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離開,沒有告別,沒有痕跡,我只是這個城市一個匆匆的過客,因為愛情的到來而到來,因為愛情的消逝而消逝。沒有人知道我是誰,也沒有人會關心。若干年後,也許這些我生命中曾經駐留的男子提及我的時候,也只會輕輕地"哦"一下,僅此而已。第十六章生活在別處在這個城市裡,我沒有朋友,我與一個二十出頭的非常現代的女孩同居,她有迷惘的大眼睛,一頭蓬鬆的艷紅的短髮及能握筆的漂亮雙手,她寫詭異輕靈的文字,把性描寫得像飄在污臭的浮油上的百合花。我們不是朋友,但我們深深懂得彼此。蕭成看著我,這些年你都在這裡麼?有沒有受苦?我看著眼前這個大男孩,成熟了很多,帶著些許的疲憊,卻依舊有燦若星子的眼眸。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有多擔心麼?在星光下,這個漂亮男子的眼眸變化著奇異的色彩,我竟迷失其中。又是幾年了,幾年來,我不跟任何人聯繫,只是夜晚在頹靡和酒精中尋找一絲安慰。我不知道我愛的男子為何一個個離我遠去,或者,就應該用一場愛情的呻吟來醫治上一場愛情留下的創痛。但是,心竟似枯竭了。卓依舊會在日記本上留言。我也依舊會去看。人性的自由原本就是不去強求,我慢慢地接受了命運。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見你,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聽見你;沒有腳,我能夠走到你的身邊,沒有嘴,我還是能祈求你。折斷我的雙臂,我仍能擁抱你——用我的心,像手一樣。鉗住我的心,我的腦子不會停息;你放火燒我的腦子,我仍將你托起,用我的血液。還有什麼男子會像小兵一樣給我無數的**、歡樂和淚水,還有什麼男子會同卓一般給我心靈的回歸和平靜?聽見冬天的離開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我想我等我期待未來卻不能因此安排陰天傍晚車窗外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愛要拐幾個彎才來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我聽見風來自地鐵和人海我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我往前飛飛過一片時間海我們也曾在愛情倍受傷害我看著路夢的入口有點窄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總有一天我的謎底會解開離開那座有卓的身影的城市後,我流浪到了南方一座很現代化的城市。那裡有摩天大樓,有日夜喧囂的酒吧,有為生活忙忙碌碌的紅男綠女,也有鶯歌燕舞的癡癡纏纏。但是,那個城市不相信愛情。偶爾,我會和一些無關的男子一起過夜,有時候什麼也不會發生,只是兩個孤獨的靈魂依偎著取暖。這是怎樣的年代,空氣裡都充斥著浮躁,留戀著彼此身體的兩個人卻不知對方的姓名。也許這一切只是對生活的一種報復,可是冰藍,如此固執地報復,是否值得。我開始痛恨自己。在這個城市裡,我沒有朋友,我與一個二十出頭的非常現代的女孩同居,她有迷惘的大眼睛,一頭蓬鬆的艷紅的短髮及能握筆的漂亮雙手,她寫詭異輕靈的文字,把性描寫得像飄在污臭的浮油上的百合花。我們不是朋友,但我們深深懂得彼此。我們的話不多,但每一次交流都是用心在交流。第一次走進她的房門,她庸懶地掃了我一眼。進來。撇撇嘴,她說,那間房子,一月房租700,包水電,客廳公用,衛生輪流打掃,不許閒雜人等留宿,不要太嘈雜。說完,面無表情地把自己埋進了沙發。我幾乎沒有看房子就決定留了下來,那一剎那,我喜歡上了這個紅髮魔女。魔女把自己稱為流浪小妖。小妖是一份時尚雜誌的編輯,總有一些前衛的觀點和理論,對於不上眼的人瞧都不瞧,可是一旦熟悉,你會覺得她強力偽裝淡漠的外表下一顆敏感脆弱的心,所以將文字寫得傳神刻骨。她有很多的男朋友,但是沒有愛人。她常常穿很少很薄的衣服在房間裡旁若無人地翩翩起舞,美得讓人窒息。我總在她跳完之後說,死妮子,就不能多穿點?她卻振振有辭地說,暴露一個人的身體是藝術,隱蔽它才是庸俗。俗,俗不可耐。我就把沙發墊子扔到她若隱若現的身體上。小妖相信愛情,但不相信永恆的愛情。我的靈感來自於愛情,但單一的愛情總會枯竭,當我靈感不在的時候,便是追尋新的愛情的時候了。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愛一個人,為什麼要禁錮自己的靈魂?婚姻制度實在是人類對本性的嚴酷扼殺。可是婚姻裡有責任。人只能對自己付出責任,為什麼要指望別人對你負責?可是婚姻需要忠誠啊。那就不要婚姻。女人只須對自己保持忠誠,而女性對男性的"不忠"只是為了回歸自我,並非欺騙和淫蕩。有個很美很多男人追求的女人,那誰來著,就是連尼采也一直忘不了的那個女人,算了,不管她是誰,反正她說了,戀愛中的女人彷彿是"一棵等待閃電將其劈開的樹",它或者內心分裂,或者發出新芽長出新枝;也就是說她要麼犧牲自我,要麼對男人"不忠"。除此之外,別無它途。她轉了一個優美的圈,我既不隨典範去生活,也不奢求自己成為誰的典範,我只為我自己而生活。我看著這個女孩,她是真的成熟了?還是只是在未經世事的情況下刻意地模仿,但無論如何,她是個有見解的可愛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