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務室,林非煙已累得奄奄一息,她一進門就大喊:「快!快!看看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我眼皮漸漸沉重,接下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漸漸有知覺的時候,只聽有人在爭吵著什麼。
「喂,你不是說他會醒嗎?怎麼到現在還沒醒?」
「唉,同學這得根據個人體質,他體質較弱,自然醒得比較慢。」醫生陪著笑臉,看來白衣天使也拿她沒辦法。
「哼,他要是醒不來,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這話我到信,林非煙家庭顯赫,這全校皆知。林非煙的父親林震天是位地產商人,他黑道出身,黑白兩道的兄弟多如牛毛,只要他跺一跺腳,這所私立大學便像發了場大地震。
見眼前小姑娘仗勢欺人,醫生也心中有氣,可還是不得不陪著笑臉:「他會醒的,他會醒的。」
林非煙哼了一聲,我只覺手一暖,已被她握住。她輕輕說:「你可要醒來呀,不然我……」
她對我如此關心,我心裡一陣感動。唉,可惜她是別人的女朋友。
我索性閉上眼睛裝死,看她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再過了一會,見我還沒醒,醫生自己也有點扛不住了,小聲滴咕:「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失血太多了。」
「也是,流了那麼多血,也不知誰那麼狠,下這麼重的毒手。」
「這你都看不出來,就是這女孩子啊,她那麼凶神惡煞的樣子,一定就是她了。」
「那為什麼對他下手這麼重?你猜他們是什麼關係?」
「戀人關係,我猜女的讓男的倒洗腳水,男的不幹,女的就痛下殺手。嘿嘿。」唉,現在的醫生都這麼無聊。
「喲,這女孩夠潑辣的,誰娶了她誰這輩子要倒霉了!」
兩人越說越來勁,冷不凡只聽林非煙一聲怒吼:「你們說什麼?」
「砰」的一聲響,兩位醫生驚呼一聲,顯是醫務室裡什麼重要的器皿被林非煙摔碎。想像兩位醫生驚慌失措的樣了,我再也忍俊不禁,忘了掩飾,撲哧一聲笑出來。
「哇,原來這小子早就醒了,他在裝死!」一名年輕的醫生大吼起來。
還沒等我睜開眼睛,耳朵一緊,林非煙恨恨說:「好哇,連你也敢耍我!」她用力揪出住我的耳朵。
「哎喲,痛死了,快放手!」
「嘿,別放手,這小子這麼壞。」兩名醫生在一旁挑撥離間。
林非煙鬆了手,轉過身說:「我為什麼要聽你們的?」
兩名醫生頓時愁眉苦臉,怕惹火上身,不敢再接腔。我說:「教官,我不礙事了,咱們走吧。」
林非煙一點也不給面子:「我又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故意裝作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唉,我本來都快好了,可聞到醫務室的藥味,頭又開始暈了。」
兩名醫生見這女煞星凶是凶了點,對我到著實關心。齊聲說:「對對,體質不好的病人,聞多了藥水味對身體不太好。」他們巴不得女煞星早點離開。
林非煙哼了一聲:「身體好不好關我什麼事?」她嘴上這麼說,卻扶著我下床。臨走看了兩位醫生一眼:「我下次還來。」
兩位醫生臉色發白。
外面暮色四合,天色漸漸黯了下來。原來我在醫務室已昏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林非煙一路走,一路對著我額上的補丁發笑,我沒好氣地說:「笑什麼,還不是因為你?」
林非煙哼了一聲,說:「我打傷你是我不對,但你害我丟臉在先,咱們扯平了。」
我也哼一聲,沒說話。
「怎麼啦,你心裡不服氣?」
「哪敢啊!」我冷道。
「呵呵,真生氣啦,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那麼小雞肚腸嘛。我錯了,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我真是沒出息,剛剛的那一股怒氣,在美女的嫣然一笑中煙消雲散。
「走,我們快去吃飯。他們可能都等急了。」林非煙拉著我的手,快步向前跑去。
我們一路小跑,來到了「老地方」。「老地方」是一家星級酒樓,林非煙在這家酒樓請了我們也不知吃了多少次。因為林震天的關係,酒樓老闆對林非煙非常巴結。
沾林非煙的光,我們這些窮同學在「老地方」享受到特別待遇。我們進了包廂,一幫同學早就恭候多時了。大蝦坐在椅上,特別狗氣地架起二朗腿。
一見我們手拉著手跑進來,大蝦驚叫一聲:「哇,手都牽上了,這速度可真夠快的。」
林非煙臉一紅,趕緊鬆開我的手。
大蝦一見到我頭上的補丁,叫得更誇張:「哇,你掛綵了?誰幹的?」說完一捋衣袖,一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樣子。
我坐下來嘿嘿一笑:「在路上不小心被一隻狗咬傷了。」剛說完只覺腳板一痛,被林非煙狠狠踩了一腳。
大蝦心知肚明,卻仍裝模作樣:「嘿,學校最近是出現了一隻專咬人的的狗,聽說還是只雌的呢。」
大蝦真是我的最佳拍檔,我忍住笑:「嗯,的確是只母狗,大蝦,難道你也被咬過嗎?」腳板又是一痛。
玩笑到此為止,大蝦摸了摸我的額頭說:「教官,再怎麼說大家都是同學,你下手也忒狠了點吧。」
林非煙臉一紅,我心中暗笑,原來她也有難堪的時候。
「喲,林妹妹來啦!想吃什麼,大姐請客。」風騷的酒樓老闆娘一搖一擺地過來,屋子裡一股刺鼻的香味,老闆娘那一張臉上,足可心刮下半斤粉來。
看著老闆娘那一副掐媚的模樣,我心裡一陣反胃。其實林非煙去哪都會享受這種待遇,她這樣一個富家女,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種私立大學,與我們這些窮學生混在一起。
老闆娘走後不久,一個人醉醺醺地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