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族傳說 第十五卷 第十章 樓毀人亡
    第十章樓毀人亡日頭漸漸西斜,與遠處天邊的山巒相接了。

    范離憎靜靜地坐在偏殿前的台階上,他還從未如此仔細而完整地目睹夕陽西下的整個過

    程。

    冬日的陽光竟然仍是很亮,卻不刺眼。

    四周很靜,只有悠揚平緩的誦經聲及夾雜其間的空靈的木魚聲。

    幾隻山雀在空中打著旋,倏然落下,在偏殿前的空地上小跑幾步,好奇的望了望坐於台

    階上的范離憎,忽又振翅高飛。

    范離憎的目光始終落在天邊的落日上,幾乎沒有錯開片刻。

    因為妙門大師曾說過要以佛門玄功化去穆小青心中的魔障,短則二個時辰,長則半日。

    若是夕陽完全落下,那麼半日的時間便已過去了。范離憎不願在半日後仍不能看到穆小青安

    然出現,因為那幾乎就等於說妙門大師對此也無能為力。

    無論范離憎心中如何祈求,那輪血紅色的夕陽仍是漸漸沒入了山巒之後。

    當夕陽完全消失於天邊,只在那兒留下一抹金黃色的彩霞時,天地間黯淡了不少,同時

    也顯得有些寒冷了。

    范離僧心中亦有一股涼意悄然升起……

    就在這時,「吱丫」一聲,他身後的殿門打開了。

    范離憎的心倏然提起,一時間他竟不敢轉身,而是仍端坐於台階上。他聽到了向這邊走

    過來的腳步聲,腳步聲自他身後很快向他靠近,范離憎暗暗吸了口氣,轉身道「大師……」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已走到他身後數尺外的並非妙門大師,而是穆小青。穆小青正以參雜了喜悅、羞怯、

    感激等諸般心情的眼神望著他,她的嘴角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笑意雖淡,卻使范離憎的心一下子平添了不少溫馨,穆小青雖未開口,但直覺告訴他穆

    小青已不再視他為主人,因為她的眼中不再有那種讓范離憎顯得極不適應的恭順。

    范離憎猛地站起身來,道「穆姑娘,你……沒事了?」

    穆小青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范離憎看見妙門大師自殿門內走出,他的神情顯得甚為疲倦。范離憎心中不由一

