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拱手為禮,爽朗地笑道:「葉某多謝公主了。還有,公主教導葉尋的武功心法真是了得,若是假以時日,恐怕連葉某都沒自信超過於他。就此告辭!」
蕭紫依一呆,武功心法?好像沈玉寒沒有教孩子們很難的東西,都是最基本的心法啊!難道還會有其他人在教葉尋?蕭紫依心中不安漸漸擴大,連忙追了出去想要問個清楚。
追到大廳門口,卻聽到兩父子在旁若無人地對著話。
「尋兒,你娘放在你身上的那塊玉珮呢?」
「我……我埋了。」
「埋了?」
「嗯,放在時光寶盒裡了。」
「時光寶盒?」
「嗯,公主讓我們自己找地方埋的,十年後打開。」
「只有你知道的地方?」
「嗯。爹爹想要?那我們就去拿回來吧……」葉尋不安地說,他在宮中很快活,不想再想起娘親了,所以他把那塊玉珮埋了起來……Ap。
「無妨,既然只有你知道,那就算了。我們走吧。」
「嗯。」
蕭紫依呆呆地聽著,看著葉尋回過身來恭恭敬敬地向她施了一禮,之後跟在葉知秋的身後走出殿外。連阿布也搖著尾巴跟了上去。陽光下,一大兩小的背影是那麼的美好,讓人忍不下心去破壞。
「若竹。」
「在。」
「替我向皇兄……皇上傳個話,說我想見他。」蕭紫依倚在門框前,淡淡地說道。
蕭景陽走到暖閣的門口。卻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他在害怕。
怕看到的她,是一副憎恨他地表情。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們是兄妹,居然是兄妹。
蕭景陽以為,他能接受的。但是每天晚上他來到她房間裡,就那麼看著她恬美的睡顏。卻不敢對她動一根指頭。
他們是兄妹。
蕭景陽以為,他得到了皇位,這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掌握。但是,除了她。
他們居然是兄妹。
他曾瘋狂地想過,把知道他們關係地所有人都殺掉。又或者他捨棄皇位,和蕭紫依浪跡天涯……
但是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們是親兄妹。
「砰!」蕭景陽終於忍不住握拳捶了一下牆壁,發出一聲悶響。
「皇兄?你怎麼了?」蕭紫依略帶驚訝的話語從屋內傳來。
「沒什麼。不小心踢到門檻了。」蕭景陽收好複雜的表情。面帶著完美的微笑走了進去。蕭紫依一下子就瞄到蕭景陽帶著淤血的手指,聰明地裝作沒有看到。「來,皇兄你日理萬機,今日可有空陪我下盤跳棋?」蕭紫依笑語盈盈地說道。
蕭景陽撩起皇袍,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空位上,低頭看著桌上已經擺好的棋盤。
在他的這邊,是用黃褐色地琥珀雕成的盤龍,而她那邊,是用石榴石做成的鳳凰鳥。
「奉陪到底。」蕭景陽淺笑道,「你先。」
蕭紫依在一整塊碧玉雕成的棋盤上。輕輕地挪動著自己的一顆棋子。棋子與棋盤相接觸,發出一個清脆的響聲。
蕭景陽知道這副名貴的跳棋,當初應該就是談月離特意為父皇所制,但是為什麼蕭紫依想起要找他來下棋?
他知道。她應該是和南宮笙取得了聯繫,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
因為她的表情變了。不是那麼的死氣沉沉,不是那麼的絕望了。
父皇,你給不了小姑姑那種笑容,那又為什麼不放手呢?
湛兒地質疑這些天不斷地在他腦海裡重複出現,讓他不禁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啪嗒、啪嗒……」棋子與棋盤清脆的接觸聲在屋內接連不斷地響起,蕭景陽靜靜地看著棋盤,突然領悟到蕭紫依和他下一盤這個跳棋的用意。他們兩個人就好像是這些棋子。相互接觸,相互躲避,最後擦身而過,回到各自的地盤,沒有任何交集。
「皇兄,要不要再來一盤?」蕭紫依甜甜笑道。
「不了。我明白了。」蕭景陽閉了閉眼睛。艱難地說道:「紫依,你要幸福。」
紫依看著他。認真地承諾道。她承認,她是喜歡過蕭景陽,以前喜歡,現在還喜歡。但是,有時候愛情並不是真地像書裡面寫的那麼簡單。她知道他們兩人不可以在一起,也不能在一起。就算勉強也不會有好結果,所以她寧願不和他在一起,一點希望都不會留給他。
她真能不顧一切的為他犧牲那麼多嗎?或者,他真能為她也犧牲那麼多嗎?他們兩人誰都沒有那種勇氣,所以,還是擦身而過的好。他有他的生活,她也有她的。
蕭景陽也擠出一絲微笑道:「正如我微笑,並不代表著我快樂,我放手,也並不代表著我放棄。紫依,如果哪一天,他負了你,我等著你。」
「應該……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蕭紫依笑著回答道。
蕭景陽推案而起,拂袖走了出去,但是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淡淡地扔下一句道:「父皇和母后駕崩,婚娶要在三個月之內舉行,否則就要守孝三年。你地事以後再說!」
蕭紫依一呆,笑容在唇角垮掉。這個皇兄果然還沒有放棄,因為離秋獵那天,早就過去三個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