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珊愣愣的盯著他,猛地她牙齒咬得緊緊的,臉上也轉為一片肅穆的道:“現在,你說吧!只要你在我身邊,何事受不住!”
這時室外忽傳那紅衣少女的聲音,道:“陸豪文,你出來!本宮之人不會為難你的。”
陸豪文冷哼一聲並未回答。
南宮玉珊一驚,問道:“那是誰?”
“不知道,聽說是什麼教的特使。”
“她怎會到了這裡?”
“你爹爹的事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
“我從不過問他們的事,我甚至恨他們。”
“好,現在聽我說,你的爹娘已經死了!”
南宮玉珊全身一震,搖搖欲倒。
陸豪文驀地沉喝,道:“但他們不是你親生的爹娘!”
南宮玉珊雙目圓睜,她說不出話來,一口氣閉在她的喉間,她幾乎窒息了,良久才啊!啊!了兩聲。
猛地坐倒地上,一切支撐她的力量,幾乎在這一剎那間全消失了。
陸豪文只得也坐了下來,扶住她的嬌軀,柔聲道:“珊姑娘,你聽我說下去!”
南宮玉珊無力的點了點頭,道:“你,你打聽出我的生身父母!”
“是的,你的父親姓蕭,名叫蕭淵。”
誰知蕭玉珊不聽尤可,一聽之下,驀地狂叫一聲,便暈倒在陸豪文的懷裡。
陸豪文大吃一驚,趕緊連拍她三處穴道,將她震醒過來,只聽她嚎啕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
陸豪文拍著她的背心道:“珊姑娘,你為什麼大哭!”
蕭玉珊一面哭一面道:“蕭淵不是天門羽士嗎?他……他也被人害死了!”
陸豪文想不到她竟然知道蕭淵就是天門羽士,甚至也知道天門陰陽宮已被人挑了!
蕭玉珊驀地一躍而起,大聲道:“想不到我識賊作父了,這許多年還不自知。”
陸豪文明白了,原來瓦解天門陰陽宮之人正有紫殿冥君一份,所以蕭玉珊知道。
蕭玉珊雙目含煞,就想要沖出房去!
陸豪文一把拉住了道:“珊姑娘身體未復原,怎能動武,冷靜些,慢慢想法子吧!而且外面有個紅衣女子,功不可測,僅一招之下,就將冥君夫人置之死地!”
“哼!死得好!”
蕭玉珊滿面都是仇恨。
陸豪文心想:“冥君夫人似乎她是錯怪了。”
他雖這樣想,但並未說出來。
室外紅衣少女開口,道:“陸豪文,你們的話總有個完了吧!你出來不出來呢?”
“當然要出去!”
“那你就開門吧!”
“哼,暫時還不想。”
“那你要何時?”
“隨我高興。”
“你以為房內便是避難所嗎?”
“哼,誰說我是避難?”
“那你就出來吧!”
陸豪文一聲冷笑,道:“你這位不可一世的特使,冥君要向你俯首聽命,但我陸豪文卻無須聽你的命令。”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道:“莽莽武林,浩浩乾坤恐怕終有一日要聽我的,你也只怕未必。”
“好大的口氣!我問你!你到底是代表誰的特使?”
“自然是本教教主,那還用問麼?”
“那是什麼教?”
“告訴你也無妨,聽著,乾坤教。”
“乾坤教?”
陸豪文看了一眼蕭玉珊,她搖搖頭。
紅衣少女又道:“現在我也要問你一件事了,你是用什麼功力殺了本教高手陰屍九娘?”
陸豪文冷笑道:“她死在本人劍下!”
“廢話!我是問你以何劍法殺了她!”
“象牙劍法!”
“啐!你別不識趣,告訴你只要本特使在,你休想離得了本宮,石門再厚,不相信就打它不開!”
陸豪文一想是對,不禁沉吟起來,猛然一橫心,道:“答應我一件事,我立刻開門出去。”
“什麼事?”
“不要傷害蕭姑娘?”
“什麼?蕭姑娘?她不是南宮姑娘?”
剛才陸豪文與蕭玉珊所說的話,可見她並未聽見。
但蕭玉珊立時大聲道:“不錯,我是蕭玉珊,大門羽士之女!”
室外的紅衣少女又是一聲脆笑,道:“原來如此,那就辦不到!”
陸豪文頓時也發出一陣剛朗的笑聲,道:“那你就打門吧!你能夠將冥君夫人震死,恐怕未必能奈我何!”
“哼!走著瞧!”
隨即聲音寂然,不久室外便聽有人以利器搗石之聲,一聲一聲響個不停,震得石室之內塵硝紛落。
陸豪文看了蕭玉珊一眼,他為她擔憂,憑他目前的功力或能闖得出去,但蕭玉珊就很難說了,尤其她此時的身體這樣的虛弱。
這怎麼辦?他後悔說出了蕭玉珊的身份。
忽聽蕭玉珊低聲,道:“文哥!”
聲音充滿了柔情,陸豪文想起天門羽士臨終的遺言,臉上一紅,應道:“怎麼?珊妹。”
他也改了稱呼,臉色一直紅到了耳根。
蕭玉珊靨籠喜色,柔情似水的凝視著他,道:“你是不是擔心我呢?假如無法顧全,就不要管我了!”
陸豪文臉色一整,道:“珊妹,你這是什麼話,我豈是這種人?”
“但你還有很多的事!”
“難道你就沒有事了嗎?你既知你爹爹被人所害,那
底下的話尚未說完,蕭玉珊全身已經簌簌而抖,顫聲道:“既然無法兩全,只有含恨終身了!”
她這一句話激得陸豪文強傲之氣,直逼心頭,一聲暴喝,道:“珊妹,不可如此洩氣,你瞧著吧!”
他話聲一落,驀地象牙劍又執在手中,一把將石門打開,一看之下,室外只有三個人在擋門。
他手起劍落,輕輕易易的就將他們刺倒在地。
紅衣少女與新任的紫殿冥宮宮主為何不在?因為他們真以為陸豪文不敢貿然出來,暫時去歇息了。
誰知陸豪文卻偏偏不顧一切的走了出來!
陸豪文殺了三人,立叫道:“珊妹,你且把門關住,我去斗他們一陣。”
蕭玉珊急道:“你,你是他們之敵嗎?”
陸豪文趕緊掠至她身邊,附耳低聲道:“放心,我已得機非真傳?”
“真的?”
“快將門關起來吧!”
蕭玉珊關懷的道:“一切留神!”
然後關起了房門。
陸豪文一個飛掠到了廊口,那裡有幾個紫衣蒙面人,一見陸豪文,實在被剛才他殺得寒心了,一聲駭叫,趕緊逃命。
陸豪文冷冷一笑,也未追過去。
他順著一條甬道而行,悄沒聲息的猛地竄出兩人撲向了他,陸豪文一聲狂喝,象牙劍一旋。
哇!慘叫聲中,蓬!蓬!倒下了兩人。
陸豪文看也不看一眼,寒著臉繼續前行。
一聲陰陰的冷笑發自十步之外。
陸豪文看見一個高高的人形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陸豪文知道那是誰,他也站定腳步,沉聲道:“閣下是本宮新任宮主麼?”
“你既然知道還不納命!”
“相反的納命恐怕是你。”
“本宮容不得你在狂妄。”
“容不得又怎樣?”
倏忽之間,新任宮主奇快無比的已欺近他身前五步之內,一揚掌一股陰寒帶腥的掌風,蓋頭罩到。
陸豪文沉吼一聲,道:“毒煞陰掌!”
他那陰魂玄功已運起了九成,這樣狹狹的甬道之中,避無可避,只有硬封硬接,一掌已經封了過去!
兩人的掌風一接,同時微哼半聲,退了兩步。
“哼,你果然比紫殿冥君要強了一半!”
新任宮主冷聲道:“但憑你這功力還殺不了陰屍九娘!”
這是實話,要憑功力而言,陸豪文雖得大門羽士的輸功,要將陰屍九娘置之死地,卻還不能,但他哪裡知道陸豪文已得機非真傳,這奪天地武學之造化的三掌三劍,一經施展,陰屍九娘的功力再高些,也無能施其技。
陸豪文冷笑,道:“如你再不知趣的話,哼,在下照樣叫你伏屍當場。”
“嘿!嘿!老夫倒要試試!”
陸豪文見他站著動也不動,紫衣蒙面人,如果再半月之前,恐怕在與他對敵的念頭也不敢動。
這時他默記機非掌法中的第一招“半掌通玄”,雙目盯著新任宮主。
新任宮主無比的鎮定,他立掌當胸,縱容的向前邁上步,掌不發,陸豪文忽然嗅著一點腥膻之氣味。
陸豪文猛感不好,大喝一聲,“半掌通玄”已自發動。
新任宮主也自一聲厲喝,道:“陸豪文,你的死期已到!”
猛地雙掌齊出,卷起一陣沁人欲嘔的腥嗅之氣,連人帶掌撲向陸豪文,新任宮主與陸豪文拼上了命!
誰知陸豪文掌力剛出一半,忽地撤掌,兜空一劃。
人影微微一晃。
彭!一聲厲吼震得紫殿冥宮地下甬道嗡嗡響個不停。
新任宮主,身形蹌踉,連聲厲吼,道:“小子!小子!你這是什麼掌法?”
陸豪文沉哼一聲,狂怒道:“你練了那種歹毒掌法,今日我容不得你!”
腳下一點撲了過去,呼!又是一掌。
新任宮主居然未受到太過嚴重的傷,一側身,避過陸豪文的掌力。
暗地一摸甬道的石壁,他所立之處,忽現一道暗門,飛閃而入。
陸豪文怒喝道:“你哪裡走?”
人也跟著便竄身人那暗門之中,但突然一念急生,暗道:“此處機關重重,別中了他們之計!”
就在他微遲疑之間,暗門已關閉,接著一個女子之聲一陣脆笑道:“陸豪文,你還能逞強麼?”
陸豪文猛然旋身一下,不禁暗暗叫苦。
只見甬道兩頭不知何時已立了一根粗若兒臂的鐵柵,他瘋狂的卷了過去,以全身之力一掌劈上了一根鐵柵。
只發出一聲嗡嗡的金屬之聲,他哪裡能夠弄斷?
他有如一頭困獸空自咆哮一陣,卻是無可奈何。
紅衣少女不知何時現身在他過來的甬道上,嘴角含笑,十分的媚人,擺著柳腰步至柵邊。
她的身後跟了四個紫衣蒙面人,手中拿著粗粗的鐵桿。
陸豪文手中仍握著象牙劍,雙目怒睜,似要噴出火來。
紅衣少女到了柵邊,媚眼含春柔聲道:“陸豪文!只要你加入本教,我就放你出來。”
“呸!別做夢!”
“本教有什麼不好!你看本乾坤特使,不是中原武林,人江南北,大漠邊睡,無論到了哪裡都受人敬畏三分麼?”
“不希罕!”
“你要加人本教,本人這兩人下,萬人之上之位置讓給你,如何?”
陸豪文哈哈狂笑,道:“我陸豪文豈會與你們這種妖人為伍!”
他話聲一落驀地象牙劍“唰”地刺出!“絲”“絲”劍氣嘯空,真是銳不可當,紅衣少女嬌叱一聲,道:“陸豪文,你是自討苦吃!”
晃身讓開,但她身後一個紫衣蒙面人卻讓不開,哇!慘叫一聲,胸前被那絲劍氣穿了一個血洞。
紅衣少女臉色一沉,一掌拍出,看她好似輕柔無用,但迫近陸豪文身前,那股掌力立化為一道鐵牆般壓到。
陸豪文冷哼一聲,身形一沉,單掌猛穿而出。
兩股掌力一觸,陰寒的狂飆倒卷,陸豪文身形一晃,退了一步。
紅衣少女站立不住,退了兩步。
她忽又展顏而笑,道:“陸豪文,看來我們是棋逢敵手,不相上下,打下去誰也討不了好,你就暫在此歇息吧!”
