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懷玉嚴肅的起身敬禮:「我一定會配合你們的工作。」
王鵬的心臟開始蹦蹦的跳,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一圈肅立的糾察忍不住嘴巴發乾。
「那麼,按照條例制度,我們要先詢問您。」於學毅很禮貌的請郭懷玉起身坐到王鵬身邊去,自己坐在郭懷玉的那個位子上,「在昨天晚上您的隊員與普通人的衝突發生之前,您在哪裡。」
「在這裡。張局長可以為我作證。」
「您知不知道您的隊員在塘漢?」
「知道。」
「您知不知道這個事情會發生?」
「不知道。」
「事情發展過程中,王鵬有沒有給您打電話?我指的是從衝突發生到結束。」
「沒有。」
「那麼,當王鵬同志到達塘漢分局之後,他有沒有通知過您?」
「沒有。」
「那麼你如得知這件事情的?」
「審訊處的處長給我打電話,詢問王鵬是誰。」
「那您說什麼?」
「我要求他們轉案給國安。」
「還有別的需要補充的麼?」
「沒有了。」
這就完了?王鵬看到那個於糾察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不由自主的開始緊張,身上開始出虛汗。
於學毅擺了擺手溫和地說:「不要緊張,當地警方的案卷我們已經調閱過了,對你很有利。我們只是需要走程序。對吧?」他轉過頭看著郭懷玉突然一笑,「懷玉?」
「滾蛋!」郭懷玉笑罵了一句,站在一旁把帽子拿在手裡當扇子扇,看看在那發呆的王鵬,「問你什麼你就說。」
於學毅長長的出了口氣:「要不是地方分局把案子轉過來,還說牽扯到了特務員,我也不會大早上起來就要開車過來。」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小遙控器一樣的東西,「還是要走程序,所以我必須提高你心靈枷鎖的功率。你放心。」
功率?王鵬在他按下按鈕的時候,只覺得一陣頭暈,不過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看著剛才還嬉皮笑臉的於學毅冷不丁又沉下臉色:「王鵬同志,現在詢問正式開始,請你務必以真實情況回答我的問題。」
的確是在走過場,而且不能不說於糾察是個很好的審訊高手。王鵬基本上沒說什麼,就被於學毅一路引到了正當防衛上,而且關於警察局的那一段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提。
「好了,萬事大吉。」於學毅合上了一個白頭盔記錄的筆錄卷宗,讓王鵬簽字之後整個人又鬆了下來,笑著拍拍王鵬的肩膀,「兄弟別緊張,早就跟你說是走過場了,要是玩真的就不是我們哥兒幾個來找你了。看你這汗流的。」他又掏出來那個小遙控器按了一下,轉過頭看郭懷玉,「懷玉,這眼看著到了吃飯時間了,你怎麼不也要……」
「少廢話,一會兒對面金百萬,我請客就是了。」郭懷玉笑嘻嘻的拍了拍一個渾身鬆懈坐在沙發上休息的糾察肩膀,「我看到是你們進來,就知道沒問題了。」
王鵬迷迷糊糊的跟著郭懷玉他們向外走,順手拉了拉她低聲問:「國內安全糾察科?」
「國安糾察科,專管國安偵察員的風紀問題。」郭懷玉低聲說,「大多是從特勤局那邊調過去的老偵察員,也有以前的超能特務在裡面混日子。老於就是退下來去混日子的超能特務之一。」
王鵬有了另外一個問題:「特勤局?」
「特別勤務局,一半以上的特務都是那個局的。」郭懷玉聳聳肩,「其實叫特務局更合適一些。」
「那咱們為什麼是業務指導局的?」王鵬覺得這個局才真符合自己這個大隊的意義。
郭懷玉笑了笑:「因為一些歷史原因。反正你別管了,一會兒把他們灌醉了就算完成任務。」
這一頓飯,吃的不錯。月薪7萬的郭懷玉一頓飯就扔進去2萬多,於學毅和糾察們一個個喝的東倒西歪,但讓王鵬佩服的是,他們打死不肯亂了儀容,就算是滿臉通紅順著脖子流汗也不肯解開制服紐扣。
「你回家吧。」郭懷玉找地方讓糾察們午睡之後,歎了口氣看著王鵬,「聽說你工作丟了。不過既然丟了,就算了,安安分分的過小日子吧。」
不過這時候於學毅從床上冷不丁坐了起來:「小王,你還找工作?」
「閒得沒事幹,找著玩。」王鵬笑了笑。
「也是,跟我們糾察科的一幫人天天盼著出任務一樣,可任務總是少得可憐。這年頭,偵察員們犯法的太少了。」於學毅自嘲的笑了笑,「聽李樂說了,你們超能特務們,也是閒得厲害。」他突然想起來什麼,拉著郭懷玉低聲說,「第一隊那邊有消息了,據說在北邊找到王棟的……」
郭懷玉立刻伸手攔住了於學毅,轉過頭對王鵬說:「你先回去吧,我跟他有事情談。」
王鵬想把車鑰匙還給郭懷玉,但郭懷玉擺了擺手:「你開著吧,明後天看情況,我可能還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是關於那個王什麼的麼?王鵬離開的時候,滿肚子問號:第一隊?
