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舒砂長歎了一口氣,走出密室就看到眾多守在外面的人,視線一瞄對著暗夜教堂主說道「有勞堂主派人到王府找到李耀王爺,叫他帶幾個人過來這裡,就說是舒砂有事找他」叫王爺過來,這位姑娘是什麼身份?堂主目光閃了閃道「不知姑娘這是想做什麼?」他們哪裡知道密室中的人,就是當今皇上!舒砂道「他身上的傷,必須盡快醫治才行,我要帶他離開這裡」「不行」暗夜堂主一口否定道「沒有教主的吩咐,任何人不能帶他離開這個地方」舒砂冷靜道「我是你們教主叫你帶過來的,我帶走了他,自會向你們教主交代,一切後果由我承擔」「這……」暗夜堂主仍然有些猶豫,瞄了瞄她的神色,用手招了招,湊近幾個手下,低聲吩咐道「出去後先找到教主,請示她老人家的意思,明白了嗎?」「是」隨著應聲,幾個人很快退下了。舒砂從出去的人身上收回視線,又道「叫兩個人進去把他抬出來,放到一張舒適的床上去。」暗夜堂主雖然有少許不滿,但礙著她是教主交代要好好接待的人,也只能接受,衝著兩個手下點了點頭。兩個手下很快進密室抬出了李雲軒,放到了離密室旁邊的廂房的床上,舒砂見狀,問他們要來了一盆熱水,端進了廂房。她看著床上血跡斑斑的李雲軒,猶豫了一瞬間,拿了一根凳子坐到了床邊,掏出身上的手娟,沾上熱水,小心翼翼擦拭著他臉上的血跡。反覆幾次,直到洗淨他臉上,和身上能看到的地方,舒砂這才收住手,看著他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腦中不由漸漸想起了他這一年對她所做的大大小小的事,他不但縱容於她,且再也沒有逼迫於她,她只是讓恨蒙蔽了眼睛,什麼也看不到了,現在想起來有的事不是他不知道,而是故意裝做不知道。舒砂對著昏迷的他喃喃說道「這是第一次為你做的事,也是最後一次,你欠我的,你已經還了,我欠你的,很快就會還給你,從今以後誰也不再欠誰了」說罷舒砂不在看他,端著水走出了廂房。不知隔了多久,立於門外的舒砂聽到了腳步聲,扭頭看過去,就見到李耀隨著堂主進了來,李耀也看到了舒砂,對著她笑了笑以表示意,心中卻暗付…真的是她!她怎麼出宮來了,剛才聽到有人通傳,他還有一絲不敢相信,不過她也有事情要找他幫忙?這點倒讓他很好奇!會是什麼事情?舒砂待他走近了,往旁邊一站,把門讓了出來,靜靜道「你進去看看裡面的人吧」她在賣什麼關子?李耀看了她一眼,隨手推開門踏了進去,目光瞄到躺在床上的人時,李耀一驚,大步來到床邊,當看到床上滿身是傷的皇兄時,頓時震驚、憤怒齊上了心頭,沉聲喝道「舒砂你進來」舒砂聽著他隱藏著怒火的語氣,什麼也沒回應,只是靜靜進入了屋內站在一旁,李耀回過頭看向她,仍然在心中帶著一絲希望的問道「這是不是你做的,是你劫走皇兄的嗎?」他一點都不想懷疑是她,可是現在擺在眼前的是什麼?舒砂沒有迴避他的視線,神色平靜淡淡的看著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辯解。他討厭她這種平靜的表情和她的目光,她就沒什麼要解釋的嗎?他不由提高音量道「說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什麼也不說?」舒砂收回視線淡淡道「是我」李耀心中的那絲希望因這二字徹底消失了,她不但說謊騙他,且把皇兄傷著這般模樣,她真的夠狠!李耀沒有指責於她,因為這一切只怪他太錯信於她……他從她身旁錯身而過,叫來了下人,把李雲軒抬了起來,小心放在了等候在外的轎子裡面,打算即刻回宮。做這些事情,自始自終,他沒有在看她一眼,完全當她這個人不存在。舒砂看在眼裡,只是苦笑了笑。或許,這樣來說對幾個人都是最好的!人的一生當中,能找到一個自己深愛著,而他也愛著你的男人相知相伴,她認為是最幸福的事!反之…當同時幾個男人愛上你的時侯,她認為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人的心只有一顆,不可能同時愛上多個人。這時響起了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冥思「姑娘,你不和他們一起走嗎?」舒砂看向門邊的堂主,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在這裡等你們教主回來,我還有事找她」「那姑娘有什麼需要和下人們說就是了,我也要出去了」舒砂點了點頭。廂房裡又沉寂了,舒砂掃視了下屋內,隨意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又陷入了複雜紛擾的思緒當中……京城的另一角,一家客棧裡。