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安全回宮的消息在一天時間就傳遍了天下,有人開心,有人惋惜,也有的人很好奇皇上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到底又是怎麼回到宮中的?可些這些事,民間的人無從得知,又是各個版本的故事開始流傳。而親身經歷這件事的人,才幽幽醒轉,守侯在旁邊的人都不禁面露喜色,有人不禁低呼道「皇上醒了」即刻就有人去通報一些重要的人,避免眾人還在為這事憂心。李雲軒側過頭視線一一掃過眾人,腦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回宮了?是她送他回來的?然而在眾多關心的面孔中,卻沒有她的面容。太后坐在床邊關切輕道「皇兒,有沒有哪裡還覺得不適?」「母后不必擔心」一出口李雲軒才發現他的聲音有多麼沙啞難聽。「那想不想吃什麼東西?御膳房什麼都準備著」「什麼都好」李雲軒沒什麼挑剔的說道。太后轉過頭對下人吩咐著「去御膳房把平日皇兒愛吃的食物端過來,把參湯重新熬一次。」說完太后瞄了一眼準備要離開的鳳灩兒,拉過她的手把她拉到床邊,道「灩兒,你從昨日皇兒回來就一直守著,整夜都未眠,如今皇兒醒轉,沒話要說嗎?」說完太后使眼色讓眾人都退下了。屋中寂靜下來,只剩了李雲軒同鳳灩兒兩人,李雲軒對母后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將視線看向鳳灩兒,拍了拍他床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鳳灩兒順從的坐了下來,低垂著頭,不敢和他的視線對上。思緒千轉萬轉,終是輕輕開口道「灩兒只是希望皇上早日康復」李雲軒眼神動了動,伸出手扶了扶她的秀髮,輕輕道「辛苦愛妃了」再灑脫的人又怎樣?再雲淡風輕的又怎樣?在心愛人的面前,為了這一剎那的溫柔,鳳灩兒鼻子一酸,眼淚溢滿了整個眼眶,她瞥過臉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脆弱。李雲軒對此毫不知情,思緒一轉問道「對了,愛妃知道是誰送朕回來的嗎?」鳳灩兒穩了穩情緒,吸了吸鼻子,正想開口回答,外面就傳來了聲音「皇兄,我可以進來嗎?」是皇弟!李雲軒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喚道「進來」鳳灩兒忙站起身開口說道「皇上,送你回宮的人就是要進來的人…皇上你們肯定有許多話要說,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得到他的允許,鳳灩兒匆匆退下,剛好和進來的李耀錯身而過,李耀詫異看了看她,隨即看向皇兄,笑道「皇兄沒什麼大礙了吧」李雲軒也笑了笑「朕可是真命天子,怎麼會有事?」「那也是,你沒事臣弟就放心了。」李雲軒眸光閃爍,意有所指問道「你是怎麼帶朕回來的?有沒有看到什麼人?」皇兄知情否?知不知道這一切是舒砂所為?明明已經不在想她了,明明對她的欺騙恨極了,但李耀仍然為她隱瞞了,不想看著她受大刑,如同回答太后的一樣答道「我只是碰巧知道了皇兄所在之地,去了就把皇兄帶回來了,什麼人也沒有看到」李雲軒雖然不信他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但這樣的回答,卻讓他很滿意。他微讚許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母后有沒有問過你?你是否也是同樣回答。」李耀頓時聽出了少許端倪,是了!皇兄怎麼可能完全不知情,他這也是在維護舒砂嗎?他半瞇了瞇眼道「你知道她是主謀?她如此對你,你對她還有情?」「你不是也沒有說實話嗎?你不是也在維護她嗎?你不要忘記了,她是朕的妃子,不在是你在宮外認識的舒砂」李雲軒臉色一沉,厲聲道。李耀像是看什麼一樣看著李雲軒,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他也毫不掩飾回道「對,我是對她有過非份之想,不過這很快會成為過去,我也希望皇兄能放棄她,她不可能會愛上你的,你殺了她最重視的人,皇兄你應該是最明白的。」放棄她?放棄她?不,昨日在昏昏沉沉迷茫當中,他感覺到有一雙手,正在溫柔為他擦拭,是她!他感受得到。而且放棄不是他李雲軒會做的事,如果什麼事都輕易就放棄,他如今就不會坐在這個人人都眼紅的位子上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是劫走他的人,至少她仍然放了他回宮,至少在她心中已不是全然沒有他的位子。