    陣感動,他知道妙門大師定是為清除穆小青腦中的魔障而損耗了不少真力,當下感激地道

    「晚輩多謝大師相助。」

    妙門大師淡然地道「范少俠客氣了。」

    ※※※

    穆小青因擔心佚魄、悟空老人牽掛,加之她留宿亦求寺也多有不便,於是與范離憎在亦

    求寺用過素齋之後,便連夜啟程返回思過寨。對於江湖中人而言,星宿露餐不過是尋常之事,

    妙門大師亦未多加挽留。

    此時雖是冬夜,但兩人一路疾趕,倒也不覺寒冷。范離憎向穆小青提及先前他種種匪夷

    所思的舉止,穆小青雖然仍有印象,但此時聽范離憎說起,卻別有一番趣味。只是說到在龍

    陽城的那一夜,兩人都各顯尷尬。顯然穆小青當時雖然被「心語散」控制,但記憶卻並未因

    此而喪失。

    兩人行到數十里開外,前面出現了一個三岔口,在三岔**叉處,有一棵老槐樹。槐樹

    最粗大的一截橫枝不知為何已被砍斷,只留下靠近樹幹的一截。

    范離憎忽然停下,道「我記起來了,這三條岔道其中有一條就是通向留義莊的……應

    是右側那條岔道吧?」

    穆小青亦停下了身形,她留意了一下周邊的情形,點頭道「不錯。」

    范離憎道「你我不如去留義莊借宿一日,同時亦可探望喻幕傷勢恢復得如何了。」

    未等穆小青答話,忽有箭矢破空之聲驟然響起,數支利箭自槐樹茂密的枝葉間向他們二

    人疾射而至。

    范離憎沒有絲毫思索的餘地,翻腕沉肘之間,劍已出鞘,並在虛空中劃出數道驚人的光

    弧。

    幾乎沒有聽到任何兵器撞擊之聲,箭矢已被范離憎拔得倒射而回,手法精絕絕倫,回射

    的速度更逾來時。

    一陣痛呼自槐樹樹冠中傳出,「嘩」地數聲暴響,幾個白色人影已穿出密實的枝葉間,

    凌空直取范離憎。

    范離憎又驚又怒,心道「這些人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難道對方是有意在此襲擊

    我們兩人?」

    心中轉念,手上卻沒有絲毫滯納,寒劍倏然飄揚,向凌空襲至的幾件兵器迎去。

    血箭標射,血霧瀰漫,長劍過處,已在四隻握著兵器的右手手腕處劃過,幾件兵器不分

    先後落地。

    范離憎手中的長劍倏止之時,已不可思議地抵在了惟一一個沒有受傷之人的喉節上。

    一股徹骨的寒意迅速由長劍所抵的部位傳遍全身,那人的心臟立即收縮不少。

    也許,那股寒意並非來自劍本身,而是來自於范離憎可怕的劍法。

    范離憎沉聲道「說,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傷人?」

    一個已受了傷的人嘶聲道「識趣的還是速運滾遠些,與風宮作對,惟有一死!」

    「風宮?」范離憎吃驚地道「你們是風宮中人?」

    那個受傷之人一聲怪笑,有些得意地道「小子,怕了……」

    「吧」字尚未出口,那人倏覺眼前閃現出一片銀色光芒,隨即他覺胸口一陣脹脹的痛,

    伸手一摸,赫然觸及一片溫熱。

    未等那個受傷之人吐出一個字,他全身的力氣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身軀亦徑直向後

    倒去,在他倒下之後,范離憎的劍已再一次直指剛才那個沒有受傷之人的咽喉,似乎方才一

    劍斃敵的根本不是他,范離憎沉聲道「說,你們隱伏在此有何目的?」

    那人忽地一聲怪笑,倏然向前大步踏進。

    猝不及防之下,范離憎已不能及時撤劍,劍身立即將那人頸部洞穿。那人在臨死的那一

    瞬間,竟以雙手同時死死扣住了范離憎的劍身。

    與此同時,另外三人已不顧一切地向范離憎攻來!

    范離憎一聲冷哼,側身沉肘,長劍一帶,一道血箭連同數截斷指一起高高拋起。

    穆小青深知范離憎的劍法已臻化境,這幾人根本無法與之相抗衡,急忙提醒道「他們

    在此設伏,必有圖謀,千萬要留下活口!」

    范離憎朗聲道「好!不過除了一個活口之外,其餘的人都得死!」

    他與穆小青一問一答,似乎幾名風宮弟子已成刀下魚肉,任他宰割。

    此時此刻,離這三岔道口六七里外的留義莊,正遭受著慘絕人寰的一幕。

    沒有了莊主喻頌、衛高流,也沒有了衛高流之子衛倚石,而現任莊主喻幕在斷歸島一役

    重傷之後,雖保全了性命,但下肢幾近癱瘓,更重要的是上次牧野靜風為了牧野棲大舉攻擊

    留義莊,已使留義莊元氣大傷,今夜在風宮四百精銳的悍然攻勢下,留義莊再也無法抵擋。

    氣勢恢宏的留義莊此時猶如人間地獄,風宮弟子猶如死亡之風,所席捲過的地方,無論

    男女老少一律斬殺。

    上次牧野靜風攻襲留義莊時,莊內尚有其他正盟高手相助,而且又早有防備,猶無法抵

    擋風宮的攻勢,今日雙方更是強弱懸殊,加上風宮的襲擊突如其來,留義莊更是難擋其鋒。

    很快,所有倖存的留義莊弟子皆被迫退入煙雨洲如意樓!

