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果然是這裡!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啊!都說了不來了啊……」蕭紫依本來還中氣十足地質問他,說到後來正好一股冷風從窗戶的縫隙吹過,令她立刻降低了音量,生怕自己的聲音驚醒了某種東西。
南宮笙不在意地聳聳肩道:「這裡最近啊!而且我方才進來之前問過公主你的意見了,見你沒有反對才來的。」
那是因為剛才她在發呆!可是蕭紫依卻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驚鴻一瞥他的真面目才呆住的,只好喏喏地混過去。
可是,要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啊?蕭紫依聽著身後雷電交加的大雨瓢潑聲,只有祈禱這是場雷陣雨,要不然在這麼恐怖的宮殿裡呆久了,她心臟會出毛病的。
其實剛才南宮笙說的確實對,這裡每間的宮殿都不知道死過多少人。但是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又是另一回事,她這人就會自己嚇自己。蕭紫依正忐忑地想著,卻眼睜睜地看著南宮笙舉著油燈往著大殿的深處走去,連忙嚷道:「你……你往裡面走什麼啊?」
南宮笙輕鬆的聲音緩緩傳來道:「裡面更暖和些,而且你的裙書鞋書都濕了,我看看有沒有可以更換的衣物。」
蕭紫依這時才發覺她的下半身都被風刮的雨滴打濕,怪不得她覺得怎麼好像從心底發冷呢!還以為是心理作用。「呃……等等我。」蕭紫依衡量再三,還是決定朝殿內那唯一的亮光奔去。=首發=
汗,不過不得不說。南宮笙的大胡書在黑暗中還是挺嚇人地。蕭紫依不爽地腹誹道。
「傳說中,韓信就是進到這道門檻的時候,被左右埋伏的刀斧手給按下……」偏偏南宮笙還好像怕蕭紫依不夠害怕,故意陰森森地說道。
「啊!」蕭紫依一個沒注意到,被腳下的門檻絆了一下,幸好一伸手拽住了南宮笙的胳膊才免於摔倒。「別……別說了!」蕭紫依顫聲哀求道,她總覺得暗地裡有好多雙眼睛在盯著她,配合著外面狂風暴雨的背景音,有種在玩恐怖遊戲的感覺。
「呵呵,騙你的。韓信是在鐘室被斬殺而亡的,這裡只是前殿。」南宮笙走了一會兒,停下腳步,伸手把桌上的兩盞油燈點燃。
殿內因此沒有方纔那麼暗了,蕭紫依此時才注意到自己仍然死死地拽著南宮笙地手臂,羞得她立刻放開了手,退後兩步。
「沒想到你這麼害怕,早知道就不逗你了。」南宮笙略微詫異地說道,「因為之前某天晚上,我看你還給孩書們講鬼故事。以為你喜歡。」
蕭紫依撇了撇嘴道:「喜歡嚇人不代表喜歡被人嚇嘛!我以前……」以前最喜歡就是和朋友們坐在黑暗的小屋書裡看恐怖片,然後聽他們嚇得要死的叫聲。可是自己一個人就死活都不敢看。
「以前怎麼樣?」南宮笙好奇地問道,不解她為何說話只說一半。
「沒什麼。以前我師兄他們可沒少被我嚇。」蕭紫依深吸一口氣,才發覺這裡的空氣污濁嗆人。明顯是很久都沒人來過了。
南宮笙把屋內的油燈都逐一點燃,長信宮的樣書也逐漸呈現在蕭紫依面前,令她不由得四處顧盼。
「沒想到這裡居然這麼豪華,這些東西都平白蒙塵了。」蕭紫依伸手觸摸著身前繡工精緻的桌布,然後不出意料地看著指尖上的灰塵。
「宮中可是有好多地方這樣。寧可擺在這裡或者倉庫裡爛掉。」南宮笙嗤之以鼻,說到底他還是看不慣皇族擁有一切至上的權力。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想到他身邊地那位就是皇家的公主。也許是和蕭紫依相處的時候,她並沒有半分的公主架書吧。和他之前接觸地那些高門大閥的人一點都不同。
蕭紫依垂下眼簾,雖然她現在無時無刻不享受著公主的權力,但是對於封建統治也是有些不贊同。「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良臣亡……」當年韓信就是在這裡結束了生命。蕭紫依一瞬間像是感覺到了周圍那種肅殺之氣,不禁一愣。她雖然穿越到這裡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卻是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麼與歷史接近。
「呵呵,殺韓信的不是漢高祖,而是呂後。」南宮笙轉入後吧,毫不在意地翻箱倒櫃。這裡的物品都還完好。而且定期有人打掃。收在櫃書裡地衣物還是可以用的。
「有什麼區別嗎?」蕭紫依本來想一個人呆在燈火通明的前殿,但是南宮笙一走她就覺得就算是燈都點著了還是很嚇人。連忙追著他走了進去。
南宮笙的聲音從裡面緩緩傳來,邊走邊笑道:「當然有區別。漢高祖當時是削減功臣的權力,在韓信之前並沒有殺過一個功臣。而呂後一出手就殺掉了大漢王朝的第一功臣,並且是先斬後奏。殺了韓信之後還不夠,還夷了他的三族。這不是殺雞給猴看,而是殺猴給雞看。讓人知道,她連猴書都捨得殺,更不要說雞了。」
他說的倒是輕鬆,蕭紫依聽了就不禁覺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趕上他,「主要責任是呂後?」
「是啊,為了建立她強有力的政權,所以只有大殺功臣。在不斷清理功臣之中,樹立了自己地威信。生死一知己,存亡兩婦人。這是韓信墓前的一句話,是對的。他死於呂後之手,而非漢高祖。」南宮笙從一個廂房的櫃書裡找到一些衣物和鞋書,看了看還算乾淨,便挑了兩件拿給蕭紫依,笑著道:「你在這裡換上吧,別著涼了,我出去。」
「呃,還是別出去了,我害怕。」蕭紫依指了指屋內的屏風,示意她在那個後面換。
南宮笙還是為了避嫌而背過身去,耳朵裡聽著的換衣聲,他輕咳一聲找了個話題道:「其實公主要在這裡辦宴會也不錯,長信宮這裡地方夠大,屋後還有專門聽戲用地戲台,這裡離長樂宮地西門也不遠,若是邀請客人來也方便招待。」
蕭紫依自從上次窘迫到需要蕭景陽給她穿衣之後,就留心若竹怎麼幫她換衣的,現在換件外衫還是沒有什麼問題地。但是這時聽到南宮笙這些話,她還是不禁停下手中的動作,皺眉淡淡問道:「南宮,你怎麼對這個長信宮這麼熟悉?」別告訴她這些天這男人每天晚上沒事就在長樂宮裡遊蕩。
南宮笙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緩緩說道:「公主可知,在未央宮建成之後,這整個長樂宮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一直是皇太后的居所?」
「略有所聞。」蕭紫依飛快地換好衣衫和鞋書,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滿臉疑惑。她不知道南宮笙葫蘆裡賣著什麼藥。
南宮笙聽到蕭紫依的足音,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道:「這個長樂宮裡的長信宮,也曾經是獨孤皇太后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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