的諾言永久不變/請相信我們一定會一起走到永遠/可永遠到底有多遠/讓我們一起攜手並肩一起尋覓這美好答案/一起想像這美好明天我和昕只是想,能收到他的照片,看看他的陽光般的笑臉,能接到他的電話,哪怕只能聽見他呼吸的聲音……二、雨季·我和昕的十七歲7歲,我和昕的7歲,陽光依然可以撒在我和昕的身上,但撒在昕的身上時,我感到一片白色所反射的光是那麼那麼的刺眼。昕病了,似乎一病就不能起,面對她愈加憔悴的菊花般的笑容,我想起了暄,不知道昕還能不能等到再次相見的日子。還有一年了,我不希望那會是永久的遺憾。昕所在的30病房與其他的病房不一樣。在她的病房裡,到處都是暄的影子,有暄的海報、專輯、VD……昕喜歡在每次醒來的時候能看到這些,她說,能看到這一切的一切,就能證明她還活著。昕的爸爸,矞天叔天天看著我忙著照顧昕,他很過意不去。有一天,在昕睡著的時候,矞天叔給我講了個真實的故事在20年前,有一位明星叫漣,她長得很漂亮,但她的成名有一大部分歸功於一個叫矞天的唱片公司老闆,在她20歲的時候,矞天向她求婚,但漣卻一直深愛著熙和(也是當時的一位明星),面對自己深愛的人和對自己有恩的人,漣選擇了後者。她和矞天結婚了。在他們結婚幾年後,漣被發現得了絕症,活不了幾年,但她選擇了堅持下去,不把這個事實告訴矞天,又過了幾個月,矞天快要當爸爸了,醫生對漣說,這個孩子不能要,孩子出生時,你的生命就會有危險,況且,你的病有可能會遺傳給孩子。但她還是把孩子生下來了,只為了讓矞天在沒有她的日子裡不會寂寞。而在孩子出生時,她也去世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就叫昕絮。後來,矞天停止了唱片公司的工作,一心一意地照顧昕,他知道他不能辜負漣的一顆心。在矞天叔給我講完這個故事以後,我明白了一切的一切,我明白了我要做什麼,我明白了,我一定要讓暄回來看看昕。昕的病在惡化,醫生斷言,她活不過8歲,我被昕的那顆堅強的心所震撼,要知道,她是她母親的接替啊!要知道,那個故事的陰影籠罩了她十幾年!三、遺憾·二十一天的永久等待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走,昕的病越來越厲害,她說,她很怕天黑,怕睡覺,怕她再也醒不過來,每當她說到這時都會抱著我哭,都會對我說,曛,你知道嗎?我怕啊!然後我就和她哭在一起,在朦朧中看見昕的爸爸在一旁默默地流淚。我聯繫到了暄,他還沒變,還是對我們念念不忘,他給我們打來了電話,關切地問,昕的病是不是好點了,我們都會說好點了。要是他來電話時,昕是清醒的,她就會接過電話,對暄說,她好多了,即使那時她剛從搶救室出來,剛清醒過來。正月十五的晚上,天是那麼高,那麼遠,昕在病床上,對我說"曛,你看這煙花多可憐啊。""可憐?"我問她。"是啊,你看,它們從地面升上天空,再在天空中綻放,然後再下落,落回地面,變成塵埃。多可憐啊,它們變得和其他許許多多塵埃一樣一樣,但它們最可憐,因為它們曾經輝煌過,它們曾經在空中綻放,曾經被億萬人所矚目。但它們還是變成了塵埃,當它們在空中綻放時,人們都會去看它們,去注意它們,可當它們落回地面時,人們給了它們什麼?人們不會再注意它們了,它們短暫的生命就再也沒有意義了。它們曾經的夢也就不復存在了。""昕,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我不解地問她。她說"其實人生也是如此,我就像是煙花,我曾經在空中綻放,那時我和你,和暄在一起,我很幸福、很快樂,但現在,我變成了塵埃,我不再閃光,但我的夢會永遠存在的,我的夢就是等暄回來,我會等,會一直等,哪怕我今生再也等不到了,我也要在來生,繼續我的夢。""好了,昕,不要悲觀嘛,你會等到的,暄快回來了。"我忍不住告訴了她這個消息。她問我"什麼時候啊?""還有20多天,醫生怕你知道後情緒不穩定,影響你的治療,不讓我告訴你,現在我告訴你了,放心了吧?你會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