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聖母見沙沉天劍勢則起,她的左手一振,便發出飛刀,呂洪大急,火速傳音沙士密道:「快,遲恐不及了!」
沙士密早已灌出真力,他右手一抖,立有兩片樹葉如電射向金蓮聖母。
金蓮聖母一意要制住沙沉天,這時正在全神貫注之中,居然未察覺到背後的聲息,左手揚起金蓮飛刀待發,猛不防背上噗噗中了兩下,雖然她身手高絕,這下也被打得悶哼出聲!
吃驚之餘,她硬將身形扭轉,大喝道:「何方鼠輩,競敢暗襲本教主!」
樹葉落地無聲,背後哪裡有人,她不由怔住了!
沙沉天面對樹葉飛來,他卻看得十分清楚!這時亦驚得志了進攻,他明明看到兩片葉子是從樹上脫落射出的,此際正暗駭有點邪門。
情形不對,沙沉天想火速退開,然而他又不捨離去,只提著一團疑懼在遠處旁觀。金蓮聖母連喝數聲不見動靜,她又扭轉身來對付沙沉天。然而這一次卻突然如萬管齊發,整個小山谷四周的樹葉都紛紛向她身上射至,聲勢大得驚人!真如草木皆兵,她一見大驚,不由自主地左手揚起,立即放出九瓣金飛力,同時右手寶劍舞成一片銀光將身護住。
她的飛刀猶如九條金蛇,盡情在樹枝樹葉間盤旋抵禦。
然而樹枝樹葉勁強勢大,飛刀能絞落的不及百分之一,擋住的全向金蓮聖母週身猛撲,撞土她的劍氣時發出叮終吟之聲不絕於耳!
沙沉天這時才知金蓮聖母引他前來之意,暗暗依然道:「她要用飛刀對付我!」
他知道這陣樹枝樹葉來得蹊院,顯有暗助他脫離危境,可是他卻不明樹葉相助之妙,還認為這小谷中有邪呢。
事實告訴他不可久留,於是他就暗暗退出谷外去了。
金蓮聖母已盡全力抵禦,這是她一生中僅有的情形,然她想硬挺下去是不行了,她的精力哪能到滿谷樹葉用盡之時。
一個時辰不到,她已筋疲力竭,再不逃生,勢必累到盡力而死不可。
情形迫著她收回九辯金蓮飛刀,僅以劍招護身,長嘯一聲,騰身就朝谷左衝去,端的狼狽不堪!
高崖上呂洪一見,笑得捧腹叫痛,喘聲道:「她連頭都不回啊!」
沙士密收回真氣,他也感到有點疲倦,笑道:「這座小谷恐怕她一輩子也不敢來了!」
尚文若格格笑道:「這辦法比當面打敗她還強萬倍,當面打敗她尚可報仇,這樣打敗她,叫她作一輩子糊塗鬼。」
三人離開高崖,慢慢翻上山頂,但等不多久,沙士密忽然叫道:「他們到了。」
峰下的林梢上,現出三條高速接近的人影,月光下認出那是許華、趙剛和皇甫鵠三人,只見他們逞朝峰頂上奔來。
呂洪迎上大叫道:「三位到了!」
第一個是趙剛首先踏上峰頂,只聽他大聲道:「沙賢弟成功了。」
呂洪笑道:「你怎麼知道?」
第二個許華一到大笑道:「我們幾乎和金蓮聖母撞了個滿懷,可是她竟星點都沒有察覺,她的情形有如瘋婦,頭髮披散,右手倒提著長劍,急急奔竄,猶如喪家之犬。」
呂洪大笑道::「離此有多遠?」
裡甫鴿趕到接口道:「約有十餘里,我們還以為沙賢弟仍在後面追哩!」
呂洪告訴他們經過情形之後道:「你們說沙賢弟這辦法多妙!」
三人一聽大笑,同聲道:「對付這種自視太高之人,真要用這個辦法才能嚇得倒她!」
沙士密笑道:「可是我倒擔心這一次會引發她瘋狂的殺許華道:「她遲早會發動瘋狂手段的!」
沙士密介紹他們跟尚文若認識後,立即偕眾人奔山海前進尚家莊在山海關的外側,地屬遼東,非過關不可。
莊院距海岸只有兩里,早晚散步可看大海,後有高山,為平原,右即山海關,風景優美。
尚文若這時笑道:「你們慢慢走,我先趕到家裡通知一,好叫家人有個準備!」
沙士密搖手道:「不要大事招待,否則我以後不好再!」一頓問道:「你家裡有些什麼人?」
尚文若笑道:「爺爺你見過了,還有父母,兩個姐姐,個哥哥,一個小弟!此外就是男女家人了,我大姐二十歲,二姐十九歲,大哥二十八歲,二哥二十五歲,小弟三歲,我們都是隔三歲一個。」
呂洪道:「那姑娘還有嫂嫂和姐夫呀!」
尚文若格格笑道:「我大哥尚未成婚,我大姐也未出嫁!
許華鄭重道:「令祖是武林名宿,大概姑娘一家都是武高手?」
尚文若笑道:「我爺爺不准我父母練武,他老人家的武只傳給我們這一代,我們除了接受爺爺傳藝外,每人還有師傅,論武功,我大哥高,其實我小弟並不弱於我們哥哥,姐姐的,他的師傅即為秦皇島『大地老人』,此老在武林中並不知有其人,因為他自小就不曾聞開秦皇島。」
沙士密笑道:「你家人口真不少,那你還出來作什麼,在家多好玩!」
尚文若微笑道:「我們家裡星點也不熱鬧,大哥和二哥要航海在外作生意,因為我家是靠作生意吃飯的,我們自己有兩條大海船!我兩個姐姐也經常在江湖走動,有時也在船上護航,就是我弟弟亦單獨出外哩!」
眾人聞言同時啊了一聲,沙士密道:「原來如此!」
到了莊門口,只見大門前是一片廣場,但這時的莊門竟是緊閉未開,尚文若一見,突然面色大變道:「我家出了大事了!」
大家聞言,莫不涑然吃驚,沙士密急問道:「你怎麼知道?」
尚文若緊張道:「我家大門永遠不開的,你們看外面連一個人都沒有!」
莊院外面有不少人家,估計不下數十戶。看來都是漁民,然而這時外面竟連個小孩子也沒有,沙士密也覺出真有點不對,於是急忙道:「你先回家去看看,我們在外面等你。」
尚文若道:「不,我先問問兩側的鄰居再說!」
她快步如飛,直奔左漁村!
