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的門總是大開著的,或許……我們只是作為歷史的丑角被記載……但要相信,十字軍的光輝,會保佑著那些在謠言和噱罵聲中戰死的英靈……
——出自《血色十字軍戰士語錄》
希賽兒趁著無人,私下冷笑問羅璇「羽爻不是說你可以不用參加行動麼。幹嗎非得跟來。」
羅璇並不說話,臉上毫無表情,看了看希賽兒。希賽兒笑道「放心不下麼?你比較在意那小子吧。」
羅璇只是把腰中的匕首拿出來,翻了一下,指向希賽兒「我的事,別人少管。」
「是啊,你師傅也這麼跟別人說。只是,你哥羽爻似乎不這麼想。他還是比較擔心你的。怕你和那小子日久生情。你要想清楚了。這是國王讓我提醒你的。」
「我不會。」羅璇扭過頭不去看希賽兒,希賽兒則幽幽的歎了口氣。兩人不再說話,將女侍衛送來的衣服換好後,便走出門來。
我和那個男同性戀侍衛聊了一會,這才看見身著紅白相間長袍,胸前印有血紅色十字的倆個「妖精」出現在面前。
男侍衛吩咐我們跟著教廷護衛去拜見指揮官和女檢查官,穿過長長的迴廊,後庭,又過了幾個拐角,一個威嚴的教堂展現在我們面前。
教廷護衛吩咐我們「這裡就是大教堂,幾位大人都在等你們。」
推開大門,我們三個進去,只見教堂前台,有五個人,中間坐著的是個穿著紅色鎧甲的金髮男子,他留著鬍子,手中拄著一把長柄雙刃尖刺斧,模樣甚是魁梧,料想就是這裡的老大了。在他左手邊的是個美貌的女子,紅黑色的長筒靴,大半粉腿露在外,緊身的露肩紅金束衣把身體的完美曲線裹了出來,長長的青絲垂在肩旁,紅色的執法管帽子卻讓這個性感的美女顯得嚴肅莊重。這個女人估計就是女檢查官了。不知道為何,從我一進來,就發現女檢察官一直盯著我看,而且嚴肅的表情上似乎帶有一似驚詫,莫非這麼久沒見過帥哥,猛的一見,看上我了?
金髮男子站起身來,把長斧背在身後,盯著我看了半天,自言自語道「好像……」這才問道「你們三個就是新進的血色戰士麼?」
我單膝下跪(這是那個男同性戀教我的禮節)「指揮官大人,屬下三藏璇和希賽兒也學我的樣子各報出了自己的假名。
金髮男子點了點頭,笑道「很好!以後我們就是同志了。給你們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位女士是檢查官麗莎·懷特邁恩。這三位是三大執政官,分別是鬥士赫洛德,馴獸者洛克希,奧法師杜安。」
我順著他的介紹看去,帶著護面頭盔,拿著一柄單手尖刃斧的是鬥士赫洛德,牽著三條紅毛狗的人是馴獸者洛克希,那個拿著法杖的光頭佬是奧法師杜安,三人也穿著紅色的衣服,不愧是血色修道院,衣服全都是紅如血。
見過了檢查官和三個執政官,指揮官雷諾命人將我們安排住處,並告訴我們日常的工作。在檢查官麗莎的建議下,我們被安排到了挨著的三個房間裡。只是她這麼對雷諾說著的時候,目光卻一直望向我。
做了短暫的休息,我們便被不同的侍衛帶到了不同的地方。這之間,我瞭解到,整個血色修道院是由四個部分組成,象徵著信仰力量的大教堂也是整個修道院的核心;象徵著力量的軍械庫,是裝備和存放各種武器的地方,平時的訓練也是在此;象徵著知識的圖書館,存放著各種魔法記載和書卷,修行法系職業的人經常會來此光顧;象徵著審判的拷問間,叛徒,臥底,戰俘都被押解在此。
「你就是三藏麼,呵呵,看來指揮官大人很信任你,居然讓新手來看守拷問間。沒關係,這工作很不錯。假如有犯人對你說些什麼,完全不用理會,如果覺得煩了,揍他們一頓也可以。哦,對了,我知道你是從南海鎮來的,被部落亡靈壓抑了很久了吧?裡面關了不少亡靈,不防就打他們出氣,很解氣,打死也不要緊,我會幫你隱瞞,上報的時候就說出了意外。沒人會怪罪你。」儘管我的同志在給我交代這些事時態度很友善,情感很真切,可我卻感覺很想揍他一頓,壓下心頭的怒火,我對他微笑,接替了他的工作。
在這個牢房裡轉了一圈,感覺到了無數陰冷不善的目光。拷問間的牢房是按等級排列的,自東向西關押的犯人等級越來越高。犯人幾乎全部是亡靈,而且就連級別最低的亡靈身份也是某個地域的長官——他們沒有被直接殺掉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尚且有可以交換條件的價值。
