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依舊是對我很好,但他在有意無意地逃避我的目光,逃避我的問題,逃避我的柔情,所以,他寧可逃避這個家。藍藍,是不是有第三者了?不會,蕭成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會,他要是有外遇,地球都不轉了。別那麼自信,現在什麼事兒沒有,老鼠還能生個貓呢,就衝你那樣子,不是把別人往外逼麼?那麼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我跟你說,就你這樣兒,蕭成這麼多年一如既往的,我都替他叫屈,他若是有了什麼第三者,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該!蓓蓓,怎麼說話的,你?我裝作嗔怒。真的,冰藍,你知道,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啊。我沒有說話。蕭成對你的好我們是有目共睹,你對蕭成的冷淡不要以為我們就看不出來。你說說,這些就不說了,還有一個很私人的問題,我也不問你,不過,如果你要在性的方面也剋扣蕭成的話,我真覺得他早該甩了你了。我瞪了他一眼。冰藍,你還別瞪我,就你,我還不清楚。我跟你說,你也別嗤之以鼻,好的性生活絕對是維持感情的必要因素。你什麼時候成了專家了?專家還有話要說,別插嘴。冰藍,你知道男人最怕的是什麼?我撇著嘴看著她。男人最怕兩件事,一是老婆無法掌握。呵呵,我笑,那二呢?二是,情人開始認真。我看了看她,腦子開始飛快地旋轉,似乎她說的並非沒有道理。按你現在的情況,蕭成根本無法把握得住你,對於他來說,永遠都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情緒,他之所以控制得了自己,是因為他實在在乎你,但凡有一天他不是那麼在乎你了,你的倒霉日子就要開始了。你忽冷忽熱忽鹹忽淡的樣子,或許現在很讓他著迷,但是一旦厭煩,呵呵……蕭成這樣的男人,他要的是真心。我看著蓓蓓,知道她說的是對的,這一切道理我也明白,可是仍舊是那麼的肆意。我已經知道了,但是現在怎麼辦呢?跟他談談吧,好好談談,什麼話都開誠佈公地講清楚吧,說出你的想法,說出你對他的感情。對了,藍藍,你是不是愛上他了?我忽然感覺有點心跳加速。對了蓓蓓,我好像好朋友過了兩個多禮拜了還沒來。會不會是有了?不會吧?忽然覺得很開心。瞧你,小樣兒吧,去醫院查查。說去就去,我拿起包就往醫院跑。診療單上寫著陽性。醫生說,恭喜你。世界忽然間明亮了起來,我有孩子了,我和蕭成的孩子,我們自己的孩子,我要當媽媽了。開心地往蕭成的醫院跑,簡直有點迫不及待,我知道蕭成有多麼愛孩子,他一定會很開心,一定會把我抱起來忽悠幾圈,說不定,他還會開心地流下淚來。在離醫院兩個路口的地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往馬路對面走。於是,我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向蕭成跑去,一下勾在他的脖子上,當街香了一下。蕭成侷促地左右看了看,似乎在責備,可眼裡流出的全是幸福和甜蜜。他們在說著什麼,說著什麼,那麼的充滿了柔情,是的,我遭到了報應,甚至聽到了蕭成對那個女孩說,我們沒有共同語言,走不進彼此的內心。我的心開始下墜,墜向了萬劫不復的地獄,在這炎熱的下午,忽然覺得很冷,冷得想縮成一團。若干年前,一個女子那樣鎮定地走到我的跟前來挽回自己的婚姻,而我,是否有同樣的勇氣和鎮定?我應該看到的,我應該明白的,不是麼?蕭成不再那麼坦然而又安心地凝視我,可是,我就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我不敢正視。沿著城漫無目的地走,眼淚就那樣慢慢地迷濛了整個世界,什麼也看不清,看不清了。一身酒氣地進了門,蕭成還沒有回來,屋子裡漆黑一片。我的世界轟然倒塌,可我又能怪誰呢?沒有不求回報的付出,是的,為什麼我們總是明白得太晚。蕭成回來的時候我已在沙發上睡了,吐了一地的污穢。他幫我換上乾淨的衣服,抱我上床。我緊緊抱著他,你還要我麼?還愛我麼?還關心我麼?我不停地流著眼淚。他一句話也不說,幫我掖好被角,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蕭成把房子留給了我,沒有拒絕,算是他留給孩子的,肚子裡的孩子需要錢來養活。我決定生下這個孩子,我喜歡女孩,但我希望這是個小小的男孩,有著蕭成般清亮的眼神,他會慢慢長大,長成像蕭成般的男子,會很疼很疼一個不小心遺落於人間的善良的妖精。他的名字叫蕭天賜。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我忽然間變得沉默,蕭成也不追問,日子過得戰戰兢兢,幾天竟似幾年,心中一種沉沉的失落和痛苦,還有嫉妒,嫉妒那個偷走了蕭成的心的女人。一個聲音告訴我,是你逼他這樣的,不該怪他,可另一個聲音跟我說,不能原諒這樣的背叛,不能。心中糾纏著,掙扎著,在深深的夢魘之中醒不過來。還在思量該怎樣跟蕭成開口,是否要當作沒有看到那天發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做到,但是我已決定忘記這一切的過往,也許是為了肚裡的孩子,也許是為了蕭成十多年來對我的愛,也許是為了自己。是的,每個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每個男人都是會逢場作戲的,有誰又真的忍心拋開自己的結髮妻子呢?或許像卓一樣,蕭成也是在尋找感情另外的發洩口,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他是那麼的愛著我啊。只要他回來,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