沒有多久,她嚴肅地由村中出來了,面帶憂色,這在沙士密是少見的。
他急忙迎上問道:「怎麼一回事?」
尚文若道:「我家真有禍事了!」
大家聞言一怔,同時問道:「怎麼樣?」
尚文若道:「我祖父的大仇敵到了,這是十八年前的事!
王大伯說,連兩面漁村的人也禁止出門。」
沙士密邁:「是個什麼樣的仇人,你哥哥姐姐都沒有在尚文若道:「大哥二哥負了傷,這只是敵人的警告,說父不回來不下毒手:大姐二蛆前天出門找祖父和我去小弟昨天赴秦皇島還沒回來。」
許華道:「你快先進莊,看看令兄的傷勢,之後再接我去。」
尚文若應聲奔出,她沒有叫門,逕自越牆而過。
沙士密領著大家走近莊門,約有半個時辰,突見莊門,只見尚文若興高采烈地走出道!
「快請入廳!」
沙士密道:「令兄傷勢如何?」
尚文若道:「只是—點內傷,現已經過四天,大概無事,在換衣,馬上來和你們會面。」
趙剛道:「我們先得拜見令父母才對啊!」
尚文若道:「爸爸媽媽現在廳內迎接諸位,請以常禮見吧,我們都是江湖人。」
進了大廳,只見正面立著個中年儒者,三縷長鬚,一文,滿面和藹笑容,他旁邊立著一個中年婦人,容貌麗而端莊!
尚文若急忙向大家道:「這是我爸爸媽媽!」
沙士密領著大家見禮,同聲叫道:「伯父伯母,晚輩拜見了!」
儒者哈哈笑道:「賢侄們免禮,快請坐!」
分賓主坐下後,家人馬上獻出茶點,談沒一會,忽從後面出來兩個高大青年!
尚莊主立即叫道:「文莊、文豪,快來見禮!」
沙士密知道是尚文若的哥哥,忙起身道:「尚大哥、尚二哥,在下是沙士密!」
他又替許華等一一介紹。
老大尚文莊豪笑道:「我家有幸,競被三妹請來了武林英豪!」
他與弟弟逐一和大家握手,相見融洽非常!
尚莊主一見大家見面甚歡,他們夫婦也捨不得告退了
只見他輕聲向夫人道:「這個姓沙的確是人世中第一號美男子,等會你問問若兒,她如何認識他的,看若兒的樣子,她似乎對這少年特別不同。」
夫人笑道:「我常常對你說,若兒有福相,她的目光不易看上男子漢,凡看上的必是人中之龍,現在對了吧!」
他們夫婦輕聲耳語,別人當然不注意,這時只聽尚文若大笑道:「諸位要知道四日前的經過嗎?」
呂洪鄭重道:「令祖之敵,顯然不是泛泛之輩,我們願聞其詳!」
他的話還未收口,突聞廳外一個小孩子大叫道:「諸位大哥,要聽詳情最好等我來告訴你們!」
尚文若喜道:「小弟回來了!」
廳外走進一個十二三歲的活潑小孩,只見他跳跳蹦蹦的道:「三姐,我在外面就知道你回來啦!」
尚文若立即向大家笑道:「這是我小弟尚文強,他由秦皇島回來了!」
大家笑著相迎,見他確實可愛極了。
小弟先見過父母,又問問哥哥們的傷勢,之後轉身望家,忽然正色道:「哪一位是沙哥哥!」
尚文若格格笑道:「我還沒介紹,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姓的?」尚文強正色道:「我去請師傅前來幫忙,但師傅對我說:『強兒,你快回去,你們家的三姐請來一批高手,其中有位神秘大俠!有他在,什麼強敵也可打敗了!』後來聽說,這人性沙名士密!」
皇甫鵠大笑道:「令師競有未卜先知之能!」
小弟正色道:「星點不錯,家師的易數可說已經通神,人家不需出秦皇島一步,對天下事即能瞭如指掌!」
大哥尚文莊笑道:「小弟,你猜猜哪一位是沙哥哥?」
崗文強將來客一一細看,忽然大笑道:「准願和我打賭,如猜不對就算輸。」
尚文豪接口道:「那不行,你師傅一定先告訴你了。」
尚文強道:「二哥,我師傅不肯詳細說,我要憑本領來莊主笑道:「強兒,你憑什麼?」
尚文強道:「這五位哥哥都年輕,都漂亮,都是江湖大,我不敢胡猜!不過我猜的是很有理由的。」
尚文若格格笑道:「我來打賭,你要我賭什麼?」
尚文強道:「你輸了我要你教那套『鳳凰劍法』!」
尚文若格格笑道:「你作夢都想我那套劍法,好,你猜尚文強一指她身邊的沙士密道:「這就是沙哥哥!」
大家聞言一怔,夫人笑道:「強兒,你憑什麼理由猜是他?」
尚文強大笑道:「三姐從來不接近外面的男子,今天她靠近沙哥哥坐著!那就不必說了!」
大家聞言哈哈笑,尚文若卻天真地道:「小鬼,你這理由充足嗎?」
尚文強點頭道:「除了黑色太陽灶這種轟動武林的人,而且這人物若不是位美男子,試問三姐你會崇拜嗎?」
尚家人至今尚不知家裡來了黑色太陽灶,老大突然驚叫道:「沙賢弟就是黑色太陽灶!」
尚文若高興道:「大哥恕我沒有告訴你,丑哥哥確是外傳的黑色太陽灶、不過我希望大家千萬勿向外人提及,無論如何要替丑哥哥守秘!」
老莊主詫道:「若兒,你瘋了,怎的叫沙哥哥為丑哥哥!」
尚文若樂極道:「爸,你老怎知原因啊!我識得沙哥哥時,他真的醜得像個魔鬼!他是易容時和我相識的呀!」
夫人啊聲道:「這真是不可思議!你沒有討厭他!」
尚文若搖頭道:「那時我喜歡他傲氣凌人,也喜歡他醜得有男子氣!沙哥哥還送了我一匹萬里馬,現在也騎來了。
尚文莊走近沙士密道:「賢弟,謝謝你照顧小妹!」
