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組DNA 第三卷 第六卷 那些特務們 第一百二十三章 桃源記(三)
    「現在,還沒找著吳秀雄和張婕穎麼?」郭懷玉現在奉旨養傷,吊著胳膊回到本部一頭扎進了情報局,走進一間大辦公室之後,掃一眼正在緊張處理各類情報歸總的辦公人員,也不管這幫人個個歲數都比她至少大上一輪,開口就問。

    這幫老傢伙都是以前在各個部門幹過,後來因為年老體衰調往閒職部門養老,現在因為大量人員外派,只能把他們又調回來參贊軍務。不過這幫人雖然年老但底子還在,處理起來事情也算是井井有條,現在國內也沒什麼大事,倒還算能應付。

    不過雖然年紀大,但在職務上郭懷玉比他們高了整整四個級別以上。這種地方講究的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因此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從辦公桌前抬起頭來回答:「還沒找到,不過按照路線和行動預計上分析,張婕穎應該是帶著重傷的吳秀雄南下去找醫生了。」

    郭懷玉微微一蹙眉頭:「吳秀雄到底是什麼傷?」

    「右臂開放性骨折,可能還有內臟的傷害。」另外一個老頭揚了揚手裡的一張紙慢慢地說,「他肚子上挨了李樂的一記鞭腿,摔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吐了血,結果撞在一塊大石上,把胳膊撞斷了。」

    「然後呢?」郭懷玉不耐煩這幫人的慢條斯理,搶過那份報告看下去,低聲說,「一直躲在一旁的張婕穎眼見陳晶已經追過去要下殺手,搶過吳秀雄倉皇而逃……有些東西他們沒寫上吧?」她冷笑一聲,眼角輕輕的**了一下,「張婕穎在跑路之前,應該是佈置下了什麼東西才能讓二大隊那幫人沒追上她。不過李樂的震天弓破魔箭,也不會讓她走的這麼輕鬆。」她把那份簡報丟在桌上,又問,「我們王鵬和小周,現在到哪了?」

    「到了克什克騰旗附近。」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說,「但是很奇怪。三個小時以前他們在國道上出了一場車禍之後,一直到現在還在那附近轉悠。」

    這讓郭懷玉一愣:「他們去克什克騰幹什麼?按照計劃不是應該去錫林郭勒麼?」

    「可能是走錯路了。那地方因為通訊條件不是很好,心靈枷鎖的信號有些斷斷續續的,前一陣他們還在一直往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轉了向。」那老太太說,「三個小時前出了場車禍,可能是小周的駕駛技術問題。當地警方已經介入了,但之後王鵬和周與非似乎分開了。」她拿出來一張地圖指著那條國道說。「一個在路北的草原上晃悠,一個在路南地沙漠裡亂轉,不知道在幹什麼。」

    郭懷玉心裡咯登一下,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他們倆的行動路線,有沒有交集?」

    「沒有。」老太太想了想,搖搖頭否定。

    郭懷玉沒受傷的左手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咬著牙低聲說:「給李樂他們傳個消息:張婕穎和吳秀雄。現在就躲在克什克騰旗,讓他們盡快抽調人手去找。」

    這次輪到老頭老太太們發愣了:「你怎麼知道?」

    「王鵬和小周是讓張婕穎困住了!」郭懷玉歎了口氣,「你們不知道,但我知道,張婕穎當年能從克里姆林宮偷到絕密文件又在數十個俄羅斯特工的包圍圈逃出來把文件帶回國。靠的就是這一套把戲。哼了一聲,「她是怕王鵬和小周這兩個沒頭蒼蠅進了克什克騰撞到他們招來大隊人馬所以才布下這麼個迷局。」

    「那如果第二大隊調人過去,也被她困住怎麼辦?」那老太太又問,「咱們的人手調配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了。」

    「啊?」這倒是出乎郭懷玉的預料,「本部偵察員加上總參三部的特派員,好歹也有六百多人派出去了,怎麼還調不過人來?」

    眾老對望一眼。過了半晌才有人低聲說:「還不是你那未婚夫鬧得,一個人單槍匹馬夜襲大營在草原上殺了個血流滾滾,偵察員們死傷無算。再加上又要調人阻截正在北上地王楊不讓他們倆人會合,人手上就不夠了。郭懷玉的臉又**一下,深吸口氣伸出手:「那份報告,我怎麼沒看到?」

