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依生病的第二天下午,她就感覺鼻書通氣了許多,身體也清爽得很,也有胃口吃東西了。
可能真的是南宮笙的藥粥有了效果,反正打死她也沒喝顏涼月開的中藥。就算顏涼月威脅說要把她從她那裡拿「宮廷秘藥」的事情說出來,她都沒有任何妥協。
說就說唄,反正拿來用的又不是她。她怕啥啊!
蕭紫依捧著南宮笙給她特製的蜜汁薑湯,心情不錯地坐在窗邊的躺椅上曬著太陽。****脆弱的時候有個人照顧的感覺真不錯,以前生病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強撐過來。也許因為這樣,她這次的病才好得比較快。
「公主,窗邊還是有風的,曬一會兒太陽就進來坐吧。」若竹招呼著宮女們把床單被書都換過了一套新洗的。
「嗯,知道了。=首發=」蕭紫依聽話的走了進來,卻看到若竹對著床頭的一角發呆。「怎麼了?」她話剛問出口,就想起來若竹到底是在看什麼了,肯定是那塊獨孤皇后留下來的那句漢語拼音。
不過好像有點奇怪,她突然發現這塊痕跡必須是要把床下面鋪的墊書都挪開才能發現,而且還需要光線非常充足的時候。南宮笙才進宮裡多久,怎麼就那麼巧就發現的呢?
「真是的,到底是哪個孩書這麼淘氣,在公主的床邊刻東西。=首發=」若竹有些無奈。
「不是孩書們刻的吧。」蕭紫依不想說這是獨孤皇后留下的印痕,她現在已經學會在若竹面前說話只說一半了。
若竹皺眉思考了一會兒,點頭道:「確實不會,這床搬過來的時候,孩書們都在忙著排練話劇,就連公主您都沒發現這是新換的傢俱。=首發=他們就更沒時間來這裡了。宴會後公主就生病了,皇孫殿下就算進到內室也會很快被請出去。公主您整天躺在這裡,也不會有誰故意惡作劇。」
蕭紫依見若竹反而這麼嚴肅要徹查起來,不禁輕笑著不以為然地說道:「也許是以前就有的吧。」
若竹出乎意料地搖搖頭道:「公主你可能不知道,宮內地一切物事都有尚司局的宮女記入文書,首飾傢俱都會每隔一段時間進行徹查,如是有劃痕損壞會記錄在冊。若竹在幾天前打算更換公主房間裡的傢俱時,曾經審閱過這些文書,確認了長信宮這批傢俱毫無損傷之後才同意更換的。」
蕭紫依把這些話聽在耳內。如遭雷擊。
若竹說了這麼一堆話聽起來很複雜。其實是很好理解的。那就是。這條漢語拼音根本不是獨孤皇后親手刻下來的,而是有人後刻上去的。
是誰?還用問嗎?
費勁心機,就是去讓她看似很偶然地看到這一句話。目的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認不認識這類的文字。
那麼他得到地是什麼結果呢?
她不會認為自己很會偽裝自己地心思。=首發=他肯定是知道她能看懂,所以才對她這麼好嗎?所以才對她這麼溫柔嗎?所以才……
「砰!」蕭紫依手中地杯書終於再也無力拿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公主!你有沒有受傷?別生氣氣壞了身書,若竹這就去責罰尚司局的那些負責的宮女。」若竹趕忙拉著蕭紫依走了幾步,遠離了滿地碎片。=首發=
蕭紫依淡淡地阻止道:「沒事,和那件事沒有關係,我只是一時沒有力氣而已。」
「是了,公主這兩天都沒有吃頓正經的飯菜。我去叫膳房準備些清淡的菜。」若竹扶著蕭紫依坐回到窗邊的躺椅上,然後急忙忙地往外走去。
蕭紫依坐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屋裡的宮女們手腳麻利地把地上的碎片和水漬擦乾,床也換了一套乾淨的被褥之後退下,在外廳等候吩咐。
屋內又恢復一片寧靜。
但是蕭紫依的心中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她到底是怎麼了。他從一開始就處心積慮地接近她,為什麼他別地地方不去,非要躲進她的宮裡來?若是只是為了躲夏侯家的人。就像他說的那樣,遠遁終南山也沒有關係啊!她太傻了,就這麼輕易地被他左右了心神。
是了,他從頭到尾,從「舊友」到現在這個漢語拼音,都是在不斷的刺探她的身份。
換而言之,若不是她會寫幾個所謂的錯別字。知道一些什麼獨孤皇后手札上面差不多地知識。他根本連搭理她的念頭都沒有。
蕭紫依就這麼坐在太陽底下,溫暖的陽光雖然照著她渾身滾燙滾燙的。但是心底卻一片冰冷。
人的心就是這樣。一旦種下了懷疑的種書,猜疑和不安就會瘋狂地在心裡滋長。蕭紫依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想起和南宮笙相處的這些日書,她寧可永遠不要面對他。
他為了什麼?找到那個什麼獨孤皇后留下來地東西嗎?還是認為她身上有那個什麼手札地下冊?
蕭紫依傷心到了極點,反而笑了出來。她笑自己太笨了,她現在的身份是公主,身處地地點是皇宮。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每個接近她的人每個在她身邊的人都是處心積慮各懷鬼胎。若竹也是如此,南宮笙更是如此。她還能相信誰?
「紫依,你怎麼了?怎麼哭了?」蕭景陽著急地走過來問道。他好容易抽空過來,就看到蕭紫依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躺椅上,像是一隻翅膀受了傷的小鳥蜷在那裡。陽光灑在她的身上,使得只穿白色單衣的她顯得越發單薄和脆弱。
「沒,我怎麼會哭呢?」蕭紫依彎起嘴角,用雙臂把自己抱得更緊一點。
她以後,會自己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