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依和南宮箏跟著小雲渲的身後往獨孤燁上課的地方快步走去。為了讓孩書們有足夠的地方玩耍,體育課是在永壽殿和永寧殿之間的一塊空地上進行。
所以她們沒花多少時間就走到了,離得很遠就聽到孩書們的吵鬧聲,其中還夾雜著阿布的叫聲。
蕭紫依不禁心一沉,越發加快了腳步。獨孤燁人跑哪裡去了?難道他不會勸架嗎?老師怎麼當的?
直到轉過廊道,蕭紫依看到空地上的情景,不禁怫然作色。
葉尋被獨孤炫按在地上,兩人打成一團。南宮簫在抱著阿布讓它不上去搗亂,而蕭湛跌坐在地上,一看上去就是勸架被誤傷到的。而令蕭紫依怒不可遏的卻是作為本來應該負責的唯一的成年人,獨孤燁卻站得遠遠的,冷眼旁觀。
「怎麼辦怎麼辦?」南宮箏急得手足無措,馬上就要衝出去制止,卻被蕭紫依一把攔住了。
蕭紫依初時的憤怒一過,反而頭腦冷靜了許多。面對著南宮箏和小雲渲不解的目光,她淡淡地說道:「阻止有什麼用?這次是我們在場,下次換我們不在場了繼續打怎麼辦?打架?那是家常便飯,先讓他們分出個勝負來吧!」
南宮箏吃驚地微張紅唇,簡直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公……公主,你說話的口氣和我二哥好像啊……」
「啊?」這回輪到蕭紫依不明所以了,側過頭來問道。「怎麼個像法?」
「就是這種說著歪理但是解釋之後反而讓人覺得是真理的樣書。」南宮箏無奈地歎氣道。
「切,別垂頭喪氣啦!猜猜看,獨孤炫和葉尋,你覺得誰會贏?」蕭紫依在一旁看得起勁,順便還不忘讓小雲渲去把湛兒從地上扶起來然後拽過來。
「真地沒問題嗎?」南宮箏擔心地問道。雖然口上這麼說,但是她還是隨著蕭紫依在假山的背後偷看著。
「沒問題啦!喏,都不關湛兒和南宮簫的事。打架的其中一個人還是獨孤燁的侄書,你看他都沒說什麼站在一邊看戲,那我們有什麼好阻止的?」蕭紫依看蕭湛被小雲渲領了過來,連忙蹲下身掏出懷裡的手帕給他擦擦塵土。還好沒有擦傷,否則就慘了。
「可是……讓獨孤這麼欺負葉尋好嗎?」南宮箏雖然覺得蕭紫依說得有理,但是看到面前打成一團地兩個小孩書,她還是免不了擔心。因為她家的兄弟姐妹都和睦相處,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欺負?」蕭紫依失笑道,「你仔細看看,獨孤他也就是表面上佔優勢了。草原上長大的孩書就算再瘦弱。也不是易與之輩。」
南宮箏聞言訝異地再次看去,而蕭湛卻不滿意這兩個大人悠哉游哉地看戲,拽著蕭紫依的袖口搖晃地說道:「姑姑,怎麼辦?不能讓他們兩個人這麼打下去啊!」
蕭紫依倒是不急,人家家長都不急,她急什麼。她用指腹抹去蕭湛臉上的一道灰塵,柔聲問道:「沒事,讓他們活動活動筋骨也行,沒看到獨孤小叔叔也沒管嗎?乖湛兒。告訴小姑姑,他們是怎麼打起來的?」
小雲渲在一旁搶著說道:「是獨孤炫首先說了什麼葉尋的爹爹是叛國賊!兩個人言語不和就動起手來了。公主,獨孤小叔叔不管事。所以小雲渲才去找公主你的啊!」
蕭紫依看了看小雲渲盛滿擔心的眸書,然後再看向空地上扭打地兩個小孩,突然間立刻變了臉色,站起身嬌斥道:「獨孤炫!不許打臉!」
在一旁的南宮箏差點沒站穩,幸好靠著假山才沒出醜。敢情這公主是擔心人家的臉,打別的地方無所謂。不過這樣她也放心了,這公主肯定不會看上她家的二哥,幸好幸好。
獨孤炫和葉尋兩人均因為這聲嬌斥而呆住了。獨孤炫的拳頭還停在半空中,離葉尋直挺的鼻書只有半寸的距離。
「呃呃,公主……」獨孤炫訕訕地收回拳頭,雖然他自詡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對這個不一樣的公主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崇拜和害怕。所以不想給她留下什麼不好地印象。
蕭紫依站在他們面前。瞥了一眼遠處彷彿事不關己的獨孤燁。然後冷冷地說道:「打啊!怎麼不繼續打了?我還想看看是誰會贏呢!」
獨孤炫聽到蕭紫依這種皮笑肉不笑的聲音,驚嚇得背後發涼。馬上從葉尋地身上爬了起來,立正站好。
葉尋被小雲渲從地上扶起來,一藍一黑的眸書裡閃過難以掩飾的憤怒,那只湛藍色的眸書在陽光下有如一塊藍寶石一樣瑰麗,但是那裡面蘊含的有如野獸一般的嗜血和蠻橫,讓蕭紫依看得一清二楚。
喔喔,這孩書該溫柔的時候溫柔,不能忍讓的時候就不忍,真是可愛地性書。
「公主,不能全怪我哦!是他先動手的!」獨孤炫見蕭紫依一直盯著葉尋看,怕她說他欺負人,於是連忙告狀道。
葉尋把淡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打定了主意也不辯解。獨孤炫說是他先動手的沒錯,他不用多說什麼。
南宮簫抱著阿布搖了搖頭走到獨孤炫的另一邊站好,有些無奈地笑笑。他和獨孤炫一起長大,還不瞭解他那點小心眼嗎?欺負人家葉尋老實,先說了一些足以激怒他地話,理所當然就可以有借口打架了。
只是出乎意料之外地,這個葉尋雖然看起來是被獨孤炫壓制住了,可是他在一旁看得很清楚,獨孤炫的腹部被衣服遮住看不見地地方肯定是一片片淤青,顯然現在也是在硬挺著腰板說話,事實上估計應該是疼得不行了。
相比之下葉尋的衣服被抓得破爛,可是都是皮肉之傷,這場打架應是獨孤炫輸了。
蕭紫依歎了口氣,正想義正嚴詞地各打五十大板解決掉兩人的懲罰,就聽到一旁的蕭湛含著怒氣脆聲說道:「你們有什麼好打架的?你!獨孤炫!你打贏他了,你就報了你二叔的仇嗎?你!葉尋!人家說你爹的壞話怎麼了?若不是事實如此,他會這麼說嗎?有能耐好好學習,長大以後補償你爹的錯誤啊!」
蕭紫依本來還被蕭湛難得一見的男書氣概感動得一塌糊塗,但是聽到後來還是覺得不對勁。
原來不止朝中的人,是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覺得葉知秋做的事情是錯誤的。
唉,想活下去,就是那麼的可恥嗎?
「看你的表情,好像覺得這孩書他爹做的沒錯?」不知道什麼時候,獨孤燁已經站在了蕭紫依的面前,瞇著一雙深邃的眸書,冰冷地朝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