她一揮手,對那被刺的紫衣人也不望一眼,領著三個紫殿冥使轉身就走,陸豪文怒吼道:“回來,你打算怎樣!”
紅衣少女媚目一轉,道:“你已經被本宮的機關困住,就算你有一身的本事吧,可惜你也無能施其技了!”
陸豪文幾乎冒出人來,狂聲道:“陸豪文要脫了身,決不放過你?”
“隨你便吧!本使要去請教蕭姑娘了!”
陸豪文一聽,心如刀攪,無疑的蕭玉珊必會落在她的手裡。
紅衣少女說完拋了一個媚眼,道:“怎麼?你心痛?”
陸豪文厲吼,道:“妖女,我會殺你!”
“憑你還沒那能耐!”
柳腰一擺,掠身到了蕭玉珊的石室前,立時命令三個紫衣蒙面人撞門,三人的鐵桿一記一記撞在石門上,就如撞在陸豪文的心上。
他狂叫道:“妖女!蕭氏父女與你何仇?”
紅衣少女這時臉色又變得難看至極,回頭冷冷道:“這叫做斬草除根!”
陸豪文哈哈哈一陣慘厲的狂笑,震得甬道嗡嗡嗚響不絕。
砰!砰!砰!
陸豪文心如油煎,他暗想:“我決不能讓蕭姑娘落於她之手裡,天門羽土救我性命,授我機非真傳,最後還因輸功於我枯竭而死,此恩雖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他幾乎不敢想下去,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全身戰栗!
他在鐵柵之內搓手頓腳,雙目幾欲冒火!
紅衣少女又冷聲道:“怎麼?難過嗎?”
“妖女!你敢動動她,我就將你碎屍萬段!”
紅衣少女一撇嘴道:“大話誰不會說?我看你還是加入了本教,本特使或可法外施恩!”
“休想!”
“哪我也沒有辦法了!蕭姑娘是死定了!”
陸豪文忽在此刻靜立不動,紅衣少女咦!了一聲,道:“你怎麼了?”
誰知陸豪文猛然一個大旋身,吐氣開聲,一掌狂劈紫殿冥宮剛才隱去的那道暗門的牆上。
蓬!一聲巨震,陸豪文被回震退了一步。
紅衣少女卻葉嗤一聲笑了道:“看你並不傻,卻做些傻事!”
陸豪文形同瘋狂,象牙劍一舉,便要刺去,相隔三寸,猛吃一驚,急撤象牙劍心想:“此劍並非金屬之質,施劍之人全憑內力施為,怎可當做破壁之物?”
他這樣一想,險險的象牙劍就毀在此處,不覺冒出一頭冷汗,但蕭玉珊尚危在眉睫,總得設法救她。
他一轉念,想起技蓑怪人交給他的“龍虎金刀令”雖微小,或可派上用場,立從懷中取了出來,一揮手劃向石壁。
只聽“嗤”的一聲響,龍虎金刀令劃壁而過,深及五寸。
陸豪文反倒一愕,等他醒悟過來,不禁大喜過望,原來這小小的虎龍金刀令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他精神一振,嘬口便是朗嘯出聲。
可是同時間,蕭玉珊的室門眼看著就將被他們撞開。
他急不及待,掠向鐵柵之處,龍虎金刀令接連兩揮,鐵柵倒了三根。
同時,蕭玉珊的石門彭!一聲巨響也開了!
紅衣少女一腳剛剛跨入半步。
一道耀眼的金光驀地破空飛來,只聽陸豪文暴雷般一聲狂喝道:“妖女納命!”
紅衣少女身子一縮,倒退了三丈,身法之快也令人咋舌。
但隨即便聽到三聲淒慘至極的厲叫,血光如花,冒起三尺,蓬!蓬!蓬!三個紫衣蒙面人倒下去了!
陸豪文目噴火花,滿罩寒煞,手中握著一把短短的小刀立在蕭玉珊的門外,那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紅衣少女駭然而視,她做夢也未想到陸豪文竟能夠破柵而出。
室中傳來蕭玉珊的聲音道:“文哥!”
陸豪文不理。
他對紅衣少女冷笑連連,但卻未發出任何的聲音。
他轉頭望望,廊中並無他人,立時一步步的逼向了紅衣少女。
“這回你逃不了!”
陸豪文收起了“龍虎金刀令”,象牙劍緊緊握在手中,義道:“我已告訴過你,我要殺你!”
“你辦不到!”
陸豪文忽現無比的莊嚴,雙目內視,手中微微震顫。
他運起了機非劍法。
紅衣少女倒是識貨,猛然臉色慘變,厲叱道:“且慢!”
“你怕死麼?”
“我知道你要施展什麼劍法!”
陸豪文目光掃她一眼,冷冷道:“你說!”
“我問你,你殺陰屍九娘是否就是用的你將要出手之劍招?”
“不錯!”
紅衣少女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懼意,道:“你認識南方老化子!”
“南方老化子?沒有聽說過!”
“你不承認!”
“沒有聽說過就是沒有聽說過,承認什麼?”
紅衣少女忽露寒光,道:“那你……你得到了‘機非武庫”!”
陸豪文一震,大喝道:“隨便你怎麼說吧,今日我要殺你!”
象牙劍一抖,“春雷驚蟄”白光一閃,已快得無以復加的刺向了紅衣少女,紅衣少女駭然一聲驚呼,紅影一晃,早已飄出了數文之外。
“陸豪文!你等著瞧吧!”
紅影再閃了閃,便是不見!
陸豪文象牙劍鋒尚留下一點血痕,廊中也有一點一點的鮮血,顯然紅衣少女已經受傷,但她能逃出這機非劍法,已經不容易了!
他象牙劍慢慢垂下,想起紅衣少女所說南方老化於,暗道:“南方老化子是誰?縱然有其人,難道他會知道‘機非劍法’?”
“文哥!你勝了!”
陸豪文這才想起蕭玉珊尚待救出宮去。
他連忙轉身步入室內,道:“珊妹,我們走!”
他握住蕭玉珊手臂便朝南道走去,蕭玉珊一眼看見那些斷裂的鐵柵,一驚道:“文哥,他們曾困你在鐵柵內嗎?”
陸豪文點點頭。
他一點也不敢大意,此刻帶著蕭玉珊,如遭到暗算,不十分好應付。
但他要走出紫殿冥宮外,必定要經過那鐵柵所阻甬道,到了鐵柵旁,他略略猶豫了一下。
蕭玉珊即道:“文哥,不必走哪裡。”
她一按壁間,忽現出一遭暗門,蕭玉珊當先跨了進去,陸豪文也跟著進去,此處是一個地下暗道。
向上跨了十幾級石級,蕭玉珊道:“這一出去就是大殿,要防備一點。”
陸豪文道:“我們就出去吧!”
蕭玉珊一按壁間,立現出一扇小門,兩人穿了出去,正是大殿的正中央,紫殿冥君座位之後。
大殿之中靜悄悄的,兩人起步,竟不見半個人影,兩人均感有些詫異,尤其蕭玉珊皺皺眉,低聲道:“大殿之上人人看守,這是不可能之事。”
正在此刻,忽聽一個冷冷的口音,道:“陸豪文,你帶她走吧,本宮今日不再為難你!”
陸豪文目光一掃,發現一個紫衣蒙面人站在左側殿角,紫巾之內雙目正炯炯而視。
陸豪文一聲輕笑,道:“你憑什麼這樣說?莫非有詐?”
“我是奉命!”
“嗯,那個什麼乾坤特使?”
“她走了!”
“你們的新任宮主?”
“何必明知故問?”
正說著驀地殿外傳來獵獵衣袂飄風之聲,陸豪文一拉蕭玉珊猛然撲向那個紫衣蒙面人,一掌掃出。
誰知紫衣蒙面人竟不反手,只大喝道:“陸豪義!你也不過是個小人!”
蓬!一掌正著,紫衣人悶哼一聲立斃當場!
陸豪文冷笑道:“我是小人,分明你們有詐,我就先斃了你!”
一團黑影從殿外卷了進來。身形未定,先自暴喝道:“你們那些魔崽子,替老夫滾出來!”
陸豪文一看是個雍腫老人,剛才殿外所傳衣袂飄風的獵獵之聲並非發自紫衣人,而是他所發出,心中一動!
登時帶著蕭玉珊走過幾步道:“袁老前輩!”
原來來人竟是袁清,他身形一定,發覺陸豪文,也感一愕,但是當他發覺陸豪文好整以暇的立在這紫殿之中,臉色陡變,沉喝道:“陸豪文,你在這裡做什麼?”
陸豪文不知袁清為何也會到紫殿冥宮裡來,雖然見他來勢似乎與紫殿冥宮中人已正面發生沖突,但仍不能確定他的意圖。
當下微微一笑,道:“晚輩乃救人而來。”
“救人?救什麼人?”
陸豪文指了指蕭玉珊,道:“就是她,天門陰陽宮,宮主天門羽士蕭淵之女。”
袁清一愕,道:“天門羽土之女陰宮宮主離娘,她是離娘嗎?”
陸豪文答道:“不,離娘是她姐姐。”
袁清想了想又道:“此處不是紫衣蒙面人的巢窩麼:)人呢?”
“不知道!”
“你沒有見過他們麼?”
“見過,而且狠斗了一場,但此時不知他們哪裡去了!”
“搜!”
陸豪文一笑,道:“袁老前輩,晚輩看來還是暫時忍耐些,紫殿冥宮機關遍布,他們既不願見你,你找不到的!”
這時殿外又掠人了一條白影,卻是神刀聖姑,此刻她又是少年的裝束,臉色依然冰冷。
她見到陸豪文與蕭玉珊站在一起,神情似乎微微一變,雙目炯炯的盯著蕭玉珊,眨也不眨。
陸豪文首先開口,道:“神刀教兩位首腦人物,先後到紫殿冥宮想必是已發現受騙!”
神刀聖姑冷冷道:“陸豪文,本教之事,沒有你過問的余地,你在這裡於什麼?”
“本人之事也無用你過問,珊妹,我們走吧!”
他一拉蕭玉珊便往殿外而行。
“站住,分明你是與那些紫衣魔恿子勾結,你還想走麼?”
陸豪文立定身形,轉身冷笑一聲,道:“白英,我不惹你,你也別來惹我,像你這種冷狠之人,我陸豪文與你沒有什麼可說的。”
他突然想起了披蓑怪人交給他的那柄“龍虎金刀令”,立時伸手人懷,取在手中,一抖腕,金光一閃,已激射而出,喝道:“拿去!”
嗤,地一聲,“龍虎金刀令”插在紫殿的地上,幾乎整個沒人地中!
袁清一見,猛然狂叫一聲,撲了過去,將“龍虎金刀令”抓起,雍腫的身子因激動過份,也在微微的顫抖。
他將“龍虎金刀令”兩面看了又看,突然一聲大喝道:“英兒還不跪下接令!”
神刀聖姑白英也被龍虎金刀令的驟現,既驚且喜,撲跪在地,卻說不出話來,袁清本人更早跪在地上,激動的道:“見令如見人,老奴參見君主!”
一時之間,他竟是老淚縱流,可是突然之間他又哈哈的狂笑了起來,一帶神刀聖姑,猛躍而起,大聲問道:“陸豪文,這‘龍虎金刀令’你是從哪裡來的?”
“從一個不知名的怪人哪裡來的。”
“一個不知名的怪人?”
“正是,他身披蓑皮,帶著斗蓬低低的罩住頭臉,豈不是怪人麼?但他叫我將這龍虎金刀令交給你的!”
“啊!啊!”