    如意樓內布有重重機括,上次風宮橫掃留義莊時,最後就是在如意樓前止住。

    但這一次,那番情景卻不會再重演,因為風宮屬眾已知道如意樓內機會重重,是有備而

    來,當整個煙雨洲的所有退路被切斷後,風宮便將近半人馬集中於如意樓正對面,隨即有八

    名武功較高的鳳宮弟子取出一個形狀怪異之物,由攻城掠池的「鐵毆腳」改制而成,形體比

    「鐵鷗腳」小上一半,其四個鐵爪彎曲的角度更小、更為尖銳的一種飛鈞,飛鉤後面以長長

    的鐵索相連,但見這八人將特製的飛鉤抓於手上,便見八隻飛鉤同時向對面的如意樓飛射而

    去。

    數聲暴響,其中五隻飛鉤已穿過如意接,緊緊扣住了如意樓內的物什。因為如意樓內機

    括重重,所以有不少鐵柵、鐵板,這些本可作拒敵之用,此時卻使飛鉤有了可借力之處。

    另外三隻飛鉤當中,一隻撞在了鐵板上後,墜落於煙雨洲,其餘兩隻因為所扣住的部位

    很牢固,風宮弟子齊力猛拉,立時將如意樓拉出兩個孔洞。

    與此同時,更多的風宮弟子上前將繫在飛鉤上的鐵索用力後拉。

    數名風宮頂尖高手立即掠上五根鐵索鏈,飛速向如意樓掠去。因為有了鐵索鏈作借力之

    用,他們就不會因為這邊與如意樓相隔較遠,而擔心換氣之時無借力之處,即使攻擊如意樓

    樓下,也會受到居高臨下的襲擊。

    此刻風宮屬眾選擇了留義莊眾弟子根本未曾料到的攻擊線路與方式,留義莊弟子雖然可

    以憑借如意樓內的重重機括防守,但同時亦使其防守的角度不夠靈活,面對風宮的奇襲,留

    義莊弟子尚未做出有效及時的反應,數名風宮高手已閃電般掠至如意樓樓頂。

    如意樓樓底可謂是如意樓防禦的「死穴」。

    瓦礫橫飛的同時,幾名風宮高手已破入如意樓,開始了自上而下的攻擊。

    一舉奏效,更多的風宮弟子立即接踵而至,待到樓內的留義莊弟於設法將五隻飛鉤所扣

    住的部位折毀,使之悉數脫落時,已有十七名風宮高手進入了如意樓內。

    這十七名風宮弟子身上皆有包裹好的油膏,他們進入如意樓後,便借用樓內本有的燈火

    四處縱火,如意樓內很快燃起了熊熊烈焰。

    如意樓本是固如金湯的防守,此時卻已出現了致命的破綻。

    風宮大舉攻襲由此而開始。

    牧野棲目無表情地站在與如意接相距三十丈遠的一片空闊之處,他的身側有四名風宮死

    士肅然而立。

    牧野棲靜靜地望著不遠處的如意樓,望著如意樓上空升起的熊熊烈焰,以及不顧一切逼

    近如意樓的風宮弟子。自風宮弟子踏入留義莊後,一切進展都十分順利。牧野棲雖說是今夜

    這次攻襲的統領,而事實上他根本無需做任何事,一切都早已佈置得嚴密細緻。

    仿若牧野棲來此只是為了能親眼目睹這一場來得頗為順利的勝局。

    但牧野棲的心中卻並不輕鬆,更無興奮之感,因為他知道此刻華山派及正盟其他門派都

    在嚴陣以待,準備對付風宮攻擊的華山之舉。他們之所以如此,當然是因為牧野棲向他們透

    露了這一點。

    原來,當初牧野棲未進入風宮之前,曾救過水依衣,為了探出水依衣的真實身份,牧野

    棲有意將水依衣安置於黑白苑暗中控制的地方養傷,不料水依衣利用水族獨有的方式聯絡了

    水筱笑,水筱笑在接走水依衣的同時,由水依衣那兒得知牧野棲的真實身份是牧野靜風之子,

    水筱笑痛恨風宮為了思過寨的那只密匣而圍攻她們,於是先逼已被水族控制的思過寨弟子戈

    無害與牧野棲相戰,同時又將正盟中人引來,讓他們親眼目睹牧野棲殺了戈無害。而後又親

    自動手圍殺癡愚禪師等人,卻假說是風宮所為,從而使正盟與風宮矛盾激化,以雪她們心中

    之恨。

    水筱笑布下的圈套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使牧野棲成了正盟眾矢之的,正盟甚至為他而傳出

    追殺今,一時間,牧野棲陷入了空前的絕境。

    在這其間,牧野棲曾向黑白苑求援,但不知為何,一向行動迅捷的黑白苑卻遲遲未曾出

    手相救,以至於牧野棲被迫與苦心大師一戰,被苦心大師擊敗。

    正因為牧野棲被擒,牧野靜風為救其子,一怒之下,方不顧一切地進攻留義莊!

    從此,牧野棲被逼得走投無路,而進入了風宮。

    後來,牧野棲方知,除癡愚禪師外,其實自己的師父天儒老人、悟空老人、苦心大師都

    早已洞悉了一切,知道牧野棲是被他人有意陷害,但他們卻並未點破此事,甚至對十大名門

    各掌門人也未曾透露。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借此機會,使牧野棲順理成章地進入風宮,

    而不會讓他人有任何懷疑。只要讓天下人都看到牧野棲被正盟苦苦相逼得走投無路,那麼包

    括風宮宮主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會想到牧野棲進入風宮之後,會設法一步一步將風宮引向滅亡