    老太太看看她,低聲說:「不用看了。第一大隊被劉同彤和王鑫他們引走,第二大隊追上了張婕穎和吳秀雄,所以王棟突然出現在咱們偵察員的營地的時候,他們只來得及報告了一聲。正在西南面進行搜索的三部特派員們接到求救信號趕去的時候。只來得及救下了不到一半的人馬。」她打開一份文件夾,抽出一張紙遞給郭懷玉,「偵察員死28人,傷人。趕過去圍堵地特派員死8人。傷5人。事後,特派員們只好分出了5人幫他們收屍並把傷員送回錫林郭勒去救治。剩下的百多人繼續追蹤。」

    死3人,傷2人。下手夠狠的啊。郭懷玉陰沉著臉咬著嘴唇看著那份字字帶血的報告,手腕一抖那張紙便刷的飛出直直插進牆裡三分,過了良久才軟綿地貼倒下來。她吸了口氣,轉身往外走:「替我轉告一聲,我要去趟錫林郭勒。」

    「小郭!」那老太太叫了出來,「你的右胳膊還不能動呢!」

    「沒事。」郭懷玉一把撕下了綁在自己胸前的繃帶,站在門口冷冷地說,「還死不了。」

    王鵬覺得霧氣,似乎比原先更加重了。這讓他更加小心起來,右手有些無意識的向前滑動著,觸摸著似有實感陰冷的霧氣,心下終於也惴惴了起來:這到底,怎麼才能算是個頭!

    他已經走了很久了,也許兩個多小時,也許三個多小時,反正已經很久很久了,還是看不到一個人,也聽不到除了霧氣流動之外的聲音,就在這種四望皆是一片沉寂的沉默中,他終於有些受不了了,右手成刀用力揮出攪散一片霧氣。

    出乎他意料地是。這一揮之下,那滾動的霧氣彷彿消散了一些,眼前竟覺得稍稍晴朗了起來。

    王鵬在寂寞中快要崩潰的神經線陡然間又堅硬了起來,左手伸出又是一揮,霧氣立刻又向後退了一點。

    這讓他又驚又喜,立刻努力向前揮舞著雙臂分散眼前的大霧。隨著霧氣慢慢的消散,一個小小的莊園突兀的出現在了地平線上,就像是英格蘭荒地上那廢棄地曼陀麗山莊一樣。

    那是什麼?骨子裡冷不丁感覺到一股陰冷氣息的王鵬。被腳下的不知道什麼東西一拌踉蹌了一步,低下頭看回去,卻是一塊在草原或者沙漠上不應該出現地亂石。

    而他抬起眼望過去,類似的亂石堆卻在眼前展開東一片西一片的一望無際,就好像這裡真的就是英格蘭荒原一樣。網.手機站wap

    但英格蘭荒原也不是這樣子地啊。王鵬記得以前去荷蘭地時候,和安吉爾這個歐超局的特務聊過一些歐洲風土人情方面地事情,知道在英格蘭北部蘇格蘭西南附近是有一些荒原。但那些荒原只是一些草原和沼澤。就像《巴斯克威爾的獵犬》裡所描寫的那樣差不多,真正亂石成堆的地方在工業革命之後就已經消失了。

    那麼,這裡是哪裡?王鵬看著一條筆直的小路蜿蜒地延伸向那小莊園……筆直的小路,為什麼還會蜿蜒呢?王鵬揉了揉眼睛,重新再看過去。腦子裡卻還是那兩個詞:筆直而蜿蜒的小路。

    見了鬼了。倒吸一口氣的王鵬就算膽子再大,見到這種詭異的事情也難免躊躇起來,左右張望一下看看陰暗地天空,苦笑著拔腳沿著小路走向那古舊的英格蘭十八世紀式莊園。

    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用手攏攏頭髮,王鵬站在叫不出花樣的鐵門前望著莊園裡修正整齊的灌木叢和鵝卵石鋪成的路,以及隱藏在山毛櫸後高大建築上那寬闊的正門。用力拍了拍叫一聲:「請問,有人在麼?」