袁清連退了兩步,有些目瞪口呆。
神刀聖姑也目光炯炯盯著陸豪文,半晌才問道:“他,他不願對你透露姓名?”
“當然,不過要找他,有一點線索!”
袁清和神刀聖姑同時迫不及待的大聲問道:“什麼線索?”
“他騎著東渡仙翁的仙鶴而行,東渡仙翁就是要找尋他的線索,現在還有什麼事?我可要走了!”
陸豪文說罷緩緩的轉身,輕聲對蕭玉珊道:“我們走吧!”
就在這一剎那間,他忽想起邙山之約這回事,重轉身,目中精光一亮,朗聲道:“袁老前輩,晚輩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前輩能夠接納否?”
“你說吧!”
“放棄邙山之約。”
袁清與神刀聖姑都感一驚,道:“為什麼?”
“你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麼?當初神刀教主遭到武林各大門派以及武林無形殿主的攻擊,以今日你們受騙的情形看,必是一項陰謀,各大門派與武林無形殿主也不過是受利用之人而已!落水之濱你們殺了四十九人難道還不夠麼?”
神刀聖姑白英聞言冷笑道:“陸豪文,你憑何而言?”
“就憑你受人之煽惑利用,難道不對嗎?”
白英又冷嗤一聲道:“陸豪文,我看你還是少管閒事,當年要非九陽老匹夫發難,就憑各大門派,至今還不敢公然變臉動手,九陽老匹夫可說是罪魁禍首,能饒得他,四十九條性命的冤魂也不散!”
陸豪文見勸解不聽,哼了一聲,道:“我陸豪文便第一個不叫你得逞!”
“憑你還辦不到!”
“我會盡力而為!”
“那你是自尋死路!”
“不見得!”
兩人都面色鐵青,毫不相讓!袁清連忙道:“事情還未到,說也無用,陸豪文,那披蓑之人還對你說了什麼話?你能夠相告麼?”
“當然可以,他也叫我不干預你們邙山之約,但我比你們都清楚,我是非去不可!看樣子這披蓑怪人也會去的。”
神刀聖姑冷哼了哼,道:“你如敢去,我就不叫你全屍下山。”
陸豪文驀地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我們走著瞧吧!”
蕭玉珊就在此刻低聲對他道:“文哥,還說什麼?我們趕快離開這裡,我覺得有點不對!紫殿冥宮從來不曾這樣冷靜過!”
陸豪文點點頭,便自朝殿外而行,誰知正在此刻,墓地一條黑影從殿外打了進來,大聲道:“袁清,你在這裡!快跟我走!”
陸豪文一看來人竟是千手神龍吳化,連忙道:“吳叔叔!是怎麼回事?”
千手神龍的神色顯得無比的焦急,道:“啊!豪文,你也在這裡?快去,九陽華老兒被那些魔崽子困住了,遲恐不及,去吧!”
陸豪文大吃一驚,大聲道:“在哪裡?”
“就在向東行三裡之處!袁清,今日你無論如何要助老夫一臂之力!”
袁清雍腫的身子站著動也不動的道:“吳老爺子,別的事老奴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但他於我有深仇大恨,老奴恨他切骨,怎會去救他?”
陸豪文一飄身已到殿門前,聞言摹作狂笑,轉身道:“袁清,你本是一代忠僕,令人尊敬,但是如一味執迷不化,我陸豪文首先就對不起你,你的事,我管定了!”
接著他又大聲道:“吳叔叔!請你替我保護蕭姑娘,她是天門羽士之女,我去了!”
“豪文,你單獨一人成嗎?”
“不成也要去!”
身形一晃,帶著一陣衣袂飄空之聲,已射向夜空,向東狂馳!
神刀聖姑也大驚道:“袁叔叔,我們也去!老匹夫既然現身,我們也許不要等到邙山之約了!”說著也電射而出!
千手神龍猛然哈哈狂笑,道:“袁清,今夜你若敢有一絲不利九陽華老兒的行動,我吳化不與你干休!”
他帶著蕭玉珊轉瞬也走得沒了蹤影!
留下袁清在一個陰森森的紫殿之上怔在當地,當他一震而醒時,摹發一聲狂叫,雍腫的身子帶起一陣狂風的去了!
且說陸豪文聽說武林無形殿主遭到圍困,立以全速奔向東,何稍片刻,早見紫影幢幢間雜以一些紅衣人。
人影之外,停著三頂紅幔小轎,與他初人中原時所見病婆子的紅幔小轎一樣,陸豪文冷哼一聲,兩個掠身,輕如飄絮,已到了人影之外!
俊目一掠場中,頓時見到紫殿冥使重重包圍之中,黃髯怒目的昆侖黃衫客,羽扇儒衣的峨嵋上人,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紫衣黑中蒙面之人,鼎角而立。
陸豪文雖與武林無形殿主有過數次交談,但還從未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這時那紫衣蒙面人無疑就是武林無形殿主了!
再看與他們三人敵對的除數十個紫衣冥使外,真正是三人之敵的,尚有六人之多,四個一身大紅的裝柬,紫殿冥宮的紅衣少女也在場,另三個紅衣人是三個病婆子。
這四人陸豪文並未放在心上,紅衣少女的功力可能還在三個病婆子之L,但其中有二個一臉凶鷙之氣中年灰衣人,一眼便可看出功力不弱。
這時,紅衣少女輕輕一笑,道:“峨嵋昆侖兩位掌門人讓過一旁,本姑娘還不想取你兩人之性命!”
昆侖黃衫客哈哈豪笑道:“小姑娘出日狂言,老夫可未停憐惜之心,你亮出道來吧!”
陸豪文心想:“看來他們還未正式動手!”
他目光銳利,雖遠遠站著,已看清黃衫客和峨嵋上人鬢邊又有汗漬,顯然他們早已大戰了一場。
紅衣少女聽黃衫客說過之後,又笑了笑,道:“昆侖黃衫客,峨嵋上人大名鼎鼎,聲威遠播,憑你們剛才的身手,確可稱得起頂尖高手,但是說句老實話,你們又自問能夠脫身嗎?”
一旁的一個病婆子又開口冷笑一聲,道:“昆侖,峨嵋兩位掌門人,我們找九陽神君乃是他師門之事,你們犯不著插手管人的閒事!”
陸豪文自知病婆子乃陰宮離娘之徒,論輩份她們還得稱武林無形殿主為師伯,卻如此的目無尊長,想起獨目雷娘因天門羽士被害,傳訊於離娘,離娘竟不加理會,目前紅衣少女自稱乾坤教特使,竟又與三個病婆子連成一氣,不言而喻,離娘必與乾坤教有關。
陸豪文正想著其中關連之事,驀然間一條白影飛掠而至,那正是神刀聖姑,她一到不分青紅皂白,腳下一點已飄入紫殿冥使之所圍圈之內,面色鐵青,直瞪著武林無形殿主一言不發。
她這出其不意的現身,數十紫衣冥使一陣嘩然。
紅衣少女首先發出銀鈴般的浪笑,道:“我道是誰有此膽子,原來是你這個小蹄子!”
接著她語氣一變,厲叱道:“三位姐姐,替小妹斃了她!”
三個病婆子同應一聲:“不會留下她的!”
驀地同時縱身而起,快如電閃,撲向了神刀聖姑,神刀聖姑根本就不明場中的形勢,只是她一向任性已慣,突發聲冷嘯,迎著三個病婆子就是一掌劈了出去!
三個病婆子身子微頓一沉,避過掌風,腳下一點,仍然撲向神刀聖姑,身法狠猛。
但是病婆子既非陸豪文剛出師門時之敵,又豈是神刀聖姑的敵手,只聽一聲冷哼過處,白影一晃,神刀聖姑早父旋身到了三個病婆子的背後,手起掌落,蓬!一聲慘叫過處。
病二娘首當其沖,一個身被擊出了一丈之外,栽在地上。
神刀聖姑冷狠之極,她又一聲冷哼,猛然間,寒光起處,哇!血噴三尺,一柄三寸的小刀插在病二娘的胸上。
這才冷寒至極的道:“憑你們這種身手,還想作怪麼!”
病大娘和病三娘一看,病二娘慘死在神刀聖姑之手,暴出了一陣淒厲的銳叱道:“罷了!罷了!老娘與你拼!”
就在這時陸豪文只見紅衣少女與那兩個灰衣人身形已在移動,以紅衣少女的身手,神刀聖姑又不是她的對手了!
陸豪文暗暗的提神運氣,以防萬一。
病大娘病二娘滿面肅殺之氣,猛然間,兩人同時駢指如戟點向神刀聖姑,神刀聖姑怒叱道:“你們還想死麼!”
驀地金光劃空而起,快疾無倫的盤空罩到,在場的武林無形殿主、黃衫客、峨嵋上人以及兩灰衣人,無不驚啊出聲,道:“龍虎金刀令!”
唯有紅衣少女不知“龍虎金刀令”的來歷,她聽到兩個灰衣人也甚感吃驚的叫出聲,知道厲害,猛然紅影一晃,一揮掌打出一道陰風,嬌叱道:“住手!”
“神刀聖姑”手執龍虎金刀令,正要取病大娘的性命之際,不料一道強勁無倫的陰風襲來!她知道厲害,冷叱一聲,掠出了二丈之外。
殺氣盈面,手中尚執著那把金光閃閃的小刀,陰**:“我是為九陽老匹夫而來,你卻唆使三個病婆子阻我,就怪不得我下毒手了!”
紅衣少女臉上一無表情,道:“神刀聖姑之女,果然名不虛傳,難怪我爹爹會……”
會什麼尚未說出口,一旁一個灰衣人突然沉聲道:“小姐,不!”
灰衣人一個不字點醒了紅衣少女,她突然住口,未曾再說下去。
神刀聖姑冷叱道:“你爹爹?你爹爹是誰?可有姓名!”
兩個灰衣人大喝道:“住口!”
紅衣少女反而發出一聲,笑道:“讓她說下去,說個夠吧!”
紅衣少女的臉上現出了殺機,她的頭頂之上隱約之間有黑氣升起,陸豪文立知她已動怒火,恐怕將立施殺手。
連忙以傳音入密之功警告神刀聖姑,道:“白英,你可要提防了,她的功力比你高許多!”
陸豪文為什麼要警告神刀聖姑?連陸豪文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潛意識使他這樣做。
神刀聖姑一瞥四外,並未發現陸豪文。
正在此刻,武林無形殿主忽然一閃身到了神刀聖姑之秀,面對著紅衣少女,沉聲道:“你想要怎樣?”
紅衣少女一扳臉一聲厲叱道:“九陽老匹夫,你自身難保,還想管別人的事?”
倏忽之間,她雙掌齊出,一擊神刀聖姑,一擊武林大形殿主。
兩個灰衣人也暴喝道:“小姐小心!”
灰影一晃也撲了過來。
峨嵋上人與昆侖黃衫客猛然間一橫身,雄勁的掌力劈向了兩個灰衣人,剎那之間,蓬!蓬!!蓬!
掌風橫溢,雜以神刀聖姑一聲輕哼!
接著人影蹌踉!神刀聖姑連退三步,紅衣少女也退了半步,峨嵋上人與黃衫客各退一步。
只聽武林無形殿主暴喝道:“說出你的身份,到底你是何來路之人,離娘是你的什麼人?說!”
紅衣少女理也不理,厲聲道:“紫殿冥使們,還不與我搶攻,生死勿論!”
她的話聲方落,四面的紫衣蒙面人頓時暴出一片喝聲,眼看著一片混戰就要掀起!
哇!哇!
陡地怪叫聲起,一個蒼沉之聲喝道:“殺不盡的魔崽子!殺!”
血肉橫飛之中,一個黑影卷起一陣狂風的罩到,同時間寒光忽化為驚電,殺人陣圖。
“袁叔叔,快來!”