沙士密歎聲道:「若兒在外你們都不必擔心,她有種使人由康感到敬畏的氣質!」
老夫人含笑道:「賢侄,有這一句話,我從此放心了!」
沙士密又向文強道:「現在你可以說說敵人了!」
尚文強道:「諸位哥哥可知黃海有個神秘小島名叫『鯨島』麼?」
呂洪大驚道:「敵人難道就是『鯨神』不成?」
尚文強道:「十八年前,我祖父駕船經過『鯨神』礁時,另一條大船!那船上的主人竟不許我祖父通過,因此即打了起來,後來那條船被我祖父打沉了i事後才知那主竟是鯨神的長子!」
呂洪道:「經過十八年了,這十八年裡,鯨神為何不找尚文莊歎聲道:「是啊,這十八年裡,我祖父無時不在心中,四日前,鯨神帶了他另外五個兒子到來了,據那頭子說,當年正是他閉關之期,直到一月前他才出關!」
沙士密道:「他的長於是否死了?」
尚文豪接道:「這還是鯨神來了之後才知道的,據說他子是因被打敗而自殺的!」
沙士密道:「自殺與被殺不同,這種仇他報得無理!」
尚文莊道:「這老頭子雖非邪門人物,但自視太高!目余子:一切只知有自己,任性而為,管什麼有理無理。」
呂洪問道:「尚大哥和二哥就是和這老頭動手的嗎?」
尚文豪笑道:「人家是客,我們根本不敢動手,那老頭硬將我們各印了一掌離去,同時規定敝莊附近之人都不許外出,否則要將附近殺光!用意顯在迫著家祖與其見面,我兄弟因家祖管教甚嚴,未經其許可,絕對不敢在家門前與人動武。」
許華搖頭道:「你們也太固守家規了,倘若人家是江湖魔頭,一上來就殺人放火,難道也不回手?」
皇甫鵠向沙士密道:「賢弟,我們也要等尚老前輩回來才動手嗎?」
沙士密道:「找人家於理不合,我們在家裡等著,鯨神必定會再來尋事,尚老前輩先回,那當然由老人家作主,如鯨神先來,那就先對付。」
尚文莊道:「鯨神說明五日後再來,因為他不相信家祖是外出,硬說家祖是避不見面,下次來了,他可能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沙士密道:「再來時,能善了更好,因為對方並非江湖邪魔,如不能善了,那就只有動武一途了。」
一切商議停當後,家人即開出晚餐,飯後,他們被安置在客舍中休息。
一夜過去了,第二天早餐,尚家兄妹陪著大家到海邊去玩,臨行通知左右漁村可以出外工作,剛到海邊,忽見遠遠的沙灘上有兩批人互相對峙,似在準備一場大鬥!
尚文莊一見大驚道:「其中有我爺爺!」
沙士密道:「那兒已打過一場,沙灘上已躺著不少負傷尚文豪忽然噫聲道:「我爺爺競和鯨神立在一塊,對面批強敵是誰?」
正說著,突見那面有個臂上流血的女子奔了過來,距遠,但已被尚文若認出,大驚道:「大姐姐來了!」
奔來的是個少女,顯然負傷不重,呼吸之間就到了面只見她大叫道:「大哥快去!爺爺被金蓮教人迫住了!」
尚文莊急問道:「大妹負了傷!」繼而向沙士密等道:是我大妹文蘭!」
呂洪道:「姑娘還不趕快敷藥!」
尚文蘭道:「謝謝閣下,我臂上只是星點劍傷!」
沙士密道:「請問那面是怎麼回事?」
尚文蘭道:「開始是鯨神父子六人和金蓮教發生衝突,不知是何原因,結果鯨神次子殺了一個金蓮教人引起一大比拚!目前鯨神五子都負傷倒地,我和爺爺及二妹到時,立即自動出手助陣!」
沙士密道:「現在停斗了?」
尚文蘭道:「我們二妹也負傷了,現在海邊船上,剛才金蓮教又到了一大批,因此爺爺和鯨神立即退開,準備第二次決鬥!」
沙士密立向尚文莊道:「大哥快帶他們上前,我由側面出擊!」
兩文莊道:「你要幪面出現?」
士密道:「是的,為了避免鑷探局和你家以後麻煩之故,我還是不露相為上。」
尚文莊點頭道:「好!那麼你請便!」
尚文莊留下尚文若在後替大妹敷藥,自己帶著大家火速趕了上去,一到只見對方竟有八個老人和十四個大漢!他走近爺爺身邊,輕聲道:「爺爺,我們來了!」
尚老人頭都不回,目光注定敵人動也不動,顯然在防備對方突然發難,僅沉聲道:「莊兒當心,對方有五個堂主,三個新升上來的護法,那些大漢都是香主!我們這下子恐怕凶多吉少!」
鯨神這時側身看到尚文莊,競沉聲道:「大哥兒,你的內傷如何?」
尚文莊見禮道:「你老手下留情,小侄並無重傷,現在好了!」
鯨神點頭道:「我和你爺爺的過節兒從此一筆勾銷:你快看看令妹在船上如何?」
尚文莊道:「不要緊,我三妹會去照顧的!請問五位大哥怎樣?」
尚老人接口道:「他們都負了內傷,你快跟他們去照顧,最好抬到後面遠星點,他們不能再遭打擊了。」
尚文莊連聲答應,又輕聲道:「稟爺爺和老伯,我有五個高手幫助,這次不會敗的!」
尚老人突然回頭道:「他們是誰?」
尚文莊道:「後面那個是『行雲手』皇甫鴿……」
老人不待他繼續說下去,啊聲道:「他是皇家劍客!」
尚文莊道:「他辭職了:還有『鐵拳』許華……」
鯨神點頭接著道:「他是新出道的青年高手!」
尚文莊道:「第二個是『烈拳』趙剛2」
尚老人暫露喜色,點頭道:「此人比許華更強,你如何的!」
尚文莊道:「第四位是『天玉掌』呂洪!」
鯨神突然大笑道:「快請他們上來見面,這次穩操勝券!
