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來了,你看到了嗎?你看到倪家的狼狽了嗎?你等我一會兒,很快的我就可以為我們這麼多年所受的苦討回一個公道了。」戀戀的語氣像個急欲討賞的,興奮而又充滿了期待。
夏寒湘狠狠地甩開她的手,痛心地大喊:「不要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女兒。」
戀戀愣愣的看著被甩開的手,心突然空了。
她迷茫的抬頭,看著盛怒的母親:「媽?」
「你……你太讓失望了,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違逆倫常的事,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他是你的……」
「他不是,他不是。」戀戀傷心地大喊,不願母親說出那個讓她痛恨的名詞,「他不是,從來就不是……」
「他是你的哥哥!」夏寒湘大喊。
「不是」戀戀淒厲的大喊,「他不是,我不承認。」
雖然大部分人已經隱約知道這個事實,但是從夏寒湘的口中說出來,仍是給大家帶來了極大的衝擊,特別是那幾個完全糊里糊塗,不知原委的人,那是多大的震撼。倪傲、倪烈、倪紫苑完全驚呆了。唐凱和方若水也嚇傻了,原來——戀戀和倪傲是親兄妹……
「你還執迷不悟,你……你這個逆女!」夏寒湘傷心欲絕,悲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捂著痛楚的胸口,絕望的看著她最愛的女兒,心痛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媽,媽,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看到母親痛苦的樣子,戀戀心慌了,她欲上前,卻被夏母恨恨地推開。「我沒有你這種不要臉的女兒,你給我滾,給我滾……」
「媽,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戀戀急欲解釋,她知道媽媽誤會了。
「我已經聽得夠清楚了,你還有什麼狡辯的,你……你真是……太……」夏寒湘咬牙,恨得無語問天,老天,她究竟造了什麼孽啊?
「媽——」
夏寒湘早已被驚人的消息蒙蔽了理智,幾乎聽不進女兒的任何解釋。
「湘兒,你冷靜下來,先聽聽戀戀怎麼說,事情不一定就像你所想的那樣。」方君硯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而且旁觀者清,他相信戀戀不是糊塗之人,湘兒真是愛之深,責之切了,她是因為太在乎戀戀了,所以才害怕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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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倪錦新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自己十一年未見的小女兒了,可是他還來不及驚喜,就被一個更驚人的訊息給震呆了,他的兒子和他的女兒……他們曾經交往,而且還有了孩子。老天!倪錦新害怕得微微顫抖,不,不會的。
老天了,他究竟造了什麼孽?
「傲,你給我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倪錦新雙目猙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裡害怕得直顫抖,一言一頓,「如果你有半句謊言,我就打斷你的腿。」
倪傲被父親不正常的反應驚呆了,但他仍極力洗清自己莫名背的黑鍋,「爸,我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根本就沒有碰過她,哪裡有什麼孩子,是她在陷害我。」憑空冒出一個妹妹,而且這個妹妹竟然還是自己的前女友,這個事實讓倪傲又驚又怒。
倪烈更是嚇得目瞪口呆,臉上不正常的慘白,嘴唇微微顫抖,但口不能行。
「爸,你竟然在外面有女人,你怎麼對得起媽媽?你怎麼對得起我們?」倪紫苑一陣呆楞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漫天怒氣,父親偉大的形象在她心底徹底破滅,她怒不可喝,「你太過分了,你竟然欺騙我和媽媽這麼多年,在外面養了個這麼大的私生女,你太過分了,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
誰知,戀戀聽了竟笑得樂不可吱,大家詫異的目光看著她。
「慘了,戀戀該不會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腦袋有點不正常了吧?」若水悄聲問唐凱,擔心的看著她。
「別擔心,我沒瘋,我現在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戀戀轉過身來看著他們,臉上有著難掩的笑容,「昊,凱,若水,你們不要擔心我,也不要插手,只要靜靜的坐著看戲就好。」
「你這賤女人,野種,昊是你可以叫的嗎?少昊哥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和你媽媽一樣不要臉,勾引別人的老公……」
在戀戀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蘇月紅的臉脹得通紅。
「夠了,紫苑。閉嘴!」沒想到先出聲制止她的竟是倪震。
倪紫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常年不在家,始終板著臉的大哥。更怕她發脾氣的樣子,她只有乖乖地閉嘴,滿腹委屈的站到一邊去。
「戀戀,你還記得我嗎?」倪震冷硬的表情在看著她時竟意外的格外柔和,「是震哥哥啊,小時候我最喜歡帶你出去玩了,常買你最愛吃的草莓冰淇淋,你一哭我就買她來哄你,所以我就給你取了綽號就叫草莓妹妹,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你還記得嗎?」
「震哥哥?……」記憶中最疼她的大哥哥,和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重疊在一起,「你是震哥哥……」
倪震開心的點點頭。「對啊,是……」
