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們,以後還怎麼學雷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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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鵬不在的情況下,於學毅自然就成了朱鈞的上級,七個人兩輛車浩浩蕩蕩的奔到許老太家裡。
朱鈞作為本地人來講,應該負起尋路的責任。但很不湊巧的是朱鈞長這麼大就很少出門,大多數時間都在監獄裡度過,基本上不認識這片土地。於學毅對此也沒好辦法,拿著地址開車在城裡轉了兩圈之後,才算是找到許老太的家。
於學毅和糾察隊員們下車之前先整理好儀容,嚴肅而認真的跨步下去進樓門,確定一下地址沒錯之後,伸手敲門。
一個年輕的女子打開門,透過防盜門有些警惕的看著他們:「你們找誰?」
於學毅拿出證件來順著防盜門塞進去:「國家安全部糾察大隊的,今天來是希望……哎?」他眼睜睜看著那女子撿起證件來砰的一聲把門關上,站在那發呆,「她關門幹什麼?」
兩分鐘之後,門又開了,許老太的兒子穿著制服站在門裡滿臉笑容:「你們,是糾察大隊的?」
於學毅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還是敬禮之後點頭:「關於你們起訴周與非的那個案子,我們需要做調查。」他又拿出來一份傳票,「另外,周與非起訴你們誣告。」
那張傳票自然不是軍事法庭的,是本地中法接到周與非的訴狀之後立案的傳票。但普通警察來下票和六個糾察隊員站在門口可絕對不是一個概念。
許老太在屋裡說著些什麼,似乎是什麼坑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之類,但於學毅沒聽清楚。他只聽到許老太的兒子說:他們願意撤訴,願意賠償周與非一切損失等等。
臨走的時候,於學毅給許老太的兒子留下一句話:以後,當你媽媽真出事卻沒人敢伸手幫忙的時候,你怎麼辦?
他甩了甩白手套,上車走人:「你們什麼時候走?」他問朱鈞,「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朱鈞看看小周,搖了搖頭:「我們要等王鵬一起。」他歎了口氣,「還有一件事情還沒解決完呢。」
兩天之後,另外那件事情的中心聶文鵬家,收到了一封莫名的來信,一封匿名信。
「這是我們家的?」聶姐姐看著大大的信封上只有收信人姓名地址卻沒有寄信人的資料,感覺很奇怪,「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郵遞員自然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撓了撓頭:「你自己打開看吧,我還有好多信件要送出去了。」說完,他跨上那輛老舊的二八大鐵驢繼續自己的工作。
很薄的一個快遞信函。聶姐姐翻來倒去的看了幾次確定上面沒有任何寄信人線索的東西之後,走回屋裡。
「大女,誰的信啊?」聶老太太的視力已經不是很好了,坐在炕上瞇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從門外走進來。
「不知道,上面都沒寫。就寫著聶文華收。」聶文華就是聶文鵬的姐姐,走過去順手把信封丟在炕上,拿過來一把大剪刀,「薄薄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她用剪刀在信封上豁開了一個口子,捏著信皮順手一倒,從裡面便飄出來了一張紙。
「什麼東西啊?」老太太伸出手把那張紙拿到手裡,湊在陽光下看,「老頭子,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聶老爺子倒在床上已經半年多了,微微欠起了身戴上老花鏡看過去,卻突然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猛然坐了起來嘴裡「呵呵」的叫著伸手去抓。
「爸!您別激動!」聶文華連忙扶住老爺子,順著看過去還說著,「什麼東西能讓您這樣……」
順著目光看過去,三個人的眼都聚焦在那張薄薄的白紙上。
那白紙的天頭,寫著一行大字:對聶文鵬搶劫強姦殺人碎屍案終審判決書。
「大女啊,這是什麼意思啊?」老太太似乎還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轉過頭看著自己女兒,「這個,是什麼?」
「終審,判決書。」聶文華捏在那張紙上的手指有些輕輕的發抖,「媽,爸,這是大鵬的終審判決書!」
「這麼說,咱們能上訴了!?」老太太拿著那判決書的手立刻柔和了,幾乎是捧著自己的眼珠子一樣的小心著在意著,甚至呵斥她女兒,「你別碰它,你別碰它!這是我兒子的命啊!」
輕輕顫抖的判決書上,落下一滴滴混濁的淚水,那上面那「死刑」兩個字,被打的濕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十月十五日,王鵬帶著小周和朱鈞,登上了回九河的列車。朱鈞對於整個事情的發展還是一頭霧水,「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撿到了一樣東西,僅此而已。」王鵬坐在窗戶邊上苦笑,「這次咱沒買到臥鋪,就將就一下吧,這硬座雖然擠了點,但至少現在人還不算多。」這趟車人的確不多,至少還能保證每個人都有座位。
「你撿到什麼東西了?」朱鈞對於王鵬說話總是一半一半的很彆扭,「還有,小周這個案子到底算是怎麼意思?」
「怎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原告撤銷指控,法院賠禮道歉。當然,這是私下的解決方式,咱們和他們好歹都是國家公務人員,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留不是?」王鵬看著窗外風吹過一波一波金黃色的浪,心情很好,「於學毅出馬萬事大吉,許家那個警察打死不敢跟他們對著幹。老於的意思,也是私了。」他從懷裡拿出來一張卡笑嘻嘻的扔在小桌子上,「這是一萬塊錢,算是賠給小周的精神損失費。」