我見過!」
尚文莊向後招招手,呂洪等一齊向二老走近:鯨神向呂洪大笑道:「呂老弟,你記得遼東灣的老漁人呂洪啊聲道:「原來鯨神就是你老!」
尚老人接口道:「鐵哥們,今天要仰仗你們了!」
四人一面相見,一面客氣謙讓!
鯨神立向老人道:「蒼龍,我們衝過去罷!」
尚老人道:「他們正在治傷抬屍!待會兒再去不遲!」
鯨神道:「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行嗎?」
尚老人道:「你就是大炮,有了力量就耐不住了!」
鯨神暴躁道:「我不願挨打!」
倡洪急忙向他道:「老頭子!這一場沒有我們動手的份,只等著旁觀罷!」
鯨神駭然道:「哦,有這種事?」
尚文莊接口道:「老人家,岸上不是立著個幪面人嗎!是我們的大幫手!」
二老人一聽憎然,尚老人啊聲道:「莊兒說有五應、元怪我們只會到四個,這位是誰?」
呂洪接口輕聲道:「他是令孫女文若姑娘的朋友!姓沙名士密!」
尚老噫聲道:「他該不是日月鏢探局那小伙子吧?」
呂洪連聲道:「正是他!」
尚老人搖搖頭道:「江湖傳言那少年機智超人,但未聽說他有超人的武功!」
尚文豪忍不住忙接道:「爺爺,他……」
尚文豪話未完,忽見海邊一條船上跳下個巨人來,他競驚得說不下去了,不禁驚叫道:「那巨人!」
大家聞聲注目,莫不悚然,只見那人高有一文,手腳猶如石柱一般,僅頭比常人略大,生相勇猛!確是絕無僅有的塊頭。
這時金蓮教人都迎上了去,顯然對那巨人十分敬畏。
鯨神立向尚老人道:「蒼龍,你看那人目光如電,顯有無上神力!」
尚老人道:「此人定也是金蓮教的:看他前來有何舉動?」
金蓮教人不知向巨人說了一番什麼話,這時一齊擁著他向這邊走來『來得近了,這邊眾人才看清那巨人競還非常年輕,只見他走到數尺外立住,聲如洪鐘道:「你們聽著,剛才決鬥,聽說雙方面都有損失,現在本護法神重新與你們動手,再決勝負。」
尚老人沉聲道:「鯨神父子不願人貴教任職,貴教中就是種手段脅迫,這是什麼道理?」
巨人宏聲道:「本護法不過問那些過節兒,只知替本教護法,每逢本教子弟有傷亡,本護法就得跟對方動手。」
這時沙士密也接近到側面,只見他向許華一遞手勢:許華會意,立即搶出向巨人道:「閣下貴姓大名?」
巨人宏聲道:「本教有個規矩,本護法神所到之處,除主與副教主外,他人都不許出手,至於你們一方則任便,一人來,或全體來,本護法全部接下。」
許華大笑道:「好大的口氣,也許你真有幾手功夫,好,讓我來鬥你。」
巨人搖頭道:「你不是本護法神的對手,最好多來幾許華笑道:「那不要急,咱們這邊像吃飯的一樣,可以慢添,我算是第一碗,你要是吃不下就算我這一碗就夠吃得不夠時再添一碗!」
巨人被引得也笑了,宏聲道:「你看我這個子能吃多許華大笑道:「飯有幾等,粗細不同,有白米飯,有粗,有些飯中有糠,有的飯中有砂,我這一碗即為有砂,只怕你連一碗也吃不消哩!」
巨人一挺胸,哈哈笑道:「你很有意思,來!來,我先三拳,然後我只還你一拳。」
許華號「鐵拳」,聞言大喜,暗運神功,再踏上一步,大笑道:「胡大漢,你也夠意思,如果你不是金蓮教人,我真願和你作朋友。」
巨人大笑道:「本護法神自出家到現在還沒遇過敵手「曾經立下誓,武林中誰能打倒我,他叫我作什麼都可以,你若能打倒我,我就退出金蓮教。」
許華大笑道:「你這一輩子也休想退出金蓮教!」
巨人大吼道:「你這是什麼話?」
許華道:「凡人了金蓮教的人,要退出就是死路一條,金蓮聖母的狠毒就在這裡!」
巨人大笑道:「你在挑撥我?」
許華道:「我的話毫無挑撥之意,我說的是事實,我問你,金蓮教第一副教主哪去了,第二副教主又安在,還有羅大昌護法呢?」
巨人道:「你所提的人物我都未見過,我入教還不到三天!」
許華道:「那麼你回去再查罷,他們都是退出後被金蓮聖母親手追殺而死的。」
巨人聞言一怔,顯已動疑,但未及開口,即見一個老頭走近他大聲道:「護法神,動手呀,別聽他胡說亂道。」
巨人突然一掌探出,大怒道:「有我在此,你敢開口!」
那老頭突然大叫一聲!全身被打得飛起半空,撲通一聲落人海裡去了,真出乎雙方意料之外。
這一下,許華見了大驚,暗忖道:「這傢伙的神力真正驚人至極!」
有了驚覺,他立將內功運到十二成!
巨人若無其事,但已將他身旁一眾金蓮教人嚇得喋若,再也無人敢開口了。
他回身又向許華道:「剛才那是我屬下一名護法,他犯了干涉上級的教規,所以我將他就地處死。」
午華笑道:「閣下神力確實不錯,現在我們開始了!」
巨人點頭道:「你動手罷!」
許華已知打他不過,回頭向趙剛和呂洪道:「夥計,準備,咱們今天恐要三英戰呂布啦!」
呂洪和趙剛同聲笑道:「老許,你當心他回敬就是。」
許華大笑道:「大概還不致於五臟靡爛吧!」
剛說完,突然一拳向巨人打出!