「你也是倪家人。」驚喜的表情很快的就被冷漠取代,她沒忘,小時候最疼她的震哥哥也是他的兒子。
倪震英俊的臉上有一抹受傷的神色。「戀戀,」他輕喊:「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你,但震哥哥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不必了,我不希罕。」戀戀別過頭去,不去看她,「這輩子我絕不會再和倪家扯上任何關係,如果可以,我甚至恨不得將自己身上流淌的血也換掉,每當想起我身上和你們流著一半相同的血就讓我覺得噁心。」
戀戀的話讓倪錦新臉色慘敗。
倪震傷心地看著她,「小戀戀……」
戀戀身子一震。
倪紫苑忍了半天了,終於忍無可忍,她從沒有見過冷酷的大哥對誰這麼低聲下氣過,那個賤女人憑什麼?她不過是爸爸外遇生的沒人要的私生女,越想越氣了,她忘了大哥的警告,大聲罵道:「你去換啊,趕緊換掉,你不噁心我還嫌噁心呢,不要臉的女人,你最好乾脆死掉,我們倪家才不會承認你這個賤種,你的存在只會玷污我們倪家的名聲……」
「閉嘴!」
「住口!」
倪錦新和倪震同時大喝。
倪紫苑十分委屈,「爸,大哥,你們今天究竟是怎麼啦?為什麼口口聲聲都護著那個野種,那種不要臉的女人一定是看上我們倪家的錢才會去勾引爸,未婚先孕,想想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這種女人生的孩子也一定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賤種。媽,爸爸這一次真是太過分了,你一定不能輕易罷休,我們要去報警,讓警察將這個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關到牢裡去,免得她到處去禍害別人……」倪紫苑說得慷慨激昂,義憤填庸,恨不得像古時候一樣將她們母女拉出去遊街。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罵得越狠,罵得越毒,戀戀就越開心。除了倪紫苑,大家幾乎都發現了,當然也有人心知肚明,知道內幕的,並不詫異。
每當倪紫苑罵一句,倪錦新和蘇月紅的臉色就越難看,倪震也好不到哪裡去。相反,被罵成狐狸精的夏寒湘反倒一臉閒適,絲毫不見怒氣,而平常愛妻如命的方君硯竟也無動於衷,竟隱隱有些笑意。大家很快的發現了不對勁,唯有倪紫苑像罵不夠似的,而戀戀呢?竟奇跡似的非常開心,似乎非常享受。
夏寒湘有些擔心的看著女兒,「戀……」
方君硯拉住她搖搖頭,「她壓抑得太久了,這是她解不開的心結,反正遲早要解決的,讓她發洩一下也好。」
戀戀笑得前俯後仰,笑到肚子疼,笑到無力……
龍少昊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他知道她累了,需要個肩膀休息一下。戀戀埋在他的懷裡,哭了。哭她這些年的無奈、辛酸、委屈與痛苦……她嚎啕大哭,哭得聲嘶力竭,彷彿要將這麼多年的委屈一次哭出來。
淚水染濕了他的衣衫,他毫不在意,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彷彿世間只有他們。
所有人竟都不忍心打斷她的哭泣,大家靜靜的看著她,聽她的哭泣,倪錦新、倪震的眼眶紅了。夏寒湘跟著淚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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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演戲演夠了吧,收起你的眼淚,這裡沒人會同情你的,你少在這給我裝可憐博取同情了,就算你今天把眼睛給哭瞎了,我也不會承認你是倪家人的,我死也不承認,你這個野種……」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爸,你打我?」倪紫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從小最疼她的父親,「你以前從沒有打過我,你竟然為了這個野種打我?」
「不許叫她野種,她是你的妹妹。」倪錦新生氣的大吼。
「她不是」
「我不是」
她們兩人難得異口同聲,倪紫苑狠瞪了她一眼,轉向母親哭訴:「媽,爸爸的老相好都找上門來了,你倒是說句話啊,爸爸為了那個野種打我,你要為我出氣。」
「我……」蘇月紅羞愧的垂下頭,她根本沒有立場說任何話。「我沒什麼話要說。」
倪紫苑詫異不解的看著母親,「為什麼?你是爸爸的妻子,你怎麼可以任由那個狐狸精和那個野種在我們家撒潑,媽,你以前不會這樣子的。」
倪傲、倪烈兄弟對母親反常的舉動也是不解,「媽……」「媽……」
這太怪異了點了吧?唐凱和方若水面面相覷。
「你們不說就由我來說吧!」此刻,戀戀就像個復仇女神般痛快地看著他們。「你們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嗎?就讓我來告訴你們一個有趣的故事吧!」
「戀戀。」在她嘲諷的目光下,倪錦新十分難堪。
「怎麼?自己有膽做竟沒膽承認嗎?你當初做的時候應當知道事情總一天會被揭發的。」她冷冷的說完,不屑再看他一眼,轉向倪家三兄妹,「記得你們什麼時候搬到這棟豪宅的嗎?你十一歲,你十歲,你八歲。」她一一指向他們。
「為什麼你會知道?」倪紫苑大叫。
「為什麼我會知道?」戀戀戲謔的看著她,「你問我為什麼知道,那你還真真問對人了,因為我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七歲以前這裡就是我的家,有外公,有爸爸,媽媽,而且這裡也我媽媽出生的地方,你說我怎麼知道的呢?」
「不可能,你胡說八道。」她才不相信她的鬼話,這裡明明就是她的家。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始終不曾開口的倪烈站出來看著他,「如果你是為了報仇,衝著我一個人來就好了,不要牽扯到我的家人,就算你真是我爸在外面生的女兒,你也只是一個外人,無論你耍什麼手段,我們倪家永遠都不會承認你的,你最好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給我閉嘴!」戀戀打斷他的話,冷冷地瞪著他,「你不用著急,我和你們倪家每個人都有一筆帳要算清楚,現在還輪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