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福禍相依的老問題
人物:我,澎澎,寵物貓,阿維
主題歌聲漸弱
獨白:
曾經有人說,得知企鵝的生日就好比得到了一次機會。馬上就到澎澎的生日,她大呼小叫地很早就給我下了通知令,讓我給她准備一個既能讓她厭惡又讓她吃驚的禮物。對於這樣的舉動我有些吃不准。
我:“阿維,你說澎澎那廝,到底在想什麼呢!”
阿維:“怎麼了?難道你身邊的企鵝全變成恐龍了麼?”
我:“沒……”
阿維:“這樣啊,如果澎澎和貓咪讓你選一個,你有什麼想法?”
我:“這……”
阿維:“有台名曰銅雀,其賦者雲——”
我:“什麼?“
阿維:“攬‘二喬’於東南兮,樂朝夕之與共!“
插入獨白:
於是,阿維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轟炸,戰後,滿床狼藉,笤帚、襪子、水杯、字典、鬧鍾、電話卡、飯盒蓋、琳琅滿目,不一而足。
下午下課後,我呼澎澎,澎澎回電說,他們都在“章魚飯店”門口的汽車站,等我趕快過去。
我:澎澎,什麼‘章魚飯店’啊?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澎澎:就是平安大街上的那個,你趕緊過來吧,趕快!我們等你三十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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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騎車,走遍平安大街也沒看見有叫“章魚飯店”的地方。
我:請問,您知道這條街上有個叫‘章魚飯店’的嗎?”
老大爺:不知道,你去西邊看看,西邊有個魚市,可能離得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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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老大爺的指點我跑了8分鍾,僅僅發現了一個花鳥魚蟲市場。
大媽:那邊有個賣魚頭的飯館,不知道是不是。
插入獨白:
2分鍾之後,我得到飯館答復,別說章魚了、連墨斗魚都沒有。我急得像鬧肚子卻找不到廁所一樣渾身冒汗。
澎澎:喂,你到底在干嘛啊!
我:我找了一個多小時你說的‘章魚飯店’也沒找到。你們在哪呢?
澎澎:說你是傻貓你還真傻啊?你趕緊過我們學校這邊來吧,我們已經到了,真是的!
插入獨白:
無奈,我鑽出電話亭,翻身上單車,拐把掉頭,右腳用力,啟動加速,橫穿馬路,閃過行人,轉彎猛拐,直沖胡同——
眼前,白色的車皮,還有白色的天空。(+撞車效果)刺耳的聲音,然後有點疼。
晚上。被阿維扛上四層樓回到宿捨時,我覺得,我的牙咬得很緊,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浸得濕透了。
阿維:“你到底干嘛去了啊!(喘口氣)你不是和灰兒都要去給那個‘愛上你的豬頭三’慶祝生日的嗎?“
我:“你說澎澎?”
阿維:“是啊,那個很生猛的企鵝——可是,你怎麼掛著彩就回來了?”
我:“唉,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傷其體膚,而後賜其企鵝,以成霸業……”
阿維:“少說兩句吧你。你到底干什麼邪惡的事了?”
我:“我——唉,文學修養啊,你怎麼理解不了呢?(歎口氣)簡單說吧,就是:我著急,所以猛拐進胡同裡,前面有輛白色小面,跟我撞上了”
阿維:“早說啊!都這樣了還犯二,還文學修養!把你撞到遠南運動會去,看下半輩子誰養你。”
我:“哥兒們騎了這麼多年車,從來是我撞別人,今天總算來了回新鮮的。”
阿維:“還廢話。我問你,你就這麼血絲呼啦的自己走回來的?”
我:“應該是吧。撞上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想,後來覺得挺疼的,我想大概我是夠戧了,學校從此失去一名英才,祖國從此失去一個棟梁,世界上的企鵝們都要傷心不已了……”
阿維:“你,你,你還是去校醫院看看吧。讓我難以想象的是,你腳腫得跟豬頭一樣了,怎麼竟然能推著自行車走回來!”
我:“你說什麼?快把電話給我用一下,澎澎他們還等著呢!”
效果:電話鈴聲
阿維:“找葭是嗎?”
我:“喂,你給我!不要欺負傷殘人士!”
阿維:“他啊…沒什麼大事…嗯…就是撞了車…右腿可能骨折了…沒有…正准備送急診了…不會不會…我們會照顧好他的…你不要有良心上的愧疚…他說他可以去唱水手和星星點燈…或者去和段正明爭奪大理皇位……”
我;喂!我還活得好著呢!(扯開嗓子喊起來)我沒事的,我沒事的……
插入獨白:
後來我還是被阿維、灰兒還有趕過來的澎澎一起護送到了醫院,從校醫院回來的路上,阿維和灰兒用單車推著我。
(+自行車輪轉動聲)
我:澎澎,你在這兒等一等好嗎?阿維你幫我上樓去取一下書包。我們樓點半關門,現在還沒關門,所以還是今天,來得及的,給你,生日快樂!
