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映的白雲銀色生輝,四周點點星光,靜謐的森林,在月光下竟是如此美妙。縱然隔著一層白紗似的迷霧,森林卻有一道道月光照下,班駁樹影之中,白日裡看上去猶如仙境的森林,此刻看上去卻更加美妙。泉映明月月更明,月映清泉泉越清,好一派詩情畫意的場景。紫風笑著說完話,眼中卻充滿了無奈和迷離。所有人的陽光全望向了場中央的海明生,急切地希望他能宣告飛雲石所在之地。海明生一臉悲哀,那堆笑的肥臉全耷拉下來,如同鬥敗的公雞。他急忙向丹陽子望去,只見丹陽子眼中凌厲之色,不禁心寒。海明生苦笑不得,紫風在他手中劃得卻是七個字——多行不義必自斃!如此一來,眾人勢必認為他已知道飛雲石的所在之地。即便他想解釋,也無從解釋。在飛雲石這樣的至寶面前,這些人是不會放過一絲機會的,誰會相信自己的話,誰會相信紫風在他手中曲劃半天,只為寫這七個字。他突然感覺到一種悲哀的感覺,如果不強行在丹陽子面前表現自己,又何嘗會落得如此下場,原本以為可以依附這個修真界的泰山北斗,只怕現在連丹陽子也不可能相信自己了。「海明生,快說飛雲石在什麼地方?」人群中已有人忍不住問起來。「這個……」海明生為之口結,訥訥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快說,你是不是想獨吞啊?」「這個……,我不知道」海明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無能為力。在飛雲石面前,任何的解釋都是虛假的,沒人能抵擋這寶物的引誘。「什麼!」眾人早已驚呼起來,人群如同沸騰一般。「海兄,你認為你有本事在這麼多人面前獨吞飛雲石嗎?」一個手持煙袋,身披藍色單肩皮囊的老年修真者說到。「藍兄,我真不知道飛雲石所在」眾人的陽光齊刷刷地望向紫風,只見他微笑著望著大家,不再說話。海明生感到一陣寒意襲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的身上,憤恨的、猜忌的、貪婪的、邪惡的,不一而足,這道眼光組成的洪流讓他那肥胖油光的面頰上又淌出一顆顆汗珠來。他感覺到自己的無奈,如今他再作爭辯已經沒用了,紫風這一招已經致他於死地了。丹陽子此刻正望著眼前這個可憐的胖子,方纔還充滿讚賞的眼光已經變成了鄙夷,憑你也想獨吞飛雲石!這時眾人的呼聲越來越高,誰也沒有注意到剛才被紫風以罡風吹散的迷霧慢慢又回聚起來,而且比初來之時的更顯濃密。紫風望著身邊的少女,沒想她正好望著自己,一瞬間四目相望,上官婉如臉色一紅,忙低下頭去,已經完全沒有了在古生堂那般瀟灑自然。紫風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她的臉更紅了。不過幾秒後,她的眼神卻明亮起來,回頭望著紫風,輕輕點頭。眾人的目光全被海明生所吸引,誰也沒有注意到這變化。這時海明生臉上豆大的汗珠直如雨下般,他知道無論如何自己是洗脫不了獨吞飛雲石的嫌疑了,但仍要做垂死掙扎,他聲嘶力竭地喊到「我過去之時,他只是在我手上寫下七個字,卻並未提到飛雲石之事。」眾人如何信他的話,看他聲嘶力竭的樣子,也知道他是在撒謊了。往往越有錯的人,爭辯的聲音也就越大。因為他要掩蓋自己的心虛,這幾乎是一條真理。紫風注視場內的情景,淡淡地說到「我雖然沒全部告訴他地點所在,但是已告訴了他尋找的方法。」這一下更堅定了眾人心中的想法,海明生的確是想獨吞這件寶物無疑。海明生到了這般地步,已經沒有什麼退路了,反而鎮定下來,細細思索如何該說明情況。他回頭望見丹陽子那古井不波般的臉色,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怎麼樣想的。只得轉過頭來看著眾人緩緩說到「我雖然無法替自己辯解,但是紫風也知道飛雲石的下落,何不逼問他,等到他說出時,我是否知道就已經不重要了。」說完全身如同被抽空般,氣喘吁吁。他一說完,眾人的心又轉回到紫風身上。既然辯不清海明生是否真正知道,何不問正主?紫風見他反過來將自己一軍,情知如果不想辦法,自己無論如何是逃不脫的。心念一轉,淒聲說到「身為青原觀門人,自當遵守師命,至死方休。師父臨走遺命,飛雲石之秘密只能告訴一人」說著他頓了頓,看看周圍人的神色,繼續說到,「今日我即已將此事告訴海先生,想必海先生一定會為我保守這個秘密的。這樣我雖死無憾,如果你們還不相信我,大可把我殺了」他雙眼通紅,彷彿明知事後眾人不會放過他似得,說到,「師父啊,弟子隨你來了。」說著已是淒然淚下。他想起那段快樂的日子從此就不再回來了,心中本就傷悲,所以這淚卻也有十分真實。在場的都是修真之人,若不是因為這飛雲石勾起他們心底已經消磨和隱藏的貪婪之心,貪婪戰勝了道德,慾望吞沒了理智,否則也不會如此欺負一個後生晚輩,一時間見他淚如雨下,哭的十分真切,也分外堅定了方才猜測的想法——海明生想要獨佔飛雲石。「他究竟給你七個什麼字?」「多行不義必自斃」海明生惶恐地說到。眾人唸唸這句話,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有些人感覺得海明生是在戲耍自己,一時間兵刃亮相,法器舞動,幾欲撲上去。冷秋齡冷哼一聲,那臉色直如其姓,冷的讓人心寒。他將乾坤塔喚出,只見赤光四射,隱約有一股強大的壓力釋放出來,壓得眾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修為較低的,早已退到人群外圍,氣喘吁吁了。人皆感歎,仙器出現,果然非同尋常,光這攝人氣息,就足已讓他們感覺到吃力了。冷秋齡望著海明生說到「你到底說是不說?」這時沉默許久的丹陽子終於說話了,他雙手向後背去,慢慢走到場中,看著冷秋齡說到「冷兄,海明生決計不會知道飛雲石的下落,應該是這小子在耍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