神刀聖姑大叫,紅衣少女也厲叱道:“老奴才,今日我要你的命!”
紅影一晃,已撲向袁清。
彭!兩人對了一掌,蹬!蹬!袁清竟被紅衣少女逼退了兩步!
兩個灰衣人又一聲不響的腳下一點罩向神刀聖姑,同時冷聲道:“留不得你!”
但武林無形殿主就在她身側,暴聲喝道:“你兩個要動她一動,老夫便與你沒完沒了!”
也暴然出掌,九陽神功同時接住了兩個灰衣人的掌力,彭!又是一聲巨震,武林無形殿主居然無力抵住兩人之掌力,蹌踉了兩步!
誰知神刀聖姑卻在這時,陰冷至極,道:“九陽老匹夫,嘗我爹爹的血債來!”
金光一閃,已劃向了武林無形殿主。
這出於意外的一擊,任誰也無法避過,峨嵋上人與黃衫客要出手救援也嫌太遲,只急得一聲驚叫。
眼看著武林無形殿主就要喪在神刀聖姑的龍虎金刀令廠,驀地白虹似電,帶著一個朗嘯之聲,劃空而至,喝道:“撒手!”
白光一閃,神刀聖姑呀的叫了一聲,龍虎金刀令飛射出五丈之高,手腕鮮血涔涔!
眼前白光劃空又起,追上龍虎金刀令,這才人影一閃,現出陸豪文氣定神閒的立在當地,臉上卻怒氣未消的道:“白英!你有沒有良心,別人為你抵御強敵,你卻趁機冷施殺手,你這算什麼?你爹爹神刀之名被你丟盡了!”
陸豪文話落也未等神刀聖姑答話,一撤身忽然掠向紅衣少女喝道:“你這妖女住手!我陸豪文已忍無可忍了!”
紅衣少女一橫身斜退三步,瞅了陸豪文驚聲道:“又是你!”
“滾,否則我叫你血濺當場!”
紅衣少女厲聲道:“陸豪文,我這輩子與你沒完!”
“滾,我不願見你橫屍!”
兩個灰衣人掠身而至,一言不發雙雙出手攻到,陸豪文冷笑一聲,象牙劍一抖,一聲長嘯。
但見白光繞頂,兩丈之內盡罩在劍光之內。
哇!哇!兩聲淒慘的叫聲使在場之人為之心寒。
蓬!蓬!灰衣人倒下去了!鮮血在淚淚直流!
陸豪文象牙劍柱地,冷冷道:“妖女,回去告訴你的教主吧,說他如再敢為害武林,我陸豪文就要他嘗嘗象牙劍的味道!”
紅衣少女這時才面現驚容,緩緩的後退,一轉身飄出兩丈。
誰知陸豪文又厲喝一聲,跟著又劃身追上去,喝道:“回來!”
紅衣少女冷聲道:“怎麼樣?告訴你,‘機非劍法”不見得就沒有人能敵!”
“說出來貴教的老屠是誰?”
“不知道!”
“你不說?”
“不說又怎樣?”
“你不能夠全身而退!”
紅衣少女掠過一絲懼容,一眼看見病大娘病三娘站在一側傻了,她哼了一聲,道:“兩位姐姐覺得怎樣?”
病大娘病三娘一驚,啊了一聲,道:“老屠,老屠是
她們的話尚未出口,紅衣少女怒叱道:“你們敢……”
她一個旋身,卷到了病大娘病三娘的身前,即聽到兩聲淒厲的叫聲,兩人同時栽倒在地,七竅流血。
陸豪文全身巨震,手中的象牙劍猛然幻起了朵朵劍花,一劍罩向紅衣少女,凜厲至極!
紅衣少女怒哼一聲,道:“沒那麼容易!”
身似穿花蝴蝶,竟從劍縫之中溜了出去。
陸豪文冷笑道:“今夜你要能全身而退,我就不姓陸!”
暗運了陰魄玄功,蓄於左掌,一掠身,“半掌通玄”拍了出去,紅衣少女見陸豪文捨劍用掌,以為在掌功L,陸豪義非其敵手。
紅衣少女不退反進,倏忽之間,拍出三掌,掌掌陰風凜厲,誰知陸豪文發出半掌,忽然撤回,眼見紅衣少女掌力已經用老。
陸豪文猛然掌勢一圈,百年功力的陰魄玄功,玄奇的陡地襲到了紅衣少女的胸前,快得無人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
紅衣少女一聲驚呼,她也真是了得,紅影一晃之間,也不知她以何種身法競能脫出陸豪文堪堪打實的掌力之外。
但是陸豪文勢在必得,他未等紅衣少女站定,一聲大喝,“片雲流光”象牙劍像一支飛梭般,白光一閃!
哇!一聲慘叫!
紅衣少女一條雪白的手臂飛出了三丈之外,鮮血如注,她臉色白裡泛青,全身簌簌而抖,一字一字的道:“你……你……”
陸豪文象牙劍緩緩的垂下,滿面肅殺的道:“老屠是誰?”
“你干脆殺我吧!”
“哼!如你不說出老屠是誰,你以為我不敢?”
“你休想我會告訴你!”
所有紫殿冥使駭然呆立。
自陸豪文現身之後,頃刻之間,他們的主要人物僅剩下紅衣少女,他們為何不感到駭然!
這時紅衣少女忽然對他們厲叱道:“你們統統走,去告訴冥宮宮主,速報本教教主!”
轉頭她淒厲至極的又道:“陸豪文!你敢不敢殺我?”
“有什麼不敢!不過此刻還不是時候!”
“你不殺我會叫你後悔的。”
陸豪文哼了一聲。
紅衣少女這才蹌踉的走向斷臂之處,拾起了被陸豪文斬下的手臂,又轉頭來厲叱道:“陸豪文,這筆血債,我會叫你加倍賞還!”
她淒厲如鬼,全身血跡斑斑,手中拿著她自己的斷臂,不忍卒睹,這時遠遠忽有一人發話道:“文哥,殺死她!”
陸豪文聽出是蕭玉珊的聲音,搖搖頭:“讓她去算了!”
“她走對你萬分的不利。”
陸豪文仍然搖頭道:“讓她去告訴乾坤教主吧!而且我還要她傳語給老屠。”
紅衣少女不再遲疑,身形晃了晃已沒人夜色之中!
這時,陸豪文收起象牙劍,盯著怔立一旁的袁清肅然道:“袁老前輩,今夜之事你是親自所見,你覺得自英所作所為如何?”
神刀聖姑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道:“陸豪文!原來你是得了‘機非武庫’的武功就作威作福起來,九陽老匹夫乃我殺父之仇人,我可以不擇手段!”
陸豪文冷笑道:“你們尚有邙山之約,可了斷一切,今夜像你這種可恥的行為,我陸豪文第一個看不順眼。”
神刀聖姑氣得臉孔發青,身子也抖個不停。
可是武林無形殿主卻發話了,他語氣剛朗的道:“白姑娘!老夫誤聽人言,致鑄下了當年之大錯,自知罪孽不小,老夫並不怪你為父報仇,不過……”
他話未說完袁清沉喝道:“華老匹夫,要非有那郵山的誓約,此刻老夫就容不得你!”
武林無形殿主人頭連點,道:“我知道!到時老夫不還手,任憑你與白姑娘處置!”
黃衫客與峨嵋上人大吃一驚,道:“華兄,此話可不能隨意出口。”
武林無形殿主漏出一聲低沉的笑,道:“老夫說一不
黃衫客與峨嵋上人連退兩步,駭然道:“華老兄,如此一來,我們便無勝的可能了!”
“那也是沒法的事。”
突然,武林無形殿主一聲喝道:“昆侖峨嵋兩兄,事隔十年,我問當初你們如何也動了對白鞏動手之心,白鞏雖請各大門派失傳絕學,但你們盡可以禮索取本門武功,為何也動了殺他之心?”
黃衫客與峨嵋上人同時又退了一步。
袁清與白英逼視著兩人,這也是他們兩人一直要知道的事。
但在此刻暗影之中,更有一個身披蓑衣,頭戴斗蓬的怪人,斗蓬下的雙目更發出了兩道光。
一時之間,場中默然。
黃衫客與峨嵋上人似乎顯出了一抹痛苦之容。
兩人沉吟片刻,黃衫客首先道:“當時傳言神刀教有意侵吞武林各派,唯我獨尊!”
眾人同時一震。
武林無形殿主一點也不放松的逼問道:“這是誰人所傳?”
“沒說出此人姓名的必要!”
“說出來聽聽!”
“按當時神刀教的氣焰,白鞏如真要有此心,他可以辦得到!當時此一傳說,便非空穴來風,又何必要知其姓名!”
武林無形殿主忽然暴出一聲狂笑,道:“昆侖兄,你是否有所不便麼?”
“正是!”
“為什麼?”
“我不願他再與目下的神刀樹敵!”
全場又默然。
昆侖黃衫客說得不錯,他要說出此人姓名,他便是袁清與白英的仇敵,黃衫客為人正直,他豈會出賣自己的朋友?
正在此刻,一條人影一晃,現出了千手神龍吳化,眾人雖感意外,但他卻先自一笑道:“這事好辦!”
隨即轉身對袁清,道:“袁清,老夫對你有個請求,你可答應?”
“吳老爺子有何吩咐?”
“昆侖掌門人說出那人的姓名,你不可與他為仇!”
袁清想了想,終於點頭答應。
千手神龍一笑道:“這不是成了!”
所有的目光立時轉向黃衫客,黃衫客只得無可奈何的道:“他是我的好友五湖醉客賀山川。”
峨嵋上人一聽,猛然全身觸電般打了個寒悚,臉色大變,激動的道:“五湖醉客乃我忘年之交,幾時又成了你的好友?”
黃衫客一怔,道:“什麼?老夫與他相交數十年,那還假得了?”
“我就從未聽他提過你黃衫客。”
“我又何曾聽他說過你?”
黃衫客與峨嵋上人這一說,所有之人都有些心中了然了,武林無形殿主驀地狂笑道:“峨嵋兄,不用說了,你可是也聽了你那忘年之交的五湖醉客同樣的話?”
“不錯,一點也不錯。”
“那麼他現居何處?”
“他居無定所。”
“那是在意料之中。”
說著他黑巾蒙面之下,隱約射出兩道精光,逼視著白英,道:“白姑娘,十年之前,白神刀遭害乃是一個大陰謀,老夫也是被其所惑之一,老夫必要查出正凶,但老夫說這話,並無意推卸本身之錯,邙山之約必踐,老夫要走了!”
袁清與白英這時反倒不知說什麼好。
突然陸豪文道:“華老前輩稍待,晚輩與你同行!”
他向蕭玉珊一招手,道:“珊妹,走吧!”
隨即他又白了神刀聖姑白英一眼,向她走了過去,將龍虎金刀令遞了過去,語氣變得十分溫和的道:“白英!收回去吧!剛才小弟事出倉促,開罪之處,望你別放在心裡,你爹爹乃我陸豪文的伯伯,我無意創傷你的!”
陸豪文不知如何忽然感到白英十分的可憐!也十分的孤獨,所以才改容說出這番話來!
誰知自英忽然厲聲長唬一聲,道:“我不要了!”
她身形一展已狂奔而去。
袁清見著大吼道:“英兒!別任性了,回來!”
“不!”
聲音已在數十丈外傳來!
陸豪文趕緊將“龍虎金刀令”交給袁清,道:“你快追上去吧!她也太過任性了!”
可是這時那暗中的披蓑怪人,早在袁清起步之前走了,無人看見他的身形,他像鬼魅一般的來去無蹤。
這時陸豪文帶著蕭玉珊步至武林無形殿主之前,道:“華老前輩,貴派信物紫環,晚輩就此奉還。”
武林無形殿主道:“你去過了麼?”
“去過了!”
