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你星辰的,難不成你還怕老頭子捨不得,臨時改變主意不送你不成?」老頭子轉身過來,對著我呵呵笑道,這一問,我倒有些尷尬了。不過,那槍實在太好,我這也是心急,眼見蚩尤他們一個個都拿著神器,高興的不行,我這如何不著急啊。
「嘿嘿,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問問,嘿嘿。」我尷尬的笑了笑,接著趕緊給老頭子搬來凳子:「你坐,嘿嘿。」
「好了,我知道了,等一下我將會強行與追魂煞命槍解除主人關係。話說,這追魂煞命槍雖然沒有真正幻成人狀,能言善語。但是總得來說,還是有自己的意識的。我恐怕與它解除了關係之後,它可能會受傷,你到時候先不著急著滴血認主,要用內力去慢慢安撫它的情緒,之後我會幫助你與他成功認主的,你明白嗎?」老頭子在動手之前,還是將這番顧慮告訴於我,以免我急切心情,壞了大事,我連忙點了點頭。
「主召喚之破!」說完,老頭子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強行往自己的額頭上一點,然後手上捏著法訣,不斷的念叨著,漸漸的老頭子的臉色通紅,豆大的汗珠流下。而追魂煞命槍也開始全身顫抖,嗡嗡作響,似悲鳴。
「星辰,用你的狂龍之氣馬上去感化它。」老頭子焦急的衝我喊道,我連忙運起神龍氣息,朝著槍身打去,這一次我有意按照老頭的吩咐,以柔和些打進去,感化一下他。
當神龍氣息靠近之時,槍身慢慢的顯得有些安靜。「星辰,你不要收力,繼續下去吧。」見我點頭答應了,老頭子閉眼將法力一收,有些虛弱的睜開了眼睛「神槍,所謂好馬要有好主人,星辰是個好人選,我相信,在星辰的能力下,你將會發出你本來的能力。也希望你能夠陪伴星辰一直走下去。老頭子已經沒了那份能力為世人謀福,所以也不能因此將你長埋在我這簡陋的屋子裡。跟著星辰吧。」老頭子走了過來,輕輕的撫摩著槍聲,有些不捨得的說道。
追魂煞命槍也似乎聽懂了老頭子的語言,嗡嗡直響,有些刺耳,但是卻又讓人聽著心痛。「星辰,滴血認主!」還不等我反映過來,老頭子已經將我的手按割破,血液也立刻滴到槍身之上,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眩暈,就如同無力一樣,但是很快又恢復了過來,老頭子見我有些疑惑,這才解釋道:「追魂煞命槍能力強大,滴血認主這個意識是需要你們彼此產生交流的。所以在能量交匯上,你可能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想想應該也是這樣,老頭子剛才強行斷絕關係,已經弄得現在嘴唇發白,臉色發青,額頭上還有虛汗。這恐怕還取絕於追魂煞命槍的幫助,如果追魂煞命槍真的是一點都不贊同的老頭子的解除意見的話,老頭所受的傷恐怕會更嚴重,要了他的命也不見得是什麼稀罕事,追魂煞命槍可能也是害怕主人受傷,所以無奈之下只得選擇如此了。
「以後,追魂煞命槍就跟隨你了。星辰,你要好好的照顧它。你要記住,追魂煞命槍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講,它是個非常可怕的神器,能夠讓你進入第一高手的東西,但是追魂煞命槍也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它的心性。有時候很孩子氣,你叫他出力,他跟你撒嬌,有時候像個瘋狂的男人,好鬥起來,身為主人的你也未必能停得下來。」老頭子說起關於追魂煞命槍的事來,臉上就浮現出一絲微笑,雖然笑得有些淒涼,有些悲哀,但是……似乎追魂煞命槍永遠是老頭子的一段美好回憶。
「老前輩,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它的,你放心了。」情緒有些受老頭子的影響,拍了拍追魂煞命槍,我笑著對它說道:「小子,以後跟在我星辰身邊,你就全力的發揮吧。我相信,我們兩個,會創造出屬於我們的」追魂煞命槍似乎聽明白了我的意思,乖乖的立直了槍身,像個人一樣看著我和老頭子。