何況現在的魅已不是當年的魅!李耀看著皇兄仍然自信滿滿的樣子,無奈笑了笑,調侃說道「對了,你現在的妃子至今沒有回宮,恐怕是永遠也不會回來了」說著李耀比了一個告退的動作道「臣弟言盡於此,皇兄好好想想」說完李耀轉過身大步離去。不在想皇兄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大步走出宮外,光線也越來越明朗,那光也像注入了他心中一樣。同一片天空,同在京城的人,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做著不相同的事情。京城的數一數二的大戶方府,這一日終於寧靜了許多,不復前幾日為祝壽絡絡不絕的人,和熱鬧的場面。府內一群丫鬟在那裡竊竊私語。一丫頭小小聲問著姐妹「知道昨日二公子帶回來的那個女子是誰嗎?」「不知道,不過那女子好美,可惜沒什麼表情,神情冷冷淡淡的」「你們說,會不會二公子的心上人」一人神秘道。「這就不知道了,不過那女子配二公子還真是挺配的」「……」站在走廊另一邊的人聽似乎越說越離譜了,輕咳了咳轉過身出現在眾人眼前,丫鬟們轉過臉,就看見二公子一身茶色長衫,臉上帶著如春風一般笑容,風采過人站在那裡。眾丫鬟面一紅,匆匆向二公子行了禮,就跑開了。方謙淡笑著搖了搖頭,步向舒姑娘所在的廂房。輕敲了敲門道「舒姑娘,可以進來嗎?」床上的舒砂,從窗外收回出神的視線,淡淡應道「方公子,請進」方謙推開門進入屋內,看著床上的舒姑娘,問候道「舒姑娘,有沒有覺得好一點」「沒感覺」舒砂瞄了瞄上了草藥裹得層層厚的左腿。「剛開始肯定會是這樣,大夫都說了,你這是傷及到筋骨了,要好好調養才行,舒姑娘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吧!」「嗯」舒砂低低應到,隨即視線又瞄向窗外。方謙看著她落寞神色,心覺得一緊,他怎麼就沒想這樣她會覺得孤單,寂寞。他不由說道「舒姑娘,是不是覺得很悶,要不我叫幾個丫鬟帶你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悶?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她早就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一個人的生活,而且看來這種生活還要持續下去。方謙就在以為她不會回答,另想辦法時,卻聽到她的聲音「那有勞了」方謙叫來了幾個丫頭,讓她們小心翼翼攙扶著她,到了花園中。舒砂坐了下來,看著滿園的春色,忽然有感而道「同樣的季節,同樣的人,卻是不同的心情」「舒姑娘因何有感,看你今日似乎心神不寧更甚昨日,乞願樹仍然沒有幫到你嗎?不介意的話,給我說說,所謂旁觀者清」方謙也坐了下來,揮手之間讓丫鬟們退下了。乞願樹幫她解決了許多悶在心裡的不開懷,但近在眼前的事卻幫不了她,如今也是第三日,錯過了今天,她或許再難見到魅了,她該不該見?忽爾她淡淡說道「如果一個女子,曾有一個不惜為她付出生命的男子,但在女子認為男子死了,無奈分別一年後,才得知他沒死只是失去記憶了,而且有了妻子,那這女子還該不該見他?」「要不要見他就要隨著女子自己的心意走,不過見了之後,女子是否會不甘心?另男子會不會恢復記憶,這些都是不能預測的,但我認為他的妻子是無辜的,如果幸福是要從別人的痛苦上踩過,自己也不會安心的。」方謙淡淡回道。原來她的憂愁就是為了那個他,原來她的心神不寧,就是沒有決定下來要不要見他,想不到她會有這樣的故事,他不禁為她感到一絲絲心疼,深愛的人在眼前,卻不能相見,也不能開口,是怎樣的痛苦。這樣一個女子愛著的人,會是怎樣的一個男子?「是嗎?相愛不該是自私的嗎?」她忘不了那日,魅明明就失去記憶了,卻仍然對她那麼好,仍然捨不得她流淚,是不是在他的心中,仍然有她的存在,她能不能這樣想。「那我就回答不了你了,因為我沒有愛過,我也很想知道」方謙笑了笑道。舒砂抬眼看了看他,衝著微微笑了笑,淡淡調侃道「那你就趕快找個女子來愛,再來告訴我答案」「那舒姑娘你就不知要等多久了,我相信這是需要緣分的」這是第一次見到她笑,她這是想通了嗎?她會怎麼做?緣份嗎?那她和魅叫什麼?有緣無份嗎?「二公子,有人找你」一丫鬟出現在花園中,恭敬道。方謙站起身對她淡然一笑道「舒姑娘,我先失陪一會了」「嗯」舒砂點了點頭。她也該要出門了,躲是躲不掉的,要痛就一次痛完,反正再怎麼痛也不會死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