“老夫恩師還健朗不?”
陸豪文心裡一陣難過,但他強自忍住,道:“華前輩,這位就是尊師的小女子蕭玉珊。”
武林無形殿主腳下一頓,道:“什麼?恩師小女,自幼被人在雷娘手裡騙走,你怎麼尋得她的?”
“說來話長,我們一面走一面談吧!但是昆侖黃衫客和峨嵋上人與前輩同行,諸多不便。”
武林無形殿主頓時回身大聲對黃衫客與峨嵋上人,道:“昆侖峨嵋二兄,少陪了,據剛才二兄所言,整個的關鍵便在那五湖醉客的身上了,如今只得分途尋找此人?”
昆侖黃衫客道:“華兄先走吧,我與峨嵋兄略加商討後再分途而尋。”
武林無形殿主點點頭,邁開大步,道:“我們可以走了!”
於是,陸豪文將人川之後的情形詳細的道了出來,武林無形殿主一直不曾發聲,他因為黑巾蒙面,也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越來越快,慢慢的腳步如飛的狂奔起來了!
陸豪文知道那是在無比的痛苦中表現的**,武林無形殿主,他不願在一個晚輩之前放聲嚎哭,但他此刻實在比哭還要痛苦萬分。
陸豪文大聲道:“華前輩,請別過份難過,我們還是設法報仇為上。”
蕭玉珊也柔聲道:“師兄請平靜些!”
武林無形殿主卻狂聲道:“你們不要管我,恩師三年前被人挑了,我華少俊尚不知道,我,我是那一種弟子?”
他身子如飛而行,但陸豪文帶著蕭玉珊仍能不即不離的跟在他的身後,陸豪文又大聲問道:“華前輩要到哪裡去?”
“陰宮,陰宮,我要將離娘碎屍萬段!”
陸豪文一聽全身一震,暗道:“訪離娘乃天門羽士的遺言,是應該去,但自紅衣少女出現後,已經顯示了,離娘已不單純,她必與乾坤教有關。”
陸豪文這樣一想,立時又想起青紅谷中紅樓魔影,個個武功精湛,憑武林無形殿主的武功,單身獨往,實在危險。
他想了想,道:“華前輩,晚輩也去?”
武林無形殿主道:“你去做什麼?”
“訪我殺父仇人老屠。”
武林無形殿主突然止步,道:“你去我不去了!”
陸豪文一愕,不知武林無形殿主是何想法,他怔怔的望著他。
武林無形殿主沉聲道:“你見我曾與誰同在一起的!”
陸豪文不禁暗裡發笑,心想:“剛才他還與昆侖黃衫客,峨嵋上人一起,怎又會出此言?”
武林無形殿主語氣一變,溫和了些道:“陸豪文,我此去萬以理求見高娘,她與我不僅同門,而且相互並無仇恨,相信她不致於對老夫怎樣?”
陸豪文心念一動,暗道:“難道他真是此意?”
他知道要與他一起去,恐怕也不可能,點點頭道:“好,那晚輩就不去了!”
他望了望蕭玉珊,蕭玉珊也望他一眼,不知他是何意。
陸豪文一笑道:“珊妹,你願意去見見你的姐姐嗎?”
此話一出,他同時對蕭玉珊施了個眼色。
蕭玉珊十分的聰明,立時會意,道:“我倒想去見見她,如今我的親人就只有她一個了,但不知華師兄可肯領我L!”
這無異給武林無形殿主一個難題,但他又不能拒絕,不禁大聲道:“陸豪文,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豪文雙肩一聳道:“沒有呀,晚輩沒有什麼意思。”
“你明知我不願與別人同行,你偏要玉珊跟我在一起,乞實告訴你吧,我此去驚險重重,離娘能不認父,她就也能不認我這個師兄,玉珊更從小失蹤,她相不相信還不知道。”
陸豪文忽發一聲朗笑,道:“華前輩,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同去吧,晚輩決不會壞事。”
武林無形殿主仍然搖頭,道:“不,我還是不能與你同往,我不願因你惹來許多麻煩,不用再出主意了!”
陸豪文心念電轉,朗聲道:“華前輩既不願晚輩同往,那麼晚輩告辭了!”
他語氣一落,腳下驀地一點,已經掠出了十丈之外,再一點地,兩個起落,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氣得武林無形殿主暴喝道:“小子,回來!”
遠遠的陸豪文答道:“晚輩不去了!”
“你丟下玉珊就不管了麼!”
“她是前輩的師妹啊!晚輩樹敵太多怕無能保護她,還是由前輩保護,比較安全2”
“咄!你這狡猾的小子,下次再遇著你,老夫可不饒你!”
陸豪文朗笑之聲遠遠傳來!
蕭玉珊憂愁的臉色也不禁錠開了笑容,道:“師兄,你就帶我去吧!”
武林無形殿主掠她一眼,道:“你們兩個小鬼還想來擺布我,我也不管了!”
說著他甩開大步,昂然而奔。
急得蕭玉珊大叫道:“師兄,你不管小妹誰管啊?”
蕭玉珊耳際飄來陸豪文的聲音,道:“珊妹,纏住他,不能任他孤身犯險,如任他獨自前往,我們就追不上他,但有你同行,我總能隨後跟蹤而行!”
蕭玉珊一聽陸豪文的傳話,了解他的用意之後,連忙大叫道:“師兄等我,師兄等我!”
“你去找那小子去!”
“小妹病體未復,他既然走了,如何再能找到他呢?”
武林無形殿主剎住身形,等到蕭玉珊到了身邊,歎了一聲,道:“我真把你沒辦法。”
蕭玉珊幽幽道:“師兄,小妹並不想連累師兄,但是我爹爹……”說著眼圈一紅,泫然欲泣的模樣。
武林無形殿主連忙道:“好,好,不要哭了,我會帶你去就是!”
武林無形殿主伸手挾起了蕭玉珊身子似箭的狂奔了起來。
其實陸豪文並不走遠,立時也似箭般跟蹤而去!
武林無形殿主並不停留,第三日已出關外,踏上了大漠的行程,陰宮位於大漠的一片綠洲之上。
陸豪文原從大漠而來,所以始終能隱住身形,不為武林無形殿主所發覺,但是蕭玉珊卻是有心人,她曾先後幾起幾次見過陸豪文的身形。
當日中午,武林無形殿主帶著蕭玉珊正奔行之際,在浩浩黃沙之中,驀見一個蓬頭垢首的老叫化枕棒而臥。”
酷烈的陽光曬在他的身上,他竟能沉沉入睡。
武林無形殿主正覺奇怪,那老叫化驀地夢囈般大叫道:“你這個老匹夫,休想過我這關!”
蕭玉珊一笑道:“師兄,此人必身懷頗高的武功,聽他夢中還跟人打架呢!”
蕭玉珊話落,老叫化忽然呵呵大笑了起來,隨即一躍而起,大聲道:“九陽神君,老叫化正等你多時了!”
這意外之人的出現,武林無形殿主停步問道:“你是誰?為何知老夫必經此地?”
老叫化臉色一變,道:“在老叫化之前,你還不配稱老夫,你不是正要去陰宮?”
“你如何知道?”
“老叫化不知之事少得很!”
武林無形殿主以為他是丐幫之人,沉聲道:“龍虎雙丐,你是誰的屬下!”
“龍虎雙丐?啐!還早得很呢!”
他居然不是丐幫的人,武林無形殿主肅然道:“但不知閣下是誰?為什麼在此等我?”
老叫化笑道:“並無別事,老叫化負友人之托,在此阻你前往陰宮。”
武林無形殿主一怔,道:“阻我前往陰宮,為什麼?”
“不為什麼?”
“陰宮宮主易主了不成,她是不是離娘。”
“不錯。”
“她是我的師妹!”
“我知道。”
“師兄探望師妹有何不對?”
“老叫化只是受人之托,不管其他的事。”
武林無形殿主一聲冷笑道:“那你受何人之托?”
“不告訴你!”
武林無形殿主頓時怒道:“那你簡直是無理取鬧,咄!”
他理也不理,逕自一側身,想繞過那老叫化。
誰知老叫化一橫身,手中一根三尺長黑黝黝的棒子一晃,又攔在他的身前笑呵呵的道:“九陽神君,你乃名滿中原武林之人物,可知惹惱了我老叫化,我已經說過,你休想過我此關。”
武林無形殿主勃然大怒,喝道:“讓開!否則休怪老夫無情了。”
“你又自稱老夫?接招!”
他黑棒一揚,驀地遞到,武林無形殿主的胸前,根本就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
“老叫化!”
武林無形殿主紫影一晃,雙掌已交錯劈了出去,大喝道:“你自取其辱!”
“你還不配!”
黑棒一閃,棒尾詭異絕倫的又到了武林無形殿主的面門,武林無形殿主驚叫一聲,彈身退了兩丈。
“呵呵!九陽神君,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回去吧!”
武林無形殿主暴怒到了極點,同時也感到驚詫莫名,想不到初踏上大漠,第一個遇見的便是這等人物。
他暴聲道:“玉珊,你站開些!”
老叫化笑道:“呵呵,你要擠命了麼?拼命你也休想過去!除非……”
武林無形殿主暴聲道:“除非怎樣?”
“除非你叫陸豪文那小子前來!”
“陸豪文,我不會叫他來,我也要過去,接掌!”
呼!呼!九陽神君,挾著一片破空之聲罩了過去!
“老叫化已給你留了面子,你真是不識好歹,著!”
老叫化手中黑棒一陣飛旋,身子一滑又欺到了武林無形殿主的身前,輕輕一抖,幻起了重重棒影。
武林無形殿主避無可避,一棒點中了他的肩窩,他一個蹌踉已連退幾步,驚聲道:“你,你,到底是誰?”
“呵呵,你想我是誰?”
“你好像並無惡意!”
“老叫化已經發誓不殺人,否則你還有命?”
“但你為何阻我?”
“廢話,我不是告訴過你受人之托?”
“為何又要陸豪文到來?”
“那是我那朋友之事,我也不知道。”
武林無形殿主自出道以來,還未曾見過這高功夫之人,要通過,如那老叫化不放,確是無能為力,不禁愕在當地,搓手頓腳,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刻,一聲朗嘯忽然傳來。
一團藍影飄絮般飛馳而至,蕭玉珊叫道:“師兄,文哥來了!”
身形一定,現出了陸豪文。
武林無形殿主卻勃然怒道:“陸豪文,你說過不來,為何竟跟在我的身後?”
陸豪文淡然笑道:“華前輩?這乃是巧遇而已,晚輩並非跟隨前輩!”
“咄,狡辯!”
“前輩不信,我也無法!”
老叫化一聽是陸豪文,呵呵大笑,道:“九陽神君,看來你的運氣不壞!陸豪文!來!來!聽說你已得機非武功,老叫化要領教幾招!”
陸豪文兩肩一挑,道:“前輩是否乾坤教之徒?”
老叫化忽地臉孔一沉,道:“老叫化身如浮雲,無門無派,什麼叫做乾坤教?”
“你既然不是乾坤教之人,如何知道我身懷機非武功?”
老叫化忽然怒聲道:“陸豪文!我南方叫化要非受人之托,真不願管這種閒事!亮劍吧!除非你能打敗我老叫化,否則別想通過此處!”
陸豪文聽到南方叫化之名,心中一動,說道:“原來是他,曾聽乾坤教特使紅衣少女提過此人之名,但不知他是何路數人物。”
唰,他抽出了象牙劍橫胸而立。
老叫化驀地黑棒平舉,抖然顯得莊嚴起來了,儼然用劍的大家風度,雙目下垂內視,左手挽訣!
陸豪文一驚,沉聲道:“且慢!請前輩道出師門!”
“廢話!”