「好,來,最後一碗酒,咱們干了,之後你們和我一起去見我那徒徒弟,讓他也見見幫助他的人。」老頭子突然趁著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摸了一把眼淚,蚩尤他們倒是沒有發現,老頭子本來做的比較隱蔽,加之額頭上又有些虛汗。只是我,拿了追魂煞命槍,一直有些愧疚於老頭子,所以一直盯著他在,他的所言所行,我都看在眼裡,心裡有些唏噓傷感。
帶著我們一路走來,其實宗蠶的住所離老頭子的也不酸太遠,但是這裡稍微比較偏僻,有山有水的,我們也沒有發現離老頭不遠處還有一所茅屋。整個茅屋散發出一種憂鬱的氣息,我也很奇怪,屋子裡竟然會有這種氣息,憂鬱氣息?似乎不存在!但是我們一接近這茅屋,就感覺得到……心情也跟著有些傷感。
「常年的愧疚之情,早已將宗蠶身上的神氣蛻化成這樣的憂鬱氣息,你們也不要有什麼慌張,沒關係的,走吧。」老頭子解釋了一句,便帶著我們進了茅屋。宗蠶正躺在□□,有些虛弱,望著床頂,不知道在向些什麼。
「宗蠶,好些了嗎?」老頭子突然變得異常的慈祥,慢慢的倒上一杯水,走到宗蠶面前,這個時候,一直神情有些呆滯的宗蠶眼神裡才顯得有些精光,回頭望了一眼老頭子:「師父,徒兒不孝,害死了師兄不說,還給您造成如此大的負擔,不過這也倒好,不孝徒兒即將死去,也少去了師父的負擔,來生,徒兒一定作牛做馬報答師傅。」有些悲傷的情緒,老頭子聞言長長的歎了口氣,我們幾個人都沒有動身,一直註釋著師徒兩人,或許我們是不想打擾他們吧。
「蠶兒,有很多事情,不需要你承擔所有的責任。宗夜的死責任不在於你,而且宗夜也是死得其所,你要知道,他是為了對抗魔將而死。宗蠶,這是千神劍,我身後的幾位就是幫你找到千神劍的朋友,好好謝謝他們吧。」摸了摸宗蠶的頭,老頭子有些愛惜的說道。如果不是老頭子提起我們,我想以宗蠶這種狀態,是不可能知道我們的存在的,即使知道,也完全忽視我們。
「謝謝!」宗蠶眼睛裡范著淚珠,真誠的對我們謝道之後,又愛憐無比不斷撫摩著千神劍:「師兄!」口裡一直喃喃的念道。老頭子歎了一口氣,朝著我們走了過來,有些歉意的看了我們一眼,示意要我們出去下,讓宗蠶一個人在屋子裡先好好的呆一會。
跟老頭子一起出來之後,我們有些試著安慰老頭子不要太過悲傷,老頭子笑了笑搖手說,他並沒有問題,宗蠶現在的狀況雖然讓人惋惜不已,如此的天才竟然被情感糾結的如此墮落,作為他師父,老頭子知道,這也有自己管教不到位的責任。而且,整天如此看著宗蠶,老頭子的心早已麻木,並不會太過關注於此。讓我們不要太過擔心他!
其實我們都知道,老頭子現在比誰還難過!眼看著自己的徒弟變得如此,怎能不心痛?要不然他怎麼會想方設法的來考驗我們,然後用神器誘惑我們幫助他完成他徒弟的心願呢?大徒弟戰死這姑且不談,畢竟這也是一種榮譽,一種驕傲,只是小徒弟也因此而墮落了,那麼難免讓人惋惜不已。
等我們聊了一段時間之後,覺得差不多了,決定回屋子之後,進了屋才發現,宗蠶已經抱著千神劍與世長別,老頭子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悲傷情緒,其實我們都知道,那是他在忍。忍著心裡的劇痛,忍著眼淚的氾濫,他只是在告訴自己,不能哭!作為長輩,應該有長輩的樣子。
宗蠶雖然死了,但是畢竟完成了心願,抱著他師兄的劍幸福的死去。只是,宗蠶似乎忘記了一點,忘記他已經年邁的師傅,即使老頭子中了玉珮之毒,他也根本從未瞭解過,所以從反面來講,宗蠶有太多的不對。說念情,一直對他師兄的死梗梗於懷,然而他不曾想過,他究竟又是如何對待他師傅的。這種以小失大,有些讓我們憤怒,俗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想,宗蠶就是這樣的人吧。
我們一起將宗蠶合著宗夜的千神劍掩埋了,埋在了老頭子的茅屋後方,我們沒有用任何法術加層,就如同普通人死了之後正常的土葬一樣。老頭子說,這樣的埋葬能讓他覺得跟他徒弟更為親近,對此,我們沒有任何的差別意見,只是有些感歎,老頭子一生勞碌,年輕時候跟著盤古大神立下無數功勞,老年後徒弟全死,只留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死後或許連個埋葬他的人都沒有,一生功碌,獲得如此之態,不得不說世態的炎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