拳重如山,結結實實地打到巨人身上,只見巨人身體顫動,但未退後分毫!
許華一見大驚,第二拳又出手,大喝道:「好傢伙!」
巨人仍未動,但麵包略現驚訝,宏聲道:「你算得江湖高手。」許華不開口,第三拳緊接再出。
這一下他已用出吃奶的力氣了,只見巨人上身向後一,但仍未移動腳步,只見他點頭道:「朋友,你很不錯!」
許華防他立即出手,哈哈笑道:「大個子,你真有種!」
巨人大笑道:「能將我打得上身不正,朋友,你算是第個!」
許華道:「現在該你打了!」
他口雖是這樣說,心中卻十分緊張!幸有趙剛撲出道:「慢點,你的回敬暫請保留!」巨人大笑道:「你也要打三拳?」
趙剛拱手道:「胡朋友,我不過看你貝京蓮教洲人都有意思才出來,假使你怕在下拳頭重,那我們就交互印證幾手如何?」
巨人大聲道:「你我雙方不是印證了事,敗的一方勢必傷亡,假使你們一開始就齊上,那我沒有話說,現在有了條件,那就必須等這一個接完我一拳再說了。」
許華哈哈笑道:「胡朋友,只伯你一拳不見得就能打到我身上!」
巨人大喝道:「你要閃避?」
許華道:「我們兩人事先沒有規定不許『閃避』兩字吧?」
巨人明知許華強詞奪理,但又無法辯駁,氣很大吼道:「你敢使詐?」
呂洪發現他要全力發動了,立即自後搶出大叫道:「趙、許二兄速向兩側招呼他……」
這情形趙剛和許華也已看出,應聲一分,雙拳同進!
巨人一見先機已失,更加大怒,硬朝呂洪打出一拳!
呂洪早有提防,騰身而起,雙掌反朝巨人罩落。
巨人根本不管呂洪,身一扭,欺近許華又打。
呂洪雙掌恰好罩住巨人頭頂,豈知那如山壓力競未將巨人打倒,一聲大震,僅使其移開數尺,卻把沙灘打了一個大坑!
許華幸得呂洪那一掌,才僥倖閃開巨人拳勁!
趙剛得隙,雙拳連揮,轟轟連聲中,這使巨人又被迫原來方位,然而卻將他打得怒火狂發大吼一聲,展開快動作。
重那間,三戰一的形勢立即展開,整個海岸都被震動,接著十丈高的飛沙揚起,四周競如被大霧籠罩一般。
金蓮教人見勢太猛,他們全退到一條大船上去了。
尚老人和鯨神也跟大家退開了三十丈!二老暗驚巨人神力無倫。
在外面的雙方,這時簡直看不清楚四人的身形,因為斗逐次加烈,飛沙一陣比一陣濃厚,他們能感到的只是耳欲聾的轟隆之聲。
沙士密也不見了,詎料他仍在鬥場旁邊,不過他只是示呂、趙、許三人的攻勢,同時監視巨人另有什麼絕招。
打鬥雙方這時也只能看出星點模糊黑影,在這情況之,說起來對呂、趙、許三人不利,因為他們很可能將拳掌向自己人打出,幸有沙士密在暗中指導,否則他們必然無法施展。
巨人明知另有一個幪面人在旁暗助三人,他幾次都想這不明之人捲入鬥場,可是每一出手就失去那個黑影反而留下空隙給呂、趙、許三人搶去先手!
這場打鬥太過於猛烈,競將沙灘上其他的人都嚇得走由早至午,打鬥愈來愈緊張,尚老人笑對鯨神道:「如沒有其他變化,這一場恐怕要到明天才會有結果,你何不到船上去看看五位令郎。」
鯨神搖頭道:「放心,犬子等死不了,不過請大侄兒到船上去通知一聲,叫我家人乘這時機開船回島去。」
尚文莊直率道:「舍下就在附近,小侄將五位大哥送到舍下調治豈不方便?」
鯨神搖頭道:「府上恐怕要被金蓮教光顧,有了病人難免累贅,還是送他們回島為上。」
當此之際,耳聽沙士密在打鬥處大聲喝道:「踏干宮,全力反擊!」
尚老人聞聲驚住,駭然道:「他是誰?竟在指導三才陣!」
尚文豪接道:「他就是沙賢弟,聽聲音就知道。」
鯨神大疑道:「干宮是金蓮教人的方位,他為何讓自己人背朝群敵,面對強手,這不是處於兩面夾攻之下麼!」
尚老人急急道:「他確是冒險處置!」
這時呂、趙、許也感到莫名其妙,但他們不敢不所,只得三人聯手猛攻,招招竟與巨人硬拚!漸漸感到勁如山壓。
忽又聽沙士密大喝道:「招式加快!再朝後移!」
鯨神聞言大驚道:「再退已近敵船,慎防群敵偷襲!」
忽有一個少女聲音在鯨神身邊道:「伯伯勿大聲,這是我醜大哥的妙計!」
尚老人一聽是他最心愛的孫女尚文若的聲音,詫道:「若兒,你看不到,因何知道?」
尚文若道:「我能聽出他聲音裡含有……含有……」
尚老人噫聲道:「硬拚加緊了!若兒還吞吞吐吐作什麼?」
尚文若嗯聲道:「我,我說不出道理啊,不過我確是懂的心意呀!」
尚老人驚詫道:「你和他相處了一段很長的日子麼?」
尚文若點頭道:「爺爺,你老不記得了,我們和他第一相遇時,他就是那送我黑龍鱗的人呀!」
尚老人啊聲道:「原來就是那醜小子!」
尚文豪接口道:「爺爺,他長得太帥了,世上沒有比他更俊的男子!」
尚老人又驚道:「爺爺看到的是個疤面冷傲之人,難道是易容的?不會是他,爺爺的目光豈會看錯?」
尚文若格格笑道:「他的功力業已通神,爺爺那次也走眼了!」
正說著,突聞沙士密第三次大喝道:「速轉坤空……」
他的聲尚未落,忽見沙塵中飛起三條人影,兩左一右,如閃電般逃了出來!緊接著就是兩聲巨大無比的如雷巨響。
俄而,敵船慘叫大起!人飛船破,海浪洶湧!簡直驚人至極!