他那根黑棒在微微顫抖了,又像是在劃著一道道的圓圈。
陸豪文哪裡再敢怠慢,頓時劍尖下垂,也顯得莊嚴了起來,他運起了陰魄玄功,功貫劍尖。
武林無形殿主乃是識者,一看這種情形,便退開一旁低聲對蕭玉珊道:“玉珊,今日他兩人這一鬧,恐怕其中之一非死即傷。”
“啊!”
蕭玉珊緊張了起來,雙目眨也不眨的盯著兩人,但心中在怦怦而跳。武林無形殿主又道:“看來他兩人施的好似同一路數的劍法!”
就在這時老叫化手中黑棒越圈越大,陡地他一聲大喝道:“‘春雷初動’!”
黑棒一劃已刺向了陸豪文的面門,真是詭異絕倫,既狠且辣!
陸豪文一抖手也一聲暴喝,白光一閃,身子動也未動,已封住了來棒,但相交未交之際,老叫化已撤棒暴吼道:“好劍法,再接著‘浮雲流星’!”
黑棒一圈一盤,但是驀地黑棒卻從中盤點向陸豪文的胸前,陸豪文仍然動也不動,也輕易的化解過去,隨即大喝道:“住手!”
老叫化哪裡願聽,一抖手腕,黑棒立時幻化出重重的棒影,前後左右一齊罩向陸豪文。
陸豪文不知如何發出一聲輕歎。
白光暴現,簡直如條銀蛇竄空,嗤!的一聲。
劍棒齊收!
老叫化慘叫了半聲,蹬!蹬!蹬!蹬!連退了五步,一股鮮血從他肩窩之中射出了五尺之遠,垢臉泛白,黑棒倒垂,前南道:“我輸了,我輸了!”
陸豪文跨前一大步,驚詫的問道:“前輩是玄機子、於非子何人之傳人?”
老叫化搖頭道:“我不說,我不說!”
“不說我也知道,剛才你施的兩招‘春雷初動’‘浮雲流星’與我得自機非武庫的劍招‘春雷驚蟄’‘片雲流光’同一路數,於非子善用劍,前輩可是於非子前輩之徒?”
南方叫化輕歎一聲,道:“你們過去吧!可要十分的小心!”
“前輩因何有此一言?”
南方叫化驀地雙目一瞪,喝道:“陸豪文!你雖得機非武功,但若就此賣狂,我敢斷你回不了中原,我問你,你可識得五湖醉客?”
“什麼?五湖醉客?晚輩曾聞其陰險之名!”
“陰險!呵呵!他的武功已臻化境,如再加上陰險,那霸主天下武林也不作第二人想。”
“啊,他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
“他與你認識麼?”
“何止認識,他與我乃數十年忘年老友,我南方叫化一生敗了兩次,一次是敗於他的玄奇莫測的掌下,再次就是敗於你陸豪文的劍下了!”
陸豪文一笑道:“南方前輩,不對,你並非敗在我手中。”
“什麼?”
“你是敗在玄機子和於非子兩位前輩之手。”
南方叫化呵呵大笑,道:“別在我老叫化的臉上貼金,不過你的這番心意我還是心領,你們要去陰宮就走吧!老叫化不再攔阻你們了!”
武林無形殿主一言不發,晃身就向前飛掠,他不但不理陸豪文,連蕭玉珊他也不理了!
陸豪文大驚道:“華前輩,我們還是同路吧!”
“哼!”
武林無形殿主卷起一陣黃沙,已去得遠了!
陸豪文一個掠身,到了蕭玉珊之前,急道:“他如此急燥,恐怕要出事的。”
挾起了蕭玉珊,發一聲嘯也狂奔而行。
但他剛剛走了三五裡,沙崗的盡頭現出了一條黑色的橫線。
陸豪文攏目一看,原來是十幾個人一字橫開,站在哪裡,武林無形殿主又受阻在那橫線之前。
陸豪文那敢怠慢,展開了極頂輕功,趕了上去,一見那十幾個人不禁啊了一聲,急剎住身形,大聲道:“嘩老前輩不可造次,那是青紅谷中紅樓出現過的魔頭。”
武林無形殿主早已立在十幾人之前,他尚未開口,一個紅衣老婦已經冷笑不已的道:“華少俊,你稱雄中原武林二十年,可認識我這個老乞婆了!”
武林無形殿主驚啊了一聲,退了一步,道:“你,你是雪山紅姑。”
“難為你還認識,當年到天門見你師爺時,你才有多大呢?”
說著她又冷笑不已!
另一個須發戟立的暴漢也喝道:“華少俊,你也還總記得我這個小哥吧!”
武林無形殿主又發出了聲驚啊!全身一陣顫栗,道:“桐柏豪客駱小哥,你!你……”
你什麼,他底下竟說不出來!
一排共是十四人,五男七女!
陸豪文站在武林無形殿主身後三丈左右,仔細看了一陣,其中陰屍九娘,紫殿冥宮已死!金袍人主持天門南壇,三人不到外,尚有一人未到,這人就是乾坤教十八金剛的老大了。
這時武林無形殿主又道:“駱小哥,你們,你們……”
“華老弟!你一動身出關,小哥們就知道了,特在此告訴老弟一聲,你回去吧!離娘不會見你的。”
“為什麼?她是我師妹啊!”
“當然,她是你的師妹,但她此刻已經閉關修煉,難以出來見你!”
“這樣說來,駱小哥,你也身屬陰宮了嗎?你練的陽剛路數怎會投身陰宮?”
“不要問這些話,你還是回去吧!看在你我交情不薄,小哥還得奉勸一聲,能退出武林就退出吧,往後已無你的傲嘯武林的機會了!”
“這話怎講?”
雪山紅姑冷笑道:“八弟,你說得太多了!”
陸豪文忽然哼了一聲,移步上前,眾人一見臉上猛地罩上一層寒霜,陰沉沉的怒目而視!
他輕笑一聲道:“陸豪文又遇見你們了,你們這些人就能控制整個武林嗎?別笑掉了別人的大牙!”
青紅谷中受傷逃走的糟老頭子三影老怪,抖地厲聲,道:“陸小子!大爺們正是在此侍候你呢,你的死期己快到了!”
“那麼你們還等什麼呢?”
“大哥一到,你就休想活命了!”
陸豪文驀地寒聲道:“我問你們老屠是誰?”
“老屠就是老屠,你死的時候自會知道。”
忽然,一個捧著紅漆葫蘆,短發蓬松,葛衣七洞八破模樣之人從陸豪文的來路之上,緩緩行來!
眾人一見齊聲大叫,道:“大哥,快來啊,那小子已經到了!”
桐柏豪客猛地急促著:“華少俊,你還不走麼?”
武林無形殿主沉哼一聲,道:“你把老弟看做是那種人?”
桐柏豪客慘笑一聲,忽然發現蕭玉珊,問道:“她是什麼人?”
“離娘之妹。”
“真的?那也是你的師妹了!”
“不錯。”
“好!那麼我老實告訴你,你如不走,至少你要保住她的性命!”
“離娘總不會派人殺死她的胞妹吧!”
桐柏豪客猛然狂喝,道:“華少俊,你不聽小哥之話,恐怕後悔莫及!”
“沒有那麼嚴重!”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飄下蒙蒙細雨,一股酒香熏人。
身後那個手捧紅漆葫蘆的呵呵大笑,道:“好酒,好酒!”
那陣細雨哪裡是雨?分明是酒,而那人離他們尚在十大之外,無疑這陣酒雨正是他所措弄,憑這一口真氣之力,散酒成雨,真是驚世駭俗了,無形中武林無形殿主與陸豪文兩人同時緊張了起來。
十四個男女卻在這時驀然一散而開,將武林無形殿主與陸豪文、蕭玉珊圍在核心。
捧葫蘆之人呵呵大笑,道:“九陽殿主,我的老友黃衫客,峨嵋上人為何未曾與你同來?”
陸豪文一驚,大聲道:“你,你是五湖醉客。”
“呵呵!南方叫化於非於記名弟子都敗在你的劍下,你一代傑出劍手,還把我這個酒囊放在心上麼?”
武林無形殿主一聲沉喝阻止了他的話,道:“原來是五湖醉客,就是這些人的大哥,在下放肆請問一聲,閣下為何挑撥昆侖峨嵋與神刀教白鞏成仇?”
“呵呵!你不知道麼?我告訴你吧,因為神刀白鞏有意侵吞武林各大門派。”
“你胡說!”
“我為何要胡說!他不是要侵吞各大門派,為何要處心積慮搜求各派的絕傳武功,華少俊,你別說了,既到了關外大漠,你的那個什麼無形殿主便不存在了,還蒙著臉干什麼?”
說著他也未見五湖醉客有何動作,武林無形殿主但嗅到一陣濃列的酒氣,蒙面黑巾忽然飄了起來,飛出一丈之外。
五湖醉客驀地呵呵拍掌大笑,道:“呵呵,原來是你這個關洛道上無人不識胡謅老狗,呵呵,有趣,有趣,這回你可現了原形了!”
陸豪文也不禁目瞪口呆。
武林無形殿主驀地一陣狂唬,紫影一晃,九陽神掌卷起了彌空黃沙,撲向了五湖醉客!
陸豪文一震,陡地也象牙劍出鞘,一聲經天朗嘯,雪白的象牙劍劃出了森森劍氣。狂撲向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以一陣酒氣,揭開了武林無形殿主的蒙面黑巾,顯出了他的真面目,原來是關洛道上盡皆認識的胡謅老兒。
他在暴怒之下,驟發九陽神掌攻向五湖醉客。
陸豪文也以象牙劍迅快無比的刺出,劍氣彌空。
但是五湖醉客呵呵一陣大笑,笑聲之中布起了一片酒幕,如一道流動的銅牆,武林無形殿主掌力與陸豪文的劍氣競攻它不透。
武林無形殿主和陸豪文驟然失色,驚退了三步,暗道:“武林中像他這等功力之人恐怕獨無僅有了!”
五湖醉客笑聲倏止,神情一整,道:“華少俠,陸豪文!你兩人尚不是老夫的對手!干脆聽老夫的勸告……”
“怎麼樣?”
“你兩人都是中原武林一代傑出的人物。”
“少廢話。”
“如你們加人本教當可博得個相當的地位。”
武林無形殿主與陸豪文驀地縱聲狂笑,厲聲道:“這樣說來你是乾坤教之人!”
“不錯,老夫乾坤教十八金剛之首。”
“哈哈!只不過是個陰險詭謀之徒!”
“再說一句,老夫便叫你們橫屍沙漠。”
“黃衫客,峨嵋上人真是瞎眼,連南方叫化也受了你的騙!”
“呵呵,好說!老夫允文充武,那只是老夫略施手段,南方叫化此時已是本教的南方巡察使。”
武林無形殿主與陸豪文忽然想到,乾坤教屬下的十八金剛竟有這等功力,那教主真不知高到什麼程度了。
兩人這樣一想,立現驚容,瞪著五湖醉客說不出話來。
五湖醉客高舉紅漆葫蘆狂飲了一口酒,問道:“怎麼樣?答應了嗎?”
陸豪文厲喝道:“誰與你們這些狼子野心之徒為伍!”
“呵呵!那你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死嗎?”
“正是。”
“哈哈哈!你功力雖高,但恐還辦不到。”
武林無形殿主,雙目一連幾眨,又是胡謅老兒的老習慣,驀然問道:“五湖醉客,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可以。”
“乾坤教成立於何時?”
“恐怕已在百年之前吧!”
“啊?”
武林無形殿主與陸豪文又是一驚。
“怎麼武林從未有此教的動態?”
“本教從不輕舉妄動。”
“怎麼現在又可公然出現武林,君臨天下了呢?”
“君臨天下,席卷乾坤,差不多!”
“好大的口氣,我再問陰宮宮主離娘也是乾坤教之屬下?”