    之境。

    牧野棲是牧野靜風之子,地位特殊,實現這一目標並不十分困難。

    為了做到萬無一失,讓他人絕不起疑,天儒老人既未將此事告之牧野棲,苦心大師和悟

    空老人也未在事先將此事告之正盟諸派。

    所以,即使是牧野棲本人,也是在進入風宮之後,才由師父天儒老人暗中聯絡時明白這

    一切的。

    正因為苦心大師早已知道真相,所以他交給留義莊莊主衛倚石一個錦囊,讓他在最危險

    的時候再拆閱,此錦囊之計就是要衛倚石讓牧野靜風救走牧野棲,只是因為衛倚石早早被牧

    野靜風所殺,最後拆閱錦囊的卻是穆小青。

    苦心、天儒、悟空對牧野棲這一奇著顯然極為看重,為了能讓他成功地為風宮所接納,

    他們甚至犧牲了留義莊的利益。

    做出這樣的決定,對於德高望重的三位世外前輩高手而言,無疑需要下很大的決心。

    癡愚禪師因為當時是正盟盟主,故知曉此事,否則難以說服他按照計劃調動正盟諸派。

    雖然癡愚禪師只是順從三老之意而行,且也是為武林大局著想,但他心中仍是難消負罪

    之感,最終將正盟盟主之位交與清風樓樓主龐紀。

    牧野棲早已知道自己身上肩負重任,只是沒有料到天儒會以這種出人意料的方式讓他打

    入風宮。在得知一切真相後,牧野棲就開始試著設計剷除風宮玄流。

    畢竟牧野靜風是其父,要他暗中對付白流,總是難以下手,而對付玄流,對父親、師父

    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

    為了使牧野棲能最大限度地在風宮內部運籌,悟空老人甚至把一個連天師和尚都不知道

    的秘密透露給了牧野棲那就是枯智是悟空老人的大弟子!

    同時,悟空老人還讓范離憎在洛陽劍會中,絕不能勝過牧野棲,其目的就是要設法讓牧

    野棲成為劍魁,從而在風宮中有更高的地位,如此一來行事則更為方便。

    牧野棲的確不負悟空、天儒、苦心之望,他一步步瓦解了風宮玄流的力量,最終一舉將

    玄流的力量完全剷除。

    只是他在完成這一系列舉措當中,連枯智也一併利用了。關於這一點,只怕連三老也不

    會料想到。在三老看來,枯智之死,是因為他的身份無意中暴露了,牧野棲雖然提醒了悟空

    老人,但卻已遲了——枯智死亡的時間也正好證明了這一點。

    這回,牧野棲再一次將風宮攻襲華山的計劃透露給正盟,沒想到其父牧野靜風中途變卦,

    而且還讓他親自攻襲留義莊。

    這無疑一下子將牧野棲推入了進退兩難之境。

    他沒有時間與機會再另行向正盟傳訊,也沒有辦法說服父親改變主意,更沒有理由不接

    受攻襲留義莊的命令。

    但,師父天儒及正盟中人能相信自己嗎?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是有意向他們傳出假消息?

    思慮重重,牧野棲看似毫無表情,其實心中極不平靜。

    這時,如意樓在風宮屬眾內外夾攻之下,終於全面崩潰。

    剩下的,已沒有任何懸念,只有——血腥殺戮!

    牧野棲望著正在做最後抵抗的留義莊弟子,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救他們,雖然他可以立

    即下令停上攻擊,但他若真的這麼做,你說其父牧野靜風無法接受,就連天儒也會認為這是

    一種草率,因為牧野棲這麼做極可能使風宮對他起疑。

    而在天儒安排的計劃之中,牧野棲能否在風宮發揮更大的作用可謂是關鍵所在。

    在如意樓沖天火光的映照下,不斷有鮮血拋灑,血光與火光相輝映,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留義莊眾弟子自知已絕無退路,無不是作殊死之戰,戰況慘烈異常。

    但無論如何,倒下的留義莊弟子仍是越來越多,金鐵交鳴之聲漸漸稀朗。牧野棲知道這

    是因為留義莊中倖存者已不多的緣故,他的心中頗不是滋味,便緩緩轉身,不願再看到如意

    樓淒厲的一幕。

    就在他轉身之時,他的視線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自一間低矮的屋子裡倏然閃現,並

    飛速向留義莊正門方向掠去。

    牧野棲心中微微一震,下意識地轉移了目光,以免因為自已的注視而使那人被風宮死士

    發現。

    但很快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使他神色倏變。

    「若此人脫險之後,將我帶領人馬殺盡留義莊弟子的行動公之於眾,那麼縱然我為武林

    做了不少事,縱然今日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武林中人還會不會原諒我?多半不會!黑與白

    雖互為相反,但黑的永遠比白的更醒目,世情亦是如此。一旦我有什麼過錯,眾人的目光

    都會集中於我的過錯上,而淡忘了我另外的一面!」

    想到這兒,牧野棲似乎看到自己因為此人的脫險而成了被世人共指的對象。

    「既然整個留義莊都已覆亡,這一人能否活下去也無關大局了,若是正盟因為他一人之

    言而從此不再信任我,這對整個武林正邪二道都十分不利!」

    此念一起,牧野棲再不猶豫,立即對身側的四名風宮死士道「有一留義莊的人試圖逃

    脫,快隨我將之截殺!」

    話音甫落,牧野棲已向那人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身形奇快無比。

    四名風宮死士立即隨之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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