尚老人和鯨神一見,同時豁然叫道:「借敵殺敵!」
原來沙士密竟是以呂、趙、許三人猛攻為餌,格巨人得暴跳如雷,最後利用巨人全勁一擊之下撤出三人,而且指巨人之力硬將敵船連人帶船給毀了!
敵船上金蓮教人這一下無一倖免,縱有未死的也被海浪捲去了,波濤上只有破船板起伏不停!
巨人也怔住了,他在沙塵漸落中呆在一旁!
呂洪、趙剛、許華,這時一齊立在沙士密背後,但卻滿面是汗,喘息如牛。
尚老人看出這情形,不禁向鯨神歎聲道:「江湖傳言不虛,這幪面孩子確是機智超人。」
鯨神怔怔地道:「蒼龍,你想到他是誰嘛!」
尚老人道:「你認為他是黑色太陽灶!」
鯨神正色道:「那還有誰,你這次助我,可曾想到會一舉兩得嘛?」
尚老人駭然道:「兩得?」
鯨神歎聲道:「如果沒有金蓮教人我我麻煩,我恐怕會死在你的莊上!」
尚老人大笑道:「你一生未作惡事,這孩子不會毫無分寸!」
他忽然回頭向尚文豪道:「你們準備與伯伯作對?」
尚文豪恭聲道:「不敢!」
鯨神大笑道:「好小於,你真懂得見風使舵!」
忽聽尚文若嚇聲道:「巨人轉過身來!恐怕有場好戲啦!」
眾人聞聲注目,只見巨人走向沙士密道:「你是什麼人?
竟使詭計利用我殺我自己人?」
沙士密朗聲道:「你連邪正都不分,居然將武林不齒的金蓮教認作自己人!你要知道我不難!但卻有個條件!」
巨人大吼道:「什麼條件?快說,否則沒有你的時間了!」
沙士密朗聲笑道:「憑你所練的『陸沉神功』就想殺我!那未免自視太高了吧?」
巨人聞言一震!居然驚退一步!作勢提防道:「你識得這種功夫?」
沙士密朗聲道:「論神力,你這功夫確是武林第三位,但還比不上『乾坤神功』!」
巨人大驚道:「你練成了乾坤神功!」
沙士密一看當地再無一個金蓮教人,於是緩緩去掉面,笑道:「乾坤神功我已看到有人練成了,可惜還不到純陽的火候,不過已過得去了,但非我所欲,你不要認為這是就了不得啦!」
巨人似乎暗暗吁了口氣,又大聲道:「現在快說你的條他看出沙士密竟是一個少年書生,顯然沒有原先那大氣了,但仍記著剛才上當之恨。
沙士密回頭向呂、趙、許三人笑道:「三位大哥大概知道我要提的條件吧?」
呂洪大笑道:「第一個條件打贏了再說,第二個條件要大個子脫離金蓮教後才說。」
巨人大怒道:「這是你們逼著我大開殺戒,不擇手段了。」
沙士密見他目光有異,知道他是運足功力,立向呂洪等道:「你們快退開!」
呂洪臨離開時鄭重道:「此人內勁太強,賢弟能敵亦不可硬鬥!」
沙士密笑道:「呂兄放心,我練有分勁之功,他無法打到我身上來!」
三人聞言大喜,這才放心離去!
巨人又向沙士密接近,到五丈內,他突然大吼一聲,雙拳齊出,喝道:「拿命來!」沙士密背手而立,挺胸笑道:「你的功力不足,我也無須回手,不妨多打幾拳看看。」
如排山倒海的拳勁,空氣被激得發出尖銳嘯聲!可是一到沙士密身前數尺時,卻不可思議地從中一分,硬朗兩側排出!竟連沙士密的衣襟都沒拂動!
巨人一見大駭,手腳失措,胡亂又打出數拳!
依然如是,拳拳落空,倒在沙灘上打出兩條「人」字形深溝!沙士密背手含笑而立未動分毫!
巨人愕住了,他衝上大叫道:「你有邪法!」
這種情形如不是呂洪過去向二老等事先提到,連他們也會驚駭不已!尚老人歎道:「能練分勁神功的人,他必須先練成無上內功基礎,這樣看來,此子確為當前武林第一高手了!」
這時巨人情緒大亂,顯有進退失據之情!
沙士密一見大笑道:「現在你也該挨我幾拳了!」
巨人大急,立朝後退道:「你不是真功夫,你是邪法!」
沙士密笑道:「你要怎樣打鬥才說我不是邪法?」
巨人猛地一回頭,放腿就逃,其去如風,真比閃電還快!
沙士密似早知他有逃走之心,這時仍然立著不追,回身向二老處走去。
呂洪迎著大聲道:「賢弟,這人放他不得,不收服就得,因何不追?」
沙士密見過二老後接口道:「這人本質不壞,而且年輕,將來必有大用!殺之未免可惜,不過收服也不容易,這種人非使其口服心服才能帶得住,如用勁力壓迫其就範,日後必脫離,剛才我是有意放他逃走的!因為他對於金蓮教尚有留戀之情。」
趙剛道:「他剛才殺死金蓮教那麼多的人,金蓮聖母還放過他嘛?」
沙士密搖頭道:「金蓮聖母小性毒辣無比,何況巨人剛是誤殺,就是真殺也不要緊,一個巨人何止抵上百十個些人,金蓮聖母不會放在心上。」
尚老人歎聲道:「賢侄知敵甚明,金蓮聖母確是這種人!」
當大家介紹談論一番後,正待向莊上走去,忽見西北面突然火光大起,濃煙高昇入雲。
尚老人一見大驚,吼聲道:「敵人毀我莊院了!」
眾人聞言大驚,齊向莊上撲去!
沙士密第一個先到,他見整個莊院都烈火熊熊,濃煙連左右漁村也被吞沒,不禁大驚失色!猛朝火中撲去。
眾人趕到,人人拚命,全部向莊內猛撲!