“陰宮已不復存在,離娘是本教的副教主!”
“啊!”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之事。
陸豪文一聽此話,無比的激動狂聲道:“那麼血洗天門陰陽宮,殺害天門羽士,奪去他本門秘功之人,離娘正是主使人之一?”
五湖醉客臉色一變,道:“陸豪文,你知道得不少?”
“說,離娘是不是一份子?”
五湖醉客想了想,道:“事關本教樞機大事,老夫無可奉告。”
陸豪文微微顫抖,厲聲道:“天下竟有這等女兒謀害父親之事,不言而喻,離娘身為副教主,還少得了她一份,她該碎屍萬段!”
四周之人一聲喝道:“小子!你敢辱及本教副教主!”
“有什麼不敢?離娘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呸!”
四外人影一晃,三個人一齊撲向了陸豪文,陰冷的掌風如濤!
“小子,宰了你!”
“你們辦不到!”
象牙劍一旋,撒出一片劍幕,猛地左掌力貫陰魄玄功,一聲斷喝道:“躺下!”
陰魄玄功練至上乘境界,只化為一陣柔風,好似根本無力似的,但是一經接觸,玄功忽生妙用。
立聽一聲淒叫,一個身穿藍襟的鷹目老婦,蹌踉兩步,栽倒在地,口血飛射!
其余十四人,除五湖醉客外同時厲叫一聲,猛撲向陸豪文。
陸豪文象牙劍倒垂,面色嚴肅,眉宇間殺氣隱現。
“住手!”
五湖醉客忽地一聲斷喝,眾人撲向陸豪文的身子急急剎住,一個面方耳大的青衣老者肅然問道:“大哥,小子殺九妹,四弟,傷了三弟七弟,此刻又不知五妹生死,還能留下他小子嗎?”
五湖醉客踏上幾步道:“二弟,要小子死不難,豈不便宜了他?老夫自有主張。”
“那麼大哥如何裁奪?”
五湖醉客呵呵兩聲,但他這一笑卻笑得十分的難聽,他的目光之中忽射寒光,一揮手道:“看看五妹怎樣了?”
鷹目老婦卻在此刻掙扎著站了起來,臉色淒厲似鬼!
桐柏豪客扶著她道:“五姐,你傷勢如何?”
“那一掌還要不了我的命!”
五湖醉客掃視了陸豪文,道:“小子,你現作何打算?”
陸豪文望了武林無形殿主一眼,道:“華前輩,陰宮既已合並於乾坤教,我們是不是還應該去?但聽憑前輩決定。”
“陸豪文,還有何猶豫的?去!”
陸豪文實際上也願去,但他耽心的是蕭玉珊,此刻已經證明離娘喪心病狂,陷害親父,那麼,她當然更無視於其妹了。
他想了想,暗道:“此去必然是凶險萬分,但不人虎穴,焉得虎子,殺父的仇人老屠何時才能打探出來?”
他這樣一想,毅然道:“好,縱落粉身碎骨,去!”
頓時他臉色一沉,盯著五湖醉客道:“是你們讓路,還是我們殺出陣圍而去?”
五湖醉客雙目一翻,又是飲了一口酒,半晌才驀然大聲道:“眾位老弟讓路,讓他們去吧!”
眾人目光之中充滿了怨毒,都對五湖醉客的處置有幾分不滿,面方耳大的青衣老者憤然道:“大哥輕易放人,是否失策?”
“二弟,教主所以不能成至陰金剛之體,你知道為何?”
“啊,小子身懷‘絕陰寶書’,所以教主還不想他死?”
“你說對了,但他此去。無異自投羅網。”
陸豪文冷笑一聲:“不見得!”
他當先而行,眾人格於五湖醉客的命令,自動閃開一條路,敢怒而不敢言,空自憤恨!
武林無形殿主和蕭玉珊也移步向前而行!
但是就在此刻,一條黑影遠遠的從來路之上飛掠奔來,卷起了滾滾的黃沙,眨眼之間,猛在五湖醉客前剎住身形,卻是一個瘦小的黑衣少年人。看他行色匆促,似有急事。
果然,他驀地朝五湖醉客撲跪在地道:“北方巡察使屬下李英叩見乾坤總巡!”
五湖醉客一拂手道:“起來!什麼事?”
“屬下奉主人之命特稟告總巡,本教北壇已整個解體!”
五湖醉客一凜,喝道:“說詳細些!”
“一個身穿蓑衣,頭帶斗蓬之怪人,率領昔年七殺魔君,血洗紫殿,無一幸免!”
“啊!他是何來歷之人?”
“不知道,據說功高不可測,當者披靡!”
“為何不設法查清他的底細?”
“主人正在跟蹤此人,但此人乘鶴而行,很難知道他到底是何路數,唯一的線索就是他所乘白鶴乃東渡仙翁之坐騎,此人或可能便是東渡仙翁。”
“有這等事?”
“實情如此!”
“此刻老屠在哪裡?”
陸豪文乍聽老屠之名,全身一震,暗道:“原來老屠是乾坤教的北方巡察使。”
黑衣少年李英答道:“主人現在洛陽附近,正在部署總壇‘第五號秘令’。”
“嗯!”
五湖醉客忽然沉吟起來。
驀地,他目光一亮,大聲道:“李英接令!”
“是!”
“速告老屠,北壇不可無,令那‘蠢材’接長北壇,不得有誤!”
李英低聲道:“‘蠢材’?”
“你告訴老屠他就知道了,羅索什麼?”
“是!”
“走吧!”
李英恭身一禮。轉身又狂奔而去。
陸豪文卻目瞪口呆站著動也不動,此刻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再去見離娘了,因為他已得到了老居的消息!
武林無形殿主看守了心事,他低聲道:“陸豪文,你還不跟蹤而去,等侍何時?”
陸豪文全身一震,醒了過來朗聲道:“前輩說哪裡話?走!”
五湖醉客望著武林無形殿主與陸豪文,冷笑一聲道:“二弟三弟!你兩人干脆為他們帶路吧!其余諸弟妹跟隨為兄辦事去,走!”
他走罷朝方面大耳的青衣老者施一個眼色,轉身疾奔而去。其余十二人也緊隨其後的馳去了!
陸豪文看了武林無形殿主一眼,道:“華前輩看這是一回什麼事?所謂第五號秘令指的是何事?‘蠢材’又是何人,武林無形殿,除華前輩外,還有別人麼?”
武林無形殿主先不答話,他默然的朝前而行,陸豪文與蕭玉珊跟在他的身後,走了片刻之後,武林無形殿主忽然轉身,道:“走,我們快走,乾坤教已展開了控制整個武林的行動,如任他們成了氣候,武林血劫將來,見了離娘之後,速回中原與他們周旋。”
方面大耳的青衣人與三影老怪那糟老頭子只是冷笑不已,默不作聲的忽然左轉馳去!
武林無形殿主微感一怔,沉聲道:“你們要去何處?”
“自然是本教總壇。”
“看來方向不對吧!”
“如你懷疑,就別來好了!”
陸豪文道:“華前輩,的確知陰宮之所在地麼?”
“陰宮在前面,並不在左邊。”
糟老頭子冷笑道:“我們大哥已相告,陰宮已不復存在。”
“好,就跟你們走吧,不信憑你兩人就能作得了怪!”
青衣老者與糟老頭子展開身形飛馳,快得似離弦之箭,乾坤教十八金剛,個個都是一流身手,這一疾奔,何消半個時辰,立見前面一片綠洲在望,樹蔭掩映之間,隱隱現出房屋。
武林無形殿主眉頭一皺道:“此處非陰宮之址。”
青衣老者,道:“這裡是本教總壇重地,等閒之人,別說來這裡,就是二十裡方圓之內,也不能駐腳。”
“哼!”
武林無形殿主瞪了兩人一眼,不再說話。
青衣老者與糟老頭子突然加快腳程幾個起落已掠出數十丈遠,武林無形殿主低聲對陸豪文道:“當心有詐!”
陸豪文點點頭,三人也加速前奔。
不久已到了綠洲之邊緣,但青衣老者與糟老頭子早已登上綠洲,但見人影晃了幾晃便自不見!
武林無形殿主喝道:“兩位為可不領路了呢?”
只聽綠洲之上傳來青衣老者之聲,道:“貴賓到來,我們要去稟報教主!”
陸豪文俊目四掠,懷疑的道:“華前輩,你看出可疑之事麼?”
“怎樣?”
“晚輩想乾坤教處心積慮想席卷天下武林,其總壇重地必,禁衛森嚴,怎的一個人影未看見?”
武林無形殿主也雙目精光奕奕的一陣掠視,除見綠洲之中,樹木扶疏之外,連綠洲之上的房屋前後也見不到一人。
這時候競連方面大耳的青衣老者與糟老頭子也不見人影。
他沉哼一聲,轉頭向蕭玉珊道:“玉珊,你在紫殿之中,可曾聽說過有關乾坤教之事?”
“師妹一向反對他們作孽,所以他們也從不告訴我這件事。”
“好,無論如何,我們既已到此,管它怎麼也要過去看它一看,
他們這樣一定,便由陸豪文當先,武林無形殿主保護著蕭玉珊一步步走上了綠洲。
洲上,死一般的寂靜,無形中三人不期然的緊張了起來,步步為營的向前而行。
他們順利的到達了房屋之前。
那是一幢古宅,漆黑的大門緊閉,令人情不自禁恐怖之感油然而生。
武林無形殿主嚴肅的叩了叩門,然後沉聲道:“這裡可是乾坤教總壇?煩轉達貴教副教主說她的師兄華少俊來看她了!”
武林無形殿主的聲音當然能夠透達門內,但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武林無形殿主再說一遍,仍無人應答。
“奇怪!”
陸豪文心中一動,抖地騰身而起,一躍已登上房頂,只聽他“啊”地一聲大叫,又飛躍而下。
面色驚怖!
武林無形殿主知道有異,他江湖經驗老到,大喝一聲,道:“快走!”
一帶蕭玉珊倒退了三丈,剛要轉身之際,驀聽轟隆一聲暴響,剎那之間,好像天已塌下一般,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這時只聽糟老頭子三影老怪哈哈大笑,道:“你們已困在本教‘九陰陣’裡了!”
武林無形殿主大吃一驚,暴喝道:“好個無恥之徒!”
但是就在此時,漆黑之中猛然襲來一陣陰冷的掌風。
蓬!正中武林無形殿主身上,氣得他全身發抖。
蹌踉退了兩步,運起了九陽神掌,朝掌風襲來之處一掌劈去,但青衣老者的聲音卻又在左側響起道:“華少俊,此刻你是本教階下之囚,你還是乖一點,否則苦頭有你吃的。”
陸豪文驀地閃出一道劍光,罩向發掌之處,但是撲了個空。
青衣老者怒喝道:“小子,今日你是活不成了,三弟教訓他!”
二哥,那是當然,青紅谷之辱,我是一輩子也忘不了!”
糟老頭子嘿嘿兩聲,道:“陸小於你自己說怎樣死法吧!”
陸豪文想起了五湖醉客之話,乾坤教教主要得到絕陰寶書始能練成至陰金剛不壞之身。
他哈哈一陣朗笑,道:“糟老頭子,除非你們教主不想要絕陰寶書,否則你不敢把我怎樣的,相反的小心你的腦袋。”
糟老頭了怒喝道:“小子,你走著瞧吧!”
無聲無息,墓地一掌已經打到陸豪文的胸前。
膨!一聲,陸豪文一聲悶哼,一日鮮血噴了出來!
接著彭!彭!又結結實實的挨了兩掌!陸豪文蹌跟一連退了十幾個大步,方始拿樁站住。
好在後面兩掌並非打在陸豪文的致命之處,否則此刻他雖不死也是奄奄一息了。
就在這時,忽聽蕭玉珊大叫道:“文哥,你,你怎樣了?”
