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聞數窮,不如守中。
——道德經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在現在,已經沒有了分別。
獅鷲速若箭羽,在天空中急飛。
就算是不能阻止,我也要親自見證戰爭——見證這場無所謂對錯的戰爭。週身的白色真氣和黑色真氣正在渾然成一體,交錯著形成一個太極。
女媧此時出現在眼前,癡癡的說著「終於開始領悟了啊。夫君,你開始有聖者的氣勢了。」
我不說話,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使命,責任,都已不重要,我缺少的,是男人在戰場上的那種心情。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一首辛棄疾的破陣子在心中蕩響,豪情油然而生,又想到了一個月前看到的半人馬族的廝殺,當時我便發誓,有一天要廝殺戰場。
然而戰爭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多拉蒙坐在我身後,能感覺到我身體是微微顫動的,心中的波瀾隨著高空的冷風吹起萬丈闌干,浪尖之上,我恍惚可以看到一個人影,拿著七尺長劍,笑傲怒海蒼天。
「你也開始有霸者的氣勢了呢。」女媧讚賞說著,把我從幻想拉回現實。
再飛不久,就要抵達幽暗城了,水之要素全開之下,能看到東北方的天空有許多黑點,又飛了一陣,那些黑點密集成片,慢慢可以辨認出,是大量的空軍部隊——以龍鷹和獅鷲為主,還有不少直升機。這些都是人族和矮人族的部隊。
「靠近些麼?」多拉蒙從虛空口袋裡拿出一個望遠鏡,看了半天才說道「老大,好多啊,幽暗想攻打山峰上的城鎮,只有靠空戰啦……」
「是啊,居高者,佔據地利。守備者佔據天時。幽暗城看似是劣勢。如果只是空中力量直擊的話,幽暗城或許還不吃虧,只是你看,那些山峰上,遍佈了對空的武器,你看那幾排蒸汽坦克上的對空炮,還有坦克後面站著的火槍隊……這些地面部隊的對空能力可是一點都不弱。咱們只管再飛近些。」
我減低獅鷲的速度,盡量繞開山峰,從寒風據點西側低空飛行,幽暗城北側是丹米爾湖,就緊挨著幽暗城,獅鷲所對的方向也是丹米爾湖。
如果按照玉蘭的思維,湖面可以進行部隊傳送,哪麼丹米爾湖就可以向塔倫米爾輸出部隊,這是牽制聯盟的唯一方法——畢竟湖面傳送是單方面傳送,被傳送到城鎮的部隊是不可以再傳送會大本營的。
所以,聯盟不敢一次性的把自己所有部隊都傳送到寒風據點和艾瑞爾峰。否則,一旦幽暗城利用丹米爾湖向塔倫米爾傳送部隊,地面直擊的部隊攻向南海鎮,就能產生圍魏救趙的效果,屆時,艾瑞爾峰和寒風據點的空中部隊肯定會捨車保帥,趕回南海鎮解圍。
幽暗城的大軍,有可能只有一支,數量龐大。然而聯盟的部隊卻由於城鎮的緣故,被分成了三支。一次湖面傳送所要花費的世間是六個小時。聯盟只能在戰前就做好守衛準備,探查幽暗城空軍部隊的進攻動向,然後匯合部隊。
飛臨南海鎮時,我能清楚的看到,南海鎮中有大量的地面部隊,非經塔倫米爾的時候,同樣可以看到大量地面部隊。這兩個城鎮未必會發兵,但卻針鋒相對的用數量來牽制對方。經過塔倫米爾後,向西北方向飛,是法師國度達拉然。