尚家兄妹邊撲邊哭,但火力太強,加上伸手不見五指,簡直不知所措。
沙士密目光如神,他忽然發現莊內火中躺著十幾條血淋淋的屍體,認出其中就有尚莊主夫婦在內,不由一陣心酸,然而屍體已大半被火燒焦!心知搶救已無用了,於是立向莊後猛撲!
尚莊主夫婦一身是血,顯然是敵人先殺人而後放火,因此他估計敵人去尚不遠,於是猛撲追趕。
他撲出不遠,忽有一條小小的人影朝他追去,且邊追邊哭!
沙士密聞聲回頭,發現竟是尚文若,急急煞住,大叫道:「若兒快回去,貴莊是被敵人給毀的,我要將他們追上一個也不放過。」
尚文若向他身上一撲,抱住嚎啕大哭,悲切地道:「我爸媽死得好苦啊!」
沙士密知道她也看到了屍體,歎聲道:「你快回去幫家人料理後事,不要耽誤我追敵時間!」
尚文若道:「我要跟你去殺敵,我要親手殺敵人!」
沙士密知勸她不回,於是一把拉住她的手,帶著再向前追。
不及三十里,他們終於追上了第一批,人數不多,顯然是敵人殺人放火後分批離開,沙士密一見,急向尚文若道:「你要殺就快動手,我替你掠陣!」
尚文若猛可拔出長劍,如風追上,尖叫一聲,劍氣大盛,撲出就全力衝殺!
尚文若的功力劍術,沙士密尚是初見,他這時目睹之竟也暗暗驚奇,一面監視,一面暗歎道:「想不到她比傑還要高深一倍!這真出我意料之外,只怕連那卓文蒂也不及她!」
尚文若在一陣悲傷猛撲之下,七個敵人這時連防守都來不及,轉眼間倒下了六個,而且都是一劍了賬。
沙士密一見尚有一個,忽然大叫道:「若兒,留下一個口供!」
尚文若哪還能收得住手,長劍如電,最後一個也倒下了。
沙士密阻止不及,撲近歎道:「這些人的來歷不明,你下手太快了!」
尚文若仍舊悲聲未住,哭道:「不要問,我知道他們是金蓮教的。」
沙士密道:「快向右前方追,他們絕不止這幾個人!」
尚文若道:「麻麻黑了!」
沙士密道:「天黑也要追,這次如不給金蓮教星點厲害,將來還有很多人家都要遇害,同時你弟弟的屍體未見,說不定被他們擒去了!」
尚文若道:「我弟弟的武功不弱於我,只怕是追人去了!」
沙士密搖頭道:「這次敵方必有不少高手,否則他們不敢到你家來,憑你弟弟一人如何能敵?目前我唯一希望的是你弟弟能夠逃脫。」
二人乘黑追去,居然又發現了敵人所走的跡像,然而卻追到半夜還未追上。
沙士密忽然叫道:「前面是什麼地方?」
尚文若道:「過了前面森林不遠就是前街!怎麼樣?」
沙士密道:「我聽到黑龍鱗的叫聲!」
尚文若啊聲道:「它逃出來了!」
沙士密道:「它不惟逃出來,而且是在盯著敵人,這種叫聲顯然是希望我能聽到!」
尚文若自從殺了七個敵人之後,情緒已較穩定,因為她多少已經出了一口氣,這時獲知另一批敵人就要到了,立即撿先猛追。
沙士密緊緊跟著,吩咐道:「這一次一定要留個活口
否則不明敵人參加襲莊的共有多少人!」
尚文若道:「管他多少,今後我見了金蓮教人就殺!」
沙士密:「但這次來的不能叫他們漏掉一個!」
剛入森林,忽見那批黑馬如風迎來,無疑地,它竟嗅到了二人的氣息。
沙士密迎上問道:「阿黑,敵人在什麼地方,你快帶路」
黑馬聞言,立即回頭急馳。
二人尾隨力追,起先認為不遠,豈知競追過了五更,直至東方發白。
黑馬這時向著一座山上低嘶。
沙士密拍它一掌道:「我知道了。」
「你在山下藏起來!」
沙士密看了一下山勢,向尚文若道:「你來過這裡嗎?
山上有些什麼?」
尚文若想了一下,急忙道:「山上有座廢廟!」
沙士密點頭道:「原來他們在廟中集會,但你不可操之,隨我查看一下敵勢再動手!」
二人悄悄地向廢廟接近,及至一看,發現那廟十分破舊。
這時由裡面透出火光,甚至還有兩個女子似在爭吵。
沙士密凝神一聽,俄而輕聲道:「當心!金蓮聖母在內!」
尚文若聞言一震,依然道:「還有兩個聲音是誰?」
砂土密道:「是她教中的總護法!」
尚文若奇道:「她是卓文蒂!咦,她們爭論什麼?」
沙士密鄭重道:「就是為了你家的事,這次行動並沒有,甚至她連知都不知道,她在指責金蓮聖母殺害你的壞處!」
說著一拉尚文若,他們翻過頹垣,小心避開暗卡,居到一處適當的位置,恰好能看清廟內的情形。
廟裡燒著松油火炬,整個殿內亮如白晝,觸目只見廟裡有五十餘人。
金蓮聖母坐在殿上方一個破蒲團上,她左面側坐著卓文蒂,右面則坐著三個猙獰的老人。
卓文蒂的下手,另有五個老人在俯首靜聽,余則分排立著四十多個男女老少不等的人物。二人一面看,一面聽,眼見金蓮聖母面帶微怒,適逢其沉聲道:「文蒂!近來你對師叔所作之事處處持相反意見,你莫非有了什麼轉變?」
這時卓文蒂猛地立起道:「師叔這話剛剛相反,你一切行動都違背了師傅規定?」
金蓮聖母冷笑道:「師姐在,師叔當然聽她的,現在她死了,你不能不聽我的,你不要因這次殺尚家之事與師叔不和!你莫忘了你是總執法!」
卓文蒂嬌嗅道:「師叔,我這總執法,請問執的是誰人之法?」
金蓮聖母中聲道:「現在是我的!」
卓文蒂猛可退開效步,盛怒道:「原來師叔已把師傅觀如無物了,好,我從今以後不再是總執法了,請另找高人代替吧!」
金蓮聖母忽然格格笑道:「你早該交出來了!不過為師叔念在師侄的份上,你仍是本教的名譽總執法,但不准退出本教。」
卓文蒂冷哼一聲撥身而起,羅時縱出廟去。
金蓮聖母眼角都不看她,反向全體道:「本教主不等了!」
他們如果到達火速帶他們離開此地!這裡由第三堂主帶著原來弟子守候,其餘人等都隨本教主向京師前進。「廟內一陣人影閃動,簍時去了三十幾個。
沙士密悄悄地向尚文若傳音道「此際不能妄動,我們力量不足」
尚文若傳音道:「那第三堂主一定是去找我家為首之人!」
沙士密道:「剛才聽金蓮聖母說這批是原來一批,大概,這叫作鬼使神差,居然把他們留下,莫非是令父陰魂不散。」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沙士密正待下手,詎料突見廟外了卓文蒂,只見她滿面殺氣一閃到了那第三堂主問道:「於堂主,這次你去尚家的行動,為什麼不暗地通知我?」
於堂主是個五十多歲的陰沉人物,他一見卓文蒂來勢洶洶,顯然大吃一驚,然而他卻奸笑道:「總執法,屬下奉教主之命行動,時間不許可呀!」
文蒂大怒道:「胡說,你們這批東西事實上因勢而倒!顯未把我放在心上。」
於堂主顯在作某種準備,又奸笑道:「總執法,屬下該反了本教的規矩吧?」
卓文蒂大怒道:「你的狗膽不小!……」
突然一掌劈出!
