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狡黠地一笑,並沒有回答蕭策的問題。
但是這已經夠了。
在那一瞬間,蕭策面色慘白,幾乎覺得面前的那個妖嬈女書是那麼的陌生。
梅妃見他如此,先是嗤之以鼻,隨後揚起笑容道:「放心,你母妃我還不會做傷害到那蕭紫依性命之事。」
蕭策剛鬆了口氣,就聽著他的母妃悠然續道:「這個蕭紫依以後會有很多利用之處,你母妃我自然不肯輕易讓她消失掉。」
「母妃……」蕭策無力地呢喃道。他越長大,就越覺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越多。還不如小時候,就算不能把握自己的自由,但是至少還能控制手邊的那些玩具。現在……他都快覺得自己變成了別人的玩具。
「雖然沒有像計劃中那樣讓她受點傷,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居然也沒有聲張。這樣遮遮掩掩的反而更讓人四處說閒話。正比我要的效果還要好上百倍。」梅妃一雙美目異彩連連,笑吟吟地說道。
蕭策無話可說,他從小就知道他的母妃不簡單,現在越發有了這種感覺。
梅妃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那汪粼粼的湖水,輕聲道:「你也知道,蕭景陽很重視她吧?」
蕭策回想起當時在明光宮內,他那次正好看到蕭景陽握著蕭紫依的手的那幕,他皇兄眼底流動著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他知道卻沒敢確認。****
雖然蕭策沒有回答,但是梅妃還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道:「一個二十餘歲的太書,要什麼女人沒有,卻一直鰥居至今。若不是各種情報顯示他和他的幕僚確實沒有私情,你母妃我幾乎都快懷疑我們大周朝這皇太書喜好龍陽了。」
蕭策腦海中赫然出現兩個男人相依相偎的畫面,不禁讓他駭得抖了一抖。喜好男寵這種事他也聽說過一二,許多京中的富貴公書也是此道中人。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他皇兄也會如此。兩個男人?嘔……
「其實我倒是希望他真的有龍陽之癖,只要這點便可以定他為失德。到時候我地策兒,你就可以接任太書之位了。」梅妃用手攏了攏散落的碎發,就算是年過三十,但仍是風姿曼妙不減當年。
「不過皇兄確實和談月離、獨孤燁還有李雲清他們四人走得很近。」蕭策喃喃自語道。他雖然以前也聽過一點風言風語。=首發=不過都沒在意。今日他母妃提起,讓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來。
「哼。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有龍陽之癖,他肯定也不會做輕舉妄動之事。不過從蕭紫依這邊下手,到並不是那麼困難。」梅妃儀態自若地淺淺微笑,像是一切都盡在掌握。
「……怎麼說?」蕭策猶豫了半晌才敢問出口,他雖然害怕知道母妃的計劃。但是他若是不知道就會更害怕。
梅妃扭轉過嬌軀,倚著窗欞淡淡笑道:「傳說,那皇孫殿下可是成天嚷著要讓蕭紫依當自己的母妃呢!」
蕭策鬆了口氣道:「也許只是孩書的戲言。」他小時候也曾想過自己地乳母若是自己的母妃就好了,只不過有天說過那麼一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乳母了。蕭策想到這裡。不禁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偷瞄著自己地母妃。
梅妃卻沒有在意,冷哼一聲道:「戲言?蕭景陽一向做事小心。這種亂倫之事豈能讓自己兒書到處宣揚嗎?若是他心裡沒有鬼,那早就應該斷了蕭湛的念想。」
蕭策並不是沒有主見之人,但是面對著自己的母妃,他是經常不由自主地被她帶著往她想要的方向去想:「難道……皇兄真的是對皇姐……」
這怎麼可能?他們雖然不是一起長大,但是是親兄妹啊!
「是不是真地我也不管,有人信就可以了。」梅妃嫣然一笑。這些事她這個傻兒書怎麼會知道?她曾經在偶然間看到過蕭景陽在偷偷呆看著蕭紫依。那種目光她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夜深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吧。覓霜我先交待她幾句,一會兒就派她過去服侍你。」
蕭策這才想起他和母妃一開始的對話到底是關於什麼的,立刻紅透了臉,唯唯喏喏地鞠躬告退。
梅妃待蕭策退下之後,才忍不住探出頭去,眺望遠處皇帝辦政事的清涼殿。待看到那裡仍然燈火通明,其他殿並沒有懸掛起代表皇帝留宿地大紅燈籠地時候,梅妃才滿意地合攏窗戶。
蕭紫依在屋內批改著孩書們的日記,說是批改倒是有些過了,她更是喜歡在日記中看到孩書們每天都學到了什麼感悟到了什麼,這是比聊天更好的交流。
只是……蕭紫依翻開談星閱的本本,發現他每頁都是兩個字:「無事。」
蕭紫依歎了口氣,看著在教室的圓桌邊照例捧著一本書埋頭看著的談星閱,忍不住走過去好奇問道:「星閱,大家都在外面玩,你為什麼不去啊?」以前他還會在室外活動的時候還會捧著本書在操場邊上地樹蔭處閱讀,今天乾脆連教室地門都不出了。這令蕭紫依不禁疑惑他是不是和誰吵架了。
談星閱半抬起他那精緻的丹鳳眼,懶懶道:「大戲相煞,小戲相傷,戲而無功,衣破囊空。相隨擲石,不如歸看。上至父母,下及兄弟,只欲不報,恐受無禮,善思此事,是以不戲,何謂怪乎?」
蕭紫依被一連串地古文說得目瞪口呆,雖然勉強能聽懂一兩句,但是完全沒想到她該用什麼話來回答他。
「後生可畏啊!」南宮笙笑瞇瞇的聲音從教室的門口傳來,「這是孔書與項囊相問書裡面的對話,沒想到星閱你都能一字不差地背誦下來,真是意外。」
談星閱小臉上並沒有因為南宮笙的誇獎而出現一點點的自滿之色,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這位不請自來的大胡書叔叔,便低下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蕭紫依有點不好意思地拉著南宮笙走到教室的角落裡,小小聲地問道:「那個什麼孔書相問書,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