糟老頭子嘿嘿冷笑,道:“他不死,離死也不遠了!”
武林無形殿主循著蕭玉珊發聲處奔了過去,一把已將蕭玉珊拉在身邊,狂喝道:“住手!”
青衣老者道:“華少俠,你是無形殿主,但此刻你不是正在無形殿中,不能讓你這麼輕松了!”
彭!哇!武林無形殿主背上著了一掌。
他尚未站穩,彭彭,又是兩掌。
在這種情形之下,任何人也無還手之力的,因為對方根本不見人影,他們藉著微妙的陣勢,將身形穩在一側。
武林無形殿主長歎一聲,道:“離娘真是變心了,‘九陰陣’除離娘誰還能布出?想不到我華少俠竟死在師門的陣法上,雖死也不瞑目。”
“華少俠。你就是大哭,此刻也沒有用處,告訴你這是本教的刑房重地,任何人到了這裡,就休想再活著離開了!”
正在此刻,忽聽陸豪文瘋狂的吼道:“只要我陸豪文活著一天,我便要將你們這些魔崽子碎屍而亡,你們來吧!”
但見劍芒打閃,陸豪文已運劍護住了全身。
糟老頭子在一旁嘿嘿冷笑,道:“陸小子,在你沒有倒下去前,我始終是在你的身旁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夠運劍到什麼時候。”
陸豪文不住的將一支象牙劍運得風雨不透,但他雖具有百年之功力,終究是身負掌傷,同時忽又聽到一側武林無形殿主被擊的聲音,一分神間,三影老怪又覷空一掌打到。
一個蹌踉他又退了三個大步,口血橫飛。
“嘿嘿,陸小子,你還是乖乖交出‘絕陰寶書’否則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間,他執劍手臂一麻,象牙劍忽然被三影老怪奪了過去。
他一聲狂吼,帶傷雙掌一陣揮,但掃出去的掌風卻什麼也沒有打到。
一旁忽聽蕭玉珊驚呼一聲:“師兄!”
彭!哇!耳聽到武林無形殿主不支的叫聲。
陸豪文暗叫道:“完了!雙目不能見物就有再高的功力山無能為力。”
他強忍掌傷,一下撲近武林無形殿主,叫道:“華前輩,你怎樣了?”
“唉!”
一聲絕望的長歎,道:“我將要倒下去了!”
“華前輩,記得那房屋就在左近,我們憑記憶向那方向過去吧!”
“嘿嘿!你們辦得到?”
陰冷的掌風又迫了過來,武林無形殿主與陸豪文哪裡躲閃得開,慘叫一聲,陸豪文撲倒在地,但他又掙扎著站了起來,他自己能夠感覺此刻他全身鮮血慘厲如鬼。
武林無形殿主驀地悲叫一聲道:“陸豪文,你朝著一個方向狂奔吧,那或能走出陣外。”
“做夢!九陰陣中魂鬼俱亡!”
陸豪文也狂聲道:“華前輩,看來是無望了!”
驀地,一個低柔柔的女子口音,道:“誰說無望了?”
猛聽到青衣老者與糟老頭子駭然驚叫一聲,道:“你,你是誰?”
“我是這裡的冤魂厲鬼!”
兩聲淒慘的狂叫聲過處,接著蓬!蓬!兩聲,重物倒地之聲。
那低柔柔的女子之聲又道:“華少俠,陸豪文,你們可以走了!這位小姑娘顯然功力不足,你們為何帶她同行?”
武林無形殿主與陸豪文知道得救了,但對方是誰?
陸豪文大聲問道:“你是誰?你如何能諳熟離娘所布的九陰陣?”
“不要問,告訴你們,你們要見離娘的念頭打消吧!乾坤教中像你們這等功力之人不下數十人,你們來乾坤教總壇,無異以卵投石。”
武林無形殿主沉聲道:“告訴我,乾坤教主到底是誰?”
“將來你自能知道。”
“好,聽你的語氣,當是乾坤教中人,你為什麼救我們?”
“哼!我是被迫加入乾坤教的!這你懂了吧?”
“算我懂了吧!但不懂之事還多呢!”
“你說吧!”
“乾坤教主與神刀教、天門陰宮有仇?”
“沒有,但不屬乾坤教派的任何教派全是他的敵人。”
“哼!五湖醉客曾說到‘第五號秘令’是指的什麼?”
低柔柔的女子口音,沉吟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那麼接替乾坤教北壇主之人,所謂‘蠢材’之人是誰?”
那女於一笑,道:“‘蠢材’就是‘大愚’。”
武林無形殿主似乎全身一震,驚聲道:“‘大愚’?‘大愚’豈不是自少林大智禪師在洛陽捐軀後,新任少林掌門大愚禪師麼?”
“正是。”
“那麼乾坤教已控制了武林各大門派。”
“除昆侖。峨嵋之外。”
“青城也在乾坤教控制之內?”
“不錯。”
“匹夫該死!我道怎麼那兩個老東西還不現身,哼,該死的老匹夫!”
低柔柔的女於日音又道:“還有何事要問?”
武林無形殿主一時想不起來,陸豪文插口問道:“乾坤教主何時進人中原?”
“不久的將來!”
“他到底是誰?”
“當今天下恐怕無人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包括他的妻子在內,如你們不死的話,以後你們當能遇見他,我要走了!”
陸豪文大喝道:“且慢,我還有一事!”
“老屠的武功如何?”
“你是說本教乾坤總巡屬下兩大高手北方巡察使?”
“除他還有誰?”
那女子過了一刻才答道:“他是教主的第四徒,武功如何未見他施展過,但教主首徒之功力高過五湖醉客一籌,現為本教首座護法!”
“啊!”
陸豪文全身一凜,暗道:“老屠的功力如與五湖醉客不差上下,自己要殺他可不十分容易。”
那女子低聲道:“我要走了,走前九陰陣自然會解開,你們快離開此地吧!”
隨即聲音寂靜,顯然那女子已走了。
猛然間又聽到轟隆一陣巨響過處,一陣強烈的光線,耀目而生,只在剎那之間,好像已從黑夜變為陽光照耀的大白天。
陸豪文喃喃道:“真是奇妙的九陰陣。”
這時望見武林無形殿主面色慘白,全身血跡淋漓,十分的可怕,他低頭再望望自己,全身一震之後,忽感不支,疲軟的坐下,合目調息起來。
蕭珊珊輕輕道:“師兄,你也坐下調息吧!”
武林無形殿了望望陸豪文又望望地上的兩具死屍,默不作聲的坐下。
蕭玉珊自始至終就未曾出過手,但她未曾受到過襲擊,她望望自己所立的地位,不禁啞然失笑,原來她一直就未曾離開原來所立的位置,那正是在乾坤教刑房的門外。
漸漸的陸豪文緊張起來,暗想:“如此刻遭到襲擊,就只有死路一條。”
正在此刻,刑房雙扇漆黑的大門忽然大開,從屋裡走出了赤膊,胸毛叢生,腰系一條寬寬的紅巾的兩個大漢,一副凶橫之像,只駭得蕭玉珊一聲驚叫,道:“師兄快醒來!師兄快醒來,文哥!文哥……”
可是兩人哪裡還能聽見她的呼叫?
兩個赤膊大漢啞然失笑,道:“這個姑娘死了豈不可惜?”
另一個赤膊大漢道:““你想違教主之令麼?除此她還有何法可行!”
“嗯,至少給她留個全屍。”
蕭玉珊聞言不禁冷汗直流,她原以為那屋子裡根本無人,誰知卻又走出了兩個凶人,除了一拚之外,根本無別法可圖。
蕭玉珊的武功雖不能和陸豪文相提並論,但也相當可觀,只是她的大病之後,真力不足而已!
她一生相拚之心,陡地強振精神,臉孔一扳嬌叱道:“你們是什麼人?再走近一步,你們就跟那兩人一樣。”
兩個赤膊大漢果然被他一句話驚駭住了,互視一眼,現出疑惑之色,果然站住對同伴問道:“你覺得她的話可靠口馬?”
“剛才九陰陣顯被發動,難道她能破陣?”
兩個赤膊大漢都站著不敢再向前走去,因為其中一人忽然道:“是真的,你不是也聽到破陣之人是個女子?”
“我聽是聽到了,但我不相信是她。”
蕭玉珊十分的聰明,一聽他們將信將疑,頓時神情一整,壯著膽子反朝兩人走去,叱道:“滾進你們的刑房中去。”
兩個赤膊大漢一愕,突然刑房中傳來一聲冷笑,道:“張濤宋飛,難道你們敢違教主之命?”
兩個赤膊大漢一驚,臉色一變,大聲道:“教主有命凡登此綠洲之人,除有本教信物之外,都是待宰之仇。”
兩人不再猶豫,大踏步朝蕭玉珊逼上幾步,一伸大掌便朝她抓去,蕭玉珊急退一步,駭聲道:“你們敢!”
“有什麼不敢!讓你見識一下本教的刑房。”
兩人猛然一個彈身撲向蕭玉珊,蕭玉珊怒叱一聲,雙手齊出。
蓬!蓬!同時打在一個大漢的胸前,但蕭玉珊一觸著大漢的胸毛,自己也一聲驚叫,兩掌打在大漢的身上,毫無作用。
這一下兩個赤膊大漢試出蕭玉珊的功力,膽子一壯,更加狂撲面上。
正在此刻,一聲冷笑發自陸豪文,他一躍而起,暴喝一聲:“找死!”
彭!彭!兩聲慘厲的大叫,拖著一縷鮮血飛向刑房之中。
“文哥!你好了?”
陸豪文滿面的肅殺之氣,默然步至三影老怪的屍前拾起象牙劍,大踏步走人乾坤教的刑房之中。
但他走至刑房門邊,頓了頓又回身道:“珊妹,你留在你師兄身邊吧,萬一有事你可叫我,我不久便出。”
然後他轉身一掃刑房,那是一幢純石砌的大院,院中血跡狼藉,干干的沾在牆上石階之上。
院中這時候已走出六七個赤膊紅巾的猛漢,無疑這些都是刑房的劊子手。
陸豪文站在院中,手提象牙劍冷冷道:“刑房總管是誰?”
六七個凶惡模樣的赤膊劊子手不答,個個又目瞪著他
突然,正中大廳之中傳出一個陰冷的口音,道:“你找老夫干什麼?”
“殺你!”
“哼!說得好聽,老夫執掌刑房十幾年,只有老夫殺人,卻未聽有人殺老夫,本房執事,抓住他小子!”
六七個赤膊大漢轟諾一聲,頓時湧向陸豪文。
陸豪文怒喝一聲,道:“站住,如你們再走近一步,少爺便要你們的狗命!”
六七個赤膊劊子手根本不予理會,仍朝前走來!
陸豪文功力經一陣調息後,早已復原,大喝一聲:“那就別怪小爺太過狠辣了!”
呼,一掌劈出。
兩個劊子手同時身子一沉,吐氣開聲,嘿!的一聲,打出一掌。
拳風呼嘯,居然功力不弱,但陸豪文一看便知道完全是外門橫練功夫,哪裡抵擋得住陸豪文百年以上的內家真力?
猛聽砰!砰!兩個赤膊大漢似乎一拳,搗擊在一堵堅如鐵石的牆上,一股反震之力,使兩人不期然唉啊一聲大叫。
張口“哇”血箭射出一丈之外,蓬!蓬!倒下去了!
陸豪文冷笑,道:“刑房總管,小爺要你即速毀去此房中所有的刑具。”
“辦不到!”
“那你出來!”
“哼!執事們上!”
赤膊大漢暴吼一聲,一湧而上,個個掄掌硬劈,剎那之間,掌風虎虎,從四面襲到。
驀地,刑房大廳,一條黑影如電射出,撲向了陸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