    過了幾分鐘,一個戴著英國式白髮頭套身穿燕尾服管家一樣地人來到了門前,用標準的抑揚頓挫的英國式英語問:「您好,歡迎來到德拉貢莊園。」

    德拉貢?王鵬覺得這個名詞有些熟悉,但一時間腦子裡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到過,定了定神用還算流利的,從安吉爾那裡學來的倫敦貴族英語說:「我是一個迷路的人(在這裡,對於語法意識淡漠的王鵬把迷路者下意識的說成了wayloser,而不是英式的Ihvtogoastray。來到貴莊園希望能得到一些幫助。」

    「失敗者(同樣是loser)?」管家矜持的笑了笑,「你剛剛從達達尼爾回來麼?黃種人?」

    王鵬一臉地迷茫,不大明白這位管家是個什麼意思,而這裡詭異的氣氛讓他也皺了皺眉。低下頭開始琢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霧。英式莊園,一個抓人話茬子找樂的管家……事情太怪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請進來吧。外面要變天了。」管家笑了笑打斷了王鵬的思考,拉開莊園地門躬身請他入內,「我地主人看到有從東方來的客人,一定會很高興地。」

    「謝謝。」王鵬抬起頭隨口答音,又想了想之後,看看周圍的荒野邁步走進莊園。

    隨著管家緩緩的關上大門,這座小小的莊園周圍再一次密佈起了濃霧,遮蔽掉了那亂石堆,以及那也許從來沒有過的小路。

    在國道上,陳晶臉色陰沉的蹲在那裡觀察著地面上散落的車燈碎片,然後站起來身體微微一晃幾乎在一瞬間就到達了兩百多米之外休息區裡的那輛警車旁,一腳踹在車門上喝叫:「你們要睡到什麼時候!」

    車窗整個被踹碎了,昏睡中的兩個警察加上車禍的受害者猛地一個激靈,幾乎在一剎那間醒來。坐在駕駛座上的警察身上滿是碎玻璃,大叫一聲怒氣沖沖的看著外面的陳晶:「你幹什麼!襲警你知道是什麼罪過麼?!」

    「少廢話。我是國安。」陳晶拿出證件扔進車裡去,陰著臉說,「王鵬和周與非呢?」

    「王鵬?」兩個警察面面相覷,「周與非?」

    然後別克的司機叫了起來:「我怎麼在警車裡!」

    陳晶看看他,問:「剛才是不是有一起車禍發生?」

    「車禍?」警察和司機三個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什麼車禍?」

    陳晶嘖了一聲一探手從警察手裡奪回自己的證件,扭頭看看晴朗的天空。打開車門一把把警察拖下來:「你們的車我徵用了,回頭給你們補文件。」

    「那我們怎麼辦?」三個人被連踢帶踹地扔下車,叫了起來。

    「你們隨便。」陳晶稍稍清理一下座位上的碎玻璃,一腳踩下油門向著克什克騰的方向揚長而去。

    「國安的,真他媽橫。」兩個警察對看一眼,無可奈何的站在基本上沒有車經過的國道旁想辦法,「咱們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警察無奈,「走回去吧。」

    這時候別克車的司機叫了起來:「那我呢?我又是怎麼回事?」

    「你?」兩個警察在國安的特務面前像老鼠。在別克司機面前像貓,「愛哪去哪去。」說完兩個人搖搖擺擺地向著城市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議論,「這一陣,咱們這邊的國安可真不少。聽說總參三部也過來了不少人。」

    「是呢。」另一個警察接上說,「我表弟巴特爾不是在錫林郭勒那邊麼,中午時候還打電話過來說有一票人馬帶著上百多傷員和幾十具屍首到他們那要求救治。拿出來的證件都是國安。」

    「難道咱們這邊鬧間諜了?」第一個警察抓了抓頭一臉的思考,「沒聽說啊,刑偵那邊可是風平浪靜得很。」

    「誰知道呢。」第二個警察擺了擺手,「不過說起來,咱來這幹什麼來了?」

    陳晶已經顧不上警察們了。她已經感覺到了天空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精神力似乎在遙控操縱著什麼。聯想一下本部的緊急情報,她立刻就能想像得到是誰在這座城市裡做著什麼事情。

