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褲子脫掉!」天下第七說這句話的時候,同時在打開的搭被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事物,緊繫於腰帶上,由於他拿得極謹慎、慎重,使人覺得那件細小長形的東西,只要稍有閃失,就會造成足以粉身碎骨的後果。「脫!」
葉告很好奇。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他也不明白天下第七在叱喝些什麼——他甚至也沒搞清楚天下第七在此時此境是向誰叱令。
「別裝蒜!」天下第七的語音如同冷矢一般的利:「你趴到地上去,翹起你的小屁股,老子插上一回,待回了氣,就替你下藥解除『點點蟲』的毒,如何!」
他殺了人、吸了血後,體力像已回復了大半。
葉告聽了,又驚又怒,又羞又憤,咬牙切齒道:「你……
你說什麼!?」
天下第七怒罵:「去你媽的!老子要操你便操你!我生來七命之身,加上忍辱神功護體,殺人可強身,吸血可療傷,操女的可以歡暢後增元陽,干男的可以爽利後固精氣——你要給我唱齲後庭火裡餡,我這且饒你,更替你解毒,要不然,我宰了你,一樣還有個小兄弟,老子粗棍抽他,你狗打花的又奈我何!」
葉告一聽,唬得魂飛魄散,竭力想立起,但腳筋酸痛難當,起了個半身又萎倒子地,天下第七冷哼一聲,獨目碧光,向前逼近。
葉鐵劍當下手腳並用,試圖掙扎爬出門外。
天下第七竟在此時卸下褲頭,褲胯就垂在膝間,光著下身就往前走,哼聲道:「孫子,老子要命你,你逃得了!」
葉告大叫一聲,羞憤已極,猛左肘一撞地板,砰地撞破了一個洞,人卻藉力飛掠而起,一劍就刺向天下第七鼻骨斷處!
他是想趁天下第七的褲子將除未除,還拖在腿膝間行動不便時,一擊殺之。
他的劍很快。
他的身法更快。
他的劍本來就有一股「孤芳自賞」的趨勢,而今給天下第七逼上了絕路,更有一種「孤軍作戰,背水一決」的氣勢。
他的腳不能發力,但身法依然是奇速。
——那是因為他有一個啟蒙老師:無情。
無情的腿也是不良於行的。
——但到了重要關頭,他依然能利用「空無」——無中生有之潛力展現高妙的輕功。
葉告而今就是這樣。
他借力而起。
藉勢而發劍。
他要把握機會反撲。
他反應奇急。
反撲奇速。
反攻得快。
反擊有力。
可是,天下第七的手一攤,驟然間,在黝黑中,綻放出一種極絢燦的光芒:
這一剎間,宛似太陽忽地掉落在這房間裡。又像是一千枚小口的太陽,就掌握在天下第七的手裡——
那其實不是「太陽」。
而是:
「劍」。
——勢劍!
「勢劍」的劍勢很猛烈。
葉告飛了出去。
由於他的腳不能立,自然也站不穩,一跤跌了下去,這一次,他跌得個金星直冒,腦門一陣又一陣的發黑,只清楚察覺一件事:
一件可怖的事:
天下第七的功力已經恢復了!
——要不是已恢復個八九成,斷然發不出這種先聲奪人,勢如厲日的「勢劍」。
勢在劍先。
這種劍法在出招之前已穩佔了上風:只要敵手有一絲破綻、一處弱點、一點大意、一個不察,立即就為勢所迫、勢成騎虎,為千個太陽在手裡一般的劍勢所擊潰。
——像現在,葉告下盤的虛空正是他的破綻。
給擊倒的葉告,有一種無名的恐懼。
他大叫:「豬小弟、朱一肝,你出手呀,你走啊——」
——再不出手,只怕就來不及了!
他以一人之力,決非天下第七所敵。
他不知道天下第七究竟要對他們幹什麼,但天下第七在幽暗的微芒下展露了怒勃的下體,使他畏怖已極。
他只好寄望於陳日月。
——這時候,陳日月好像是他遇溺的大海中一片浮木。
其實他是錯的。
陳日月如果能夠出手,一早就出手了,又何必愣到現在?
就算他不是天下第七的對手,也該旱就走了,又何必愣在這裡?
就算陳日月可以出手,以他與葉告相仿的功力,又如何是天下第七之敵?
當然他是錯的。
錯的還不在對陳日月的錯誤期望。
更錯在對天下第七也一樣錯估了。
發出了一記「勢劍」之後的天下第七,也深覺錯估了對自己武功復元的能力。
——他最多只恢復了五至六成功力!
然而樓下顯然還有敵手如雲,雷家的重級殺手明顯的還沒有完全能控制住局面。
他要活出去,只怕也得殺出去。
——雖然他已傷重,但他卻是一個不肯認輸也不肯死的人。
只許活。
不可死。
他大志未酬。
他要活下去。
——當前的情形,要活下去,就得要恢復元氣;要回復精魄,就得要拿這兩個小於來幹些激精勵魄的淫毒事,才能壓得住這一身傷。
他偷學過「忍辱神功」,裡面有不少齷齪卑鄙的方法,可以使傷患早愈、武功大增、持強耐戰、潛力遞發,不過,任何奇功異功,都得要用一些骯髒下流的方式去攫取,而且總得有人作出犧牲。
這就是他一時不殺這兩個「小孩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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