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王爺,她名叫木姬,小名叫小妖。這是沙夯將軍前月送來的老身這裡的。」查嬤嬤連忙跪答道,一時間不明白主子怎麼會問起這個女人的身份來,這要按著平常,主子一定會連眼都不抬一下就揮手叫她將人拉出去的。
「沙夯?」博煥若有所思道,依稀記得好像沙夯是告訴過自己有一個蘭勇進貢過來的絕色女子,只是當時自己沒怎麼在意,不過現在仔細回憶起來,沙夯提起這個女人的時候言詞有些閃爍。
博煥正想命人去把沙夯叫來,轉念一想,自己今天真是有點糊塗,沙夯二周前主動請命去剿滅北狄二大動亂部落,現在並不在軍營裡,怎麼自己就給忘記了呢?看來只有等他回來再問清楚了。
時下北狄重兵壓在南瑞境邊,而北狄國本來就是由各大部落聯盟組成的,一些大部落趁英爾王統率三軍在前線,內部兵力空虛的當口,萌生反意想自立為王。英爾王博煥率兵住紮的紅土城又與南瑞重兵把的陽石關只二百里之遙,一旦英爾王回去平定動亂,必將會讓南瑞國趁虛而入,如此辛苦打下來的紅土城就會重新被南瑞奪回。此城是戰略要地,一旦丟失,則北狄在藏龍江以南再無立足之地,定會使北狄侵南的計劃全盤落空。所以英爾王是怎麼也不會離開這裡,放棄這裡的。但是造反的那兩個落部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聚集了有十萬之眾的兵力,大兵壓在了離北狄京都塔拉裡奇距離不足八十里的草原地帶,形勢也非常危急。正當博煥猶豫難決的時候,沙夯將軍主動請櫻,偷偷率七萬大軍急調回京。沙夯是博煥的光屁股兄弟,也是他走南闖北沙場撕殺的左膀右臂,有他回去,大事基本可以搞定一半,所以博煥還算放心,只是他自己不能親自回去取了叛亂者的頭顱,還是稍有些遺憾的。
博煥的眼光又掃了一下地上的那個女人,淡淡的說:「此女意圖行刺我……」
「什麼?」查嬤嬤嚇得臉色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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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妖被一盆涼水澆醒後,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吊在了一間柴房裡的橫樑上,由於她的腳尖離地,所以整個人的份量全部吃在了一雙手上,她的胳膊已經疼得麻木了,而她的跟前,正站著臉色鐵青的查嬤嬤。
她垂下了頭,她已經沒有支撐起來的力氣了,突然她又有一絲的幸慶,因為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穿上了衣服。
她的耳邊傳來了查嬤嬤冷酷的聲音:「小妖,你好大的膽子,是我對你太客氣了,居然敢行刺王爺,給你九條命也換不回王爺的一根毫毛。今天我要讓你清醒的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啪……啪……啪……」刺耳的鞭聲在這樣一個寧靜的深夜迅速傳遍了整個後園。
一陣陣鑽心般的刺痛使得林小妖本已遍體鱗傷的軀體上又多了一道道傷痕。雖然嘴唇已經給她咬得流下血來,但是她卻連一聲也沒有叫出來,甚至連呻吟聲也沒有發出來,直到她再次昏迷。
再潑水。再醒。再打。再昏迷。再潑水。再醒。再打……
這樣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一聲聲沉悶的鞭聲也早就喚醒了後園正在睡覺的女人們。大家誰也不敢出聲,猜測著是哪個倒霉蛋惹怒了狠辣的查嬤嬤。
直到第二天清早,查嬤嬤才領著打累了的家奴離開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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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晚上,是林小妖有生以來度過的最恐怖的一晚。從先前的強暴到後來的毒打,這整個就像是一個噩夢,讓她魂遊在夢中,無法醒來,直到一絲絲的清涼傳遍了她的全身,讓她猶如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裡飲了一小口清水般舒暢。
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前俏生生的站著淚流滿面的苗玲,她正小心的用清水替小妖擦洗著滿是血跡的傷口。這一刻,小妖才流下了眼淚,昨晚的一番毒打也沒有讓她流過一滴眼淚,但此時她卻在苗玲的細心呵護下淌下淚來,就像迷了路的小孩,見到了久違了的親人。
發現小妖已經醒來,並淚如雨下,苗玲吃了一驚,小聲道:「小妖,疼不疼?是不是我弄疼了你?啊?你哪兒疼?是不是全身都疼?」
小妖嘶啞著想張口說,但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只能拚命的痛哭著搖頭。
見到小妖淒慘的模樣,苗玲忍不住與她抱頭痛哭。
林小妖想不到自己的生命力會這麼強,她本以為經歷了昨晚上的事情,她就是不當場給打死了也會活不了多久的,特別是現在的她不想求生,一心想求死。昨晚一擊未中,她就猜想她命不久唉。她知道現在他們留著她的命是想讓她活受罪,讓她生不如死,看著她痛苦,他們就會高興,所以她昨天拚命忍著沒掉下一滴淚來也沒有哼哼一聲,她不能就這麼遂了那些魔鬼的心願。
現在當務之急的是怎麼才能用最快的時間結束自己的生命,讓自己以後再也不受那種凌辱。雖然林小妖的肉體已經受到的慘酷的折磨,但這並沒有影響她的腦子。既然已經身陷囫圇,那麼擺在她面前也就二條路了,不是逃走就是死亡。第一條看來已經沒有機會了,那唯獨剩下一死可以一了百了。
可是怎麼個死法呢?現在自己被吊在這十尺見方的小柴房裡,手腳被限,連個利器也沒有,也不能上吊,也沒力氣吞舌自盡,難不成一時之間還死不了?小妖就這麼竭力思索著古往今來,她所知道的能夠尋死的法子。
晌午的時候,苗玲又偷偷拿來了水和食物,打算偷偷喂小妖吃點,小妖打內心裡感激苗玲,但是她突然靈光一現,執意不肯進食,雖然痛苦點,但餓死自己總也是一個死法。
苗玲眼淚汪汪的看著小妖,怎麼勸也打動不了她,知道小妖心意已決,恐怕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只好悻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