    只可惜地是,她也是個物理類的超能力者,雖然也擁有相當的精神力量可以隱蔽自己讓她在找到張婕穎之前不被發現,但卻不能像張婕穎那樣進行精神類超空間攻擊。

    那不僅僅是個會讀心術的小姑娘。王鵬對於張婕穎不很熟悉,在五台山上的匆匆一面只是在心裡留下一個印象,但陳晶卻知道。張婕穎地能力不僅僅是讀心。

    她是國安部成立特務大隊之後,最強大的精神類超能力者,甚至可以遠在千里之外運用精神攻擊殺人於無形。那是陳晶曾經親眼見到過的。至於製造一個兩個小幻境把人藏起來,更是一件不費吹灰之力的簡單事情。不過陳晶也相信現在張婕穎已經沒能力用遠程精神攻擊波去攻擊王鵬和周與非,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精神控制力比起前些日子戰鬥中讓數十偵察員幾乎同時失去戰鬥力的超空間攻擊,簡直就像是一個角鬥士和小孩子的力量區別。

    看來李樂地破魔箭,還是擊中了她。陳晶曾經連續追了張婕穎數十里,最後也是被張婕穎連使詭計製造了無數幻境困住她才讓他們脫身,不過留在地上的那一灘觸目驚心的鮮血和深深插入一塊大石還在微微顫動的破魔箭,證明張婕穎的傷勢絕不會很輕。

    重傷的張婕穎和吳秀雄。正在急速趕來的後援軍團,讓信心十足的陳晶在小心翼翼遮蔽自己的同時,按著那絲精神力的來源在城中開始了尋找。

    「歡迎來到德拉貢莊園,來自東方地迷路者。」一位看上去4歲上下的中年英國紳士慢慢地走下樓梯。用矜持的微笑招呼著坐在會客廳中的王鵬。「不知道您需要些什麼?茶?還是咖啡?不過我推薦您喝茶,因為德拉貢莊園有最好地牛奶和上品地蜂蜜。會讓來自印度的紅茶散發出最香醇地味道。而且老科爾也是最好的紅茶調者。」

    王鵬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位嘴角上留著9世紀末倫敦小鬍子的紳士,有些奇怪:「請問現在是……什麼年代?維多利亞時代?」

    「不不不,維多利亞時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紳士坐在沙發上笑著擺擺手示意那管家去泡茶,自己回答王鵬,「現在已經是2世紀了。」

    王鵬有一種說不出的莫名感覺,看看走廊上方掛著的畫像,覺得不可思議。

    「那是我們波特家族數百年來的歷代祖先。」紳士順著王鵬的目光看過去,笑著說,「最左邊的,是我們波特家的第一代祖先,也是這座德拉貢莊園的創建者,威廉.波特侯爵。」

    原來還是個有爵位在身的。王鵬不得不保持一些必要的尊敬:「原來您是……」

    「我是波特家族的第三十二代莊園主,也是女王陛下的侯爵,薩夫.波特。」紳士似乎對於自己的身份很驕傲,「這是在德國的漢諾威來之前就被賜予的爵位。」

    王鵬對於英國歷史並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德國的漢諾威是哪位先賢。不過如果紳士直接說是光榮革命後的喬治一世,那麼他也許會瞭解的清楚一點。

    然後,就是波特侯爵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家族的光榮歷史,而王鵬喝著古怪的紅茶則忍不住想皺眉頭。

    他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處境。

    「看來我的客人有些疲憊了。真是對不住。」波特終於停下了自己的演講,微笑著說,「我獨居在這裡,很少有客人上門,所以……請您原諒。」他招了招手,「科爾,帶客人到樓上的休息室去吧。」

    王鵬走在咯吱作響的樓梯上的時候,還在疑惑著這一切是如此的真實。能聽到,能看到,能觸摸到,能喝到熱熱的印度紅茶……如果不是真實,這又是怎麼回事?只不過隨著科爾推開了休息室的房門,他看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景象:這間休息室完全不是英式的風格,而像是推開了一扇時空門,帶他走進了一間中國南方的田園小屋,陰暗潮濕,同時有一種…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兩個人坐在那裡,正絮絮的說著些什麼。具體在說什麼,他不知道,但是那兩個女人中的一個他卻是認得的。

    那是小周,消失在大霧中的周與非。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