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隨從一路走一面不時的回頭打量我,可能是在奇怪,我是如此普通的一個人,林家大小姐為什麼會對我另眼相看,我衝他一笑,他也笑了笑,正想說點什麼,這時後台到了。
「老爺,我把他帶來了。」舞台的後台很安靜,此時靠近窗邊站立著一個人,光線不太看,但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身邊煙霧瀰漫,他抽了不少煙。
見到我,林震天點點頭,揮揮手讓那名隨叢退了出去,就只剩下我們兩人了。
一時間,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林震天在打什麼注意,我心中只是猜測,他到底要對我如何,都是個未知數。不過想到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我頓時將頭抬了抬。
林震天什麼也沒說,卻歎了口氣,將嘴裡的煙斗狠狠吸了一口。他抬起頭來,我看得吃了一驚,只見他臉上佈滿了愁雲,像是有著濃重的心思,與先前在台上講話時飛揚跋扈的神態有天淵之別。我暗想,他這是怎麼了?像他這樣在本市能呼風喚雨的人物,難道還有什麼事能難得了他嗎?
「林……林先生,你找我來是?」考慮良久,我還是稱呼他為林先生,林伯父我也叫不出口,並且叫了他不一定答應呢。
「小夏,叫我林伯父。」林震天低沉著聲說。
「是。」我低聲道,以前林震天和我見過幾次面,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今天的他讓我覺得很親切。
「小夏,你抽煙嗎?」林城天遞給我一隻煙。
若在平時,我一定拒絕,但今天看他的樣子,我想都沒想就接了過來,煙是粗粗黃黃的,好像是傳說中的雪茄。果然林震天道:「這是美國產的雪茄,在國內買不到,你抽一支試試。」
我用打火機點著,吸了一口,好大的煙力,我吸得過猛了,只覺胸口煩悶,想忍住咳嗽,最終還是咳了出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咳嗽個不停,眼淚都流出來了。我邊咳邊想:林震天現在叫我來,不會只想讓我試試他煙力無比的雪茄吧。
林震天看著我微笑起來,道:「平時我抽這種雪茄,非煙極力反對,說對身體不好,如果他知道我讓你也抽這東西,她一定會怪我的。」
林震天語氣和藹,更讓我的心放下不少,我咳嗽完了,大著膽子問:「林先……林伯父,你好像有心思。」
「嗯,你看出來啦。」林震天並不否認。
「我看人很準的。」我發覺我對林震天的看法改觀了許多。
林震天又微笑了笑。
「小夏,知不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找你來?」林震天看著我。
我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又吸了口雪茄,對這煙性熟了,我也沒咳嗽了。
林震天讚許地點點頭:「小夏,我想非煙一定和你說過她的身世了。」見到我露出詫異的眼神,林震天解釋道:「是關於她母親的事。」林震天說完長歎一口氣,可能是想到了已誓的原配夫人。
我聽他逐漸進入正題了,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非煙很可憐,從小母親就去世,而那時我只顧著生意,很少有時間關心她,照顧她,所以我們之間出現了代溝。我知道,她是恨我的,並且在我娶了雪兒媽後,她更恨我了。」
我見林震天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忙道:「不會的,您畢竟是非煙的親爸爸。」
林震天忽然挺直腰桿,道:「對,不論如何,有一點不可否認,我是她親爸爸,我們有血緣關係,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她受到傷害,小夏,你知道當然我為什麼很反對你和她談戀愛嗎?」
我有點黯然的道:「因為我沒錢。」
「對!」林震天竟然也不否認,「想我林震天的女兒,怎麼可能嫁給一個窮小子,那不止我沒面子,我也不能放心讓她跟一個沒前途的窮小子受苦。」說到這裡,林震天看了看我道:「小夏,這個社會很現實,我說得也是實話,你可別放在心裡。」
我笑了笑道:「沒事,我也有自知自明。」
「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又同意了你們的事?」
我想了想道:「難道是因為我救了您小女兒的命?」
林震天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也不完全是,但那件事讓我知道了你是個很有個性的小伙子,很重情義。這件事也讓我反省了好久,我以前一直在想,這個社會,只要有錢,有地位有勢力就會生活得很好,但現在我發覺,原來有錢也並不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讓自己的家人平安喜樂才是人生的真諦……」
