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耗時最久的一本書。寫了一遍,改了三遍。在寫和改的時候,我一直懷疑自己的頭腦和筆頭有沒有能力操控這樣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並不是在我腦海中存在很多年的——如果是存在很多年的故事,我遠可以寫得更完滿的——應該說,我是先有潛在的理論,再有故事本身。我一向喜歡成長的故事,天才的故事,蛻變的故事,經歷種種歷練回復生活的本身,看似波瀾不起實則暗波洶湧的故事。所以,這篇小說就是這幾個元素的集合。兩個少男一個少女,自身有明顯的缺點,而且這種缺點又是陰暗的。他們把缺點隱藏得很痛苦,所以他們不得不出走,找專家證明自己是天才。看似一個機遇,其實是一個借口。整篇小說中,"專家"、"天才"不斷被提及,其實他們並沒有起什麼實際作用,即使"找專家"這個行動真的成功了,他們被證明是天才了,我相信,真正能使命運轉折的還是少男少女自己。他們的轉變看上去是被動的。這也是故意為他們塑造的形象少年在人來人往中瑟瑟發抖。謀殺案發生之後,警察來。他們的茫然和膽怯就可以看出他們並不是"同命運搏鬥的勇者",但最後,正如占乃鈔對江日照說的"你算是死過了一回,我也當自己已經死過一回了。"他們還是成功地蛻變。我個人以為,在三個人中,最後變得最勇敢的其實是夏錦落,她完全丟棄了一個少女心裡最陰暗、最膽怯的部分。魚婉,是一個身份特殊的少女,她是一個酒吧舞女。這是一個我完全不熟悉的行業。我很羞澀地用四個字概括了她工作的過程"摸打滾爬".但是她性格裡反而全是真切的一面。我從沒有提及她性格上陰狠或世故的一面,這也是江日照第一眼就愛上她的原因。性格複雜的人總是很容易愛上性格簡單的人。但是魚婉卻很怕被人愛上,她就像小孩一樣逃避著(最後甚至逃跑了),這是因為她還沒有玩夠,還沒有準備長大。在江日照等三人的成長接近尾聲的時候,她的成長還沒有開始。愛情,是個難題——我是指在我的寫作過程裡。小說裡的三個少年,都是藏在少男少女體內的**。他們說話,思考,做事,都很反諷地以**的模式,他們談起戀愛來也像**一樣,或者說,是在模仿**,模仿出來的模樣。不是模糊的曖昧,就是橫衝直撞。這是角色的理所當然,也是我的理所當然。而他們最後回到原來的生活之後呢?生活大體還是原來的樣子。他們既一事無成又滿腹滄桑,貌似什麼都沒有改變,但改變還是以顯性或非顯性的方式發生著。你可以認為他們成功了,也可以認為他們失敗了。但顯而易見的是,他們由被生活控制的人,變成了可以控制生活的人,所以是"騎"彩虹的人。小說改了三遍,暑假改了一遍,寒假改了一遍,這年春暖花開時又改了一遍。每次改的時候都加了一些電影化的東西,這純粹是我自己的自私。我喜歡電影化、畫面化的東西。在寫這部小說之前,我曾說過要把它拍成電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已經成功了。它已經在我腦海中反映了,而且不止一遍。(本文完)