不過今天從於學毅那得到了一個很有用的詞:功率!王鵬回到家之後把其他的事情拋開,開始想著那個功率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難道,這個東西是在發射電波麼?但這個功率和我的超能力又有什麼關係?王鵬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什麼東西,但作為一個文科生,這個東西似乎太深奧了。
功率!必定是和電波有關係,必定是和這裡面的什麼結構有關係。而這個結構,似乎會影響自己的能力使用極限。王鵬琢磨了一個下午也沒分析出來具體的所以然。
不過這幫糾察還算好說話,以前王鵬在街上見過軍隊的糾察,看見軍字牌照的車就一概攔住檢查,就算車裡坐著個將軍也不行。
王鵬在丟了工作之後,他爸他媽什麼不都說就把這個事情輕輕放過,隨便他是想找工作還是想在家玩。
主要是上次王鵬他媽媽見了一次什麼叫軍事重地,所以每天最多過問一句王鵬和安雅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之類的話,剩下的就什麼都不管了。
郭懷玉又走了,依舊不知道去了哪。王鵬對於他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隊長也是無可奈何:在某種程度上來講,王鵬也是個憤青,也恨不得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以前和郭懷玉說的想和一個邪惡組織同歸於盡的說法也不是心血來潮。在他這個年紀,真是恨不得手拿片砍殺上東京街頭也來他個七進七出。
但郭懷玉很明確的告訴他,這種事情他用不著操心。
王鵬也曾經想過看能不能加入第一隊或者第二隊,不管有沒有生命危險至少能有些事情做,至少能對得起他口袋裡那些納稅人的錢,更何況他還不交稅。
他是學財務的,經濟法這一塊瞭解的很清楚,自然也知道國家公務人員的工資都是從納稅人的口袋裡掏出來的。只不過不一樣的是,公務員成了父母官。
以前某個孫軍閥關於父母與僕人有一段高論:做官就是要做父母官,不當僕人,哪個父母不疼兒女的?而僕人不是拐騙東家的小老婆就是偷東西。
朱元璋有句話是:「爾俸爾祿民脂民膏。」這句話其實一點也沒錯,只不過包括王鵬在內的同志們在某種程度上忽略了這一點。
王鵬希望能對得起他每個月一萬五千塊的工資,只可惜實在是沒地方讓他表現一下他的愛國心。
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又開始沒事幹了。安雅對於蔫頭耷腦的王鵬這個樣子感到很痛心:「你知不知道我們需要歷經千難萬險才能一個月賺到3000塊以上!」
「香港的白領一個月至少1萬多呢。」王鵬瞟了她一眼,「海城那邊起碼4000以上,5年的會計最少10000起價。」
「但這裡是九河!」安雅恨不得扒開王鵬的眼皮讓他看看現實情況,「也不是香港,也不是海城!這裡的平均工資才1500塊!」
「那又如何?」王鵬歎了口氣,「所以我們才成了那些資本主義國家的剝削對象。而且,」他看看安雅,「我並不是因為錢的問題在這無精打采,而是因為太無聊了。明白麼?」
「無聊?」安雅氣哼哼地說,「我們想放假都沒有,三天兩頭的還要加班,最後你個閒人還說什麼無聊!」
王鵬再歎了口氣:「如果讓你在家連續悶上兩個月還沒事情做,你也會崩潰的。你知道為什麼家庭主婦都喜歡打麻將麼?就是因為沒事幹,總在那閒著渾身長草。」
「那你再找一份工作啊。」安雅看看車上的日曆,「現在正是4月,大好春光何必要浪費!」
「不!我說這話可不是要找工作!」王鵬想起上次的工作經歷就想吐,「我在家湊人打麻將行麼?」
不行,安雅很嚴肅:「人總在家呆著,就廢了。」
但4月又是一個很難找到工作的月份。這時候新一批的大學生們已經開始進入勞動力流通領域了,而老一代的白領們又大多剛剛跳槽完畢,加上王鵬的英語水平又比較差——主要是不會說,王鵬在最後一次,也就是畢業前的四級考試裡面考了660分,但在外資企業用英語說話的面試官面前他就像讀拼音一樣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單詞。
所以王鵬上周的面試,失敗了……
「我也不想浪費這大好春光,但實在是太有難度了。」王鵬歎了口氣,「咱們剛剛進學校的時候,擴招的第一批正好畢業,沖的人力資源市場立刻飽和;咱們剛剛開始學大學英語的時候,那幫人又開始要BEC;好容易四六級改革了,卻發現不給合格證了;等拿到了四級的高分,他們又開始要六級和口語能力了。不是我不明白,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那你應聘國內企業行不行?」安雅說,「國內的企業,不需要英語口語吧?」
「國內的企業也去了。」王鵬的面試運依舊很差。半個月以前剛剛去華夏電信面試,結果很恥辱。「咱不是沒有門路麼。」王鵬想起來就鬱悶,「就算我會那些東西,又如何?筆試第一名在面試之後就成了第三,恰好差一分。跑到我前面去的兩位一個筆試第七一個筆試第二十一,我有什麼辦法?」
「你啊,就是太好高騖遠。」安雅又很嚴肅的批評他,「從小公司做起不行麼?」
說起來,也是。王鵬同意這個看法,決定從小公司做起,跟著安雅跑到招聘會上發了數十份簡歷。
然後他接到電話:「王鵬先生,我們公司對您的簡歷很感興趣,希望您能在明天下午來本公司面試。」
一次通過。王鵬的實力沒問題,只要沒有那麼多的亂七八糟,他想要找一份工作其實也不難。
只不過就在他準備去上班之前,接到了郭懷玉的電話:「王鵬?」
………………
血紅細胞裡的確沒有DNA,因為沒有細胞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