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巧巧沒有想到金文松和張素瑩的結局會是這樣,她還在這裡一意孤行的想要離婚好讓金文松徹底死心,以此來撮合他們,卻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為什麼自己的每一個決定都是這樣錯的厲害?從傷害韓冬開始,到現在的傷害自己,傷害金文松,還在傷害自己不到三歲的兒子,讓他一出生就享受不到父愛。為什麼每當自己自認為是善良的決定,都會在不斷的傷害身邊的每一個人?一個人活在這世上,為什麼會這麼累……
金文松從單巧巧家出來後,臉色就一直不好。他本來只是想最後見一次單巧巧,如果她真的生活的很快樂,他決定從此離開她的生活,如果真的要痛苦,就讓他一個人痛苦好了,反正他的生活包括他的生命在失去單巧巧的那一刻就已經毀掉了。但是出乎他意料的,單巧巧在懷了他骨肉的情況下,還堅決的離開他,這件事讓他傷心不已,她以為她是女神嗎?她以為靠她瘦弱的肩膀就可以獨自扛起這片天嗎?為什麼她總是這麼我行我素,絲毫不考慮深愛著她的人的感受?
金文松眼角的餘光掃到了正出神的看著窗外的單巧巧的臉,經過這些年磨煉的單巧巧越發顯得美麗動人,而且那種美是和三年前他認識別完全不同,既成熟又堅韌。他現在基本上知道了單巧巧這三年來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放棄她執著追求的學業,一個人偷偷回到上海,在沒有親人的陪伴下十月懷胎,還重病差點死了……
他的心疼得已經滴出血來,他真的不能想像這是一個弱小的女人能夠做到的事情。為什麼她要這麼折磨自己?讓他感到自己是這樣的渺小,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空有家財萬貫,卻無法保護他愛逾生命的女人,更不知道在天的那一頭,還有著與他血脈相連的親骨肉。
他的人生因為單巧巧而失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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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巧巧跟著金文松進了酒店的客房。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該面對的終要面對,她欠了這個男人的,她一定是從前世開始就欠了這個男人的,今世她必須要還,而他陰魂不散的找到了她的家,就是讓她來還債的。過去種種她已經無法分辨愛恨對錯了,只有一點是可以肯定她沒有做錯的,就是在最後關頭保住了他們的孩子,即使這個決定害她吃了很多苦,還差點要了她的命。
他們的孩子,如果當時她不得已而放棄他了,那麼她今天將更加無法面對金文松,因為是她自私的決定,才讓金文松失去了做父親的資格。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了,金文松幫她倒了杯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說吧,一個情節,一個字也不要漏掉,從你離開我的那一刻起。」金文松沉沉的道。
「你這是嚴刑逼供啊?」單巧巧微笑著,想緩解一下沉悶的氣氛,那些陳年舊事,她真的不想再來重複,她不知道金文松聽了以後會有什麼反應,她知道這個男人霸道起來真的會扒了她一層皮的。
「你想怎麼說都無所謂,反正我今天要知道所有發生過的一切。」金文松依然沒有任何笑容,他的心實在是被眼前這個女人傷得支離破碎了。
看著金文松嚴肅的表情,單巧巧知道除了老實交待,恐怕沒有第二條出路了。所以她盡量用輕鬆的語調來講述那個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一個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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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到她去廣州墮胎,在產床上的最後一刻改變主意下來的時候,她看見金文松雖然在那邊一聲不響,但是手上的拳頭已經握得很緊了,嘴唇也已經咬到出血……為了保住孩子,她堅持著保守療法,終於在懷孕九個月的時候深度昏迷,說到這裡的時候金文松的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滾落,一滴滴的浸濕了衣衫……
單巧巧就這樣,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慢慢的說出了她這些年的經歷,或許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聽了這段往事也會有所觸動,更何況是金文松,這個和單巧巧息息相關的男人,這個愛她更勝於自己的生命的男人,他仔細聽著單巧巧說的每一個字,他知道雖然單巧巧的語調輕鬆還時常面帶笑容,但是那其中包含了多少艱辛和淚水。
直到巧巧說完後的整整半個小時裡,金文松沒有動過一動,他感到他的肢體已經僵硬了,他的心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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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巧巧溫柔的從她坐的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金文松的面前,緩緩的靠著他的膝蓋跪了下來,把一邊臉龐靠在了臉金文松的大腿上,她輕輕的柔聲說道:「對不起,文松,真的對不起你,讓你這麼的痛苦,能原諒我嗎?是我自私的決定,差點毀去了你的人生,幸好你還是過來找我了,沒有讓我錯的更厲害了。」
看著巧巧溫柔的象只發嗲的小貓咪一樣,金文松對眼前的女人實在狠不起心來責備,更何況這些年來她為了自己還吃了那麼多的苦,儘管她有的時候實在是太自作主張,簡直如一匹脫韁的野馬,難以駕馭,讓自己幾乎傷心欲死。
金文松的手忍不住擅抖著撫摸著巧巧的散落著的屢屢青絲,真是熟悉啊,他有整整三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那年單巧巧的突然失蹤,使他的心好像突然被急凍住了,直到現在,一股新清的暖流才緩緩的流過了他的心田,使他的心也慢慢的開始解凍,他不能再失去她了,這個可恨可惡的小女人。
於是,金文鬆緩緩的依舊嚴肅的說道:「要原諒你?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