「我知道。」朱鈞對於小周這件事情一直沒上心,「我是說,聶家到底怎麼樣了?」
「聶家?」王鵬看著他很詫異,「很好啊,真的很好啊,該種地的種地,該織布的織布,難道還要我去養活他們家不成?」
「不是,你到底寄了什麼東西給他們?」朱鈞歪著頭低聲說,「我聽說,源城法院失竊了?」
「沒有的事情。」王鵬搖了搖頭,「你小子偵探小說看多了吧?」
2008年十一月十九日,聶文華作為聶文鵬的直系親屬,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重審聶文鵬案,並狀告源城市公安局、源城市中級人民法院玩忽職守刑訊逼供造成冤假錯案。最高人民法院以聶文鵬案證據出現重大變化為由,推翻原審判結果,案件發回路南省高級人民法院重審,並派出工作組對公檢法相關人員進行停職審查。
「其實案子很簡單。」王鵬坐在九河國安局那個特務大隊的保留小洋樓裡,給郭懷玉講述了一遍整個事情經過之後,說,「奧運會之前,省力要求集中警力偵破一批大案要案迎奧運。那個小流氓只是沒錢上網就去攔路搶劫,根本連聶文鵬是誰他都不知道,只是為了自保而順著公安他們的話一路引過去。」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後案件告破相關人員立功受獎給殉職的警察發撫恤金等等。」他喘了口氣,繼續說,「黃德山算是沒白死。只不過……」他歎了口氣,「這個事情,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還說不出來。」
「沒什麼,你就是因為這事很黃很暴力壓力太大才這樣。」郭懷玉拍了拍他肩膀,「你好好休息幾天吧,樂意旅遊呢,就出去玩玩,反正一個月的任務補助就一萬五,去海南曬曬太陽吧。」
「不去。」王鵬搖頭,「我們家還裝修房子呢,而且我發現這一段時間以來很走背字,去哪哪倒霉,我們倆兄弟挨了打,去源城出個差小周還被告了個過失傷害,然後還有個冤死鬼……反正我那也不去了,要是去趟海南萬一碰上個地產老闆被打死,你說我管是不管?!」他苦口婆心的對郭懷玉說,「同志,我們要和諧。」
郭懷玉啼笑皆非:「這話我用得著你跟我說麼?你小子不給我惹事就是好的。說來也奇怪,你小子進隊也才一年多,就讓糾察隊出了兩次任務。你說實話,是不是於學毅他們給你好處了?要不然怎麼這麼照顧他生意!」
王鵬哭笑不得:「您還有別的事麼,沒別的事我回家了。家裡還有一套新房呢,設計圖已經出來而且已經開始施工了,可我連進度都不知道。」
郭懷玉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肩膀:「行,那放你三個月假,等裝修完了你再上班。」
「算了。」休假就扣工資,王鵬上班和不上班本來也沒什麼區別,何苦又要請長假,「我偶爾過去掃一眼就是了,以後每天來您這報到還不行麼?」
「行了行了滾蛋吧。」郭懷玉笑著踹了他一腳,「等有任務我再找你。對了,」她指了指在那玩PS3的兩位小同志,「讓他們倆給你幫忙去。」
王鵬看著沉迷於泡泡龍的兩位就搖頭:「算了,您留著他們自己玩吧,我可沒精神照看他們。」他把制服的外衣掛在胳膊上,「我先回家了,有什麼事情……最好沒什麼事情。」他抓抓頭和小周他們告別之後,下樓開車回家。
還是家裡舒服。王鵬到家的時候家裡沒人,估計都在忙乎新房那邊,也懶得打電話,直接脫鞋上床來個懶驢打滾舒活一下在火車上彆扭了十幾個小時的身體。
時間還早,王鵬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晌午覺之後,他媽打麻將回來了。
看到那輛軍字牌照的車在樓下停著,他媽媽就知道兒子回來了,套用一句小學生作文的寫法,就是像插上了翅膀一樣撲稜稜的飛上了樓來。
這樣子描述似乎不是很妥當,但王鵬他媽媽的心情,的確很愉悅。
晚上炒了八個菜號稱八大碗,王鵬他爸爸見兒子勝利歸來也是開懷,給自己倒了杯酒又給專程過來探望女婿的老安滿上:「咱爺兒幾個今天喝一杯!」
這酒,是王鵬回來之前專門去找源城的特產品買的源城老酒,七八瓶都是六七十度那種老招牌,結果上火車的時候人家讓他托運,說這算是易燃易爆危險品。
王鵬不願意托運,這東西都是玻璃瓶裝摔碎了有錢都沒地方買去。但車站死活不同意他直接拎包上車,就算他把偵察證拿出來也沒戲。
最後還是走的托運,王鵬無可奈何,蓋個戳之後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大包土特產交給了車站的搬運工,然後眼看著那個袋子就像鉛球一樣橫飛出三米落在同樣的大包上。
當時王鵬的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但到了九河之後看一看,那些酒瓶子什麼的竟然一個都沒碎。
這種事情很奇妙。
老爺子好酒,王鵬他老丈人也好酒,兩個五十多歲的老傢伙在酒桌上談理想歎人生沒完沒了。王鵬很懷疑他老丈人是不是算準了他會帶酒回來故意來蹭的。
不過也都隨便吧。王鵬和安雅坐在下手邊聊自己的:「我這一趟,事情真是往身上撲那種感覺。」
其實安雅也不知道他去路南幹什麼,就是放著個耳朵聽他在那說而已,自己腦子轉著關於裝修的事情。
現在裝修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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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謝謝大家好心,我也是寫著寫著才發現走的有些太深了,嚇出來一身冷汗。上面的問題到此為止,大家誰都不要提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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