昔日燃燒軍團的領袖阿克蒙德輕輕鬆鬆的毀滅了整個達拉然,使得現在這片法師國度外還有一層厚厚的結界層包裹,沒人進的去裡面,達拉然對於世人來說,已經成了迷。達拉然和寒風據點所在的山峰之間隔了一大片山脈——奧特蘭克山脈,我就暫且把獅鷲停到了山頂白雪皚皚的奧特蘭克山上,這裡海拔頗高,站在山頂,開啟水之要素,向西北能望到幽暗城,向正東方能看到寒風據點和艾瑞爾峰,實在是個觀戰的好場所。
「老大,你看!幽暗城的部隊!好龐大!」多拉蒙用望遠鏡望向幽暗城,一大堆石像鬼加上冰霜巨龍,還有毀滅者向著寒風據點和飛來,雖然看不清楚,不過,推算需要半個多小時,就會抵達兩峰之間的夾道,只是目前還不確定幽暗城的目標到底是哪個聯盟小鎮。
由於山巒重疊,我看不到幽暗城是否有派遣地面部隊,只觀空中力量,和聯盟兩個山峰上的城鎮的空軍總和數目相近。聯盟軍的空中力量此時已經向兩峰之間的山谷匯合,卻並不出擊,料想是要打守備戰。
「我們要參戰麼?老大……」多拉蒙放下望遠鏡,問道「老大的詛咒可以輕易間使他們全滅的吧?」
「早晚要打,我可不想聯盟部落都把矛頭指向我。」我歎了口氣,看了身旁靈體出鞘的女媧一眼,聯盟部落之所以拉攏我,無非就是恐懼那傳說中的詛咒力量,至於我個人實力的強弱,倒成了其次——一場戰爭,只需要一個詛咒就能了結,無怪不管是暴風城還是幽暗城都極力拉攏我,即便不能為己所用,也盡量避免和我衝突。
「突然感覺到,老大決定著任何一方的生殺大權……」多拉蒙把身子藏在了獅鷲的鬃毛裡,冰雪封山的海拔,空氣稀薄,氣溫極低,沒想到多拉蒙是機器人,竟然也怕冷。
「我不直接干預戰爭。」我閉目想了想,對女媧說道「等一會下詛咒。所有參戰士兵受重傷失去戰鬥力者,不再出現在對手視線。」
女媧想了想,道「等人聚集齊,要足夠靠近才可以釋放。詛咒範圍沒哪麼大。」
我點了點頭,多拉蒙顯然不知道我在跟女媧說話,還以為我自言自語,於是問道「老大,為什麼要下這個詛咒啊?」
「第一,減少死亡數目……第二,加速戰爭速度。」我低下頭,雖然不能直接干預戰爭,卻還是希望不要有人戰死沙場。聯盟軍方此時陣腳很穩,顯然是致人而不致於人,部落此時從幽暗城趕來,估計要吃些虧。但我仍然擔心聯盟多一些——畢竟幽暗城的空中力量都是以怪物為主,不管是石像鬼,毀滅者,還是冰霜巨龍,都是擁有自己意志的怪獸,而聯盟方的空軍,則都有「駕駛員」。
至少保證那些空中騎士的安全。老丈人,義父,這是為了你們好。戰爭要的是結果,盡量減少傷亡吧。
我和多拉蒙沉默了一陣,多拉蒙再次用望遠鏡望向東北方向,驚呼道「來了!要開戰了!」
我二話不說,騎上獅鷲,水之要素全開,就衝著戰場的地方飛去,兩軍正式對戰,沒人注意到我的到來,遠遠的,就望見兩家空軍已經快速接近,幽暗城的部隊突然一轉彎,向著寒風據點的方向挺進,顯然,他們的目標是拿下寒風據點。擁有高速運動能力的石像鬼的腳下,都抓有一個肉球,幽暗城部隊的快速轉折使得大批聯盟部隊尾隨其後,不一會幽暗的空軍就飛到了寒風據點的上方,咚咚咚咚的炮火聲響起,地面的對空部隊開始向著天空方向迅速掃射,幽暗空軍在聯盟炮火輪擊後,折翼不少,但折翼之事,不忘用自己的身體撞向寒風據點的陣地,每次墜落都是轟的一聲巨響,顯然,這些空軍的身上綁著炸彈,是搏命的死徒。
「下詛咒!」我輕喝一聲,一道紫光形成光環迅速刷過所有參戰士兵,此時,我也成功混入聯盟的獅鷲部隊,卻拖在隊尾,盡量避免戰鬥。部落的石像鬼飛到寒風據點上方後,爪子裡抓的灰色肉球就開始松落,肉球落到地面,身形展開,竟然是空中力量的剋星——地穴蜘蛛!
