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正文 第70節:好像瞬間什麼都沒有了
    你還要騙我,還要騙你自己麼?我沒有騙你,蕭成,我沒有騙你!蕭成彭的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蕭成清醒時對我變得冷漠強硬,他的話很少,也不再對我噓寒問暖,似乎忽視了我的存在,他的態度讓我傷心,讓我惱怒,卻又無濟於事,他還是不和我吵,在用冷漠抗拒著我的一切。可在他喝醉的時候內心又似乎在進行劇烈地撕扯,有時候他會一把推開我,讓我離他遠一點,有時候又會緊緊地抱著我,像個孩子一般窩在我的懷裡,流著淚說,冰藍,我不能沒有你,我不能沒有你。有時候,我們會在黑暗中不停地做愛,一遍一遍地汲取著對方的溫暖,似乎只有在這個時候,兩個人才是靠近的,可是,一旦清醒,這一切都會遠去,他就像古羅馬的雕像一樣,忽然變得冰冷,變得沒有了任何的感情。我知道蕭成的痛苦,我的心裡也同樣地痛苦著。蕭成不相信我會改變,就像我自己不相信自己會改變一樣,固執如冰藍,可就是變了,卻無人肯信。一日進門,蕭成正在收拾他的衣服。我怔怔地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他看著我,說,冰藍,對不起,這件事沒有跟你商量就做了決定。醫院有一個去外地學習的機會,我決定去了,我想,我們也應該給自己時間好好冷靜一下了。蕭成還是要離開我了,聽了他的話我覺得空空的,好像瞬間什麼都沒有了。什麼時候出發?明天的飛機。要去多久?半年到一年,確切我也說不準。我沒有說話,默默地幫蕭成收拾衣服。冰藍,記得要按時吃東西,晚上睡覺前給自己熱杯牛奶,你睡眠不好,有助於睡眠,早上一定要吃早餐,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蕭成的眼睛裡有著紅紅的血絲。我抬起頭,看著滿牆的向日葵,不讓眼淚流下來。那一夜,誰也沒有睡好。蕭成晚上又來抓我的手,我默默地抽開了,背轉身去,眼淚就流了下來。我是如此一個驕傲的人,從不願祈求感情,就連眼淚都不願讓蕭成看到。第二天,我沒有去送蕭成,我無法看著他離開還要裝作無動於衷。或許我應該做些什麼的,可是我只是靜靜地坐在這裡,等待著宿命的宣判。屋子變得空空蕩蕩絲毫沒有了生機,每一個晚上,那一牆的向日葵陪著我,感覺到些許的溫暖。我很少給蕭成電話,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很少打電話回來。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是真的絕望了,他在迫使自己離開我,我知道。他要我適應沒有他的日子,正如他在努力適應沒有我的日子。蓓蓓說,你怎麼這麼笨啊?怎麼能讓他走呢?他已經決定了,並沒有跟我商量。你豬頭啊?為什麼不留他?你知道的,你的眼淚一定可以留住他的,蕭成對你的愛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啊。我已經傷害到他了,或許我們真的要冷靜一下了。藍藍,你到底愛他麼?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很想他,我不習慣沒有他的日子。那你叫他回來,你告訴他你想他,你需要他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害怕,蓓蓓,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我怕自己繼續傷害他。你真的是無可救藥了。你知道的,我不會祈求愛情。這是祈求麼?這只是讓他知道你的真是感受啊。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感受,並不比他更清楚。也許這才是我們分開的真正理由,我們需要時間來看清楚自己。如果他愛我,時間不會輕易改變的。如果我愛他,時間會證明給我的。或許吧,冰藍,幸福其實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千萬不要輕易鬆手。我知道蓓蓓的焦著和對於我的無可奈何。我在等他回來。這半年多之中,蕭成沒有回來過,我也沒有去看過他,只是我的思念越來越濃,絲毫沒有因為時間而淡化。我的生活一下子變了樣,又回到了五年前混亂的狀態,從不吃早餐,晚飯湊合著吃泡麵,冰箱裡面除了蘋果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懶得動,懶得收拾,每天就那麼窩在沙發裡,或者不停地寫字。我本來就是個混亂的人,只有蕭成能夠解救我於混亂之中。我開始期盼他的電話,開始期盼他能夠早點回來,開始想念睡夢中他溫暖的手,他的微笑,他給我端來的牛奶和熱熱的草餐。也許世界上沒有離不開的人,只有離不開的習慣。我不知道蕭成是否還會在每個晚上摸索著我的手才能入眠。一日,一個瘦小的男孩子敲開了我的門,約莫十八九歲的光景。他怯怯地站在門口,穿著一身很舊的運動衣和一雙破了的解放鞋,請問這是蕭大哥家麼?我疑惑地看著他。是啊,你是?俺是小虎,孩子看著我。我疑惑地看著他,找他有事兒麼?並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孩子說,俺是來謝謝蕭大哥的,然後又怯怯地問,那他在麼?他不在,你先進來坐好麼?我以為又是蕭成哪個病人的親屬,經常會有病人的親屬帶著一堆一堆的禮物敲響我們的門。但是,奇怪的是,這個孩子卻引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孩子彎腰把鞋脫在了門口,擺整齊,光著腳走了進來。不用脫鞋不用脫鞋。他還是把鞋脫了,光著腳,初春的大理石板透心的冰涼,我趕快取出一雙厚拖鞋給他,小虎,快穿上,小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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