說到這裡,林震天又燃上一隻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我見他話似乎沒說完,便沒插口,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小時候也很窮,甚至飯都吃不飽,但我憑著一身的力氣開始闖事業,我做過雜貨店的雜役,做過碼頭的搬運工,做過二道販子……基本上什麼苦都吃過了,老天似乎很眷顧我,才讓我有了今天的財勢。可以說,我有今天的成就,是我憑雙手打拼來的,回顧我的發跡史,那絕對是可以寫出一部長篇小說來的。但現在我回憶起來,我又得到了什麼呢?除了錢,我好像什麼都沒得到。」
「非煙媽媽的死時,當時我是一個黑道小頭目,我和別人爭地盤,對方不是我對手,但他動陰的,我親眼看著雪莉死在對頭的刀口之下。還有,雪兒的媽媽,我不愛她,但她家有勢力,我想借助於她家的勢力來創造自己的事業,便娶了她有了雪兒。後來有一次我酒後吐真言,讓雪兒媽知道了真相,她立刻與我離了婚,並且將雪兒送到美國唸書,直到最近,我才將雪兒接了回來。」
「正因為我一心想賺錢,想闖自己的事業,弄得妻離子散,女兒恨我,家也不像個家,這麼多年我都沒享受過家的溫暖,沒享受過天倫之樂,這麼些年我也得罪過不少人,像大圈幫,上次若不是你,雪兒可能早就……」林震天說到這裡,兩眼竟然有了淚光。
我看著這一代梟雄偉岸的身體,而頭上卻極不對稱的冒出幾根銀絲,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好多,暗想:原來每個看似不簡單的人都有著悲痛的歷史的。
「我剛開始決定將非煙許配給馬龍,並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想利用馬家的財力勢力怎樣怎樣,而是覺得非煙許配給馬家,以馬家的勢力,足可以保證非煙一輩子不受苦,不受我仇家的報復,現在我想清楚了,要想生活的平安,並不是投靠一個好靠山就可以解決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黑道,遠離是非之地。我調查過你了,你是個出身乾淨的小伙子,也沒什麼不良的嗜號,將非煙許配給你,才是我最好的選擇。」
雖然之前我也預感到了,但此時聽林震天親口說出來,我有些不知所措,說話都有點結巴:「林伯父,您……」
「好了,別說了,」林震天搖搖手道,「是個男人,就別和我婆婆媽媽的,非煙喜歡你,你也喜歡非煙,皆大歡喜。夏雨,你能保證日後能讓非煙幸福一心一意對她好嗎?」林震天看著我,目光犀利。
我知道這時候是我表忠心的時候了,我正色道:「林伯父,我保證以後對非煙不離不棄,我會用我的一生來保證她的幸福。」
「呵呵。」林震天拍拍我的肩膀,「夏雨,我相信你能給非煙幸福,不過非煙從小花錢花習慣了,跟了你後可能一時還改不過來,你經濟又不那麼富裕,所以我給你一樣東西,你要收著。」
林震天說完,遞給我一張紙條,我一看,原來是張支票,支票的金額欄上寫了個「1」字,然後後面拖了一大堆零。
我愕然道:「林伯父,您這是幹什麼?」
「夏雨,拿著,雖然我的錢大部分都是不乾淨的,但我敢保證,給你的這份絕對是乾淨的。」
我趕緊搖頭道:「那怎麼行,林伯父,這錢我不能拿!」
「夏雨,你一定要拿著,就當是我給非煙的嫁妝,你們先別動這筆錢,等大學畢業後,你們遠離這所城市,然後找份工作,安安份份的生活,這筆錢足夠你們花一輩子的了。」
我肅然道:「林伯父,如果您真相信我,就不應該給我這筆錢,我給非煙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的雙手賺取來的,您這樣做,會讓我對自己沒信心,覺得自己很失敗。」
林震天見我態度堅決,笑了笑道:「好,夏雨,我果然沒看錯你,好吧,這錢暫時我就收起來,到了一定的時候,我還會給你。」林震天頓了頓,又道:「本來我今天是準備在台上宣佈一下你和非煙的關係,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就免了,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行了。」
我苦笑道:「林伯父說得麻煩就是馬龍嗎?」
林震天點點頭道:「馬家有著不輸於我的勢力,我本來將非煙許配給馬龍的,但現在公然反悔,馬家的人現在對我恨上了,我想馬家的人絕不會就這麼算了,今天馬家的人到現在一個沒來,如我所料不錯的話,馬家一定是在籌備,今天可能會搗亂的。」
林震天身為一代梟雄,極要面子,可他語氣裡對馬家頗為忌憚,可見馬家實力非同一般。我想到他為了林非煙的幸福,寧願樹立這樣一個強敵,愛女之心可見一般。
今天的一番談話,讓我對林震天有了新的認知。
我道:「那如果馬家真能搗亂怎麼辦?」
林震天冷笑道:「真來我也不他,我林震天也不是吃素的,況且我已經找他了應付馬家的辦法。」
他說得輕鬆,但眉宇間仍有一層憂色,他忽然又重重歎了口氣道:「哎,不過這辦法可是苦了雪兒了。」
我心想這又和林雪兒有什麼干係了,正想問個明白,這時大廳突然傳來一片喧鬧聲,剛剛那名隨從慌慌張張的走進來道:「老爺,不好了,馬家的人來了!」
林震天怒瞪他一眼道:「來便來了,你慌什麼!也不怕丟人!」
「可……可馬家的人可來意不善啊,來了大約有數百人,每個人手中都帶著傢伙。」
林震天面色一變,隨即冷笑道:「呵呵,馬千三,你可真有種,如此大模大樣,看來真想和我真刀實槍的幹一場,好,我今天就好好會會你!」他捏緊了拳頭,轉頭對我道:「夏雨,你現在馬上帶著非煙離開這裡,剩下的事交給我!」
(極品以後會大行YY路線,會讓主角得到一些金錢、勢力、當然還有美女,會讓大家看得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