於堂主火速旁閃,立向手下大喝道:「大伙圍上!」
卓文蒂一見教徒真個圍了上來,更加怒不可遏,喝聲道:「你們膽敢反抗!」
堂主陰陰笑道:「教主已有暗示,你已不是本教總執法!」
卓文蒂連劈數掌,緊接著拔劍攻進,嬌此道:「我非殺光你們不可!」
她劍勢凌厲,逐次朝於堂主迫近。
於堂主武功很高,他竟不退反進,一面反抗,一面指揮著九個手下聯手猛撲。
沙士密忽然帶著尚文若出現,頓將大門堵住,且朗聲向卓文蒂道:「姑娘,你最好退開,報仇的來了!」
卓文蒂一眼看到沙士密帶著一個美麗少女出現,似是吃了一掠,嬌聲問道:「你來作什麼?」
沙士密一指尚文若道:「她是尚家的,我是她哥哥的朋友,姑娘大概明白我們連夜追來的原因了。」
卓文蒂見他解釋撂名正言順,立即接邁:「你站開,這批東西無一是弱者,當心他們向你下手!」
沙士密哈哈笑道:「姑娘,俗語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已不似當日的吳下阿蒙了,承姑娘關懷,在下十分感激。」
卓文蒂聞言一怔,晤聲道:「難道你有什麼奇遇不成?士密,但我仍不放心,還是我替你們收拾這批東西較好。同時這批東西不能放走一個,否則不惟對你們不利,對我妨害更大!」
沙士密大聲道:『報仇必須親人我們最好替若兒監視。」
卓文蒂問道:「她的武功能辦到嘛?」
沙士密道:「大概夠了!」
卓文蒂突然向後一閃,立即堵住側路。
於堂主聽得清楚,他陰陰向卓文蒂道:「總護法,你竟裡扒外!」
卓文蒂見尚文若拔劍衝出,嬌噸道:「你逃得性命時再爬外吧!」
殿內經尚文若一陣猛撲,每次都有斬獲,之後僅存於尚作困獸之鬥,未幾亦慘叫倒地。
卓文蒂想不到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姑娘,功夫竟比自己強,她見尚文若收劍人鞘時,立即上前接住道:「妹子,你看到我,否則必將我認作仇人!」
尚文若咽聲道:「我希望姐姐脫離金蓮教,因為我已與金蓮教勢不兩立了。」
卓文蒂道:「妹子,我暫時不能脫離,因為我還有件大事須留下暗查,不過你報仇時我會裝作不見就是!」
尚文若緊緊拉住她道:「好姐姐,我非常感激你。」
卓文蒂又向沙士密道:「你有什麼奇遇?」
沙士密道:「我無從說起,不過我有空時再告訴你詳情!」
卓文蒂道:「你們還要去哪裡?」
沙士密道:「必須趕回去料理後事,同時若兒有個弟弟!」
卓文蒂道:「該不是被擒了吧,但這事我可替你們打聽,一有消息,我會親自通知你們。」
沙士密道:「你在教裡要特別當心,恐怕令師叔對你不卓文蒂哼聲道:「目前她還不敢!」
她忽然一頓,順手遞交沙士密一件東西道:「這木盒內是一朵小金蓮,這是一種最高的暗器,發出即為飛刀,我師叔和我都會發,但她比我功力高,效果也就比我強,你拿去研究一下,看看有無可破之法,因為我擔心你日後會遇上她!」
沙士密接過後暗暗激動,點頭道,「這個是我早想要的東西,因為我已看過你師叔施展!」
卓文蒂大驚道:「你已會過她了!」
沙士密搖頭道:「那是在暗地裡看到的。」
卓文蒂立與二人告別道:「你們早些離開此地為妙,提防我師叔回來。」
沙士密見她閃身而去,於是也帶著尚文若回奔。
可是他們還未到莊,忽見尚文莊尋來了,沙士密一見急問道:「莊上怎樣了?」
尚文莊先抱著妹子大哭一場,之後忍住道:「爸媽的遺體安葬了,弟弟失蹤了,爺爺和鯨神帶著大家分別出動找尋,只叫我走這一路追蹤妹子和你。」
沙士密道:「到莊上的敵人都被若兒親自殺了,現在我們回去罷。」
尚文莊搖頭道:「爺爺吩咐過,我們如不將金蓮教完全誅滅,發誓再不回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