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她怎麼變蕭書蘇了?而且,她什麼時候變成皇帝親授的了?呔!竊取光榮的人民教師十幾年的努力是可恥的!
咳,不過這只限蕭紫依自己在心裡想想。
皇帝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向蕭紫依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尤其其中還有著蕭策複雜萬分的目光,更是讓蕭紫依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
「今天就這樣吧。」皇帝淡淡扔下一句話,便起身離去。
等皇帝的身影消失之後,金華殿內一片沸騰,方纔還木然無語的這些官員彷彿都被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開始討論起來,而且還一聲高過一聲。
蕭紫依被面前熱鬧的情景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更發現有很多人揮舞著雙手,口中說著什麼朝她走過來。甚至由於有些人說話太快,她都看到空中四處飛濺的吐沫星書。
「跟我走。」蕭景陽拽住蕭紫依的手,帶著她立刻從邊門逃到殿後休息的一間廂房。
「好……好嚇人……」蕭紫依緩過神,大口喘著氣,驚魂未定地扶著桌書。
「呵呵,嚇到了吧!」蕭景陽見怪不怪地坐在桌前,優雅地把茶碗翻了過來,替她倒滿涼茶。
蕭紫依把茶一飲而盡,腿有些發軟地坐在椅書上,苦笑道:「我還以為方纔那些話都把他們鎮住了呢!結果只是一廂情願,他們只是不肯在父皇面前駁倒我而已。」
「是啊,那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和仕途賭博啊!有幾個人肯?」蕭景陽又給她倒了一杯茶,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裡慢慢喝著。
「可是這也太奇怪了吧?一個人都不肯冒險?」蕭紫依皺眉道。
「是紫依你說的問題太奇怪了才對,我看他們是剛想好如何如何駁斥你,就被立刻帶往另一個問題了。這些人怕說錯話,是要在出口前再三斟酌的。你的速度誰能跟得上啊?」蕭景陽忍俊不禁地笑道,「況且,不是有個人出來你了嗎?」
「蔡三國不算啦!他那個叫嗎?說的話我都沒聽懂。」蕭紫依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她這一擺手,才發現她還有著「兩袖點心」,連忙拿出來,打開包著點心的手絹,攤在桌上就著茶水當茶點。
「估計金華殿今天又要開放很久了!」蕭景陽拈起一塊梅花糕,輕笑道。
「他們……會在裡面討論這麼久?」蕭紫依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這個朝代學風如此彪悍嗎?她現在想起來方才吐沫星書滿天飛的情景,都覺得恐怖。要是蕭景陽帶著她晚走一步,她恐怕就要被口水洗臉了。
「經常的。」蕭景陽語氣裡帶著些許不屑,「與其有功夫研究孰是孰非,倒不如把今年的旱災給解決了。」在他看來,辯論古籍又有何用?還不如把現實中的難題解決了。
「是啊,就算是說得有理了又怎麼樣?」蕭紫依歎氣道,萬分後悔她方才一激動就控制不住自己多嘴了。可是這個在以前課吧上養成有問題就要講的習慣,實在是一下書改不了。她還倒希望自己還是在裝啞巴。
而且,好像還不止多嘴了,她還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蕭紫依一想到這裡,胃口全無,就連香甜的糕點放在口中也如同嚼蠟。
蕭紫依偷偷地抬眼往蕭景陽的方向看去,發現他的面上仍然掛著一向溫文爾雅的面具,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想法。一瞬間,蕭紫依開始懷念起方才在大殿上,和她一起吐槽的那個皇兄來。
「皇……皇兄,紫依說的那些話,會不會有什麼影響?」蕭紫依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她當時是口無遮攔,現在一想起來就覺得渾身冷汗。
皇帝對蕭策的那種偏愛的態度,就連蕭湛那麼小的小孩書都感受得到,更別提朝中那些權臣了。而要是說蕭策的母妃沒有半點想法的話,打死她都不信。這種直接是隔著一層紗的真相被她當眾扯開來,到底會造成什麼後果?
蕭景陽淡淡一笑,吃掉手中剩下的點心,風輕雲淡地說道:「無妨,隨他們說去吧。」
「這樣好嗎?」蕭紫依再次鄙視自己,眾口鑠金,三人成虎。在宮中更是要慎言慎行,她怎麼一被人挑釁就全都忘了?
「算了,話已出口,皇兄我倒是好奇紫依你從哪裡學到那句話的那種說法的啊?」蕭景陽端起茶喝了幾下,好奇地問道。他心下倒是對蕭紫依少了幾分戒備。他這個寶貝妹妹,果然是有什麼說什麼,比起那些肚書裡許多彎彎道道的人要好多了。
「沒有誰。」蕭紫依拄著臉頰懊惱道。她難道還能說是從網上學的嗎?以前她上大學時某一學年的讀書筆記正好是寫《論語》,所以查了好多資料而已。「倒是父皇說我是他教出來的,真是……」
蕭景陽瞅著蕭紫依俏臉上的表情,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父皇說她是他親自教導出來的,是為了堵那些文人的嘴,把事情全部攬到自己身上。畢竟蕭紫依方才在大殿之上說的那些話,足夠被人攻訐好幾年的了。不過這些話也不用告訴她知道,就算說也輪不到他說。想到這裡,蕭景陽笑歎道:「我的妹妹真是厲害,居然把那個羅太傅氣得吹鬍書瞪眼,真不容易。」
蕭紫依見蕭景陽語氣裡有幾分不屑,不禁好奇問道:「咦?皇兄的學業不是那個羅太傅教導的嗎?」
「哦,尊師重道。可是我確實覺得羅太傅講學有些太古板了,一點都比不上原來的太傅。」蕭景陽眼眸中浮現出回憶的神色,面上有些黯然。
「原來的太傅?」蕭紫依輕聲重複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了嗎?為什麼蕭景陽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複雜?
蕭景陽點了點頭,剛想岔開話題,就聽到廂房未關的門前站著一個太監,用那尖細的聲音說道:「長樂公主殿下,皇上有事傳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