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課不?」我睡得渾身癱軟,幾乎連呼吸都覺得吃力了。「我的天吶!」張軍一副悲喜交加的表情,「你總算醒了!我正準備去找那個醫生呢!還以為是他給你錯上了瞌睡藥……」「我好餓……」我一說話就心慌氣短,剛坐起來就眼冒金星。「你當然餓了!你自己看看!」張軍指著桌子上的飯盒子——天!怎麼擺了三四個呀?「你從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現在!你已經比我少吃兩頓飯了!」「現在?現在不是下午麼?」我記得睡覺之前沒吃午飯。「天吶!周瑜!」張軍拍拍我的臉,「你不會真的睡成傻瓜了吧?現在是早上!星期六的早上!你還以為是昨天呀!」「我昨天下午曠課半天?」真是要命,剛開學就曠課,以後還有何面目見老師!「昨天下午沒上課!真是沒辦法說你!」張軍急得站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又坐下,「你究竟是怎麼了?睡著了叫不醒,醒了說又糊塗!」「我好餓……」「那就趕快起來刷牙洗臉!」掀開被子,聞到一股淡淡的汗味,身上也黏糊糊的,好難受。「我要洗澡……」「吃飯了再洗吧,想餓暈啊?」「不!」身上的難受已經把我的食慾一掃而光了。急不可耐地溜下床,急不可耐地進洗澡間,急不可耐地脫內褲、開噴頭。「周瑜!」張軍衝了進來——天!我居然忘了關門。「周瑜!你的手!」「啊?」完了。兩隻手都水淋淋的。「你呀!」張軍拿著我的右手,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模樣,「這下可怎麼辦!」「我……」我全身水淋淋的,站在被張軍切斷水源的噴頭下,不一會兒就哆嗦起來。「趕快洗!洗了再去包紮!」啊!熱水終於來了。「把手伸開!」我被迫做出一個很標準的「兩臂側平舉」。張軍抓起毛巾胡亂打了點香皂就在我身上擦起來。「我……你……」長到5歲,除了媽媽,還沒第二個人給我洗過澡。雖然我與張軍去年臘月曾經「同床共枕」月餘,彼此也算是親密無間,可現在,張軍要為我洗澡,我還是很難接受。「好了沒有?」「剛擦兩下就好了?」……「洗好了沒有?」「快好了。」……「唉!看我這記性!忘了給你洗頭髮!」「算了,不洗了……」「你頭髮已經打濕了,怎麼能不洗呢?」……「好了沒有?」「馬上就好。」……「好了沒有呀!」「好啦!」我的屁股猛地一痛,「你簡直像個奴隸主!」「你出去,我穿衣服……」……完了!只有一個髒內褲,衣服還在背包裡呢。「張軍!」「有何吩咐?小奴隸主!」「幫我把衣服拿來好不?在背包裡。」「還是你自己出來穿吧!」該死的張軍!我光著屁股出來呀!「張軍……」我在打牙嗑。……「哇!什麼衣服啊?好好看吶!」張軍張牙舞爪地跑了進來,「是睡衣吧?」「啊?」張軍手裡拿著一團雪白的東西,輕柔順滑,還有一股幽幽的香氣。「是睡衣嗎?」「哦……是的……」我突然有點心慌。「哇!你不是不穿睡衣嗎?」張軍把手舉得高高的,那團雪白就從他的手中流淌下來,飄飄悠悠地流淌下來。「來!穿一下!讓我看看!」「不……」「穿一下嘛!我想看看穿在你身上是個什麼樣子。」「不……」「喂!周瑜!想看一下你穿衣服都不答應嗎?」張軍的聲音變了,手也縮回去了。「別……我穿就是了……」「哈哈!好!你別動,小心手,我幫你穿!」還是那樣不長不短、不粗不細、不大不小,只是胸前少了兩個紅紅黃黃的油點——他吝嗇地不讓我帶走那套穿過的,怎麼又慷慨地把這套新的裝在我的背包裡呢?「周瑜……你……」張軍怎麼了?聲音抖成這樣。張軍大睜著兩眼,微微地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我——看我的衣服,看我的臉。「周瑜……你……你太……」「張軍,你怎麼了?」……「張軍!」我有點害怕,想拍他一下,又不敢伸手。「哦!」張軍終於回過神。「哎呀!」張軍對著自己的臉使勁拍了一下,「暈死了!」「你怎麼了?」「周瑜,說句你不生氣的話……」張軍欲言又止。「什麼話?」「我說了你不生氣?」「不生氣。」「你太像女孩子了!」「啊?」「真的!比女孩子還像女孩子!你看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巴!」張軍突然激動起來,「還有你的身材!再加上你的頭髮!」「我的頭髮?」我趕緊摸了一下,哦,過了一個年,前面的頭髮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遮住了整個鼻子。「喂!你趕緊把這衣服脫了,趕緊去理髮,否則,許多人會因為你而犯暈!」「什麼意思?」「哈哈……」張軍大笑起來,「你太好看了唄!」說著張軍突然抱起我,「趁著你還沒脫睡衣,趁著你還沒理髮,我要抱你一次!也算是對我剛才犯暈的補償!」「張軍!」一個冷得透骨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門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嗖!」一個黑色的東西直射向張軍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