澎澎:嗯……
我:打開看看——你不是說送你一個讓你既喜歡又討厭的禮物嗎?”
澎澎:喂,你送我禮物我就喜歡啊,但是你被撞成這樣本身就很討厭,你……”
我:還記得咱們第二次見面,那次是我看著你把腳崴了,現在輪到我的腳,咱倆扯平了!”
插入獨白:
澎澎抬頭看了我一眼,不說話,默默地拆禮物。路燈下,她的臉反射著點點晶瑩的光。
澎澎:這是?”
我:獨家秘方特制紅豆餅,烤起來好費勁的,沒見過吧?知道你讒,肯定喜歡吃。
澎澎:還有夾層?是什麼啊?(+拆包裝的聲響)
我:你看看就知道了嘛。
澎澎:啊——(尖銳的叫聲劃破雲天)
插入獨白:
後來,澎澎因為我送她的那個夾層裡放一只蟾蜍的禮物而又一次踢傷了我的左腿,於是我開始威脅阿維要他全權負責我的起居,誰讓他給出的那個餿主意。
那個周五,寵物貓特地打來電話慰問一番,讓我感激不已;她說這周末不排練了,一起出去玩玩,大家陪著我養傷。這我有點後悔沒有早點被撞傷。
下午,澎澎到我們學校來,用她的單車載我的包袱和琴,送我回家去。一路上澎澎都在抱怨。
澎澎:你還不坐車回家就得了,什麼毛病!
我:我希望周日或者周一會好一點,這樣的話就可以騎車了。你不知道,習慣騎車的人總是車不離人的,就像古代的將軍和戰馬、劍客和寶劍的關系——嗯,也可以說,就像我和企鵝,哈哈!
澎澎:喂,瘸了腿還在做傻夢的傻貓先生,你少臭美了好不好,我想吐哎。
我:沒關系你吐吧,我會原諒你的。
澎澎:你說什麼?
我:我說:我會原諒你的!”(我放大音量,沖著澎澎的耳朵喊)
澎澎:真的呀?還是你對我最好了。那,你可得說話算數啊,你說你會原諒我的。
我:怎麼?
澎澎:那天——我生日那天,我不是讓你來平安大街找我們嗎?
我:是啊,要不是那個破‘章魚飯店’,估計我也不至於被撞成這樣。
澎澎:這個,你知道吧,其實。後來,我專門去看了看那個地方。當時我告訴你‘章魚飯店’的時候,飯店的招牌被房子擋住了一半,我只看見了那幾個字的上半部分——”
我:什麼你說?
澎澎:其實,那個飯店,確實不叫‘章魚飯店’——但是只看上半部分的話,很容易想到‘章魚’這兩個字的——那個飯店,應該是‘齊魯飯店’。
+音樂
插入獨白:
我的右腿漸漸漸漸地好起來,養傷的日子過得無比滋潤。
寵物貓的關心是經常會在午夜打來電話,淡淡的問候,了解一下我的恢復情況然後隨便聊一些什麼,緩解掉一整天的壓抑和郁悶;周末的時候,她也常會取消排練,拉上澎澎和灰兒,我們四人一起去唱歌看話劇之類,揮霍大好光陰。
而澎澎則始終跟我唇槍舌劍爭斗不休,說急了依舊動手,可憐我空有一身上乘的輕功身法卻難以施展,只好任由澎澎擺布,苦不堪言。但是每到周五下午,澎澎總會按時出現在我們樓下,號稱護送我回去,免得路上再撞上豬馬牛羊、傷上加傷。
當關愛成雙倍增長的時候,溫暖自是不言而喻。
阿維:看來,你很有希望啊!(揶揄地笑著)
我:希望什麼?
阿維:攬‘二喬’於東南兮啊!”
我:“你敢藐視東吳嗎?我文有張昭張紘之精練,武有黃蓋韓當之威猛,你囂張個啥子嘛!”
阿維:“可是,這兩只企鵝最近都跟你很好啊!”
我:“這個,你知道吧,非常時期,不算數的。”
阿維:“嗚呼呀!這麼深奧的道理你也能看破,你又進步了哦,不簡單!”
我:“非常時期啊,這有什麼可看破的?”
