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等我,我明天就過去。蓓蓓比原來豐滿了點,很好的氣色,眉宇間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比幾年前越發的充滿了女人味兒。一見到我,她那不爭氣的眼淚就湧了上來。死冰藍!什麼嘛,一見面就哭,掃人綵頭。蓓蓓一巴掌劈過來,打得我生疼,邊抽抽著邊叫,打死你個沒良心的。啊呀呀呀,真打啊你還,惡毒,真惡毒,怪不得嫁不出去。哈,追本姑娘的人沒有一個營也有一個連,要嫁分分鐘能嫁,你還到別激我,沒用!我們兩個又開始貧嘴,蕭成看著我們傻笑。哈,這就是蕭成吧?蓓蓓拍著蕭成,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不錯,不錯,一表人才,少年有成啊。冰藍,你還真有眼力。我歪著眼睛睨蓓蓓,說什麼呢你?嘿嘿,你們兩個怎麼混到一起來啦?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啊?我踢蓓蓓一腳。蕭成去給我們做飯。你一會兒嘗嘗他做的可樂雞翅,倍兒香。怪不得給你養得春風滿面的。我說你這嘴巴裡還真是吐不出象牙來。你能吐出來吐一個給我瞧瞧。丫的,欠揍。蓓蓓吃著蕭成專門折騰的一桌菜,嘖嘖聲不斷。說真話,除了我媽做的,我還真沒吃過這麼香的東西。阿姨身體還好麼?還好吧,就是有點胖,有時候心臟負荷太大。那可要注意了。是啊。吃完飯,蓓蓓和蕭成爭著洗碗,我樂得看熱鬧。蓓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覺啦?關鍵是你太不自覺,蕭成,你可別把她給慣出毛病來,以後嫁不出去你可就慘了。蕭成傻呵呵地笑。把碗端進廚房。這傢伙,還真憨。是啊,一個好人,難得的好男人。喂,你眼光不錯啊,大小通吃。說什麼呢你?嘿嘿,你別告訴我你們兩個都同居了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我懶得理你,你以為我們都跟你那麼無恥?得,別誣陷我,好歹黃花大閨女一個,讓你誣陷多了難保還能不能嫁出去,我可沒你那福氣。蓓蓓,你一直沒有戀愛麼?蓓蓓搖搖頭。不是不想,我也嘗試過,可是不行,怎麼都找不到感覺。感覺可以培養。蓓蓓歎了口氣。那你先和他培養培養再說我,她朝廚房努了努嘴。我也歎了口氣,說起別人來總是比較容易的。你呢?這些年去哪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這兩年醉生夢死的日子,輕輕歎了口氣。冰藍,那個有婦之夫還是離開你了,對麼?為什麼你不說你還是離開了那個有婦之夫呢?我太瞭解你了,你對愛情的執著。有眼淚流了下來,我不知道蓓蓓是真的瞭解我,或是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冰藍。男人總是這樣的,我說過,你玩不起,你總是不聽我的。蓓蓓說,你真的氣死我了。其實我不怪他。你當然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爭氣的傢伙!男人永遠都是好奇而又好色的,所謂好男人就是能用大腦指揮身體其他部分的運動,也就是理智能壓抑衝動。得了,別說了,也就你這種白癡才會相信人家騙小女孩的話,什麼我的老婆不理解我啊,靠,現在這話小女孩聽了都會笑岔氣,沒一點創意。好了,別這麼損了,好麼?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你呀,最好學會吃一塹長一智,看著怪伶俐的個孩子,腦子都秀逗了。你有完沒完啊?老媽子都沒你那麼囉嗦,對著鏡子囉嗦去,開心事兒不知道提,就知道揀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煩不煩啊?我沖蓓蓓高八度地喊。蓓蓓也不甘示弱,拉開一副吵嘴的架勢。怎麼啦怎麼啦,關心你也不對了,要不是看在二十多年朋友的面上,死了我連問都不問。好了好了,蕭成從廚房跑出來,滿是水的手拉開我們,別吵啦,一見面就吵架,消停消停啊。你閉嘴!我們兩個同時沖蕭成大叫,蕭成頓時小孩子狀把嘴閉了起來,一臉委屈,三個人哈哈大笑。知道你們為什麼嫁不出去了嗎?我們樂意,我們兩個把蕭成按在沙發上暴揍一頓。晚上,和蓓蓓鑽在一個被窩裡,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嘻嘻哈哈地打鬧半天。窗外的月亮很大很圓,想起那個時候,蓓蓓也是這樣鑽進我的被窩,看著窗外的滿月,滿心歡喜地跟我講有關蘇陽的一切。蓓蓓,你是不是一直都無法忘記蘇陽?蓓蓓沉默,過了許久,她說,那段回憶實在是太美好了,我無法將其擊碎。對不起。藍藍,你千萬別這麼說,這跟你沒有關係,真的。蘇陽本來就是要出國的,我不想因為我打亂他生活的軌道。我知道蓓蓓在說謊,善意的謊言。你有沒有找過他?其實,前兩年,我有找過,可是大家都沒有了他的消息,他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似乎要把過往的一切都拋開,我想,我們已經走失了。你想見他麼?我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蓓蓓說,你還記得大毛麼?那個小時候騙我們去賣知了殼,把你的娃娃腦袋當足球踢的傢伙,怎麼會忘了?是啊,那時候,他還是我們豆蔻年華時的偶像呢。很高,很帥。哇,又思春啦?說他幹嗎?你不會跟他有一腿吧?蓓蓓瞪我一眼。前些日子我見到他了,一個發福的中年男子,帶著孩子,神情木訥,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當時就覺得心酸,繞道走開了。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