和我守牢房的還有幾人,我因為是初來乍到,只負責看守第一層的犯人,這裡的亡靈彷彿見不得生,一見我是新面孔,馬上都紛紛搖著鐵欄,哭天抹淚的要求我給點吃的,也不知道平時受了多少虐待,本來就瘦弱的亡靈此時更是瘦弱,蒼白的皮膚如今更顯蒼白。可惜,不是我不可憐你們,實在是老子剛剛來當臥底,對你們太好了容易被懷疑。我只是凶神惡煞的衝著這群要飯的囚徒吼道「叫!叫他媽啊叫!誰再叫老子就玩死誰!告訴你們,老子從南海鎮過來的,恨透了你們這些亡靈了!!」聯盟的南海鎮和塔侖米兒是相離很近的兩個小鎮,而這兩個鎮子之間從來就沒有停息過戰火,在那裡,以亡靈為主的塔倫米兒和以人類為主的南海鎮可以說根本不會顧及互不侵犯條約的限定,他們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對方的鎮子裡面屠殺,搞破壞。所以,這兩個地方出身的人,都是恨透了對方陣營。果然,我這麼一說,他們都不敢再吭聲了。而我則用餘光看到,在二層牢獄的樓梯口,一位血色衛士滿意的點了點頭,並且將什麼東西記在了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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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些亡靈處了一上午,下午有人來替班,因為我是法系職業,所以獲批得到去圖書館查閱資料的資格,正好希賽兒在那值班,於是我便來到了圖書館,圖書館在拷問間的西方,經過長長的迴廊,已來到圖書館的門前。輕輕推門進去,沒引起任何人注意,這裡挺安靜,幾個血色十字軍學者正在翻閱資料,奧法師杜安正在和希賽兒小聲交流著什麼。我悄悄的走過去,對著杜安行了個禮,杜安點了點頭道「怎麼樣?還習慣吧?現在就先做些看守犯人的工作,至於以後,可能會派很多艱巨的任務給你的。修道院如今總是被部落亡靈攻擊,隔三岔五的就會有亡靈上門挑釁,好在我們人員都不是吃素的,那些該死的亡靈大部分都是有來無回。以後你成長起來了,估計也會加入到和亡靈的戰爭中去。」
希賽兒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問杜安「杜安大人,三藏自當為血色十字軍盡犬馬之勞,只是,三藏有一事不明。」
「你講。」
「我們內部所有人深知自己是反抗巫妖王的組織,但無奈聯盟和部落不但不理解我們,反而幫助巫妖王散佈謠言,說我們是效忠巫妖王的隊伍,我感覺,為此而被孤立,我們的處境很是不利,為什麼不想辦法向世人證實自己的無辜呢?」
杜安苦笑的回答「世人……世人自古就是被當權者愚弄的對象。當權者只會為他的統治利益著想。我們和部落的亡靈為敵,所以部落將我們劃為巫妖王的走狗,聯盟則是希望用我們的力量來削弱部落和巫妖王的勢力。血色十字軍……當初是多麼偉大的一隻隊伍啊,但現在卻被弄的四分五裂。我承認,為了抵抗亡靈天災,我們變的狂熱,甚至不惜殺死已感染瘟疫的同志。我們在未淪落時的洛侖丹執行的是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的政策。只要有和亡靈天災接觸過的人,都有可能被感染上瘟疫,所以……當年,死在十字軍戰士手下的無辜人群實在不少。這是造成聯盟對十字軍冷血的主要原因。後來那個事件發生過後……部分十字軍脫離了我們,另外開闢了領地建立起了銀色黎明組織……十字軍戰士在面對著對抗亡靈天災和幾個重要首腦任務相繼去世後,又被那些脫離血色十字軍的人搞的四分五裂……最後,原本光輝偉大的十字軍便在天災戰爭完結後,便沒落了……沒有人記得當年是誰英勇拚殺在戰場……如今的十字軍到處被人排擠……要不是領袖之子小莫格萊尼如今和檢查官歸來,恐怕一切還會更糟。但是,修道院的門總是大開著的,或許……我們只是作為歷史的丑角被記載……但要相信,十字軍的光輝,會保佑著那些在謠言和噱罵聲中戰死的英靈……」
這些話從杜安口中說出,顯得很是蕭索和悲涼。我能感受到英雄被人誤解卻仍堅持理念的那種情操。十字軍的命運是悲涼的,但這卻不是他該得到同情的理由,我有些傷然的問「杜安大人,您剛才說的那個事件以後,有部分十字軍脫離血色,成立了銀色黎明……那個事件是什麼?」
杜安一皺眉,低聲道「這個不許多問,快中午了,你快和蜘蛛·精去吃飯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而我看向那個笑的很詭異的化名而蜘蛛·精的希賽兒,便開始明白,想必杜安不肯講出的那件事,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