阿維:“你明白就好,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蒙蔽了你睿智的思想。革命遠不止當前這麼簡單,不要犯樂觀主義的錯誤,小伙子。”
插入獨白:
阿維說的沒錯——在騙企鵝的相關事項中,這廝總能比我更提前和准確地估計形勢。
我的右腿越來越能活動自如了,而樂隊的排練也漸漸正常起來。後來幾次我想單獨約寵物貓出來,卻都被她巧妙地回絕了,或者是改成了一群人一起的活動。貓咪又回到了那個冷若冰磚的貓咪,至少是冷若冰水,雖然灰兒曾經對我說,他和寵物貓只是經歷和處事方法都有些相似的朋友。僅僅只是朋友而已。當我問完灰兒那些問題之後,就感覺出了自己的底細已經暴露無疑。
而我和寵物貓的那次談話還尤在耳邊:
我:“沒事,說實話,其實,就是,覺得吧,反正覺著你,還成。”
寵物貓:“嗯,你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
我:“就是,最開始,在我們學校碰上你那會兒,覺著你就挺奇怪一人,說實話,那天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也就是碰上我了,反正——”
寵物貓:“嗯,然後呢?”
我:“後來聽澎澎說跟你一學校,我就估計她認識你,誰知道還一塊兒弄樂隊啊!”
寵物貓:“呵呵,其實我彈琴也就那麼回事,可能還沒灰兒好呢。”
我:“再然後,不是剛看你們樂隊排練那會兒麼,我以為你是雙子座的呢,後來有一點熟了又覺著不太像。一開始是覺著你挺能掌握局面的,不好接近那感覺,後來覺著還可以。”
寵物貓:“呵呵,是因為我老跟澎澎在一塊兒,你愛屋及烏了吧。”
我:“有一次灰兒跟我說——”
寵物貓:“說什麼了?”(開始緊張)
我:“就說你吧,反正是,說你其實跟表面上看上去的不太一樣,說以前可能有些誤解。可能因為剛開始我說覺著你特強,灰兒說不是,灰兒說你吧,其實也挺需要別人來理解來照顧的——”
寵物貓:“原來是說這個。呵呵,是嗎?然後怎麼了?”
我:“然後,有一回你唱那唱《時光流轉》,我就特感動——”
寵物貓:“噢,是嗎?”
我:“嗯!(肯定地回答)第一次碰上你那會我覺得你不是很關心民謠呢,再說大概有六年了,我跟誰說這首歌誰都不知道——”
寵物貓:“呵呵,有一件事你說我告訴你嗎?”
我:“什麼事?”
寵物貓:“還是不說好吧?”
我:“成了,你趕緊說吧別抻著,你要本來不想說你就別提起來了。”
寵物貓:“呵呵,我怎麼覺著有暴露的感覺啊?”
我:“什麼事啊,到底?”
寵物貓:“看你現在慘兮兮的,還是告訴你吧!”(寵物貓笑了兩聲)
“你不是說《時光流轉》嗎?”
我:“對啊”
寵物貓:“其實,是澎澎說想讓我試試民謠的,我就管灰兒借的帶子,據說是你的帶子。而且,你是不是跟別人提過特喜歡這首歌?”
我:“我有提過嗎?”
寵物貓:“不知道,反正是,澎澎說你特別喜歡這首歌的。(沉默)澎澎說,老是說不准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是嗎?其實,我也不知道。算了,不說了,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寵物貓:“等會兒,你說澎澎是不是挺好的?你可要抓住機會啊。”
……
我的獨白:
雖然寵物貓的聲音就在我的耳邊,我卻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就像世界人口總數字,在一天天的變大。好象不能挽回……
唉,我的腿傷好了,寵物貓又回復成理性又疏離的樣子,那些若有若無的一些感覺都是我一個人的夢嗎?
校園民謠在高校興起的年代裡,我還是在初中做著傻夢的小孩子。真正讓我關注的民謠的恰巧就是《時光流轉》這首歌。“忘記了吹滅生日蠟燭時的祈求/相愛的人還沒打招呼就溜走/那癡心不改的少年我再沒遇見/燈紅酒綠說笑著我們流淚的昨天”或者每個人的青春都會發生類似的故事吧,當時懵懂的心靈隱隱有一種觸動,而真正觸動我的是什麼,到了現在才開始明白。
我曾經為了歌裡聽到過許多的校園愛情,瘋狂地收聽廣播,追尋那些屬於別人的故事,以至於此後的一段時間,曾瘋狂地收集各類民謠的磁帶。起先因為看到收錄了《冬季校園》而買下、後來被放在角落裡從未聽過的《青春無悔》被重新刨了出來;在北京一個即將拆遷的音像店地櫃裡找到的《戀戀風塵》;從同學的鄰居的朋友處借來翻錄的《校園歌謠》;因為一個不確定的信息就義無返顧地跑到保定買到的《這麼多年以來》;當然還有,幸運地被我發現的全北京最後一套的(我以為)三盤《校園民謠》。
“這城市已攤開它孤獨的地圖/我怎麼能找到你等我的地方/我像每個戀愛的孩子一樣/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長……”對於彈琴高歌的幻想,一如當時對於愛情的態度,因為虛幻,所以美麗,因為美麗,所以追逐。我們都曾經民謠過,直到有一天長大了,開始試著寫屬於自己的歌。
主題歌聲響起
劇情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