我猶記得當時自己在石爪山脈被血怒一族的鳥人追殺,就是這些蜘蛛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鳥人迅速收拾掉的,如今,這些蜘蛛一落地面,就開始向天空噴塗粘液,後趕到的聯盟獅鷲有不少都被這些粘液網站,栽到了地面,失去制空權的部隊在粘液中掙扎著,雖然可以用利爪扯開粘液織成的網,卻在扯開前,就被天空上的冰霜巨龍集體龍息給凍碎成一塊一塊。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詛咒效果並不明顯,戰場之上,往往都是一擊必殺,儘管我努力想減少傷亡,可真正避免死亡,是不可能的。
寒風據點的地面部隊也開始著急,火槍手把高對著天空的槍筒壓下,集體指向地面上的蜘蛛部隊,一陣炮火輪擊,就會有幾頭蜘蛛蜷縮著身軀仰身躺倒,只是,在那之前,它們總會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天空噴吐粘液。
蒸汽坦克向天空發射的飛彈,未接近冰霜巨龍,就被石像鬼閃動翅膀產生的空氣刃給折落,即便有少數飛彈集中冰霜巨龍,也只是在巨龍的週身就開始爆炸——巨龍週身竟然存在著一層透明的寒冰護罩。
坦克營的指揮官於是下令瞄準石像鬼和毀滅者,他對兵種的相剋想必十分瞭解,石像鬼的空氣刃從天空到達地面就已經沒有多少威力了,而毀滅者在不吸食魔法前,所釋放的幽暗波,對地面部隊造成的傷害也不大,一頭毀滅者往往三四次幽暗波席地,還殺不死一個槍法老練的火槍兵,而火槍部隊的一次齊射,就總有一兩隻石像鬼會栽落下來。
坦克營的神炮手此時就會十分配合的瞄準栽落向營地的石像鬼,在空中把他們轟碎。但那些坦克轉動炮管開炮的同時,也會面臨冰霜巨龍毀滅性的吐息。
聯盟和部落此刻還沒有形成混戰,兩方向是試探一般的在接觸表層進行了兩次對撞,石像鬼喜歡群聚,它們是艾澤拉斯飛行速度最快的空中殺手,空中能克制石像鬼的,只有暗夜族的角鷹獸,和侏儒族的直升機。
大批蒸汽直升機帶著螺旋槳的嘶吼蜂擁而至,它們對著石像鬼就是一輪機槍掃射,石像鬼被逼的後撤,又被人族地面的火槍隊給逼回空中戰場,這使得冰霜巨龍不得不轉過頭去,轟的一陣吐息,一片直升機就會因為螺旋槳被凍結而栽落,直升機的飛行速度不比石像鬼慢,只是在冰霜巨龍寒冰吐息的籠罩下,不管是機器還是生物的行動都變得遲緩。此時,龍鷹騎士趕到,他們有一招絕技,叫做魔法換套,能用魔法繩索輕易制服任何空中單位。龍鷹騎士的出現使得巨龍如臨天敵,橘黃色的魔法圈套被擲出,巨龍甚至還來不及躲閃就被套住了身形,石像鬼們趁著直升機的後撤,馬上蜂擁上去,三五成群的攻擊龍鷹騎士,為冰霜巨龍解圍,而直升機則調轉機身繼續對石像鬼進行壓制。
兵種兵種之間的相剋使得兩次試探性攻擊都形成了僵局。壓在靠近寒風據所的一些石像鬼盡量升空到地面部隊夠不到的射程,我用水之要素能看到大批的石像鬼中,隱藏著一些四四成對的石像鬼,這些石像鬼的腳下吊著一個大箱子,看份量真是不輕。
這些石像鬼偷偷的繞過聯盟地面部隊的活力,把一個個大箱子投入了寒風據說的陣地,箱子從半空落地,向四面咧開,裡面裝的是一架架形狀奇怪的車,每輛車上都坐著三四個穿著法袍的亡靈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