火羽站在房門口,一直看著站在窗邊的相公,他在想什麼?還在想昨日讓他不解的事情嗎?想得那麼入神,居然連她來了這麼久,都沒發現?他這一年來不是這樣的,雖然對她一直都很疏離,也較為漠然,她一直相信是因為陌生的原故,她也的確沒想錯,漸漸的他變了少許,雖然對她的疏離沒變,漠然也沒變,但是他不會完全不顧她的感受了,也會關心她了。這一切明明是多麼美好事情!為什麼舒砂要出現?當初她把相公害成何等模樣?憑什麼現在她一出現,就要來破壞她的幸福?她喃喃低語道「舒砂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也絕對不會放手,你休想從我手中搶走我的相公」火羽走進屋內,聰明的什麼也沒問,只是叫道「相公,吃飯了」鄭安回過神來,側過頭看向火羽,隨即道「嗯,走吧」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門,到了樓下。兩人靜靜的吃著飯菜,而鄭安完全是食不知其味,心思都沒在上面。忽然火羽抬起頭看著鄭安,開口道「相公,我們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明日就離開京城回家了」鄭安夾菜的筷子,差點一滑,重複了話一遍「明日離開京城?」他猛然憶起,他還不知道那個男子叫什麼?住在哪裡?他這一離開京城,還會見到那個讓他很熟悉的男人嗎?火羽心知他在想什麼,也不點透,只是道「相公不想早點回去見到爹娘嗎?」鄭安沒在答話,又繼續開始吃他的飯。火羽懂得見好就收,逼到他起反感就不好了,反正她現在要的只是要他跟她回去,他沒反對那就行了。鄭安越是想越是覺得不妥,忽然腦中閃過一條消息,他把筷子一放道「這幾日不是聽說,京城封鎖了不讓進出,那明日回不了,不如就多等幾日,我也想好好看看京城」除了昨日追問舒砂的情況,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講這麼長的一句話,但卻不是為了她,火羽忍住心中的感傷,順著他的意道「既然這樣,那就等到京城充許出入,再行離開」鄭安頓時鬆了一口頭,站起身道「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火羽也跟著站了起來,笑道「我也不吃了,相公到哪裡?我也和相公一起出去,相公不會不願意吧」鄭安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最後道「隨你」火羽得逞的笑了笑,她說過她不會給舒砂任何機會的,她能說到就一定能做到。兩人各有所思走到門邊,就和一個正要入門的人相撞在了一起,眼看那人就要倒在了地上,鄭安眼疾手快移身接住了那人,這一瞬間讓鄭安心中一動,他會武功?怎麼從來沒聽火羽說起過。而他們撞到的人赫然是李清夜,她現在能確定了,舒砂說的話是真的,她真的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安兒,在進門遠遠的一眼,她一度以為眼花,她明明可以在一瞬間避開了,她卻沒有,任由他們撞在一起,故意裝作要摔倒的樣子。鄭安扶起李清夜,道「你沒事吧」李清夜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傻愣著看著那條淡了許多,成為淡淡粉紅色的疤痕,那條證明她當年殘忍手段的疤痕,手情不自禁想扶上他的臉,卻被他移了開,手停在了宮中。火羽奇怪看了看這個戴著黑紗斗笠女人,道「你想做什麼?我相公在問你,你有沒有事」李清夜回過神收回手,側目瞟了瞟這個一身翠綠色,俏麗嫵媚的女子,她相公?安兒成親了?怎麼會?難道安兒的失憶連同以往他最重視的舒砂也忘了?李清夜道「我沒事,只是看錯了,把他看成一個我很思念的人」鄭安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怎麼又是一個把他看錯,當做別的人,難道天下長得和他相像的人很多嗎?火羽若有所思看了看她,道「沒受驚嚇就好,那我們就先走了」說著看向鄭安,柔聲道「相公,沒事了,我們走吧」鄭安在走了幾步後,又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李清夜有些緬懷看著安兒的背影,安兒不記得她,不記得她這個殘忍、失敗的娘親,真的是件好事,不過舒砂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